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吸魂时在外人看来也就是站着不动，神情恍惚。
若事后只说是在深度思考，想来也应该瞒的过去。
即便有老爷子的家传秘术作挡箭牌，但能瞒的话，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李捕头？”
见李长辞右手轻放于蔡茂额头处后，便一动不动，一旁柳长鸣神色微动，小声叫了两下。
见此，一旁曹公公连忙打断道：“小柳啊，别出声，让小李好好想想。”
看着陷入沉默的李长辞，曹公公此时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异芒。
侯爷的话，他现在还记得些许。
当日天魔九页附着在李长辞身上，侯爷也亲自动手检查了对方一番。
得出的结论是李长辞有些秘密在身上，即便是侯爷也不能窥探其全身。
现在想到对方破案如此迅速，曹公公心念微动，心道这说不定就与其身上那未知秘密有关。
曹公公发话，在场众人自然是不再去打扰李长辞。
朱群柳长鸣等四名紫衣和仵作处的几人，就这般站在原地，默默看着闭眼不动的李长辞。
“这是？”
此时，李长辞眼中已出现了第一个画面。
这是在一处房屋中，房间不大，两旁墙壁挂着几幅水墨字画，墙角还有一个熏烟袅袅的香炉。
他视线代入的蔡茂，现在正坐于房屋内书桌前。
书桌一角整齐摆放着毛笔砚台，中间，则是一摞厚厚的单据。
画面微动，只见蔡茂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墨水后，便开始在这摞单据上做起批注。
从大齐各州开往京兆府的商船货队，抵达京都港口，皆是需要河道督察来核实。
这一点，李长辞自然也知道，其桌上的单据，多半就是当日漕运的货物。
待其批注过一半，只见其手中拿起接下来的一张单据，似乎又仔细瞧了瞧。
待其略微思索后，没有批注，只将此单取出，放入了书桌一侧的扁平木盒中。
接着，蔡茂没再理会那单据，又继续开始接下来的批注。
很快，李长辞的视线就是一黑。
当再出现画面时，就已到了一处装潢精美的厢房中。
前面圆桌上，摆放着十数盘精美佳肴，蔡茂所坐的两旁，则是五六名打扮花枝招展的貌美女子。
席间，这几名女子殷勤敬酒，蔡茂也是来者不拒，一一喝下。
不过此时从蔡茂的视线中，李长辞还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其坐在离蔡茂最远的一名女子，蔡茂看她的次数明显多于旁人。
这女子容貌在几人中并不算拔尖，只能算是中等，行为也算正常，符合青楼女子的特征。
按理说，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会让蔡茂另眼相待。
毕竟据朱群调查，在场的这几人，皆是蔡茂熟悉的倌人，平日去牡丹居，也都有出来陪酒。
李长辞一边看，大脑一边思索。
他这吸魂的能力，看到的画面基本都是死者生前经历过的重要事件。
第一个场景自不用多说，那单独取出的一页纸据，内容肯定不寻常，至少在蔡茂看来，这应该是一件重要的事。
而第二个场景，既然能出现在吸魂中，自然也是与之前有所不同，肯定在某一点上，让蔡茂记忆深刻。
“这是两个线索。”
李长辞看着画面中搂搂抱抱，嬉笑欢闹的场景，心中默默念道。
接着，眼前又是一黑。
当再出现画面，蔡茂就已在其马车车厢内。
此刻的蔡茂伸出双手，重重的捂着胸口，两只手或是抓挠，或是按压。
其临死前急切无助的行为，即使没有声音，李长辞都能感到一股浓浓的绝望。
没一会，蔡茂就没了动静，趴在了车厢地板之上。
这时候李长辞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吸魂结束，脑中那一股吸力也渐渐消散，李长辞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捕头，有什么发现吗？”
见对方似乎清醒过来，柳长鸣第一个问了出来。
李长辞将触碰蔡茂的手收回，看着周围直视而来的众多目光，只从容道：“抱歉，刚才想到了些东西，略有些走神。”
一旁朱群忙道：“李捕头，无妨，那有没有发现什么？”
对方办案之迅速，已有先例。
行为与常人有异，自然也算正常。
李长辞缓缓道：“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诸位，这案子现在难办，无非就是两点，一是蔡茂死因不明，二则是蔡茂遇刺原因不知。”
“当然，如果他真是被人刺杀的话。”
柳长鸣一众紫衣和仵作处孔华三人皆是点了点头，等着其后续言论。
李长辞继续道：“死因不明，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目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既然这一点上我们查不到线索，那就只有在遇刺原因上下功夫了。”
闻言，在场众人神色逐渐凝重，觉得李长辞的话有几分道理。
后者又道：“蔡茂作为漕运司督察，平日主要负责核查城东清河漕运的货物，我姑且猜测，会不会当日那些货物有什么问题，被蔡茂发现了些端倪，故而导致其被刺杀。”
此言一出，包括曹公公在内，众人皆是眉宇微皱。
对方这些话虽说的不错，但如此简单的推理，他们之前办案自然也想到过。
城东漕运司那边朱群他们去过，与漕运司的官员也都有对接，但最后并没什么发现。
这段时日清河漕运一切正常，来往船只携带的货物皆备注在案，未见差错。
朱群摇头道：“李捕头，你说的我们都想到过，漕运司那边，目前没什么发现......”
李长辞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个，会不会是你们调查的还不够细致？陛下让六月三十日年中前破案，依我看，漕运司那边，估计还得走一趟。”
朱群陈金刘一阳三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
李捕头这般说，岂不是赤裸裸怀疑他们的办案能力......
不过一想到对方那惊人的破案速度，三人最终也没说什么，只得默默点头。
这时，李长辞对曹公公道：“曹大人，漕运司那边之后我们再去一趟，还有牡丹居，与蔡茂有接触的人，需要全数押回六扇门受审。”
曹公公闻言笑道：“小李啊，这案子现在是你主办，一切都听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多谢曹大人。”李长辞抱拳一拜。
曹公公随后对朱群几人笑道：“朱群，小陈，老刘啊，你们就跟着小李一起去。还有你，小柳啊，你们一路可要将小李保护好，小李现在与金吾卫有隙，一个人上路咱家还是有些不放心。”
闻言，柳长鸣四人皆是一拜：“属下明白！”
之后朱群对李长辞道：“李捕头，你看那咱们接下来是要先去哪里？”
李长辞略微笑道：“还是先去牡丹居拿人吧，盘问耗时，咱们时间有限，先把人抓回来审着，再去漕运司。”
在蔡茂的生前视线中，牡丹居那名他观察最多的女子多半有些问题。
无论如何，先将其抓回六扇门控制，肯定没有错。
不过单独只抓她一人，肯定会引起六扇门众人猜疑，且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还是全部请回来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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