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毛豆打开门，尴尬打招呼。
毛毛依旧激动地绕着她转来转去。
林木撒开绳子，轻轻踢了它一脚，“别吵着你妈，跟你妹妹玩去吧。”
听到了林木的话，毛毛立刻小跑着到卧室。
绒绒见到大狗一点也不害怕，上去就抱住它的狗腿。
这对于患有自闭症的绒绒来说，是很亲密的动作了。
林木一本正经，“我咨询过医生，宠物伴侣犬有助于自闭症患者康复。”
“我知道。”毛豆一直想养，但养一条宠物狗的成本太高，她负担不起，“谢谢你，林木。”
“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谢。”林木胸口憋闷，他一直想让两人关系更近一步，但一直失败。
毛豆看了他脸上的疤一眼，“我捅伤你，你花了很久才恢复吧。”
林木黝黑眸子盯着她，“身上的伤还是其次。”
被毛豆捅伤之后，他心情很低落，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爱上女人，竟然落得这种下场。
毛豆觉得他有些可怜，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你也是活该，谁让你把我囚禁在别墅里，大半夜醉醺醺地跑到我房间对我动手动脚。”
林木磨了磨后槽牙，在他看来，毛豆这话简直不是人话。
但她笑容灵动，语气骄矜，仿佛时间又回到了过去。
当时毛豆从枕头下拿出刀子，“请你滚出我的房间，不然我就捅你了。”
听了她的话，林木怒不可遏，“你捅吧!”
他当然不想被捅，伸手想要抢回毛豆手里的刀子，没想到却撕烂她的睡衣。
毛豆吓得花容失色，朝着他捅了过去。
“我没有想强迫你，是想趁着你睡觉，把我们家的家传手镯戴到你手上。”林木郁闷开口。
毛豆脸色变了变，她和林木争执之间，好像确实有一个手镯从他口袋里掉出来。
那是个玉镯，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
她想问问玉镯的价值，一抬头看见绒绒揪着毛毛的耳朵，把毛毛痛得龇牙咧嘴。
大肥狗被小女孩欺负成这样，也只是想要挣脱，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毛豆赶紧冲过去，掰开绒绒的手，“你不能这么欺负毛毛。”
绒绒似懂非懂。
毛毛见麻麻伸张正义，一边用大脑袋蹭着毛豆的手臂，一边哼哼唧唧，似乎是在告状。
批评了女儿，安抚好了狗狗，毛豆松了一口气，看向站在一边的林木，认真询问，“四年前你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是喜欢我吗？”
林木蹙着眉，“不然呢，我是疯了，还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天天跑去纠缠你。”
毛豆神情古怪，“那你表达喜欢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不能怪我误会你。”
不断地跑去售楼部挑她的毛病。
带她去狗肉店吃饭。
像一条疯狗一样攻击她身边的男人，害她失去了男客户，少卖了很多房子。
后来发展到囚禁她，控制她和外界的交流。
林木有些讪讪，“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傻逼，被你捅几刀也是活该。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你也离婚了，总能试着接受我了吧？”
毛豆抱着绒绒，“何苦呢，以你的条件，可以找个更好的。”
“因为我是个傻逼。”林木烦不胜烦。
被捅了好几刀，他住进医院，毛豆却跑了，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忙不迭和姜斌那个妈宝姐宝男一起过日子，还生了孩子。
他决定不再打扰毛豆的生活。
可在陈山的聚会上看到毛球，听她提起自己的姐姐，他再次失控，忍不住关注毛豆。
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止他们两人沉默，毛球和江远帆也是。
回到阿房宫小区，她洗漱了之后就钻进被窝抱着玩偶准备睡觉。
江远帆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床边，“你还生我的气？”
毛球摇摇头，一言不发。
其实江远帆没有错，只是不爱她而已。
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之前江远帆说的清清楚楚，是她违背了口头协定、无理取闹、自取其辱、可笑又烦人。
看着他浓烈优美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轮廓，毛球痛苦地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不要再犯贱了，毛球！”
她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
