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时光倒流?
如果有,此时的每个人都愿意付出一切,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南风回过神,看着九月脸上的指印无比懊悔,眼角落下一滴泪,颤着声音寻找肯定:“九月,我不问爱,你有喜欢过我吗?一点点也好,一瞬间也好,有吗?”
基于愧疚而产生的情愫,算喜欢吗?还是赎罪?
忽然觉得好累,身体和心都累,纪泽修的欺骗、南风的深情、宋哲的一夜荒唐……她要逃离可笑的选择,逃离所有纷争。
看着眼前满是血丝的眼睛,漠然回答:“我不喜欢任何人,你也好,纪泽修也罢,我不喜欢任何人。”
南风目光愣愣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双腿麻木支撑不住,直直跪倒,将脑袋埋在她的胸口缓缓呼吸。
呢呢喃喃的声音飘出:你一定不知道,站在舞台上的你有多好看、轻轻唱歌的你有多迷人,那个时候,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你的脸、你的声音。九月,你尝过爱而不得的滋味吗?尝过对一个人辗转反侧、难以割舍的滋味吗?我尝过,很痛,很痛,痛到快死了……
爱而不得?她尝过;
辗转反侧?她尝过;
难以割舍?她不想经历。
轻轻推开怀里的脑袋,以决策者的口吻提议:“我们先回去吧,天大的事明天再说,现在待在这里于事无补。宋哲,你先去退房,我来收拾这些痕迹。”
宋哲抱着安暖先下楼,九月将那台没有内存卡的DV机装进垃圾袋,心里生出数个疑惑:
既然拿走了内存卡,为什么不把机器一起带走?
市面上多的是针孔摄像机,为什么大费周折架一台快要过时的DV机?
总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离开时,南风想拉九月的手,闪躲几下,终是被他握在掌心。
随着一道响亮的关门声,这间屋子里的闹剧终于落幕了。
*
雪还在下,街上行人稀少,四个人踱步往回走,没人开口问还有多远,心里都希望这条路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没有尽头,也就不必面对这荒唐的一切。
九月苦笑一声,感叹一无所有的自己竟然总是活在风口浪尖,一点也不平凡。
校门口,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当中,南风一眼看到站在车边的人——纪泽修。九月感到南风定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看到纪泽修弯下腰,隔着车窗亲吻司机座的女人。
那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吧,真是漂亮,倘若用一个词形容,必定是人间富贵花,漂亮的不似真人,好像年纪大一些,举手投足充满成熟风韵。
纪泽修也看到了他们,跟那女人微笑点头,急匆匆地跑过来。
这一跑,四个人都看出来,他真的跛了。
自信成熟,考全校第一的天之骄子,真的跛了。
宋哲抱着安暖先走,南风没有回避,紧紧握着九月的手等在原地,若不是刻意压着,恐怕又将上演一场对打。
纪泽修一把揪住南风衣领,瞳孔中燃烧怒火,咬牙质问:“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个混蛋!”
眼看南风即将动手反制,九月一步上前推开纪泽修的手,声音充满冰冷:“不关他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他,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九月……我只是担心你。”
“呵,担心我?纪泽修,苦肉计也该唱完了吧。”
“什么苦肉计?”
“不用装了,你现在说的话我都不信,一个字都不信。请让让,我要回学校了。”
“九……”
“滚开!”
她用力推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生生把比自己高一头的纪泽修推倒在地,摒弃一切似的走了。南风抬脚要追,被地上的人钳住手腕,灌进耳朵一句“先解决问题”。
纪泽修站起身子,那跑车里的女人也跑了过来,心疼地看他的腿。
“泽修,怎么样?要不要紧?”
“没事,”他转头对南风说:“先上车吧,这件事很麻烦。”
任何人说出“麻烦”这个词都不难,可是从纪泽修嘴里说出来,那便是真正的麻烦。南风目送九月进了校门,随他们一起上车。
*
从校门到宿舍几百米的路程,九月感受到无数非议的眼光,这次不像破例入组那次直白,每个人的眼神里充满鄙视、不屑,交头接耳私语一番,路过她身边时投来难以掩饰的白眼。
不怪别人,跟南风在一起的三个月,太多人羡慕南风对她的痴情,如今却跟宋哲传出床照,正常人都会觉得她出轨男友兄弟,挖安暖的墙角。
女生宿舍楼下,宋哲半靠在树边发呆,她走过去,无视来来往往的白眼。
她问:“安暖回去了?”
“嗯,她们宿舍的人说我是渣男,不让我进去。”
“……你也回去休息吧,恢复了精神再说。”
“嗯。”
眼前的男人从未有过这种表情,呆愣无神、聚不住光,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再也不见从前的青春活力。
九月转身将走,宋哲突然叫住她:“九月!”
“???”
“对不起……”
“不怪你,走一步算一步吧。”
寒冷凝结成霜,窗户玻璃因内外温差太大,扬起雾蒙蒙的一片,雾蒙后面挤着很多脑袋,都在看绯闻主角如何收场。
回到宿舍,暖气的温度赶走了寒冷,却赶不走人心。舍友们把她当做透明人,仿佛多看一眼也会恶心,住在她下铺的同学正在收拾行李,一旁有人说道:“真羡慕你啊,说换宿舍就换宿舍。”
收拾行李的同学回道:“不换能行吗,我可不想再睡在这儿了。”
九月默不作声,爬上床努力睡觉。
如果是个梦该多好啊,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她会慢慢忘记纪泽修、爱上南风,宋哲和安暖也会幸福的在一起,同学们和睦相处,整个世界没有一丝恶意。
她不知道,当恶魔的种子发芽,很快便会长出一株食人花,吃人的花。
喜欢美妆博主穿越记请大家收藏:(m.ayshuwu.com)美妆博主穿越记爱乐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