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千言回到家，刚关上门，就看到万语一个转圈飞了出来，戴着墨镜摆了个烧包pose。
“怎么样～～～～～”她穿着红色抹胸长裙，裙子高腰开叉一直到大腿，把她的身材给完美勾勒了出来。
“怎么不换上鞋……”皈千言被万语挤着脸亲了一下。
“鞋子我看是新的。还是别磨了……等那天再穿吧。千言，你这是啥朋友啊，还借你一双新鞋……”万语过去揽着皈千言的脖子问。皈千言把手里的袋子给她，万语接过去，“什么啊......操？？！梵克雅宝和Tiffany？”她吓得先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去衣帽间把礼服换了，才出来。皈千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枕着万语的娃娃，把电视调到网络，接着看《2033》。
万语打开了珠宝盒子，她直愣愣地看着VanCleefArpels的红玫瑰钻石耳钉和花瓣钻石项链，根据她以前叱咤奢饰品界的经验，这两个单品至少要六十万。还有Tiffany的玫瑰心形手镯只要也要小一万。
“天啊......”她感觉大脑缺氧。“千言————”冲过去把电视静音了。“你别告诉我，这些也是朋友借的————”
皈千言抿了一口酒，“啊，首饰是我找代购买的......高仿。一共才五六千。”
“真的吗？”万语捧着脸，“真是良心高仿啊，连盒子和说明书都有......”她可真佩服皈千言的途径。
“不然怎么说现在的莆田厉害呢。”皈千言把声音调大，“你能不能告诉我，孟秋到底是谁？只是一个代号吗？不是人类吗？”
万语过去一边佩戴首饰，一边说：“他只是一个新世界研发的杀人工具，但在一次外出碰到乔威威的时候有了自己的思想。”
“那救你的是他吗？”皈千言太想要剧透了。他就喜欢剧透然后到时候欣赏演技。
“不是，是另一个‘孟秋’。他只是在一旁看到了，然后他疯狂地渴望感情这个东西，就从集团里偷跑出去了。集团就派救过乔威威的那个人去杀孟秋，结果被他反杀了，他汲取了他的记忆和感情，就喜欢上了乔威威。在这里埋了一个伏笔，从头到尾他都在说复仇的事，为什么他认为自己是被陷害的王座继承人，是因为他们这帮工具人就是按着真正继承人的样子复制的。”万语讲完，肉眼可见皈千言的彻底石化了。
他不敢相信：“什么————闹了半天他竟然不是真正的继承人？那真正的继承人呢？？”
“死了啊。这些后面都会讲，因为现在他的记忆错乱了，以为自己才是王座继承人。但他根本就是工具人罢了，等到后面会碰上别的工具人，上演真假美猴王。”万语把东西收拾好，拿过零食坐在他旁边吃。“你可以看看这个小说，我们这个电视剧没改太多地方。除了封凌鹤把张世元的高光时刻改到自己身上了，其他都是原汁原味的————”
“不……”皈千言还在消化。万语看着他懵懵的样子，不禁一笑，“你真的不像一个活了八百年的老人哦。倒像是一个老小孩。”
“什么老小孩。我不老。”皈千言把手里的酒喝完。“我就是害怕变成老人，才选择传媒行业的啊。”
万语坐在他身边问：“那你以后呢？以后准备再换个什么职业？”
皈千言捏了一下她的脸，“还没想好。”
“那时候，就没有我了吧。”万语的笑里有些牵强。
皈千言连忙说：“去睡觉。”
“好……”
这些事情，他还不敢去想。现在是快乐的，就已经够了。
《无限音浪》已经播放过半了，丁煦变得越来越忙，万语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他的影子了。不过她很是欣慰的是，在各大商场和APP里已经快把丁煦的歌循环烂了。看来也没有白辛苦。
万语戴着耳机在看第六期节目，下面的粉丝已经很多了，狂热得不行。
点开丁煦的微博，果然里面已经有粉丝开始刷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等废话，偶尔还带一两张高清美图控评，控评的文案应该都是在粉丝群里写好的，看得万语手脚趾蜷缩着尴尬。
“……”万语顺着网线竟然摸到了丁煦的粉丝站，还不止一个，粉丝最多的一个站子竟然有九十万粉，置顶在讨论着丁煦上《精彩不停show》该给他什么应援。
丁煦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方式，万语能幻想出来他翻白眼的样子。
刷了一下热搜，「无限音浪万语」竟然上了热搜第三。
“妈的，这谁买的。节目组吗……”万语虽然不爽，但还是点开了评论。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评论，只要在这个圈子里，都会在乎自己的评论如何。
在官博新一期的预告下面，已经有两万多条评论了。
