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府里就没有她多少用武之地。
燕王厌恶王妃也不是因为自己，燕王不喜欢九郎也不是因为自己。
燕王妃活着的时候，当然她也下手打压，可真心是没多少。因为燕王自己就打压的很厉害。再加上一个拎不清的大郡主，稍微挑拨几句就能把她母妃气死。
九郎出生的时候，她确实担心过。毕竟是嫡子，又是小儿子，那时候还没有十郎嘛。
可惜燕王不喜欢九郎。
这些年，她在府里过的顺，下手的时候也多，但是对付这母子俩，真心是不怎么需要自己出手。
所以燕王这里，她一向就是点到为止说几句，真的就管用了……
燕王是还有点指望，自己可真不能看着九郎上去。真要是上去了，他不能对他父亲如何，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他可不会太客气。
柳侧妃心里想着这些，面上是滴水不漏。
也难为燕王眼瞎，一向觉得她是直肠子，心无城府。所以对她信任有加，凡事不隐瞒。
这男人有时候过度自信啊，那真是无药可医。
上京城，皇宫，凤仪宫。
“怎么才来？这几日都等着你呢，家里脱不开身？”杨皇后问。
她们姐妹也是真亲近，所以杨氏也没太着急进来。
“也没有，前两日不是二郎回府了，姐姐召见没说有急事，就叫姐姐等我一等。姐姐别怪罪。”杨氏道。
“怪你做什么，我只怕你是家里有事。叫你倒是没有别的事，只是问问你，依你看你家里是怎么个打算？如今是放任那庶子肆意？他跟燕王家的老九关系好得很，陛下也默许了。怎么？莫不是你夫君看好谢玺？”杨皇后是不怀疑杨氏的，她知道自己妹妹不可能背叛自己。
“唉，这话姐姐不问我也想说。家里老夫人和公爷宠爱，那庶子也是肆无忌惮的。我有心将倩儿许配给他，但是老夫人不同意。如今冲元子道长又说他不满二十不能提婚事，否则对家中长辈不好，对他自己也不好。老夫人倒是信了个十成十。宋家那老不死的跟冲元子的关系好，上京城谁不知道？冲元子这话，指不定是那宋家的老不死的意思。谁知道要做什么？”杨氏哼道。
“不着急成亲有什么关系？等瑛儿娶亲后，谁管他呢？”皇后冷笑：“你那夫婿和婆婆真是眼光不好。”
“姐姐不必担心，毕竟有我和二郎呢。将来六公子上去了，还由得他们？毕竟是亲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如今他们老的小的偏心又如何？毕竟二郎才是嫡子。这家业轮不到别人。”
“宋氏还安分吗？有没有给你找事？”杨皇后问。
“哼，前日里老夫人可是带她去见了冲元子的。带着一个妾室出门，也不嫌丢人。”杨氏面露嫌弃。
“怎么？在府里她们给你难堪？莫不是荣国公偏宠她？”杨皇后蹙眉。
“那倒是没有，他们是不见面的。宋氏这些年都没伺候过。平日里就龟缩在自己那个小院。”杨思翻白眼：“饶是这样，老夫人也惦记着。当年就该结果了她！可惜我当初根基浅，老夫人护着，我没找到机会。”
“既如此你就不要轻举妄动，如今要是下手，不好交代了。”杨皇后道。
她们姐妹讨论起宋氏的死活，全不像是说一个人，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玩意儿一般。
杨皇后自己在后宫里也是一样，早年能打败一众嫔妃做了继后，怎么可能没手段？
如今低调了，是因为岁数大了，也实在是没子嗣底气不足。不然肯定不止如今这样。
比起杨皇后来，杨氏都算是杨家无能的了。
毕竟她拿得宠的胡姨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夫人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杨氏虽然又手段心机，但是她不敢豁出去。在荣国公面前总是矮一头。
就连管家权，她也才得了一点多。就这也是因为老夫人主动放权，毕竟白瑛大了。
胡姨娘没那么厉害，可惜一边是有荣国公宠爱，一边又有老夫人故意暗地里扶持。要是没人分杨氏的心，她岂不是要对付宋氏？
如今这样正好。
“别管白瑜的亲事如何，倩儿就算是庶出的，他也配不上。倒是要好好想想瑛儿的婚事。”皇后道。
“是，我也想着，只是一时不好选。我倒是有意求娶大哥家的凝儿，我也没敢说，姐姐觉得如何？”杨氏问道。
“凝儿的性子……”皇后摇摇头，她不喜欢这个刁蛮的侄女。
“她是有些骄纵，但是日后嫁了人自然就改了。”杨氏道。
“你看昌宁侯家的三姑娘如何？前些时候我见了，样貌极好，性子也好。今年十一岁，是小了点，不过过一二年就可以定亲。老昌宁侯过世，如今的昌宁侯是信阳公主独子，陛下也很倚重他。他儿子褚卫阳也在宫学，陛下照顾有加。昌宁侯家不姓谢，可也是皇家的人。”杨皇后道。
杨氏眼睛一亮：“这倒是好，我竟没想过。只是这婚事……我只怕家里……”
信阳公主，这四个字在白家算是禁忌。
“无妨，到时候你看好了，我来说。我这个皇后，想来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过不急，只要你有心，跟公主说说，她会会同意的。咱们过几年直接定下。”下一道懿旨给一个外甥定亲还是可以的。
“到底只有姐姐真心疼我。”杨氏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杨皇后叹气：“好了，多大了，还哭什么？将来瑛儿出头，你有杨家支撑，白家的人都得看你的眼色过日子。”
杨氏点头，掏出帕子擦了一下眼角。
白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被人惦记着，他正在应付杨云虎。
他和杨云虎属于是彼此看不上，又不能分割的那种关系。
白瑛觉得杨云虎有勇无谋，又很轻浮，难成大事。
杨云虎觉得白瑛优柔寡断，软弱无能，难成大事。
偏偏是表兄弟，都想着彼此用得着。也是很虚情假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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