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励寒定定看着那双噙满水雾的眼睛，分不清她脸颊滑落的湿润里面，究竟有几分是为他。
她就站在那里，伸手就可以触碰的距离，但他没了伸手的资格，她也不再期待他的温柔。
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没有撕心裂肺的起起落落，一次转身之后，就画上了这场相遇的句点。
可能嵇黎初没想此生不复相见，但温励寒始终错而不自知，所以两人最终落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颜堇琛从嵇黎初手里将刀拿了过来，扔在温励寒脚下，“我颜堇琛的老婆，你连觊觎的资格都没有，今天这笔账，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算，不止今天，温励寒，当初的爆炸，我大舅哥的牺牲，还有我姐的车祸，我们的恩怨从今天正式开始，袁姝婕活不了，所以你把她看好了。”
温励寒始终看着嵇黎初，良久才转眸，“阿黎兄妹俩的事究竟是不是我妈做的，没有证据说再多也不过是你们的猜测，就算阿森查到贺学泓跟我爸有渊源又怎么样？我爸已经去世这么多年，贺学泓凭什么帮着我妈去害他们兄妹俩？有证据你就拿出来，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要是没证据，颜堇琛，你动我妈一下试试。”
颜堇琛冷笑一声，“是吗？那你这尚瀚集团总经理的身份是怎么来得？你又为什么要接受贺家递过来的橄榄枝？”
温励寒指尖微不可见颤了下。
颜堇琛轻蔑地继续道：“我这次在云州死里逃生发现了两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你猜是什么？难怪这么着急想要我的命，温励寒你听好了，有些事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既然想玩儿咱就正大光明玩儿，别躲在后面装神弄鬼，还有你们手里握着的护身符，我老婆要是再出丁点问题，颜家脱层皮也得给他拉下马，聪明的就到此为止，我只报我该报的仇，要还是找死，我也想看看，最后沉底的会是谁。”
脱下外套披在嵇黎初身上，颜堇琛的暴戾跟温柔转换丝滑，“我们回家。”
车上。
干燥温热的掌心握上没有温度的冰冷小手，嵇黎初的恐惧被颜堇琛的温柔悄悄抚平，紧紧搂住他的颈，生怕一松手，他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颜堇琛又听见了细细地呜咽声，将人直接抱过来坐在他身上，按开顶灯，满脸是泪的小可怜看着更加可怜了。
“是活的，不是鬼也没诈尸，更不会走。”
嵇黎初抽抽噎噎地去摸他的脸，从眉毛到眼睛，从鼻梁到双颊，最后指腹落在薄唇上，摩挲几下，深深吻了上去。
她的吻不算青涩，但也没有技巧可言，里面全是想要表达的想念跟爱意，还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颜堇琛微诧两秒，被她的软唇和想要撬开他牙关的小灵活勾得心痒难耐，闭上眼，开始回应她的主动。
秦天虽然在某些方面比不上吴铭灵活，但也不完全是个棒槌，比如一上车，他就知道降下隔音板，还知道双保险，打开音乐，音量大到自己听着都皱眉。
所以后座的人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在交缠的呼吸中放肆沉沦。
颜堇琛体内的燥热就快要突破极限，嵇黎初也感受到了身下某处‘凶狠’昂头的架势。
两人默契地觉得环境不对，可又都情难自控遵循着身体本能。
皮衣外套早已滑落，颜堇琛的手不自觉地撩开厚厚的毛衣，接触的刹那，嵇黎初略微僵了下，抵着颜堇琛的额头，离开他的唇。
呼吸沉重的颜堇琛又急又燥，拉过她的手往下，耐着性子出声，“撩成这样你就不管了？”
嵇黎初原本呼吸急促，这一下，直接让她屏住呼吸，“没有不管你，但这里不行。”
颜堇琛很难受，身体上那种难受，“爱我吗？”
“爱...”
颜堇琛脸上浮现满意的邪魅笑容，“怪不怪我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你？”
嵇黎初摇了摇头，他能回来，能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短暂的失联又算什么？
“但是我很生气。”
颜堇琛兀地说道。
嵇黎初知道他指得是什么，深吸口气，“对不起...”
颜堇琛在她腰上很轻地掐了下，挑逗大于惩罚，“你个小白眼狼，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都气了一个月了。”
嵇黎初条件反射扭了下，“那...你想怎么办？”
“你说呢？揣着明白装糊涂？”
车上旖旎的气氛早让嵇黎初意识逐渐混沌，而关于这个问题当时没有给出回答，是在两个小时后飞机起飞时才得到解答。
颜堇琛是直接从云州过来的，私人飞机却早早等在了燕山机场。
一上飞机，秦天很自觉地在距离房间最远的地方坐下，等卧室门关上，他拿出来燕山前吴铭给他的耳机戴上，当时他不明所以，觉得吴铭多此一举。
现在反应过来，他第二次觉得吴铭还是有些用处的。
嵇黎初没有像往常躲避，门一关上，她主动踮起脚尖圈住颜堇琛的颈，颜堇琛低头吻住的同时，顺势将她抱起。
跌落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的两人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了渴望。
不用过多说些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某一刻，嵇黎初身体不同寻常的紧绷，以及下意识的推拒躲避，颜堇琛忽的头皮发麻，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心里准备，可当真正感受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他更加小心翼翼，愈发温柔地去抚平身下小人儿的紧张，他的阿黎，这一刻从人到心，真真正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阿黎...说你爱我。”
正适应某种疼痛的某人蹙眉微仰着头，粉唇张合，同时表达爱意，“我爱你...”
似是呢喃的语调让本就隐忍难耐的颜堇琛更加疯狂，在彼此都适应了彼此后，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里，九霄云外不再是一个成语。
嵇黎初也体会到了畏惧又想要的那种失重感，被抛掷空中，又轻轻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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