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站在营地外一高坡，俯视挤成一堆，闹哄哄开价买瓷瓶的市民们。
白瓷瓶是他在巴拉城熬制药剂时，买来装药水用的。
那会在店铺凑巧看见，觉着外观挺好看，顺手买了几个。
刚跑来山里，琢磨着用半透明水晶瓶画风不太对，这才换成白瓷瓶。
但丢在帐篷里确实是随手，结果造成了一场拍卖会是他没想到的。
哑然失笑的摇摇头，他环视四周。
在山里扎帐篷的大伙，短时间似乎不愿离开，只是一直待着也不是事。
时间一久，别真有人摔下坡就不好了。
琢磨会，张牧调动精神力放大声音：“诸位，无事，散了吧。”
声响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散。
张牧掏手机看了眼，七点多，得回去了，否则莉亚睡醒没看见自己，要闹的。
摇摇头，不再关注骤然安静的营地里众人，转身回家。
……
苏市市政大楼。
原本给苏市领导班子办公用的大楼，此时已被权力大一截的异调局征用。
为节省经费，局长就没太改动建筑每部结构，简单添加了点桌椅，以及专用探测的仪器。
顶楼会议室里，赵奇坐在会议桌右面第一位，胸前桌面躺着本翻开的笔记本。
他望着局长，嘴里叭叭不停。
终于说完，他咽口唾沫润滑有些干的嗓子眼：“局长，事情就是这样。”
身旁的岳若补充句：“市民已经全部回家了。”
局长点点头，问出让两人有点懵的问题：“仙瓶卖了多少钱?”
“这，上报的消息里没说啊？”赵奇低头看眼笔记本，“我打电话问问。”
说完，他掏出手机推门去走廊。
“局长是想把仙瓶收上来？”岳若倒是听出他话里意思，试探问道。
“看情况，就怕持有仙瓶的人不愿卖，恩……主要是担心旭仙人不高兴，毕竟是他亲手送出去的东西，
谁知道旭仙人是什么想法。”
他这话倒没吹嘘的成分。
虽说能打败众多实力不弱的竞争对手拿下仙瓶的人，肯定是有一定财力和背景的精英阶层。
但局长手里握着的是权利，是国家机器，个人根本无法匹敌，乃至连反抗下都做不到。
岳若张嘴准备说些什么，被推门进来的赵奇打断。
“局长，被旭仙人治好孩子的女人没卖仙瓶。”
“没卖?”局长岳若惊愕确认。
“恩，她带着仙瓶和孩子已经回家了，怕有人起歪心思，我派了人沿途保护他们。”
“还真是稀奇。”局长感慨的拍了拍桌子，“最高价开到多少？”
“一千万，现金。”
听上去一千万不多，连一线城市的百平套房都不够全款。
可这是现金，当场就要掏出来的。
能短时间内拿出一千万现钱，加上在山里的绝大部分都是苏市本地人，并没有全球知名企业财团来争抢，
甚至本国的大企业都没来一个，这价格已经很恐怖了。
“既然她自己留着，我们也就别动了，真想要，可以和旭仙人商量。”
赵奇举起双手表示赞同，随后接着说：“还有，那个和旭仙人说了几句话的女孩找到了。
她是一个户外主播，不是那种找个小坡就说户外的。
那女孩经常爬高山，钻原始森林，我查过她以前的视频，出镜的只有她自己，但镜头外应该是有团队的。”
“不过也很厉害了。”赵奇坐到自己刚坐着的木椅，“起码攀登峭壁是自己上的。”
“另外就是，旭仙人和她说，刘禹锡见过自己。”
“刘禹锡？”岳若有些奇怪，“那不是唐朝人吗？”
“是的。”
“你意思，旭仙人至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
“我倒不太意外。”赵奇摇摇头，“旭仙人的山门见证沧海桑田，实际年纪肯定比一千年大。”
“山不在高……”局长没注意他们聊什么，眼神若有所思，“当时我奇怪旭仙人为什么念叨这句，
以为是他接触过古代的诗词歌赋，比较喜欢这首诗，但现在看，是先有仙人才有诗？”
“局长，这不是诗，是铭文。”