「？？？万语」
看来大家再看到她真的很惊讶。
「我印象里她都快退圈一年了吧。连《2033》都没宣传。天啊，太惊喜了」
「万总跟Rock的感情真的好好」
「听说这首歌是万语写的词」
「万语能复出了吗……我太想看pljj了」
「这个姐还是这么胸，不对，凶」
“……他妈的。这帮人跟当初骂我的到底是不是一波人啊。”她是真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
拿起外套逃班了，万语想去看看丁煦的节目录制。
刚走出工作室，手机就响了。
「喂，您好。」万语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开的，语气有些高冷。
那边只有喘息声。
「您好？喂……」
「……姐。」
万语浑身一绷。
「万伊。」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姐，这是我的新号码……」
「哦。」万语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已经不恨万伊和奈莉了，对所有的事也释怀了，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愤怒。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怯怯的，「姐，我已经去上学了……」
「嗯。哪所大学？」
「纽约大学。你别担心我了。我会好好读书的。姐，我妈……」
「你还想说你们困难吗？」万语忍不住打断他。她听到万伊提奈莉就想发脾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跟你借钱……那个……嗯……没事。就跟你说一下我去上学了。」万伊吞吞吐吐让万语的心都提了起来。
万语大步走向自己的车，「你没事吧？」
「没！没……姐，你怎么样啊？」万伊问。
「我好着呢。」
「那没事了。再见姐。我也知道你烦我，我知道你过得不错就行，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那边匆匆挂了电话。
万语拿着电话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立刻上车一脚油门往奈莉的别墅走。
皈千言下班回家之后，出奇地发现万语还没回来，也没联系他。
“跑哪儿玩去了。”他给万语打了个电话。
第一通无人接听。
心里立刻焦急了起来，他拿起外套准备换鞋出去，电话打了回来。
「童鞋，你怎么回事啊？知道这样我很着急吗？」皈千言温和地斥责她。
那边万语吸了吸鼻子，好像在哭。
「怎么了？小万，你在哪里？」
「千言我，我在我小妈的别墅区门口。」万语把车停在路边，她坐在车里，擦了擦眼泪。车内好像很闷，她有些压抑喘不上来气。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又去那里了？」皈千言那边好像很着急。
万语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等回去我跟你说吧……」她开车门下车想透透气。
电话那边挂断了。
万语开门下车，扭头刚关上车门，转身的瞬间就被皈千言抱住了。
“没事吧？”他柔声问。
“呜……”万语哽咽了一下，搂着皈千言的脖子，紧紧抱着他，放肆而安心。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我可以不问。小万，你怎么舒服怎么来。”皈千言安抚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心。万语躺在他的肩上，小声说：“我真的是……唉。我明明应该很开心，他们得到报应了，他们活该……但我心里却好堵好难受。我今天接到了万伊的电话，他说他去读纽约大学了，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肯定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我想来找我小妈问问，结果……我小妈家……已经搬走了。我刚去问了物业和邻居，他们说我小妈的房子在上个月就卖了……他们说……我小妈投资赔了一大笔钱，男友把她剩下的积蓄全卷跑了，她只能把房子卖了还债……这个小区都知道……现在她好像还有在欠债……”她承认，她心里是慌了。五味杂陈的感觉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皈千言抱着她，情绪平静得像在看电视剧。
