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万语见到了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人，他们都在追赶着自己，自己不知道能逃去哪里，她只能逆着人流一直走，在她要崩溃的时候，皈千言喊了她一声。
“童鞋。”
“千言！！”万语猛地起来抱着他。
皈千言吓了一跳。“做噩梦了？是梦，都是梦......”他摸着万语的头顶轻声安抚她，把她放回到床上。他头顶还有几根呆毛，眼睛也是稀松着的，看来是被万语弄醒的。
“对不起啊。”万语把自己裹紧被子里。皈千言搂着她，“道什么歉呐。”
“几点了。”
“快六点了。”皈千言说。
万语叹气，“不睡了，我得吃饭，早点去上班了。”皈千言也跟着她起床，“那去不去健身房？”
“不去了，明天去吧。”万语因为做噩梦了，现在还没回过神。她走近衣帽间，打着哈欠拿了一马甲背心和高腰牛仔裤。
皈千言在她旁边也跟着换衣服，“你今天好着急啊。”
“其实昨晚都该留下来加班的，但我想回来见你就没留下来。今天早饭想吃什么？”万语冲皈千言笑笑，“哇，你真的好白啊。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白。”
皈千言把衣服套上，“你的错觉吧。我又没保养过，还是你白。”他放在万语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您好。我是皈千言......什么？！！」皈千言表情错愕地转头往外走，万语跟在他后面。
“怎么了？”
皈千言打着电话说：「为什么？好，我现在就跟单位请假，我过去......」
还没来得及问皈千言，万语的电话也响了。
「喂，您好？」
「请问是万语吗？」
「我是......」
「我们是派出所的，有个叫钱晓雯的你认识吗？」
「是————」万语看了一眼皈千言。
「她昨天晚上自杀了。请你配合我们来接受一下调查。」
万语险些没拿好手机，顿时浑身冒汗。
白炽灯有些刺眼，万语还没回神。
“所以她跟你之间没有联系对吗？”警察质问。
万语点头，“真的。而且我在网撕逼也不是冲她。”
“没事，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现在最大的嫌疑是————这个叫夏珊珊的。”
“夏珊珊？”万语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summer吗？对，这是summer的本名。为什么跟她有关系啊？”
“因为她是吊死在她公司大厅的。遗书上也说是夏珊珊害了她。因为夏珊珊不帮她澄清，所以她无法再活下去了。”
万语扶额，“天啊。”虽然钱晓雯对她总是恶意，但万语心里还是难受。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我男朋友......”
“他还需要问话。毕竟钱晓雯死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他。”
另一间房间里，皈千言一脸云淡风轻。
“你最后见到钱晓雯她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皈千言说：“她说她撑不住了。想死，然后做了很多伤害自己的行为，我就去拦她，结果她摔东西的时候就砸到了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说实话，我当时很害怕，就报了警。在此期间，她一直在说要死要活的。这些都有备案。哦，在此之前，我去找她了，带她回家，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我有让她联系一下她父母，但她说因为有人一直去骚扰她父母，所以她父母已经不再管她了。”
“好，我们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
皈千言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起身开门的瞬间，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清亮的光。
十二个小时之前——————
钱晓雯站在路口疯狂给皈千言打电话，直到皈千言骑着摩托车出现在她面前为止。
“晓雯，要回家吗？”
“呜呜呜————”钱晓雯大哭。皈千言坐在摩托车上也不说话，直到钱晓雯上了他的摩托车为止。
“你家在哪儿？”皈千言问到了地址，骑着车带钱晓雯回了家。
钱晓雯的家是典型的出租房风格，乱糟糟的桌子上放着昨晚没吃完的泡面，地板上都是头发和成团的花毛毛，窗帘好像就没拉开过，屋子里都是霉菌味。
“你多久没收拾了？”皈千言背着她煽了煽风，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氟西丁和艾司西酞普兰。
钱晓雯坐在沙发上，已经没力气了：“皈制作，您去帮我跟万语说说行吗？我不喜欢您了，让她去网上说说，这不关我的事......”
“可是在此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在骂她吗？”皈千言的语调变得比平时冷漠的多。
钱晓雯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皈千言变了，他不但不是以往的穿衣风格，连态度、气质都变了，让她有点害怕。“皈制作......”
