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一六章
无官一身轻
赵天一自己辞去参谋总长等职务，在国内政坛是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很多人、特别是青年学生对赵天一的辞职非常吃惊，都纷纷为他鸣不平。要知道，赵天一在山东将军的位置上，可是让所有爱国青年学生扬眉吐气了一回。而在山东和山西，赵天一担任过督军的省份，老百姓也都也都替赵天一惋惜，他们可都从赵天一身上，获得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各地的报纸，在报道了这件事之后马上又是一连串的相关报道，开始分析起新参谋总长的人选来。相当一部分报纸都认为冯国璋最有可能成为赵天一的接任者，南京本地的报纸也开始介绍起冯国璋的生平。
不出众人预料，四月十三日，在赵天一通电辞去参谋次长职务的第四天，北京『政府』在宣布接受赵天一辞职的同时，也宣布了新参谋总长的人选，果然是江苏将军冯国璋。不过参谋次长的人选就有些出人预料，袁世凯竟然任命远征军副司令段芝贵出任了这一职务，而段芝贵人，还在西亚没有回来。参谋总长和参谋次长都有了人选，但编练总长一职却没有安排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就连兼任的人都没有。
四月十五日，冯国璋在京走马上任，担任了民国『政府』陆军参谋总长一职，组建自己的参谋班子。原参谋总部的一般人，在赵天一离任之后，大部分周离开回自己的地方去了，并没有留下多少人在北京总部。这里面主要是因为组成原参谋总部班底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赵天一从他自己系统部队抽调的人，或者是赵天一从保定军校等其它军校调来的人，已经被人们认为是属于赵天一的人了。民国初年，军队系统任遗留了前清军队的习惯，就是谁带出来的、谁组建的部队就算是谁系统的人；这一点，不要说民初，就是后世的国民党部队，乃至再后来的部队，都差不多一样。
苏凯、傅作义、孙楚、张荫梧、陈长捷等人被赵天一分别派到了西亚远征军、新疆杨增新、东北张作霖等部队，作为参谋人员或者中基层军官进行任命，其它的参谋副官也都被赵天一进行了分配。冯国璋到达铁狮子胡同和敬公主府参谋总部所在地之后，看到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因为主要人员都走了，赵天一在时也没有安排参谋次长，所以前来迎接新参谋总长的只有几个科员，让满心欢喜的冯国璋很不高兴。看到冯国璋这个样子，身后随从里面一位身材高大，佩戴中将军衔的军官马上就大声对冯国璋说到：“总长，这样挺好！全部安排我们自己人将来做起事情?顺手，不用担心情报被泄『露』”。
听了此人的话，冯国璋心头一喜，马上恢复了风轻云淡的表情。转回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轻声说到：“司丞说的很有道理，回头你和雪喧几个商议一下，弄一些自己人过来”。冯国璋说的这个人叫王遇甲，字司丞，湖北省鄂城县人，日本士官学校炮兵科毕业；辛亥革命后一直跟随冯国璋，冯国璋在江苏时此人就担任了南京城防司令、南京段长江要塞司令，和前面提到的“雪喧”（陈调元，江苏宪兵司令）一样，算得上是冯国璋的亲信和心腹，这一次担任参谋总长之后，冯国璋就将他带到了北京。
说起这个王遇甲，还有一个小故事，早年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回到国内（清军）新军第四镇任炮兵标统。一九〇八年十月，新军第八、第九、第四镇在江苏太湖秋『操』，，作为新生装备的炮兵也在其列；而炮兵部队用以观察敌情的气球队也参加『操』练。演练当天，令旗一挥，气球冉冉升起，藤篮内的传令兵按照将佐的指示挥舞令旗，指挥各部。随着各『色』旗帜的挥动组合，步、马、炮、工程、辎重等兵种有序地变换着进攻、撤退、设伏等战术队形。气球队是协助炮兵『射』击的重要手段，当战况紧张时，其它两镇的气球早已升空，为自己的炮兵指示攻击方位，而第四镇的气球迟迟不能升空，炮兵标统王遇甲无法锁定目标，气急败坏，跑到指挥气球的日本教官跟前，用马棒『乱』打日本教官，打得日本教官滚地嚎叫。后经多次调试，气球勉强升空。演练结束后王遇甲被当时的统制官（师长）吴风岭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官职也随之降为一个棚长（班长）。
冯国璋也正是因为此事，对王遇甲另眼相看，不久就官复原职，并且随后就升任了第四镇第八协协统。第四镇虽然不是冯国璋起家的部队，但冯国璋早年出任清『政府』练兵处军学司正使，同时督办北洋各武备学堂，兼任北洋速成武备学堂和将弁学堂督办，因此北洋军队中不少军官都是他的门生、故旧，而第四镇里面就有不少。一九一三年冯国璋接任江苏都督后，王遇甲不但升为中将，而且还留在江苏委以重任；这次到北京来，冯国璋没有带陈调元而是带了王遇甲，说明了对他的看重。
