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拍摄间隙，大家伙都赶紧扎堆休息，李照去问杜桥愿不愿意配合剧组做个小宣传的时候，才知道这姑娘不光没有自己的围脖账号，她手机上连围脖这个手机软件都没有！
这还跟他们活在一个时代吗？
他忍不住问道：“那我看你平常也不少拿着手机看，也不玩游戏啥的，你都看什么？”
李照问这话的时候杜桥正忙里偷闲做沈教授给她推荐的一个答题网站上的物理题。
答题网站有出题和解题两部分。
网友平时有做不出来的题目就放上去，有的免费有的会附上报酬，只要你第一个解出来了，就能把报酬提取出来。
杜桥知道还能这样赚钱后有事没事都会登陆上去做做题，当然是带报酬的那种。
没有报酬的除非是感兴趣才会做一下。
听了李照的问话，她想了想把手机倾斜了一下，“做题。”
李照看了眼杜桥手机屏幕上那些单看就不认识，组合起来更像是天书的符号，张了张嘴又合上，“哦！”
“等我一下。”杜桥说着低头把解题过程和答案输入手机，点击了发送后退出，这才扭头问道，“导演您刚才说，让我帮忙宣传一下咱们这部剧，要怎么宣传？”
李照恍恍惚惚地抹了把脸，“是这样的。最近你参与录制的那个《大侦探》最近不是开播了吗，现在你在围脖上面已经小火了一把，我跟宁镇就商量着让你趁这个机会帮咱们这部剧宣传一下，就发表几句话和几张照片就行，多少能给咱们这个剧带来点热度。”他说着抿了抿唇，“这个自然也不会让你无偿帮忙，我跟宁镇还商量了下，要是这次宣传有效果能带来热度的话，我们还能给你涨片酬，参与后期销售分成也行。”
杜桥自然是喜欢‘涨片酬’这四个字的，闻言没有多做犹豫就点了头，“那我现在要先下个围脖，注册一个围脖账号是吧？”
“对对对。”
杜桥点开围脖的下载界面，一看上面要消耗的流量，“没流量。”
李照：“······我开热点，你连我的。”
围脖顺利下载下来，李照又教杜桥注册围脖账号。
在简介那一栏他本来想让杜桥填演员的，不过杜桥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演员了，干脆就空着。
注册好就是写围脖，杜桥写了一条让李照看，李照看完那条简洁到一定境界的文字眼角跳了跳，干脆亲自操刀，接着又挑了他之前拍的几张杜桥的剧照放上去，这才点了发送。
回到主界面，他又在上面的零关注零粉丝上看了几眼，拿起自己的手机又是一通操作，完后又叫了在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全都关注了杜桥的围脖并转发。
这下总算不是零粉丝了。
除了杜桥，其余众人的围脖粉丝在几百到几万不等。
其中纪溪的是最多的，六万多。
转发了没一会，就有人在下面评论了。
接着又摸到了杜桥的围脖，知道她就是那位最近一期《大侦探》上的高能素人小姐姐后，顺手加了关注。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流程。
杜桥等李照把她手机还回来就忙着去拍摄了。
等到中午吃饭，她上围脖上看了看，就看到这么一上午的时间，她粉丝从零升到了三千加。
而且每次刷新，数字还在增长。
忍不住挑了挑眉，突然有种当初在木易酒吧里头做视频号时候的感觉了。
发的那一条围脖也有好几百条评论，她点开翻了翻，挑着几条夸她厉害的回了谢谢，也有阴阳怪气骂她的，就当没看见。
私人也有十几条，她一一点开看了看，关上手机认真吃饭。
李照也没闲着。
一般来说新剧都会有官微，但他这剧就是个小网剧，更没有出名的演员，就没想着弄。
但现在不一样了，好歹主演有了热度，这官微就紧赶慢赶着安排上了。
之后的几天里，李照也时不时地拍几张照片发到围脖上去，看着不少留言期待这部剧上映的，在现场脾气都好了很多。
又过了几天，虞怀和于锦两个反派下线，纪溪的戏份彻底杀青，不过杜桥还要留在剧组接着拍谭筝的戏份。
明天就是二月二，又是纪溪杀青，李照干脆提议剧组众人凑一块聚了顿饭。
下午六点多结束最后一场戏的拍摄，收工又花了点时间，到定好的饭店已经是接近八点。
吃完饭更是接近十点。
众人出了饭店，回民房休息。
曲渺走后，杜桥就自己单独住一间了。
纪溪落后的杜桥几步，看着她开锁开门，咬咬牙：“杜桥。”
杜桥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闻言回头。
民房这边不比不远处的小区，到了晚上也没路灯，不过晚上的月亮很亮，让杜桥清楚看到了离她不远的纪溪脸上的忐忑。
“有什么事吗？”
“杜桥，”纪溪又往前走了两步，一直到距离杜桥快一米远才停下，“我，我有话想跟你说，我怕今天过后就没机会说了。”
“你明天就走了，当然没机会了。什么话，说吧。”
纪溪看着一脸淡定眼神也同样平静的杜桥，一瞬间想打退堂鼓，但又硬生生忍住，深吸一口气开口：“杜桥，我想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无论是演戏时候的你，还是平常时候的你，我目光都没有办法从你身上移开，我很喜欢你，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杜桥，我能追求你吗？以未来男朋友的身份？”
杜桥在听完纪溪这一番话后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估计是入戏太深，但等她对上对面看过来的那道目光，又觉得不太像。
但是男朋友······还是算了！
“抱歉！”
这两字出口，纪溪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但还是挣扎着问道：“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抱歉！”
一连两声抱歉，足以说明杜桥的态度。
纪溪强撑着勉强笑了笑：“你早点休息。”
杜桥点点头：“你也是。”
看着面前毫不犹豫关上的房门，纪溪肩膀塌下去，他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第一次告白就惨遭拒绝，真是人生的第一场失败。
他怎么还能睡得着。
关上门的杜桥心里也并不平静。
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
除了在木易酒吧遇见的那个疯子，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正儿八经的告白。
要说心里头没有任何波动是不可能的。
