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似乎要看透两人的性情本质。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声音低沉的朝着周正问道。
“周正。”
“干什么的？”
“上班族。”周正虽然很是急切，可由于近来常与公安系统打交道，也明白这时候如果想尽快得到答案，那还是老实配合比较好，这样还能提高大家的效率。
“李晴是你女朋友？”
周正点了点头，眼中的担忧难以遮掩，“她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警官的神色有些复杂，看着周正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些怜悯。
“情况比较复杂，为了保护受害人，我们现在不方便将她的具体情况透露。不过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问你。”
警官看了看他旁边的周云，意思很明显。
“我是他合伙人，你们聊......”周云适时开口，朝着一边的等候区铁椅走了过去。
警官领着周正找了一间他们和医院借用的小办公室，原本应该是一间被弃用的诊疗室，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废弃掉了。
那警官坐在办公位，旁边还多了位带着执法记录仪身穿警服的正式警员。
“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配合。另外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w市x区公安分局的程磊，刑警队的。”
周正沉默的点了点头，便是理解。
“你和李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周正抬头看了眼眼前的警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好奇这件事。
“去年11月，11月16号。”
“记得这么清楚？”程警官质疑道。
周正苦笑，“要过纪念日的......”
程警官一副了然的神色，“她最近为什么辞掉工作回到w市？据我们了解，她之前跟你所在同一家公司，而她的直属领导是她表哥，她并没有什么失业风险。”
周正无奈的叹了口气，“其他事情想必你们也有一些了解了，主要还是因为一个叫罗阳的人......”
周正尽量以一种平缓的口气将近来与罗阳的恩怨细致的讲了一遍，从划车事件开始，到郑小丽的造谣，再到郑小丽的死亡......
程磊警官的面色也在不断下沉，让周正的心也跟着不断下沉。
“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跟h城的同事们核实。回到目前的问题，你让李晴回家，目的就是为了躲避罗阳的报复？”
“对，郑小丽的死确认是自杀，所以他并没有犯罪，那也就没有办法发通缉令。他这么一个神经病消失在视野中，我们也没法要求警方把他控制起来省的他疯狗一样咬人，更何况警方还找不到他。”他的语气有些抱怨，甚至有些恨意。
程警官有些汗颜，从本质上来讲，李晴此次的遭遇是可以从官方角度去避免的。
只是h城的警方并没有认真去搜索罗阳的行踪，毕竟他不是一个罪犯，没有通缉令，没有犯罪行为，无端浪费人力物力去搜索他的行踪，这本就不合理。
可也就是他们没有做这种不合理的预防性行为，才导致罗阳不仅流窜到w市，更是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去跟踪李晴，然后行凶。
虽然警方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罗阳干的，但从现在的线索来看，基本可以将其定位犯罪嫌疑人了。
“对于李晴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希望你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以免得不偿失......”
“她到底怎么样了？”周正猛然站起身，有些焦躁的问道。
“坐下，坐下，你先不要激动。”程警官站起身劝说着。
“她到底怎么了？”
“受了些伤，目前还在抢救。”
程警官终究是没有告诉周正事情，不知是出于保密考虑还是出于其他考虑。
周正被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刚刚参与问询的那名身穿制服的警员则站在门口守着，不知是担心他离开还是其他原因。
从始至终，周正都没有机会看一看李晴的现状，甚至连她的父母都没有机会见到。
他有一种巨大的错觉，仿佛今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和李晴之间便多了一道看不见的沟壑，深入炼狱，宽若天堑。
因为这沟壑的存在，他再难感受到她的存在，更难去体味她的感觉......
李晴的父亲或许是对的，是自己害了李晴。
坐在安静的小会诊室里，他的思绪纷杂，陷入了自责。
天亮时分，门口的警察拿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走了进来，看着周正的黑眼圈和憔悴的神色，欲言又止。
“警官，怎么样了？她脱离危险了吗？我能看看她吗？”他的声音嘶哑，只半夜时间，仿佛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那年轻警员将早餐放下，“你先吃点东西吧，太累的话旁边有张行军床可以先休息一下......”
警官没说让他离开的事情，自然也代表着他无法离开。
而在他坐在这间小房间自责的时候，外面的周云确实替他承受了很多。
程磊在问询完他之后，又去对周云进行了问询，由于周云对事情的了解并不是特别深，能说的也只是周正说过的那些事情的简略版。再加上他的身上尤有酒气，程警官也着重对他们身上的酒味来源做了询问。
周云将两人合伙的事情和周正与李晴独立创业的事情也都讲述了一遍，程磊见他确实没什么异样，便也没怎么限制他的行动。
至于周正为什么没出来，周云聪明的没问，程磊自然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对周云多了些注意。
程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增加了些注意力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只是一种老刑警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好似隐藏着巨大的情绪，这些情绪在他的身体里酝酿，说不定哪天就会做出让人“震惊”的事情来。
被问询之后，周云便找到了抢救室，在门口自然碰到了李晴的父母和一些亲属，虽未曾见过，但从状态还是可以辨别出哪位是她的父亲哪位是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被一个中年妇女搀扶着，保养较好的面容经历了如此打击也憔悴了许多，身体不时的抽动，那是无法抑止的抽泣导致的。
她的父亲被两个中年男人围着，正神色严肃的讨论什么。
而面对周云的到来，人群的情绪也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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