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立得太久，有些东西是会改变的。
除夕那天，他对着亲弟弟也是那种冷淡得不让人靠近的状态。苏禾念着是因为吴悠在场的缘故，可那样的沈琮，让她感觉有点陌生。
她还是喜欢那个平和温暖的他，偶尔会带点孩子气，会撒娇，会耍赖。
花仲堂拉着沈琮看石头。苏禾则在小店里到处看看。
外面有人路过，往店里看了眼。
苏禾马上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现在的沈琮，是一整张脸暴露无遗啊。
沈琮发现了苏禾的反应，抱起那个木抽屉对花仲堂说：“花爷爷，不请我们上楼坐坐？”
“我还要看店呢。”花仲堂似乎不想有人入侵他的世界。
苏禾来过这么多次，都没上过二楼。
沈琮假装生气放下抽屉：“那我不看了。苏禾，回家吧。”
“哎哎哎，我说我要看店，没说不让你们上去坐。”花仲堂把抽屉抬起来塞回沈琮怀里，过去把玻璃门锁上。
老人家一个人住，二楼的环境有些杂乱，大概花仲堂也没想过会有人来拜年，什么都没有收拾，年货也没有准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两人：“喝茶不你们？”
“不用了。”苏禾连忙摆手，她怎么好意思让花师傅给她倒茶啊。
苏禾说不用，花仲堂就不管了，一脸期待地等着沈琮帮他看石头。
小小的客厅虽然看着乱，但靠墙那边的红木架子上摆着的东西可是整整齐齐的，应该都是花仲堂的心爱之物。其中有些随便一件拿出去卖了多少都能抵个首付。
苏禾发现架子的角落上，出自她手的“墨染”赫然在列。
她震惊地回头看了花仲堂一眼，她的作品哪里担待得起被他放在这个架子上啊。
花仲堂盯着沈琮，根本没发现她。
沈琮拿着灯把每块石料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掂了掂重量，大致分成了三种：“可是花爷爷，我很多年没看了，你还是不要太相信我。”
“我知道你，都做明星去了嘛。”花仲堂拿起被沈琮分为高货的那两块看了又看。
苏禾惊讶地隔远看了沈琮一眼。
沈琮也看看他，然后问：“您知道？”
“沈鞠痛心疾首地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花仲堂不以为然。
苏禾跟沈琮又对视了一眼。
沈琮问：“你和我爷爷最近有见过？”
“没有，好长时间之前了。他现在啊，哪里愿意来我这。”花仲堂随意地说。
“为什么？”
“上次吵架了呗。”
“……”
“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都长大了，走自己喜欢的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说我什么都不懂，就拂袖而去了呗。”
苏禾摸了摸鼻子，有点想笑。
沈琮叹气：“你也别跟他提这些。”
沈琮的想法是，花仲堂孤家寡人的，年纪也大了，有沈鞠关照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又不是我提的，是他自己说起的。”花仲堂一直看着石料，头都没抬一下。
沈琮不说话了。
苏禾隔远怔怔地看着他。
“这不，积攒了那么多的石头，都没人给我看一眼。”花仲堂语气带着不满。
“你直接切了不行吗？”沈琮故意说。
花仲堂这才抬起头满脸震惊第看着他：“切了我还怎么卖？”
沈琮指了指他手上的那两块，又指指分出来的另一堆：“这些，可以切了卖。不亏。”
苏禾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两个层次的石料，切开之后可以做成工艺品或者不做都能卖得比石头本身的价钱高，至于另外一堆，要不要都没关系，也可以当原石卖给不识货的人。
“哼！”花仲堂又低下头不理他。
“你完全可以相信自己的眼光。”沈琮知道他这些石头也不是一时半会弄到的，肯定是好一阵子从各种渠道积攒而来。
花仲堂放下其中一块，拿着一块大的抛了抛：“切开要是不咋样，你给我赔钱。”
“没问题。”沈琮应得很自信。
花仲堂拿着石头下楼了。
苏禾过来扯了扯沈琮。
沈琮笑着说：“没事，我有钱。”
“不是……爷爷他，没忘过你。”比起石头来说，苏禾更关心人。
沈琮戳了苏禾的额头一下：“别多心。”
苏禾浅笑一下，表情有些敷衍。不让她管，难道她还凑上去管吗？
主人家不在场，这里除了那一家子珍藏以外，真没什么可以看的。
沈琮自然走了过去看架子上的东西，感叹了一句：“他真是什么都有。”
苏禾在旁边没发表任何意见。
果然，沈琮看到了“墨染”，他看过视频当然认得，回头问苏禾：“这就是你做的那个？”
“嗯。”
“被他放这里来了。”沈琮能看出架子上的东西的价值，也为苏禾感到高兴。
他拿起墨染细细地看了一遍：“没我那个好看。”
苏禾：……
那是当然的，给你的那个又画草图又带设计，一手一脚精心做出来的。而这个，不过是碎石子的拼凑以及打磨出来的，哪能一样？
很快，花仲堂举着石料跑上来：“沈琮，你小子可以啊！”
他没有完全把石料切开，只是在最怀疑的地方开了个小窗。小窗里的玉石翠绿透白，连这个地方看都是高货，那切开其他位置还用说吗。
沈琮淡淡一笑。
“喂，你什么时候不做明星了过来做我徒弟。”花仲堂感觉过年了有这等好事，未来一年肯定都是好的。
“不要。”沈琮一秒拒绝。
“切！可惜了。”花仲堂显然没想过他答应，语气上也不是惋惜。
花仲堂又把两人打量了一遍：“你们这俩孩子，在一起挺好的，挺好的。”
苏禾吓了一跳，看了沈琮一眼，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急了：“花师傅，我们没有在一起。”
这谣言太过可怕了。
“啊……没有吗？这么般配。”这回花仲堂的语气确实带着惋惜。
沈琮完全没有表态。
苏禾脸红了。
沈琮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花仲堂得了好料子，急着去把它切完，根本没心思招呼两人。
苏禾看时间差不多，待着也打扰人家，就和沈琮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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