林乐童点了点头抓着扶梯来到二楼，打开衣柜想换件衣服。
突然看到左边一排妈妈的衣服，其实她才37岁。
衣柜里本应该是五颜六色的连衣裙，但一排都是黑色灰色的职业装。
就像她的生活一样，只有工作，无穷无尽的工作。
“哎...”
坐在床上又想起自己在学校，即便性格开朗也还是会感受到对于不同肤色的差异。
妈妈一个女人在这里打拼，应该也很辛苦吧。
换好衣服后悄悄走出卧室，看到对面你奶奶房间房门虚掩。
似乎传来阵阵交谈声。
“妈...”
林若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推开房门，看到母亲坐在床上发呆。
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被灯罩包裹，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若灵，你不带小童去看电影吗？”
“不去了，改天咱们一起去吧。”
“哎...抱歉啊，难得的家庭日，被我这个老婆子搅和了，我应该控制好情绪的。”
看到母亲嘴角紧抿带动皱纹越发深邃。
林若灵走到床边坐下，拉着母亲的手。
“若灵...”
“你有没有想过，小童一天天长大了，而且那孩子思想又早熟，就算我们再关心照顾他。”
“但有些爱好像并不是我们能给的，你懂我意思吗？”
感受着母亲握手的力度加大，林若灵低着头任发丝遮住面容。
“今天放学我带小童去公园了，碰到凯文和他儿子玩棒球。”
“虽然小童没说，但我能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他应该很羡慕别人有爸爸。”
肖奶奶伸手把女儿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如果有合适的你就重新找一个吧。”
“妈现在能帮衬你照顾照顾家，但我总有老的一天。”
“国外的教育不比国内，孩子讲究自由独立，以后小童会有自己的生活，你要考虑自己...”
“我看凯文平时对你蛮关心的...”
林若灵摆了摆手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妈，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说实话现在在挺厌男的...”
听到这话肖奶奶满面愁容，知道这段不幸的婚姻经历给女儿造成了很大伤害。
“妈，拜托今天是你心情不好好吧，怎么还拐到我这来了。”
“让我找也行，那你也找一个算了。”
听到这话霄奶奶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嘿你这臭丫头，连我这老婆子玩笑都开。”
看到母亲反应这么大，林若灵笑着搂着她的肩膀。
“是不是还想我爸？是不是！”
肖奶奶听闻眼睛瞪的溜圆。
“我...我哪有想那个酒鬼！”
“只是我托江城的老朋友打听过，他现在过的挺好的。”
“不但给孤儿院捐了很多钱，好像也有了自己的餐厅事业。”
“但我实在想不通...”
“你爸做饭多难吃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
“你就说他要饭要成百万富翁我都能信！”
“他怎么可能开餐厅呢？！以前我不阻止他摆摊卖饭，纯粹是为了支持他的事业。”
林若灵瞬间被肖奶奶的话逗乐了，原本阴霾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妈，我现在都记得爸以前给我做干煸豆角。”
“说是他研究的新菜，要拿出去卖盒饭。”
“我的天，那豆角做出来糊的跟黑炭一样...”
“但他现在有钱了，我贸然回去，哎我怕引起误会。”
肖奶奶听闻无奈苦笑。
“我知道你的顾虑，也许我们不该再打扰他的生活，也不想别人说是图他的钱。”
“但今天小童说想看看爷爷，我感觉心里堵得慌。”
说到这肖奶奶因为上了年纪略显浑浊的眼睛流露出苦涩。
“当年我怕你出意外，扔下他一个人来找你。”
“说实话本想着把你安顿好就回去的，但谁能想到你后来怀孕了。”
“更没想到的是，小童还没出生那个混蛋就跑了...”
“我也实在放心不下你孤儿寡母在这边，一晃眼10年过去了。”
“就算我对不起他，那是我俩之间的事情。”
“但小童有权利跟他相认或者见面...”
听到这林若灵拿起床头柜的相框，里面是一对年轻男女拉着小女孩的合照。
“妈，当年爸不同意我跟那个混蛋在一起。”
“本以为是酒后无理取闹，现在看看...”
“是我误会了，爸没说谎。”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
十年前，江城荣民社区。
“我是老了，但我又不是瞎了！”
“那么大个活人还能看错吗！”
“下午我在商城门口卖盒饭，明明看到那个混蛋搂着别的女人！”
林国栋一边说一边重重把白酒瓶顿在桌上。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饮酒过度，让脸颊涨红呼吸急促。
林若灵站在对面满脸的不可置信。
“爸，我真没见过你这种父亲，不就是嫌志刚年纪大结过一次婚吗！”
“有你这样处处针对还污蔑别人的吗？”
说完指着桌上的高档白酒。
“哪次志刚来咱家不是大包小包的买东西？”
“你哪次不是摆个臭脸！你这么能耐别喝他买的酒啊！”
面对女儿的指责林国栋气的浑身发抖，单手抓起酒瓶就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溅纷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酱香白酒味道。
“是！我就是看不上他结过婚！”
“凭什么我女儿就要找一个离异的老男人？”
“你真当他喜欢你？不就是看中你国外人才招揽的机会，想在国内跟你结了婚，踩着你去国外生活吗！”
“你现在告诉他，去国外工作的机会没了，看他还理不理你！”
林国栋伸出手擦了擦嘶吼喷溅在嘴角的口水。
此时短发还不像现在这般银白，脸上的皱纹也只是浅浅几道。
看到女儿双眼从原本的悲伤到茫然再到绝望，最后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爸...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从我记事儿起你就成天喝酒，我跟妈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吧？”
“也从没因为你是摆摊而觉得丢人，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自私啊，就不能看我幸福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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