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念知道会有今日,不过,老夫人气过之后,也不是不能接受一些事情,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不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老夫人哭了很久,也平静了下来。
“枝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婳儿要走了?”老夫人已经不哭了,只是双眼通红。
如果是燕婳一个人的主意,她现在还是掣北太后的身份,虽然住进了行宫,没有人察觉到什么,可这带着一个孩子出走,仅凭燕婳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是,我和荣安都知道。”燕婳能带着孩子从行宫离开,显然是做足可准备,可见燕荣安下了功夫。
“你们……你们都知道,都打算着逃离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老夫人又哭了起来。
“娘,婳儿已经长大了,她想过什么生活,我和荣安没有权利去决定。”李殊念无奈的开口。
“那个孩子还这么小,她一个姑娘带着能去哪儿啊?”老夫人想到燕婳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要面对世俗的眼光,还要照顾孩子,她的心就跟着揪痛。
“娘,你就放心吧,婳儿想出去外面生活一段时间,我和荣安没有办法阻止她,只能任由她自己决定,不过,荣安已经派人在暗中跟着,不会有什么意外,等她愿意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李殊念耐心的开口。
老夫人的神色一顿,看着李殊念,一个老太太,此时竟有一些可怜兮兮的神色:“真的吗?”
“真的,娘,我和荣安也很关心婳儿,自然会安排这些事,你就放心吧。”李殊念只希望能尽快平复老夫人的心情,否则真是家宅不宁啊。
老夫人这才跟着逐渐平静下来。
李殊念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她累得睡下,才离开。
几个月时间,掣北边境就经历了几次兵变。
李殊念甚至有一些后怕,如果不是燕荣安当初的想法,给了佘年兵权,最关键的时候阻止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更令李殊念没有想到的事,佘年既然在还未接到燕荣安授令的情况,竟带着兵反攻赤水国。
赤水国一直对掣北虎视眈眈,之前动乱不断,掣北一直采取的都是防守。
何为防守,一直都是赤水国在主导,而掣北能做的就是退而其次的防守。
赤水国野心勃勃,可掣北却是并无雄主,又怎么做出任何反攻为主的事。
这次别说李殊念惊讶,连燕荣安都震可许久。
不为什么,佘年的确聪明,优秀,能力出众,甚至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政治人。
可他在燕荣安面前的表现,之前的姿态,一直都是言听计从,毫无怨言,无论给他多艰难的任务,他都可以眉头不皱的去执行,不计生死。不计成败,不计艰难。
这还是佘年第一次违背原则性,擅自动用兵权,行为大胆到令人心头巨颤。
燕荣安所有幕僚都在岔岔不平。
佘年这次擅自出兵,还是主动攻打赤水国,一旦中了对方的埋伏,全军覆灭,这个后果太可怕,不敢想象。
“相爷,现在这是如何是好?”李殊念也没有想到佘年既然这么大胆。
她方才在书房门外,隐隐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们都在声讨佘年,说他狼子野心,兵权在他手里,他今日胆敢做出这种事情,他日就敢直接起兵,攻上皇城。
这件事闹得整个朝廷人心惶惶,这不仅仅是一件表象的事,其实更代表的是,一个破坏出现了。
试想,如果一个掌管国库的人,擅自打开国库,把国库一夜之间变为虚伪,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现在……事情已经木已成舟,还能如何?”燕荣安揉着太阳穴,满是疲惫的开口。
“相爷要前往边境吗?”李殊念也知道,这些朝臣一直在催燕荣安下决策,明显是逼燕荣安去边境。
“我去了,怕这是要乱了。”燕荣安摇了摇头。
李殊念心底忍不住露出一抹着急,燕荣安如果离开了皇城,整个朝廷,恐怕要群龙无首。
如果这是赤水国的阴谋,或者说朝廷有赤水国的奸细,燕荣安再离开了皇城,他们面临的问题可严峻了。
“那相爷是什么决定?”李殊念沉着声音开口。
“既然佘年已经出军,倒不如将计就计,我们直接讨要赤水国吧。”燕荣安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这个时候,如果佘年真应了那些人的话,直接去边境,这事明显是吃败仗,况且直接下令让佘年撤兵,这更是让赤水国的人知道,掣北这是起了内讧。
无论结果如何,燕荣安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佘年的确做事不对,就算要罚,也要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后,由朝廷做出决策,并非在这个时候起内讧。
李殊念也觉得只能如此了。
“相爷觉得,佘年这次为何要忽然起兵?”李殊念坐到燕荣安对面,困惑不解的开口。
依照李殊念对佘年的了解,佘年并非冲动行事的人,他能这么做,肯定又原因。
“我又如何知道?”燕荣安无奈的开口。
这事怎么想,也只有远在边境的佘年清楚了。
“赤水国的军队,是谁掌帅?”李殊念眼底闪过一抹思索。
“东方弦!”燕荣安说起这个人,眉头还是紧紧一皱,东方弦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将帅,天生的将帅,当初他和他交手,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还有谢东拉的盟友助阵,那一次战争,掣北想要战胜赤水国胜算并不大。
“东方弦是真的和掣北缘分不浅啊。”李殊念讥讽的开口。
东方弦何止是和掣北缘分不浅,简直是结上了仇恨。
“东方弦很厉害,就怕佘年不是他的对手。”燕荣安知道赤水国的君主对东方弦很信任,手里掌握着赤水国三分之二的兵权,可见地位稳固,野心凶狠。
“佘年这次真是冲动行事了。”李殊念已经明白了,东方弦这是硬逼着掣北动兵,而佘年显然是中了对方的计谋,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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