“一样的。”局长无所谓摆摆手，“如果依据这点推断，华国关于仙的古诗词作者，
是不是都像刘禹锡，有幸遇见过修仙者？”
听见这猜测，岳若十指交叉的双手缠的更紧：“要是真的这样，那其它看似幻想的东西呢？
比如山海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激发了赵奇的灵感：“你们想说，那些现代人认为是古人用的夸张手法的诗词，
其实不是夸张，而是确有其事？
像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往后靠着椅背：“真有一只鲲鹏飞上九天云外，地面是肯定看不见的，除非……”
“除非李白他就站在鲲鹏的背上，看着自己从地面飞到九天云外！”
“有些扯淡了。”局长打断他们，“鲲鹏要是真的，那龙啊凤的，都有？
卫星全天候监控整个蓝星，真有那么大玩意在天上飞，能看不见？”
岳若不太服气：“那旭仙人的山门，卫星不是也找不到？”
“确实很奇怪。”局长挠挠头，“下次和旭仙人见面，怎么也得问问他。”
一边的赵奇双手环抱，脑袋低垂自语：“我倒挺希望是真的有鲲鹏。
等和旭仙人混熟了，拜托他让我骑一次，靠，骑着鲲鹏直飞九天云外，想想就刺激。”
“真让你不穿戴任何保护装备上天，还九天云外，万米高空你就缺氧晕了。”岳若翻翻白眼。
“怎么会！”赵奇激动拍桌子，“那李白上去一趟怎么没事，难道他还带了氧气瓶？”
“只是假设，没证据能证明李白确实上过天。”
“行行，怎么还吵起来了。”局长开口拦住两人，“叶铭那边怎么样？”
“他带着自己女朋友，忙着建新组的事呢。”
“啧。”局长咂咂嘴，“小伙子挺能干，要是手底下人都像他，哪用我烦神？”
“局长？你几个意思？”赵奇和岳若不开心了，“我为异调局流过血！”
“是是是，天天在游乐园小吃街钱包流血，滚蛋。”
两人被赶出会议室，结伴跑到楼下的办公室，找到正在忙碌人员招聘事项的叶铭。
一人一句把刚才的猜测讲述一遍，叶铭笑笑，说自己忙着，晚点再聊。
一直忙到八九点，叶铭起身伸着懒腰，和林妙推门离开。
走在明亮廊道，叶铭回忆想了会，掏出手机拨通张牧的号码。
“张牧，你工作找到没？”
……
“还没呢，怎么了？”张牧站在唤出的传送门前，手机凑在耳边。
“去你那上班？不了，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恩，你放心，我你还不知道，怕我找不到工作？”
电话那头的叶铭见他没有改变念头的意思，也没继续强迫，但忍不住念叨他：
“真的，你别天天玩那什么二次元、猫娘，老大不小了，找个好工作然后谈个好姑娘，把日子过起来。”
张牧嘴角上扬：“我已经不玩手办了。”
看不见他诡异表情的叶铭，当他真戒了二次元，高兴说：“感情好啊，
那就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想找工作，随时打电话给我。”
“对了。”准备说一声挂电话，叶铭忽然回忆起赵奇和自己聊的推测，“伱说，李白写的上李邕，是哪来的灵感啊?
难道李白真见过什么大玩意直飞九天？”
张牧愣神会，反应过来师兄指的是诗中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可能李白坐过UFo吧。”他用玩笑语气敷衍过去，“先这么说，我去洗澡了。”
摁下挂断键，手机揣进兜，站在传送门前双手抱着胳膊沉思。
鲲鹏飞九天……有点意思，得花点时间好好琢磨。
暂时放下这事，张牧一脚踏进旋转的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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