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同意离婚,我坚决不同意。”蒋铭没有其他的话,只一个劲儿重复不同意离婚。
蒋妈哭红着眼睛,举起手一下下朝着蒋铭的背上打去,“你这个死小子,早知道现在,当初为什么要做那种蠢事?现在伤了露露的心, 我看你有什么办法把她追回来……”
蒋铭心里也是懊悔不已,生生受着蒋妈雨点般的拳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如何挽回陈露的心呢?
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陈露决心这么大,他也是真的担心,担心陈露真的就此与他彻底分开。
陈露深呼吸,平静地看了蒋铭一眼,抱着朵朵上了楼。
她把朵朵放在摇篮里,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紧随而来的蒋铭和蒋妈见到这一幕,彻底慌了神。
“你别走,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跟她断得干干净净。”蒋铭想上手阻拦,却又怕激起陈露的逆反心理,只能在一旁苦苦哀求。
陈露手上动作不停,冷眼瞥了他一眼,“你跟她要不要断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从今往后你的事我不关心,我的事你也不用上心,我们除了是朵朵的父母,再没有任何瓜葛。”
她三两下收拾好衣服,抱起朵朵,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蒋妈拉住行李箱,不让陈露走,“露露,别走好不好?”
对于这个婆婆,陈露没办法狠心,她的眼眸看向蒋妈,耐着性子解释,“妈,这件事只能这样解决,我真的没办法和他再过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妈理解你,可是今天能不能留下,先别走。外面已经黑了,你一个人还带着孩子,多危险啊!留在家里。你爸妈把你托付给我们家,我不能不顾你的安危啊!露露,算妈求你好不好,留下来,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蒋妈悲切地看着陈露,眼底满是期望。
“妈给你跪下了,今晚留下好不好?”蒋妈说着缓缓屈下膝盖。
陈露大惊,连忙腾出手去扶蒋妈,“妈,你别这样,快起来,我受不起。”
“那你答应妈,今晚留下好不好?”
陈露实在无法,只能答应,“好。”
蒋妈说得有道理,大晚上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确实充满危险且不方便。
“那我再留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当晚,陈露带着朵朵睡在楼上卧室,蒋铭则是老样子,依然睡在楼下的房间。
他曾好几次上楼来想和陈露聊聊,可陈露将门反锁地死死的,根本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没一会儿功夫,再次响起敲门声,陈露不耐烦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不要再敲了。”
“露露,是我,我能和你聊聊吗?”
“额,是妈啊!”
陈露只能起身打开房门,就见蒋妈穿着睡衣,散着头发,无精打采站在门口。
往日蒋妈这副打扮,看上去别有一种慵懒随性的美,可今日看起来,却很是颓丧。
“妈,进来吧。”
看着蒋妈憔悴的样子,陈露心有不忍。
明明是她和蒋铭之间的事,却让蒋妈夹在中间各种为难,难为蒋妈一把年纪,还要为年轻人操心。
蒋妈来到床前,在陈露身边坐下,她握住陈露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已是吧嗒吧嗒掉下来。
“露露,蒋铭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我们一家都对不起你,真的!”
“妈,你别这样说,你对我很好很好,根本没有对不起我。”
“我有错,是我没教育好蒋铭,让他做出这样的蠢事!露露,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心里不痛快,千万别闷在心里,哭出来,或者闹一场,也比这样安安静静的好。”
陈露心说,从得知蒋铭出轨的那一刻起,她早已泪竭心死,没了哭闹的力气。
蒋妈紧紧握着陈露的手,继续道:“妈理解你,真的。以前蒋铭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种事,那时候我真的感觉天塌了一般绝望,整天以泪洗面,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妈经历过,所以妈理解你,妈对不住你啊!”
陈露惊讶地看着蒋妈,没想到蒋妈还有这样的经历。
她对公公没有任何印象,因为蒋爸在蒋铭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那妈,那时候你怎么没和爸离婚?”
旧事重提,蒋妈沉沉叹了口气,“当时不是没起过离婚的念头,但是那时候蒋铭还小,我又是家庭妇女一个,赚不到什么钱,如果真离婚的话,我赚不到钱,孩子或许也不能给我,一想到要和孩子分开,我就不舍得了。加上蒋铭爸爸跟我保证一定会改,蒋铭也不希望父母分开,而且那个时代,离婚对女人来说是件很丢脸、很难以启齿的事,因为种种原因,我和他爸最终还是过下去了。”
“那您,心里不难受吗?您和爸,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陈露觉得,如果是她,是万万不会妥协的。
只要一想到身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近过,她就有种恶心感和厌恶感,因着这种感情洁癖,她永远也不可能和蒋铭恢复如初。
蒋妈又是一声长叹,“说实话,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想着孩子,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忍一忍就这样过了。虽然从外人看来,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夫妻之间的感情一旦出现这种裂痕,是再也回不到之前亲密无间的那种状态。后来,他爸但凡对我说句亲密的话,或者做个亲密的动作,我都会不由自主想到,他曾经是不是也那样对待过另一个女人。这种念头就跟杂草一样在脑海里疯长,你越是不想想,就越是要去想,说实话,真的很痛苦。”
说到这里,蒋妈突然停顿,仿佛在思考什么。
良久,她艰涩开口,好似做了无比重大的决定,“所以露露,我今天来,其实不是来劝你的,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你以后过和我一样的那种生活,如果你真的想好要离婚,妈虽然心里会难过,会舍不得你,但妈不会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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