但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对纪溪并没有什么感觉，勉强算朋友，自然要快刀斩乱麻不给人留下任何希望。
至于是不是伤了对方的心，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躺倒床上后，杜桥有刷了好几道题，看了眼后台的进帐，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休息。
谈恋爱交男朋友有什么好处，有空多赚点钱它不香吗？
纪溪一大清早提了行李箱跟剧组众人道别。
走到杜桥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杜桥看见纪溪脸上挂着的两个黑眼圈，猜测这人怕是一夜没睡着。
正想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纪溪先开口了：“还是朋友吧？”
“嗯。”
“有事微信联系。”
“好。”
“给个临别的祝福拥抱，可以吗？”
杜桥盯着旁边几个人看过来的目光，跟纪溪轻轻抱了抱。
“走了，”纪溪松开手，又朝众人笑笑，“祝大家顺顺利利。”
“你也是，一帆风顺！”
等纪溪拉着行李箱出了门，李照几人看了杜桥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听出来了方才纪溪和杜桥那一番对话里的异常。
不过也正因为是成年人，他们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李照拍拍手，朗声宣布：“好了，出发，去片场！”
半个月的时间好像一眨眼间就过去了。
“好，卡，这条过了！”
姜榭伸手扶了杜桥一把，两个人先后顺着梯子从屋顶上下去。
等他们下来，众人已经全部聚集在一块围成一圈，哗啦啦鼓起掌来。
“好了好了，”李照抬手往下压了压，“现在我宣布，《天黑请闭眼》剧组，全部杀青！”
一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三个月简直不是人过的，可喜可贺，他们总算是挺过来了！
“杀青宴一定要选个好地方，大家好好吃一顿！”
“这个我赞成，就翠福园好吧导演？”
“翠福园好，这地我去过一次，里面的菜是真好吃！”
“也是真贵！”李照悠悠回了一声，瞪了眼提议的工作人员，“你们就可劲宰我吧！”
拍戏时候他要是瞪眼在场人能吓得半死，但这会可没有一个人带怕的，嘻嘻哈哈地回道：“就这一次机会了，可不得好好宰一顿，也好对得起我们身上掉下来的十斤肉啊！”
李照一脸肉疼，“行行行，那就翠福园。你们谁有翠福园的电话，先定包厢。”
“我有！”彭白笑着举了举手机，到一旁打电话订包厢去了。
其他人收拾好道具服装，该退的退该还的还，没一会就把现场给收拾地干干净净。
临走的时候，李照叫住彭白，“等等小白，给大家拍张照吧，留个纪念，我待会再放围脖上一张。”
彭白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架好相机，等着人都站好，伸手按住快门。
众人身后的背景，正好就是他们呆的时间最长的那个小楼。
杜桥回民房那边收拾好行李，准备等杀青宴结束之后就直接回家。
李照正好在杜桥房间门口经过，看见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忍不住笑：“桥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明个再回去，今天杀青宴，大家伙肯定要喝点酒的，吃完饭说不定还去唱个K什么的，回来得半夜了。”
“唱K我就不去了，”杜桥把屋里剩下的东西整理好，“想家了。”
“你这丫头！对了，正好趁这会还有时间，我问问你的意见。”
杜桥抬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李照进了屋直接在床下铺坐下了，掏出手机点开围脖，“咱们这部剧现在围脖上的粉丝也有小二十万了，其中一大半是你那边过来的，现在在网上也算是有点热度了，起码等到上映不会都没人听都没听说过这部剧。我想问问你意见，你是想提高片酬，还是想拿销售分成。提高片酬是固定的，销售分成就得看咱们这剧剪辑过审后卖给网站的价钱了，这个我跟宁镇也商量过了，能给你的是这部剧的百分之二，是所有销售的，意思就是只要卖的价格高，你能拿到的提成也就越多，但这个时间就长了，毕竟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能卖出去，甚至有可能卖不出，多多少少有点赌的成分，你选哪种？”
杜桥抿唇不语。
李照看她这表情，笑了笑道：“倒也不至于立马就做决定，你可以先考虑上几天，反正你我人都在望州，要见面的话也好见。”
杜桥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李照拍了拍杜桥肩膀站起身，“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杜桥看着李照的背影离开，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这个决定不好下。
一个是有可以肯定能到手的钱，一个是很有可能会亏得血本无归三个月的辛苦通通化为乌有但也有可能大赚一笔。
直到到了般杀青宴的翠福园，杜桥依旧没能想好该选择哪个。
其他人这会都是喜笑颜开的，她也不好皱着个眉头在一旁想自己的事情，只好先把这道难题压在心里。
剧组一共也就不到三十个人，要了中型包厢，两张桌子，每张桌子能坐十五个人。
杜桥坐主桌这边，旁边就是李照。
其他人的工作人员都坐另一张桌子。
在场没人点一道菜，二十多道足够吃了。
再每桌一份果汁一箱啤酒两瓶白酒两瓶红酒，李照听完大家点的酒水和菜脸都绿了。
不过等着酒菜上来，吃吃喝喝一阵，场子热起来后，他那点肉疼也跟着消失了。
一个字：“喝！”
两个字：“干杯！”
包厢里没一会就酒气熏天，杜桥悄悄出来在走廊上透了会气，刚准备回去，拐角歪歪扭扭地走出来一人，直接朝她迎面撞过来。
杜桥伸手扶住来人肩膀，对上一张喝得脸颊通红的脸，“章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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