“晓雯，有些事情大家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知道你跟着summer一起做了很多伤害万语的事，我不说你不代表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皈千言双手插兜，目光危险寒凉。
“不是的————”钱晓雯站起来，“我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知道错了......”她现在是真害怕了，精神已经很衰弱了。
皈千言往前走了一步：“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都这时候了，收起来自己的心思吧。我说实话吧。对你我没有一点点好感，是你一直在追着我纠缠，我也很烦你知道吗？”
“什么......”钱晓雯涕零如雨。皈千言动了动脖子。“唉......怎么说呢。你这种姑娘我见过很多，达不到目的就不择手段。不要觉得自己很可怜，现在都是你自己活该————”
“为什么————”钱晓雯崩溃地冲皈千言吼：“我不该被这样对待————”
皈千言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重：“你也有脸说这种话？躲在屏幕后面做这种恶心的事，是你罪有应得！你哪里来的勇气去找summer让她帮你澄清？如果你的心真是干净的，又怎么会被她煽煽风你就上了？这本来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要装出你是受害者的样子？”
钱晓雯大喊：“你住口————你住口————”皈千言已经彻底把她逼疯了。
“要不要我来念念你都骂了万语什么话？你值不值得被这样对待————毕竟有些东西不是炸号就会没有的。”皈千言看着钱晓雯疯狂地摔东西，上来捶打他。他根本不理，“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吗？”
钱晓雯愣住，含着眼泪死死盯着他。
“你就该————去、死。”皈千言轻声说。
“啊......”
看着钱晓雯发抖，皈千言接着说：“造成这一切的是谁？你说是summer对吧？是她来找的你，让你去害万语；现在她不管你了，把一切都推给你？”
“别说了......”钱晓雯哭着蹲到地上。
皈千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就是被蛊惑了？不尽然吧。你本来就是一个极其阴暗的人，不愿意融入别人就是别人排挤你，你得不到的东西就想办法从中作梗，别人比你优秀就去害别人，这都是在你自己伪装下最真实的样子。明明自己才是最恶心的人，你却想办法把这些推给别人？”
“我没有————”钱晓雯蜷缩成一团，哭得瑟瑟发抖。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在网上讨伐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桌子上的药是你在吃吗？你到底是有病还是想要博取别人的同情？钱晓雯，你真的该以死谢罪————”
「啪！！」
钱晓雯捡起地上的电壶砸到了皈千言的嘴角。她疯狂地大哭大闹，精神体力已经在极限了。
皈千言擦擦嘴角，拿起电话：“既然你这么不可理喻。我只能叫警察了。”
“都让我去死......他们都让我去死......”钱晓雯哭着说。
“那你就去啊，告诉所有人你是谁还你成这样的。”皈千言把钱晓雯抓起来，让她看着自己。“你就不该活着。”谁也看不懂他眼中的光。
残忍的掷地有声。他放手，钱晓雯倒了下去。
后来警察来了，也没不好处理这种事，开导开导钱晓雯之后就走了。
皈千言作势也要离开，钱晓雯拉着皈千言手袖子，颤抖着说：“我该死对吗？我是不是该死......”
皈千言把她手掰开，“你不敢的。你这种坏心眼的人，最珍惜的就是命。”
他转身之后，嘴角一扬。看到钱晓雯的眼神，他知道事情基本成了。
“千言————千言————”
万语趴在皈千言背上喊了他一声，皈千言回神。“哦。听着呢————”他放慢了摩托车的速度。
万语说：“你听到了吗？他们说钱晓雯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耶。”
“啊？真的吗？天啊。”皈千言的语气很是惋惜。
万语叹气：“她本来应该会有很好的人生吧。”因为万凯单是自杀的，所以她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会特别难过。
皈千言骑着车，假装没听见。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让她死。把她一步步逼下悬崖，就是他的目的。
而这些，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钱晓雯自杀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她死在了summer的公司里，留下了遗书，网上还有人把她去找summer对峙的视频放了出来。summer花了大价钱把消息死死压住，但圈子里还是都知道了这件轰轰烈烈的撕逼大战后的血色事件。
喝了一口咖啡，皈千言看着电视上闻人霜的广告，她十分魅力地冲镜头微笑，一转镜头，她搂着丁煦摆了一个炫酷的endingpose。
“好合适啊。”蕊蕊和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走到了皈千言旁边。“他们的气场好配啊。”
“还是万总跟Rock配吧。”
“干嘛，万总的正牌男友都在这儿站着呢。”
蕊蕊凑到皈千言旁边：“皈制作，您看网上说丁煦快封印不住了吗？说七年前的丁煦要回来了，我真的笑死。哈哈哈哈。”
皈千言跟着笑：“哈哈哈，没有吧。也没看他要怎么样啊，就跟平时一样。可能有些事情他比较在意吧。”
“啊？”其他几个女生都凑上来看着皈千言。
皈千言摆手：“我没其他意思啊。真的。”
“是不是跟乔神啊？我上次在论坛看过帖子的......”
