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两个阿斯塔特军团即便出现了冲突，也不会演变为大规模的混战。
作为帝皇最锋锐的武器，大远征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不论任何情况，他们都不会被允许相互交战，否则将会被视为背叛帝国。
况且，作为军团之主的基因原体也肩负着管控这些战士们的职责。不仅仅依靠着战士们对帝皇的忠诚、也还依靠着那份经由血脉所维系的链接，导致这支在银河中所向睥睨的可怕军队几乎会无条件地服从基因原体的命令。
而帝皇所创造出的二十一位基因原体又有着帝皇的血脉，几乎相当于他本人意志的延伸。
就算有着两支阿斯塔特小队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朝着对方开火，彼此之间的矛盾也会在基因原体的调解下完全化解。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基因原体’不出问题的情况下。
如果基因原体之间产生了不可弥合的严重矛盾，那么恰恰相反，就算是心智清醒的阿斯塔特，也要不可避免地被他们的基因之父所牵连。
不屈真理号上的情况，便是如此。
庄森冷眸凝望着眼前跪伏在地的年轻战士，一言不发。
仿佛眼前的情形早有预料。
“…吾主。还请您务必冷静对待这件事，如果我们一旦对怀言者开火了的话…那么后果将会是不可想象的。”
“如今的怀言者刚刚经历了完美之城事件，他们的战士恐怕经不起母星摧毁与原体被杀的考验。如果我们擅自开火的话…恐怕会将他们推向偏激的方向，以至于在帝国内引起十分严重的动荡。”
考斯韦恩虽然半跪着，但语气十分坚定，仿佛认定自己能够说动眼前无论何时都冷若冰霜的基因原体。
尽管这位年轻的圣骑士在第一军团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军职，但庄森当初培养他的时候，却交付了一项名为‘获得军团内所有人尊重’的任务。
对于任何一个阿斯塔特军团而言，其内部错综复杂的结构便足矣令人感到头疼。在内部阶级十分森严的暗黑天使军团更是如此，而庄森仍旧给予了考斯韦恩这种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很显然，庄森想要托付给这位年轻战士的不只是有重大意义的任务，还有能够承担起军团总管职责的能力。
作为一支军团的总管，首先便要做到的事情便是被军团内所有战士托付信任与尊重。尤其是在基因原体不在的情况下，令每支小队、每个连队，甚至每个营都能够第一时间毫不怀疑地执行考斯韦恩所下达的命令，令每艘战舰都毫不犹豫地部署在相应的位置。
如若其中出现一点纰漏与差错，那么整个军团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是不可想象的。
而在大远征的漫长旅途中，考斯韦恩通过他那独特的思考方式完美地完成了这份基因之父交付给自己的命令，纵使在旁人眼中看来，他的发言偶尔可能有些尖锐与突兀，但仔细思考下去的话，会发现这位心思细腻的战士的确总会提出优秀的建议，且往往会将事态向好的一面引导。
尽管所谓的【多方位思考】对于任何一位阿斯塔特都绝非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对于古板、高傲，犹如中世纪骑士般的暗黑天使而言，考斯韦恩这般心态与思维都特立独行的战士绝对是极为珍贵的。
只因第一军团的基因种子注定会决定这些战士们的思维方式与行为逻辑在改造以后最终都会被导向他们的基因之父，卡利班的雄狮。
现如今，暗黑天使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对这位虽然年轻、但却承担着异常沉重负担的圣骑士刮目相看，并愿意将信任交付给他。
其中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莱恩·艾尔庄森自己。
然而，那份独特的信任却不会减轻这位雄狮瞳孔中的冷漠。
“我觉得我已经很冷静了，考斯韦恩。”
“未知从来都值得全力以赴去面对，而珞珈的执着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内——所以，能够被预知的后果并不可怕。”
“【未知】的后果…才可怕。”
庄森的语气异常平淡，没有一如既往地以‘小兄弟’的称呼来回答眼前的年轻战士。
并非是因为考斯韦恩在此时的谏言不符自己的心意，而是以一种几乎平等的姿态来与对方交流意见。
在庄森的眼中，科尔奇斯被摧毁的后果十分显而易见：珞珈将会死在暗黑天使的炮火中、怀言者将会不顾一切地向暗黑天使复仇、而第一军团的名声也将会在此役之后染上污点。
当然，庄森从未想过父亲会以质疑的目光来审视自己，毕竟是他亲手将第一军团的职责交付给了自己，如他一般神秘、睿智的伟大存在，恐怕早就会预料到自己会面对如今的情形。
早在跟随着星语通讯，穿过那道亚空间风暴抵达科尔奇斯的时候，庄森就有一种‘自己会埋葬第三位失落者’的感觉。
很显然，无论此役的结果如何，庄森都有觉悟背负起一切不该被铭记的秘密。
在庄森那坚定不移的目光中，考斯韦恩忍不住叹了口气。
“…请恕我直言，您有点太极端了，父亲。”
“由于我们经历过太多不被铭记的战斗，您才会觉得第一军团背负起秘密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就算是冉丹战役，我们的同行者也依然有着太空野狼。而在其他战役中，帝国也有着暗鸦守卫、午夜领主这样的军团…我们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承担那些过多的职责！对科尔奇斯投放旋风鱼雷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万一我们如果摧毁不掉那座巨塔呢？您有没有想过结果会是如何！”
随着考斯韦恩的语气愈发激进，就连庄森那冷漠的神情也有些不可察觉的皱眉。
庄森不算太讨厌直言进谏，但他不允许自己的军令被下属质疑。
然而，在听到考斯韦恩的下一句话时，愈发冷漠的神情也略有舒缓。
“如您所言，抗衡未知是我们理所应当的职责。可是…在那之前，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第十二军团之主，问问她——那座巨塔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
……
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少了很多更新，抱歉！这周末会补回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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