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北海见他沉默，自问自答道：“你要面临的是一群天赋比你高，资源比你好，起点更是完全和你不在一个台阶上的天才，他们有的是数代人的努力堆砌出来的家族代言人，有的是一座名校从初高中就开始培养的研究员种子 ，有的是各种国家项目的天使受益人。”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很锋利，也很冷酷，道：“而你呢？你什么都没有，没有背景，没有资源，也没有起点，但你又偏偏提前注射了超基因剂，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泽国特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梅奇还是没说话，默默地听着他的声音在耳机中回响。
彭北海看着前方的天空和地平线，道：“当你心中的控制欲被超基因剂激发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原本摆在你面前的是三条路。”
“一条是读一个普通的专业，做一个普通的人。”
“一条是像普通研究员那样，熬个几年然后毕业，最后成为墟界探索队伍中的一个炮灰。”
“最后一条就是你现在正在走的路，这条路对于你一个寒门出身的孩子来说，充满了千难万难，每走一步都是阻碍，就像是当年的黑堡大学一样，但只要你豁得出命，这条路就前途光明。”
“黑堡大学不会无缘无故在一个人身上倾注心血，虽然我没有看过他们招生办对于这届学生的综合评级，但你的评级一定超过A，这次小次墟之行结束后，你的评级恐怕会一跃至S。”
“简而言之，他们已经将你放在了跟那些家族天才一个水平线上了。”
“这代表着在开学之前，你的实力不说赶上那些天才，至少也不能被落得太远，否则恐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军训，你就会被淘汰出局，更不用说以后的资源竞争了。”
“所以才有了这次小次墟之行，明白了吗？”
梅奇能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但却还是想不明白他说的这些和把自己弄进小次墟到底有什么关系。
至于彭北海所说的超基因剂会激发自己的控制欲这一点，他自己其实也隐约感受到了。
至少从柳自春帮自己把里世界打开的那一天开始，当他看到那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当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驭使着那些水元素，他就爱上了那种感觉，连做梦都在操纵水元素。
这东西甚至让他产生了某种类似瘾的感觉。
直到今天从彭北海口中确认自己的那种感觉并没有错，他才算是彻底意识到这种感觉的存在性。
他想把这个问清楚。
“超基因剂能激发人的控制欲，是不是会扭曲一个人的性格？比如……”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用尚姜君举例，在他心中，这家伙就是控制欲强得离谱的代表。
彭北海看了他一眼，竟然第一次看出了梅奇心中所想，摇摇头道：“他控制欲很强，但并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他是一个极端英雄主义者，但从某些角度来说，我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接近完美的人，你现在可能会对他有些看法，但以后就明白了。”
“至于你说的超基因剂会扭曲一个人的性格，这是超基因剂的隐性弊端之一，但这种弊端现在暂时还根本无法去除。”
“因为控制欲是超基因研究员成长的第一驱动力，失去了这种驱动力，很少有人能坚持长时间的里观，等以后你习惯了，就会发现里观是一个比学习枯燥百倍的事情。”
“而在刚刚接触超基因研究的前期，这种欲望也能够强化一个人对于超自然力量的渴望，让大部分人平稳度过倦怠期，但缺点也很明显，一是会影响性格，二是会形成基因瘾，让人再也无法接受自己失去那些能力和控制欲。”
“这就像进化一样，当你进化成人了，就不会想退化成猿猴了，这是基因本能。”
梅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情况，但彭北海所说的这些话，跟自己的情况相当符合，尝试过了超自然力量的滋味，他深刻地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失去这种力量了，否则无异于截肢。
好不容易看到了光明，谁又愿意变成瞎子呢？
“那这次小次墟之行你们到底安排了什么？到底想怎么样帮我快速提升实力？”
梅奇问完这句话，就从耳机里听到了一句让他瞳孔微缩的话。
“泰坦巨蟒是尚姜君从墟界缝隙中带进去的。”
彭北海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他本来的打算是，以你参与了泰坦巨蟒的捕猎事件为由，合理地将你带入小次墟中，然后借助我们的手将泰坦巨蟒打残，由你来完成最后的补刀。”
“同样，这次任务也是对我们小组的考验，要把泰坦巨蟒打残，但是又不能打死，要让它还能反抗，但又不能真的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这是整个超自然生物界在培养下一代时默认合理合规的手段，一旦你完成了对于c级超自然生物的首杀，还是在墟界中完成的，就会自动触发我们国家在13年设置的人才激励计划，获得基因加强针。”
“当然，这东西你现在估计是用不到了，它的作用就是让你顺利突破界膜，提前进入表里合一的境界。”
彭北海的语气有些欣慰道：“对你来说，这是好事，基因加强针并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不过如果是对于之前没有突破的你来说，那么只有打这一针，你才有可能跟上那些天才的脚步，否则就只有沦为炮灰的命。”
梅奇此时才从他刚才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这东西不会不给我了吧？”
彭北海愣了一下，却又觉得他的反应非常合理，毕竟是合理合规的事情，而且人家还是正儿八经地靠自己完成了对c级超自然生物的首杀，有此一问太正常了，道：“当然会给你的，材料已经上报了，最早今天六点之前就能给你送货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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