“还是说跟谁撕逼了？我看他当年真的很能撕......”
他正不知道怎么脱身时，车力过来了，女生们连忙散了。
“喂，那个钱晓雯的事后面怎么弄的啊？”车力把皈千言拉到角落里小声问他。皈千言喝了口咖啡，“听说她父母挺难接受这件事的。已经带着她的骨灰回老家了。”
“我是说，有没有去夏清湉的公司闹啊？”
“啊，这我不知道。”皈千言耸肩。
车力叹了口气。“你说说，这么年轻的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不过......她也是不对，怎么能在网上随意骂人呢。”他说话时，偷偷观察着皈千言。皈千言扯扯嘴角，“小万也很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都不想这样，不是吗。”
“对啊......”
两人点烟叹气。
“主任我走了，下面还有下个月的节目要审。”
“好。”
皈千言抽着烟走进了办公室才露出了得逞后得意的表情。
上网看了一眼论坛上对于summer的讨伐，钱晓雯的事还是传了出去。也有一些人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大部分的人还是相信summer逼死了人。
“嗯？”皈千言忽然看见了一篇帖子。
「《池鱼》的版权被洽和影视买了，要影视化了，谁演男女主合适？我先来，万语全方位适合张青斯。就是我心里的女主」
皈千言立刻点开了帖子。
下面的评论到：「万语不但长得适合，经历还特别合适。张青斯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强大的角色，经历了那么多，还不疯」
「万语是挺合适的，她演技还一直在线。就是带人L女主，打女主逼着女主XD的地方肯定要改」
「别光说女主啊，男主江驽你们选选啊」
「莫尘就是我心里的江驽」
「对对对！！莫尘就适合这种变态的斯文败类！！」
「来个大大剪一个伪池鱼吧！！！」
皈千言看到莫尘两个字就不禁燃起了斗志，他打开一个窗口立刻搜索《池鱼》这本小说。没想到还是万语最爱看的霸道总裁文。
录了一下午的歌，万语累得头晕眼花，她偷闲出去抽烟提神，皈千言发来了微信。
「你看过《池鱼》吗？」
万语叼着烟，抽了一口，单手回复：「看过。看得气到晚上睡不着，想暴打作者。我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伤害才能写出江驽这个心理变态」她可是十级狗血霸道总裁文学爱好者，怎么会错过。
「我花了一下午看完了。」
「为什么啊？这个小说很三流啊，就是江驽变态地对张青斯打骂虐心，还在张青斯的父母和众人面前侮辱她，让她做不成人之后还说爱她，要生生世世跟她在一起，这有什么可看的？你看不生气吗？」万语想想都生气。
皈千言回复：「看到江驽设计虐死了青斯女儿那里真的有点生气。孩子太可怜了。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他在那边揉揉干涩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万语夹着烟单手回复。
「因为这本小说影视化了，大家希望你来演女主。」
“操。”万语的烟险些掉了。她点开微博，「万语张青斯」已经徘徊在热搜的三十多位了。
「他妈的，片方抓我炒作吧？恶心！！！我看了看，好像是醒目时代的版权？妈的，张献忠到底能不能行」
「那我发个微博吧。」皈千言回复道。
「随便。」万语把烟抽完，接着进录音棚帮丁煦合音。
晚些时候，她准备回家时又刷了一下微博，关于她的热搜已经没了。
皈千言在微博上发了一张小说《池鱼》的照片。
配字：「小万童鞋如果演张青斯，江驽的头盖骨都能给你掀了」
哈哈哈，他真的把自己的脾气摸得好透。
下面一水儿的评论：「万总你把手机还给皈长老」
「干什么，万总你上大号」
「万总的确能让江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
「散了散了，片方拿姐炒作。」
「小万童鞋？？？？？要不要这么可爱！！」
“哈哈哈哈哈哈————”万语拿着手机疯狂爆笑。
“嗯？”这时有微信电话打进来了。
「喂？贾佟？」
「嘿。睡了没？」
「没，刚下班。」万语说。
「这个月咱们大学同学聚会，你来不来？大家都挺想你的。」
「咱们班聚会吗？」万语有些期待。
「对啊，就光咱们班。以前你都忙，现在没事来呗？」
「行啊行啊————」万语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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