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听闻没有说话，伸手拉低针织帽的帽檐，摇了摇低着的头。
“谢谢。”
拿了醋小亮回到小女孩面前蹲下递了过去。
“给，小朋友，少放一点不然太酸就吃不成了。”
这会女孩打完电话的妈妈走了过来。
“你这孩子，自己去拿不就好了，哥哥在吃饭呢。”
小女孩听闻噘着嘴巴，眉毛低垂成了八字一脸不高兴。
“我不敢嘛，那边那个奶奶戴着帽子看不清脸感觉好吓人啊，好像动画片里戴巫师帽的巫婆。”
“这个大哥哥长得好帅，他看着人很好！”
说完咯咯直乐的抱着醋瓶子离开了，旁边的母亲听闻气的上来给她屁股一巴掌。
“嘿！这熊孩子怎么说话呢，去跟奶奶道歉！”
“我不要！我干嘛道歉！”
看着女儿这任性的样子有些无奈，转头看着角落的姜夜似乎没有生气，便松了口气。
于是转头看向小亮。
“不好意思啊，我刚在接电话没注意，打扰你吃饭了。”
“没关系的。”小亮再次坐回座位上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说道。
“爷爷，最近客人不多啊，我能不能把琴拿来？”
“爷爷？！”
说了半天没人回应，抬头一看不知道为何面前三人脸色难看到好像等待枪决的犯人一样。
伸出手在林国栋面前晃了晃。
“啊？你要把钢琴拿来？”
小亮指了指餐厅一个角落，那地方本来放着很多绿植，最近要更换就空着。
“不是钢琴，就是我摆摊的电子琴啊，折叠的。”
“我看这地方空着，有时候不忙了我可以给客人弹弹琴啥的，是不是能提升一下餐厅档次。”
刚说完角落啪嗒一声脆响传来，小亮转头看去一位客人把勺子掉在地上，正准备起身连忙被骷髅兵按在凳子上。
“经理在呢看把你忙的，你吃你的。”
重新换了一个干净的勺子放在姜夜桌上。
“爷爷，你觉得我在店里弹琴这事儿可以吗，会不会影响客人用餐？”
林国栋听闻没有直接回应，作思考状看了看姜夜，虽然只是远远一样。
但从她眼里似乎看出了无限的期待。
“嗯，小亮你这个提议挺好的，那你就拿来吧。”
“骷髅兵，你明天早上开面包车去接一下小亮，不然那玩意儿能折叠也怪沉的。”
说完笑着拍了拍小亮的肩膀。
“明天餐厅的客人可有福了，能听到咱们大钢琴家现场演奏。”
说完转头看了看墙上用毛笔写的红纸，自己每天时不时就对着这面墙发呆，不断数着上面的数字，还差两张。
再转头看向角落时，那个座位又空了下来，似乎每次都停留短暂的时间，单方面看一看店里的这些人。
骷髅兵吃完饭开始收拾客人吃剩的餐盘，当来到姜夜这一桌时突然愣了一下。
转头看了看已经吃完饭回到后厨的小亮小声说道。
“爷爷...”
“爷爷...”
林国栋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
骷髅兵指了指餐盘里的西红柿炒鸡蛋。
“每次姜夜吃完我都赶紧来收拾，就怕小亮发现啥。”
“但这几天，她一天比一天吃得少啊！”
林国栋听闻双眼微眯。
“你确定？”
骷髅兵坚定的点了点头。
“哎呀你别看我平时傻，但其实我很细心的，每次姜夜吃完饭都是我收拾。”
“如果剩饭差不多我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今天这感觉才吃了四分之一吧！”
“而且...你在后厨没发现，她最近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
骷髅兵说完赶紧把碗收起来，转过身突然感觉餐盘下面似乎沾到了一张纸。
“这什么玩意儿...”
用手揪出来一看瞬间吓的两腿发软。
“爷爷...”
“血...吐血了...”
林国栋看着骷髅兵手心攥着一团白色餐巾纸，可无论再怎么包裹白色根本挡不住深处的殷红。
一把将纸攥在手心推开餐厅大门跑了出来，左右到处张望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掏出手机拨通了姜夜的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小夜，你没事吧...”
“爷爷我没事啊，怎么了？”
“还没事？我看到你用的纸上面都是血。”
“哦，我最近胃口不好，可能缺乏维生素口腔溃疡的厉害就有点出血，明天你做点清淡的给我啊。”
林国栋听到这话眼中的疑惑更浓了，还清单，西红柿炒鸡蛋还不够清淡？
“爷爷，刚才谢谢你啊，你就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再听听他弹琴。”
挂了电话林国栋揉了揉胀痛的额头，缓了半天才回到店里。
看着墙壁上的那些红纸，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打开姜夜母亲的微信，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会，最终发出去了一条信息。
告诉她姜夜最近食欲降低和今天出血的情况，大家都多一分警惕。
时间一分一分转动，门外的夕阳缓缓落下夜幕升起。
餐厅已经没了客人，小梦正准备推开餐厅大门，突然隔着玻璃门看到里面忙碌的小亮。
想了想又退了出去，在门口给骷髅兵发了条信息。
“爷爷，辛苦你们收拾啦，我有点事先走啦。”
骷髅兵离开餐厅左右看了看。
“你咋来了？”
小梦拉着骷髅兵向远处走去。
“我干嘛不能来啊，我不是你女朋友嘛...”
听到这话骷髅兵尴尬的挠了挠头
“哎呀，抱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最近小亮在店里，我怕他看到咱俩谈恋爱又想起姜夜了。”
“不过你不愧是我骷髅兵的女朋友，聪明的很嘛，看到小亮就没进去。”
小梦听闻噗嗤一乐。
“你咋这么臭屁，我聪明是我智商高好吧，跟你有啥关系。”
“不过...我看小亮怎么在餐厅开始干活了？”
骷髅兵一边向前走一边拉起小梦的手。
“他说没课代闲着也是闲着，来给爷爷帮忙，还要工资。”
“但我们都知道，他就是找不到姜夜，没办法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小梦一听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在急诊干了这么长时间生离死别我见多了。”
“但他们这样的还真挺少见，明明相爱的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不能见面。”
骷髅兵突然停下脚步，两人牵着的手拉长。
“其实，他们每天都见面...”
说完看到小梦疑惑的双眼越睁越大。
“姜夜每天都来吃饭，但是每天只来一次。”
“她说每天看他一眼就很开心了，也怕太频繁容易被发现。”
听到这话小梦更是不淡定了。
“不是....姜夜不是说不想让小亮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吗？”
“虽然我这段时间一直没见过她，但听你说病情发展的很严重，那应该已经看起来很老了吧。”
骷髅兵木然的点了点头。
“嗯，是不想让小亮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而且小亮也没有认出来是她。”
小梦听到这话呆傻的站在原地瞳孔不断震动，缓了半天低下头眼底尽是无奈。
“认不出来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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