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转过身来，对着卫兹拱手施礼。
卫兹回过神来，这人不就是今天见过的刘煜嘛，另外三人好像就是他的同伴。
“刘公子，你为何这身打扮，夜里到访可是为了那药品的事。”
“哎，并不是。”
“刘煜有一件苦恼的事，特来请教先生。”
刘煜挥挥手，典韦三人立马走出去站在门外。
这让卫兹更加惊讶，以为刘煜接下来谈的事情很重要，不允许其余人听到。
实际是他想多了，刘煜是为了待会翻脸的时候，己方可以快速隐蔽的控制住卫兹。
卫兹悄悄挪动下屁股，来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刘公子，现在可是说了吧。”
“呵呵，当然。”
“请问卫先生，如果先生在街道上见到纵马狂奔伤人者，会怎么做。”
卫兹一怔，这刘煜怎么突然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
城内本来就有规定，若非是紧急公务，任何人都不得在街道上策马狂奔。哪怕是官府人员的平日出行，那也是慢悠悠地催马慢跑。
不过卫兹还是做出回答。
“城内策马本就不应该，诸如此类当时要及时制止。”
“先生真是大善。”
刘煜嘴角露笑，卫兹的回答并不出他所料。
“那倘若骑马者因此生恨，举众杀来，要置先生于死地，先生又当如何。”
“这......”
“如此暴行，自然要报与官府去处理。”
卫兹眉头一挑，心中若有所思。
什么假设什么问题，这些肯定就是刘煜的亲身遭遇，他来卫府是为了避祸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给他提供庇护倒也能说得过去。
刘煜摇摇头继续说道。
“可是官府碍于骑马者的身份，不敢插手，而先生除了反抗别无他法。刀剑无眼，为活命血拼自当全力以赴......”
刘煜还没说完，卫兹就已经猜出后半句。
“你...把人杀了！”
“对，我不仅杀了，还不止一个，包括那骑马者。”
刘煜眼神灼灼，手掌藏在袖子中。
他逼进一步，但凡卫兹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咱只是想活命，咱有什么错！
就算做出的事情不道德那又怎样。
卫兹从小习文研商，哪里经历过这样残暴的事情。
刘煜身上这件干净的衣服肯定是别人的。
卫兹开始脑补刘煜浑身鲜血，手拿利刃，对着一群人疯狂砍杀。
‘呕哦~’
他脸色苍白，一口花白之物喷出。
刘煜侧身躲开，看得满头雾水。
他想过卫兹的很多种反应，惟独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
卫兹吐了一口，脸色更加惨白。
刘煜给他端来一碗茶水说道，“卫先生，来漱漱口吧。”
“你别过来！”
卫兹尖叫一声，忽然又感觉到不对，脸色微微泛红。
“刘公子，卫某失态了。”
“刘公子既然杀人，那应该去找官府处理，此事我卫府管不了。”
卫兹别过头，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准备礼送刘煜出去。
刘煜站起来走到卫兹的正面，拱手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
“先生，官府不会帮我的，现如今能救我的只有先生你了！”
“哎呀，刘公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卫兹起身来扶刘煜。
“我只是个商人，又怎么能帮到刘公子呢。”
有戏，刘煜一听这话立马拉住卫兹的手。
“先生可以的，只要让我们藏在卫府躲两天就行。”
“躲两天，就这么简单？”
卫兹还以为刘煜想让他帮忙脱罪呢，没想到只是躲两天。
他顿时送了口气。
刘煜抿嘴一笑，“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就凭卫府的地位，一般的官兵哪敢进来搜查，就是想查也得有证据在手。只要躲过这两天的风头，张邈上任的日期肯定拖不了多久，到那时他必定会离开陈留城。
卫兹张张嘴巴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端起茶碗连喝好几口。
“哎，没想到现在的世家子弟如此猖狂，竟然敢当街行凶杀人。”
“这样的人就该被绳之以法！”
“朝政已经够混乱的，地方也是如此，我大汉天下何时能重归太平盛世。”
卫兹放下茶碗喟然长叹道。
刘煜诧异地望了卫兹一眼，没想到这个陈留巨富还有忧国忧民的一面。
于是他接过话题。
“太平盛世可不是单靠一个人能做到的，那或许是一群人,终极一辈子的事业。”
“如此丰功伟绩，但凡能成功者，无一不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
卫兹颔首赞同，转而想起什么问起刘煜。
“刘公子，陈留的世家豪门卫某都结识一二，不知那人是......”
“呵呵，那人不是来自陈留。”
“不是陈留的世家，那会是谁？”
外来的公子，还很有势力，能左右陈留的官府当街杀人。
卫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刘煜会得罪哪位外来的世家公子。
此时，刘煜小声来一句，“他说他是张邈的胞弟张超。”
“谁！”
“公子难道不知道张邈是我的同窗好友吗！”
“......”
刘煜知道面具男的身份以后，就知道这是说服卫兹的最大障碍，甚至有可能遭到卫兹的反噬。
毕竟人家和张邈那是好友，连带着和人家的弟弟，至少也是有交往的。
万一卫兹想为张超报仇，或者帮助张邈报仇，那自己等人就危险了。
刘煜闭眼深吸一口气，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原来先生也会为私情舍弃大义。”
“我我...”
被刘煜这么一说，卫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但是他不知道错在哪里。
他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不用说了，我等就在府上，先生拿我等的人头请赏去吧！”
刘煜说完扯开衣领，露出自己的脖颈。
颇有一番引颈自戮的气势。
卫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抓刘煜等人去报官？
这样固然跟好友张邈有个交代，但是却不符合自己心中坚持的道义，往后的心里总会有个疙瘩。
但是包庇刘煜隐瞒实情，又会对不起好友，令自己心中有愧。
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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