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州说完这句话,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姜喃愣了下,有点茫然:“我怎么了?”
“没。”他懒散地答了一声。
直到被扔在床上,姜喃才明白过来,他震惊地睁大眼睛,“粥粥……”
傅京州没有说话,捧着他的脸看。
今天要走红毯,他去之前做了造型,也简单地化了化妆,眉毛加深,抹了点口红,唇瓣色泽比往日更加红润。
“姜喃。”
姜喃整个人都在紧张,睫毛颤了半天,“啊?”
“你之前说你爱我,真的假的?”他嗓音和缓,像是在和人聊家常一样,“还是酒醉的时候说得糊涂话?”
姜喃直起腰,跪在床上,抿着嘴唇,犹豫了下,“我,我,我觉得可能是醉话。”
“是吗?”
傅京州唇边卷起一个浅笑,眼皮微微垂着,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流光。
“是的。”
姜喃一向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酒醉的时候跟人表白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说他守旧也好,念旧也好,当他适应了当下的生活时,就很难再接受改变。
“好。”
男人不疾不徐地帮他整理了下衣服,白皙的手指拨弄了一下他的领带,“这是你自己系的还是别人系的?”
姜喃有点摸不准他要干什么,为什么话题突然又扯到了领带上,最后只好回答道:“我自己。”
“好。”傅京州修长的手指两三下解开他的领带,最后捏着那条领带在手里把玩。
姜喃蹙着眉,“粥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半夜来找你,所以你别介意好不好?我就是喝多了,我酒品不太好,喝多了容易说胡话。我以前就不敢多喝酒,因为我知道我酒品不太好,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所以,你别生气也别介意,更别放在心上……”
“姜喃。”傅京州打断他的话,歪了下头,“你猜我当初为什么同意你离婚?”
姜喃舔了下唇,“我不知道。”
“那张结婚证不是我和你的结婚证,所以确实该离。”他声音很缓很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色领带。
姜喃睁大了眼睛。
那张结婚证是傅京州和原主领的,所以上面那个姜喃是原来的那个姜喃,不是他。
意识到这个,他脑子“嗡”地响了一声。
“但这不代表,你能离开。”
男人倏地抬眼,没有睫毛的遮挡,他眼里的占有欲仿佛阴湿的天气,将姜喃密不透风地包裹进去。
姜喃突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在原书里,傅京州是疯批大反派,要不是作者最后来一个神来之笔,天降泥石流,两个主角都不是他的对手。
姜喃穿进来这么久,好像只有在最初的那个晚上,才见过他毫不遮挡的眼神。
阴沉,危险,像是野兽一样。
吓得他一秒就想回家。
仔细想想,他这几个月好像有点太得意忘形了,天天喊人家老婆,为所欲为,还半夜偷亲人。
汗毛控制不住地竖了起来,姜喃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危险。
他抿着唇,徒劳地开口:“粥粥,你别这样。”
傅京州捏住他的下巴,“你想离婚,那就离。我以为你迟早会想清楚,没想到你依旧不知死活。”
“怎么着?半夜偷亲我的时候就有勇气?喝多了半夜回来的时候也有勇气?现在就害怕了?”
姜喃脸色发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傅京州冷笑了声,“不然呢?”
他口吻略有些嘲讽:“你的吻技真的很差,舌头又蠢又笨,牙齿磕得我生疼,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真睡了也迟早被你吵醒。”
姜喃:“……”
他梗着脖子,怒火中烧。
男人,可以被说下流,但是不可以说不行。
这简直是把他的面子狠狠扔在地上摩擦。
“你刚刚也亲我了,光明正大亲的,这就互相抵消了,反正现在婚也离了,咱俩也没关系了,我要回家了。”姜喃拍开他的手,“谁吻技好你就找谁去。”
他要跑,被人从身后搂着腰肢抱了回去。
男人的手绕到前面,重新捏住他的下巴:“我上次帮你……了,这能扯清吗?”
姜喃:“……”
这件事情对于小处男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所以他一直不敢回想。
结果傅京州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地扯破他的遮羞布。
他脸蛋红得要爆炸,回过神打算跟这人好好说说,结果一瞥见他血色很浅的唇瓣,心跳如擂鼓,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京州察觉到他的视线,很刻意地勾了下唇,“这个是不是也得还回来?”