万语的声音在颤抖：“我给签证中心打电话了，他们根本没有批一个叫万伊的大学生的签证……怪不得万伊说，说他以后都不会再打扰我了……我刚才给万伊打回过去，竟然是他借的一个手机……他用借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以前那个号注销了……你说他们会去哪儿啊……”她又着急，又恨自己何必多管闲事。当初奈莉和万伊把她的心彻彻底底的给伤了，她现在又圣母在世地为他们担心。
皈千言抱着她叹气，“那你想要去帮他们吗？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吗？”他深邃的眼眸中是冰冰冷冷的嫌恶。
“不是啦……”万语推开他，皈千言的表情一变，深情温柔地看着万语。
“千言，好歹万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小妈又跟我爸过了那么多年……我，我于心不忍啊。”万语额头抵在他胸口，皈千言把下巴放下她头上。“这件事我应该高兴的，应该，应该感叹是报应的……但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因为你比他们善良。而他们配不上你的善良。”皈千言收紧手臂抱着万语。
“小万，他们或许没有你想的过得那么差。他们在你身无分文的时候选择跟你翻脸，他们出事了，你没有义务对他们这么好的。你就算再难过，现在不也没有用吗？”
“我知道。”万语只是想叹气。“我没有那么蠢，非上赶着要给他们送钱被他们吸血。但我心里就是难受……”
皈千言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对你再好也弥补不了吗？”
“不是的……”万语一看皈千言认真，她就慌。“我没事，你别多想。咱们回家吧。”
皈千言拉着万语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既然万伊没有说，那就是日子还过得去对吧？别想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做饭没我好吃。”万语躺在椅背上蔫蔫地说，
“给你煮螺蛳粉。”皈千言安抚地亲了她一下。万语闷闷地问：“我怎么感觉你都不惊讶。”
“啊？怎么说。”皈千言开着车，拨弄着自己过长的头发。
万语说：“就是感觉你很淡定啊。好像这件事在你意料之中一样。”也可能是皈千言太不想提这两个人了。
“哈哈。我可能不太会表达情绪吧。这的确是在意料之中啊，你小妈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在我意料之中。”皈千言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万语。“我到底无法原谅她那么对你。怎样都无法原谅。”
两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皈千言看万语的情绪好了一些。“明天我休息，咱们去理发店吧？”
“好啊。”万语稍微提起来了一些精神。
皈千言进被窝，一把揽过万语，“那你开心一些。”
“没有……我没有不开心。”万语抱着皈千言，闭上了眼。她从未想过，有一个人也会成为自己安心的依靠。
理发店一直在放丁煦的歌，一首接着一首，放到《万圣节》的时候万语刚好洗完头。她捂上耳朵，听自己的歌怎么都有那么一点尴尬。
特别这首歌的当事人皈千言坐在旁边。
“小万童鞋，我想换个发型。这个发型是不是太像小孩了……”皈千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根处已经长出了一大截头发了，跟原来的发色比起来比较突兀。
好几个造型师都围着皈千言，“要不要换个发色？快夏天了，发色浅一些好……”
万语被修剪着头发，斜眼去看皈千言，“我还有些舍不得这个发型。但你咱们如果去酒会这个发型就轻浮了……”
“剃个寸头怎么样？”皈千言突然有了想法，“感觉寸头……挺省事的。你们看呢……”
“不行—————”万语直接给否了，“寸头坚决不行！寸头扎我大腿！”
“……”
“……”
“……”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眼神躲闪，都装作手上很忙的样子。
“我去做保养了。不许剃头啊！”万语直接起身去别的隔断了。
周围都是内涵的咳嗽声。
“你们别误会，我在我们家地位特别高……”皈千言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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