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应声弹开，小殿下揉着自己的头，来不及告状，他的眼神就被盒子里的纸吸引。
他一脸严肃蹲下身子合起盒子，把木盒捧在怀里，勉为其难不和楼穆计较：“谢谢。”
唐念弯下腰凑到小殿下的身边：“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看小殿下这副表情，唐念不好奇那是假的。
她不好意思问楼穆，不代表她不好意思问小殿下啊。
小殿下闻言，忍不住觑了眼唐念：“师姐，我娘当初让你学的时候你不肯学，现在我才不告诉你呢！”
唐念尴尬地摸摸鼻尖。
师父死后，她跟去地府学习，那会儿师父就教过她认识地府的文字，可奈何她对这些真的不感兴趣，连师父布置的任务，她都全甩给小殿下来做。
她没有继续追问，她也猜到一些，既然小殿下不肯说，那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小殿下这次来人间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他也没兴趣再在人间逗留。
“人间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事再来唤我。”
可唐念耳朵里听到的可不是这些。
这里人多眼杂，小殿下这次回到地府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人间，他还是在走之前给唐念传音。
“楚帝身上的小鬼是因为这个天师把杀人因果转到他身上才会缠上他的，但是那个冒出的头颅，我暂时没有思绪，要是碰到类似的事，传信给我，我来解决。还有，我娘，她很想你，有机会来地府看望看望她。”
小殿下刚带着几个鬼差原地消失，唐念却久久不能回神。
“唐姐姐怎么了？”
唐念摇摇头：“没什么，倒是你这个臭小子，怎的现在才回来！”
唐念还想着明桓能在逼宫前就可以赶回来的呢。
“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桓摸摸鼻尖，摇头晃脑没个正形。
唐念刚想再教育几句，就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转头才见几个和尚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自然就是慧安方丈。
“阿弥陀佛。”
他对着几人行礼，眼神扫过众人，不着痕迹地在明桓的身上停顿片刻，又在刚刚小殿下停留的地方瞧了几眼。
看到慧安大师平安无事，唐念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
她抿抿嘴从怀里拿出一颗凹凸不平的圆球，双手捧着递给慧安大师：“方丈，这个还是物归原主了的比较好。”
唐念有点不好意思，这颗舍利她刮下来了太多拿来画了很多的符纸，原本椭圆的舍利子都磨成了一个小球。
慧安大师却没有接过，只是双手合十淡淡道：“阿弥陀佛，唐施主，既是有缘，这颗舍利就留在你这。”
“这……”
唐念也有些纠结，她其实不怎么喜欢佛家的东西，更不用说是佛家的圣物。
但看着慧安大师坚决的态度，虽然也不知道留在自己这有什么用，她还是收下了。
他身后的和尚双手合十，不管杂乱的地面原地坐下，开始念诵晦暗的往生经。
虽然没有这里已经没有灵魂了，但随着他们的超度，阴冷的宫殿慢慢的暖和起来。
那些缠绕在宫殿各个角落的怨气随着金色的经文慢慢消失。
“我们走吧。”
看着眼前这一幕，唐念也不想多留。
当然她一定不是因为听着佛家的经文感觉头疼。
回到首辅府，就瞧见景瑶风风火火冲了过来。
“前辈，泉水已经准备好了。”
“泉水？什么泉水？”明桓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还没等楼穆开口，他就插嘴道。
看见许久不见的明桓，景瑶却没有表现出很开心，她翻了个白眼，自豪地解释道：“当然是我们青丘景氏的泉水啊。”
“楼穆，你去用吧，我不需要。”唐念仰头看向身旁面色无异的男人，直接拒绝。
“小姐，今天是最后一个疗程，你必须要用。”景瑶的态度很强硬，这是她答应楼穆的，“您的伤势用了青丘的泉水，就一定要用足，否则旧伤会隐藏得更深，到那时伤势更难拔除。”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急忙问道：“等等，前辈，您受伤了？”
“没事，都是小伤。”
楼穆显然不愿多说。
“楼穆！”
见楼穆依旧无动于衷，唐念的暴脾气也是藏不住了，她转头看向景瑶：“景瑶，还有多的泉水吗？”
“这……”景瑶也有些为难，“前辈只换了您一人的疗程，今日的泉水也只够您一人使用，用完的泉水就和普通的水没有区别，除非……”
“除非什么？”唐念不想看到景瑶吞吞吐吐不肯直说的样子样子。
“前辈和您一起泡。”
唐念一瞬语噎，她轻咬嘴唇，悄悄抬头瞥向楼穆，却发现楼穆正低着头看着自己，她的脸有些发烫，赶紧转过头。
“什么？”站在一旁的明桓瞬间炸毛，拦在唐念和楼穆两人中间，“我不允许！”
楼穆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无奈地摇摇头：“我的伤不碍事，还是你的伤要紧。”
“乱说！天雷的伤怎么会不碍事！”唐念红着脸反驳道。
听到是天雷的伤，景瑶更是激动，可还没等她说话，楼穆又道：“我意已决，景瑶，带唐念去。”
语罢，他不顾身边的人是怎样的想法，大手一挥，转身离开。
唐念也叹了口气，看向有些炸毛的明桓：“明桓，你去前厅等我。”
看着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景瑶喊住唐念，心里有些不满。
“小姐，你知不知道景家的泉水有多珍贵？”
唐念的步伐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停在原地的景瑶，她知道景瑶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但这是楼穆自己的意愿，他什么性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楼穆救她，她用自己疗伤的泉水救楼穆，唐念已觉得仁至义尽，可她这般劝说楼穆依旧不肯，那她也不愿意多劝。
不过，等离了皇城，可以问问上神有没有疗伤的圣药。
“不，你不知道！”景瑶心一横，大喊道，“前辈是用自己的一条尾巴才换来的这些泉水！不然您又怎么能用这么多的泉水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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