姜喃:“……”
他倒吸一口气,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瞬间惊呆在当场。
“你……你什么时候……的?”
这句话他颤颤巍巍花了半天才说出来。
傅京州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微张的唇瓣上很重地咬了一口:“你猜猜看。”
“我不猜。”姜喃吓得满床乱爬,就那虚虚的一眼,也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尺寸。
他可不想嗓子疼。
“骗子。”
傅京州眼里的笑意彻底散去,他抓住姜喃的脚踝,把人拉到自己身前,面无表情地说:“你好像总是很喜欢自作聪明,以为我们的关系可以说结束就结束。”
他放缓了声音,看着姜喃惊恐不安的脸蛋,说:“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结婚照有问题,早在你提出离婚的那天晚上,就会被我关在家里,绑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
姜喃下意识动了动脚踝,根本挣不开。
傅京州明明是个beta,可他却充分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攻击性。
姜喃这才意识到,傅粥粥这次好像是来真的。
“粥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他试图劝说,却被掐着下巴,咬住了唇瓣,舌尖推进来,清甜的石榴汁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姜喃推了下他的肩膀,想摆脱一下,手被反抓住,那条领带似乎也有了用处,两三下,他的手就被绑在了一起。
姜喃:“……”
这个吻结束后,姜喃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眼睛带着水雾,被亲红的嘴叭叭个没停:“粥粥,我实话实说,其实我喜欢omega,我这个人有直A癌,不喜欢beta,没有信息素的话,我接受不了。”
“是吗?”
傅京州很随意地应了一声,继续解他衬衫上的纽扣,少年人胸膛白皙,六块腹肌只有浅浅的痕迹,看得出来锻炼不多,但是线条很好。
“是的!是的!”
姜喃已经慌到不行了,疯狂摇头,企图用自己真诚的眼神说服面前这个臭流氓。
“好。”
他话音落下的第一秒,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包裹住姜喃,他一时间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后颈腺体有灼烧感,他才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地质问:“你不是beta?”
傅京州垂头看着他的胸膛,懒散地挑了下眉:“我有说过我是beta吗?”
“你说过。”姜喃再次火冒三丈。
傅京州虎口卡着他的下巴,冷笑了声:“你再好好想想,一直都是你在说,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姜喃瞪着眼睛想了半天,震惊地发现,好像一直都是他在自说自话,这臭流氓还真的没有主动提过。
“你……”
他气得头顶快冒烟了,可是思绪很快就混乱了。
对方的信息素明明是很冷淡的信息素,他暂时分辨不出来味道,只觉得对方的信息素像是有钩子,勾着的他浑身发麻,脸颊酡红一片,无力地抓住床单。
腿是软的,腰是麻的。
更可恨的是,他有点贪恋对方。
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手,更喜欢他的信息素。
“姜喃。”
男人沙哑的嗓音在耳侧响起。
姜喃下意识应了一声,紧接着耳垂就被叼着,“你真的很不乖,总是犯错。”
“我想了好多办法,最后还是觉得把你关起来比较好。”
“这样,你只是我一个人,不用对别人笑,更不用喊别人宝贝。”
姜喃浑身鸡皮疙瘩都崩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喊别人宝贝的?”
傅京州摸了一下他的唇瓣,“傅星漓发来的截图,你喊一个omgea宝贝。”
姜喃在心里把他这个便宜儿子骂得狗血淋头,随即叭叭道:“宝贝就是一个很友好的称呼,现在年轻人都很喜欢喊别人宝贝的。”
傅京州嘲讽地勾起唇角:“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姜喃对上他带着嘲讽的眼睛时,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其实不是自作多情。
不然他也不会半夜偷亲。
傅京州抓住他的腿:“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姜喃脸蛋红到要爆炸了。
-
傅京州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害怕,从床头柜掏出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冷漠地拆开糖纸,最后塞进了他的嘴里。
姜喃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叼着棒棒糖,所以家里到处都有他随手扔的棒棒糖,冰箱里有,沙发上有,桌子上也有,床头柜里更是扔了一大堆,幸亏是冬天,温度低。
要是温度很高的夏天,估计得化一抽屉,顺便发个霉。
但是甜味却在唇齿间弥漫。
——
就单纯的吃糖,没有别的意思(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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