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苦涩一笑，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八块腹肌。
景陌：？？？
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有了她的孩子？！
景陌退后了几步，表情严肃。
她觉得这个男人病得更加严重了。
“你不要我和宝宝了吗？”男人眼尾下垂，泪从眼睫滑落到了下颌。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景陌竟然有几丝愧疚，好在她下一秒反应过来。
“可是我和你没有那个呀。”她试图让男人认清现实。
几天都没有接触，甚至都没有见过面，怎么想也不可能有宝宝，最主要的是，男人再怎么也不会怀孕！
“可是，进来精神病院前我们有过。”男人甚至有些害羞，这可是公共场合，他说起来也不好意思，眼泪也不顾及擦，就羞耻的捂住了微微发红的脸颊。
“呃……”她该怎么解释男人是无法怀孕的？
男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让她无语凝结，甚至隐隐产生一种家庭身份调换的感觉。
“你是要去复查的吧，你要不先去？”她生涩的转移话题，想以此让他的关注点不放在平坦腹部内的宝宝身上。
“老婆……你不陪我去吗？”男人又开始委屈起来，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水眼看又要决堤。
倒真的像一个在孕期多愁善感的男妈妈。
“我要赚钱养家的，乖，你先去吧。”景陌耐着性子安抚他。
男人只好放过她，但表情显而易见的有些悲伤。
就当景陌以为这事就算过去时，男人轻轻扯住了她的衣角，她疑惑的回头，看到他的手指有意的指了指额头。
在索要亲吻。
“以前你离开时都会在这里亲亲的(。??︿??。)。”
“好好好。”
景陌敷衍的踮起脚尖，嗯，够不到。
男人见状弯下了腰，两人的距离很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的眼睛很漂亮，纯黑色的瞳孔被泪水泡的发亮，里面含着乖巧的情绪。
他还很自如的撩起了额头的碎发，让白净的额头暴露在了空气中，景陌靠近时还能闻到他发间的香气。
“这下总可以了吧。”她用唇贴了一下就分开了。
男人点点头。
虽然不如记忆里那样深情，但她总算是给了一个离别吻。
她吻过的地方发烫，他甚至能靠着刚才的触觉描绘出少女的唇形，好热好软……
景陌目送他离开，在快要走出她的视线时，男人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活像远走他乡几十年不回来的分别场景。
总算走了。
她走进楼内，看到这些铁笼子的门都开着，里面没有任何人了，只有孤零零的锁链躺在床上。
二楼已经有几个人了，他们都是生面孔，脸上的表情也是麻木的苍白的，可能是被抽血抽的。
进入她的病房，她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床边的“蘑菇”。
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守在这里多久了，脸色也很苍白。
病号服的袖子在臂弯上面，她很清晰的看到了上面有一个针孔，针孔周围有些干掉的血液，很大的可能是抽完就不管了，导致血流了出来过了会才干掉。
少年听到微弱的呼吸声，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是她。
“毒蘑菇，你回来了。”声音虚弱，中气不足。
“你在这里干嘛呢？”她问。
“给我做复查的医生说，他晚上要来抓你，不管你睡没睡觉都会把你抓走。”
“我跟他说，你是毒蘑菇不能吃，他还是要把你抓走。”少年抓住她的手，和她温热的手相比，他的手像是冬天的水被冻成了冰块，凉意顺着手慢慢攀附进了皮肤内，似乎连骨头缝都染上了寒意。
景陌头皮发麻，甚至不知道是被他的话还是他的手惊到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吗？”景陌回握住他的手，将热意慢慢传导进少年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反驳了他之后，他抽了我很多血，还把我的伤口划开了。”他的唇也是苍白的，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笼罩了他。
“哪个伤口？让我看看。”景陌问道。
“这个。”他掀开了病号服的衣摆，露出了开始渗血的腹部，那道好不容易结痂的丑陋伤口被锋利的道具划开，留下一道平滑的流线，而血就是从这个流线的缝隙中流出。
流的很慢，病号服的还没有被浸湿，也难怪她进来时没有看到。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还没用完的药粉，对着伤口撒了上去。
血很快被止住，少年惊讶的瞪圆了双眼，看着她的样子好像看到了蘑菇仙人。
“毒蘑菇好厉害！不像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白菇。”他发自真心的赞美。
景陌：“以后不要做这么傻的事情了，让你置身于危险的话不要说。”
少年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可是！他说了很不好的话……”
那个给他做复查的医生很爱喝酒，检查时就是喝了酒来的，医生自言自语，也不担心病人会说出去，话题慢慢从谩骂精神病院到谩骂精神病人，到最后开始对着女病患污言秽语。
他不想听那张臭嘴吐出对少女不敬的荤话。
甚至连缩头乌龟都当不了，医生说一句他反驳一句，很快腹部就被手术刀割开了，就连抽血也被抽了两次。
“那就当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要学会适度的忍耐，到了能爆发的阶段就可以把忍耐的东西通通还回去了。”
景陌揉了揉少年的黑发，从系统商店中兑换了一颗糖果给了他。
少年接过，嗅着就算裹着糖纸都能闻到的甜蜜，默默记下了她的话。
………………
………………
………………
少年走后，景陌开始沉思起这件事。
今晚她是睡不了觉了，连护士长的镇定剂都要拒绝掉，否则睡着了被切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她不想一觉醒来被666告知任务又失败了。
如果医生来抓她的话，被她藏在空调外机上的油锯就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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