“我不喜欢江远帆，一点也不喜欢，只是馋他的脸和身子，喜欢他的钱而已……”
第二天早上，阿姨热情地端上生菜沙拉，“这是少爷种的生菜，番茄也长得很好，再过几个月就能吃了。您吃完了生菜，可以去看看阳台上的番茄苗。”
毛球毫无兴趣，她一直把这些当作江远帆爱她的甜蜜证据，但江远帆把这当她见异思迁的罪证。
吃完饭，江远帆送她去上班，她道了谢之后就下车。
如果是之前，她会说几句甜言蜜语，顺便亲亲他，现在却是头也不回地下车，仿佛他是网约车司机一样。
他叫住她，“中午我过来陪你吃饭吧。”
“不用，你好好休息。”毛球头也不回。
等到她走了几步，江远帆又叫住她，“我们周六去陈山家里。”
“嗯。”毛球并没有看他一眼。
江远帆目光幽幽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两人之间有了深深的裂痕，很难再回到从前。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他自嘲一笑。
两人如同室友一般，相敬如宾了好几天，周六去陈山家里。
陈山的女儿芽芽长高了一些，兴致勃勃地要牵着她的手去参观自己的昆虫王国，幸亏被李老师拦住了。
毛球悄悄松了一口气，真是有点怕小姑娘带她去摸蟑螂。
芽芽很快忘记了这件事，拿了一个小被子出来献宝。
“送我被子？”毛球有点懵。
陈山立刻吹嘘，“这可不是普通的被子。”
“有特殊功效吗？”她满眼好奇。
李老师阻拦了要大吹特吹的陈山，“芽芽养的蚕，我们把蚕茧煮了，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做了几床蚕丝被。”
“这是爸爸妈妈和芽芽一起做的。”芽芽骄傲地挺起胸膛。
毛球震惊，“哇，芽芽好厉害，芽芽的爸爸和妈妈也好厉害。”
江远帆也伸手摸了摸蚕丝被，“确实很厉害。”
陈山十分自得，“哎呦，为了养活这些蚕，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这些蚕要吃桑叶，陈山负责清洗桑叶，还要把桑叶擦干，半夜起床给蚕喂食，还要清理这些蚕的粑粑。
说起来是一把辛酸泪啊！
李老师心疼地看着老公，“确实很辛苦。”
陈山立刻撒娇地靠在李老师身上，李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染上薄红，“客人们还在呢，你别这样。”
江远帆看了毛球一眼，之前她也像是没骨头一样，喜欢靠在他身上。
自从两人闹了一次之后，就再没这样了。
陈山见两人不太对劲拉着江远帆去看刚买的锦鲤。
李老师询问，“跟江远帆又吵架了？”
毛球摇摇头，“也不算吧。”
看着江远帆的背影，李老师叹了一口气。
“其实远帆是个很好的人，但他爸爸对待感情不太负责，他母亲又太过偏执和控制欲强，导致他习惯性地回避感情，不然也不会一直单身直到遇到你。”
毛球很佩服，“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却看出来了。”
李老师无奈一笑，“他跟我之前的状态很像，那时候我前夫出轨，我们离婚。当时我觉得这辈子我不会再婚，更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后来遇到了陈山……”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详细说你和陈山的事呗……”
“你呀……”李老师戳了戳她的脸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那时候我心如死灰，陈山一直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给我送花和看电影，还说要带我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中午吃饭的时候，毛球询问，“陈先生，你说要带李老师吃遍全世界，有没有做到？”
陈山笑容满面，“本来准备去环球旅行呢，结果有了芽芽。”
“爸爸说等我再大一些就出发，我们一家去全球旅行。”芽芽开心得手舞足蹈，“这样就能收集更多的虫子了。”
毛球：“……”
陈山怕女儿开启昆虫大科普，立刻转移话题，询问江远帆。
“远帆，你那么工作狂的人，前阵子竟然趁着去欧洲出差的时候旅行了，玩得开心吗？”
毛球眉头一蹙，转头看向江远帆，“旅行？你前阵子说是出差，其实是旅行了？”
说是要工作，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消息，没空回来陪她拍婚纱照。
她以为他是真的工作忙，没想到竟然去旅游了？
想起了那两条再也穿不上的婚纱，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江远帆。
“啊……这……”陈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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