就在冯国璋带人进入和敬公主府参谋总部的时候，身在奉天城的赵天一，却正在阅读大姐夫朱其然、四姐夫王昌金从美国发给他的电报；这是一份向赵天一汇报财产收入的电报，而汇报的主要就是石油方面的收入情况。一战爆发前的一年，德国从美国进口了大量的石油；据统计约93％的原油自外国进口，其中美国就占了一半。一战爆发后，因为英国海军的封锁，让美国对德国的战争贸易下降到几乎为零。好在随后英法俄等战争国家又开始从美国购买战争物资，让美国人在不满意之后又开始赚钱。尽管这里面被赵天一干预后的中国也从中分取了一杯羹，但最大头还是让美国人赚了，其中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石油行业。位于德克萨斯州的美孚石油化工公司，成立于一九一一年，短短几年时间，这家以五十万美元注册、美国人汤姆逊·杰罗为老板的公司，就成长为拥有数亿资产的大公司，在美国几大石油公司中排名已经到了前三位。美孚石油化工公司在出口欧洲各国的试验中，就占了一半的出口量；不但做英法俄意协约国的生意，连同盟国德国的生意也做。通过海运到达伊朗的石油，经过陆路或者苏伊士运河，秘密进入土耳其境内，最后被运到了德国。而中国远征军在里面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战争爆发后，德国人只能从罗马尼亚以高价石油或石油产品。原本德奥两国想以商品换取罗马尼亚的石油产品，但罗马尼亚坚持付现金，德国被迫以每吨四十英镑的天价购买汽油。四十英镑在当时是一个什么概念，接近两百美元，非常高的一个数字了。美孚石油化工公司的价格虽然被罗马尼亚的要低一些，但仍然达到了三十英镑、一百五十美元的价格。要知道，早年间在美国一桶原油价格最低时才一点五美元，换算成一吨也就十美元多一点；现在一下子就是一百五十美元，翻了十多倍。当然，出口给英法俄的价格相对便宜一些，不过也达到了一百二十美元一吨；战争才进行了两年多三年不到，光是石油这一块，给赵天一带来了数千万美元的纯利润。
看完两位姐夫的电报，赵天一开始沉思自己现在该如何利用这些赚来的钱了。之前他的想法是，以『政府』的名义，在美国船厂*一批大型军舰，比如战列舰、巡洋舰、水上飞机母舰、潜艇等。这样不但可以加快国家海军建设的步伐，还可以借机掩盖自己拥有先进造船厂的事实，麻痹一下日本人。但现在自己从参谋总长位置上退下来了，再以这样的名义去做也就不现实了；他可不想自己掏钱去帮别人办事，这样做的时机还不成熟。仔细想了一下，赵天一决定花一笔钱来建设一下东北和西北的交通建设，包括移民的问题。整个陇海铁路建设的中、东段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从宝鸡到天水之间的铁路正在建设，而天水到兰州的路程还在勘察。对于大东北和大西北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赵天一可不怕花钱，这两个地区可是关系到未来和北面那个野蛮国家的一些事务，交通建设绝不敢马虎。另外赵天一还想着修一条从张家口或者归绥城到外蒙古区库伦的铁路，目的和前面的一样。
至于移民，这种事还得慢慢来，历史上闯关东的事情，在赵天一出现长大之前，也就是从美国回来之前的一九一一年，闯关东的百姓已经大规模向黑龙江地区迁移，而且远不止山东一个省。例如哈尔滨城的小西屯，一部分河北百姓就迁移到那里生活。不过随着赵天一在山东击败入侵的日本军队，将日本占领胶州半岛，进而占领山东全境的野心打败，并且大大改变山东地区老百姓的生活条件之后，赵天一不清楚还有没有后续因为日本人在山东进行迫害而使得大量山东人再次迁移的情景出现。但不管怎么样，从内地中原地带、包括山东河北，移民东北和西北地区，是不争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四月十八日，赵天一参观了奉天兵工厂（前奉天军械厂和奉天机器局的合并），杨永泰、张作霖等一行人亲自陪同，包括了从齐齐哈尔赶回来的黑龙江将军冯德麟、从吉林城赶来的吉林督军孟恩远也都在场。此时的奉天兵工厂规模并不算很大，只有一条步机枪弹『药』生产线，但却有一条七五野炮以及炮弹生产线；为了这条火炮生产线，张作霖可是没有少给赵天一下保证。有了这条火炮生产线，以后都不地区军队火炮装备，就用不着从关内调运了，省去了大量时间和人力金钱。赵天一的目的可远不在此，后续大口径火炮生产、装甲车生产，甚至飞机的生产等，就将会陆续落户这里，关键就看时局的变化以及他自己身份的变化了。
“多谢总...大人（这个称呼在民国初延续了很久，甚至在一九二几年，也有称呼上官为大人的）的支持，连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工厂就是一年前的军械厂，真的让人兴奋”！张作霖在一边感叹的说到。他原本想叫赵天一“总长”的，但一想到赵天一已经辞去了这个职务，就将到口的“总长”换成了“大人”，反正意思都一样，都是对上官的尊称。旁边的冯德麟见张作霖说话，也赶忙说到：“大人对东北陆军的关怀，下官等铭记在心，铭记在心”。紧跟在冯德麟身旁的孟恩远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显示了他和张冯一样的心情。孟恩远是袁世凯小站练兵时入伍的，那一年他已经三十九岁，也算得上是最早跟随袁世凯的老人了，对袁世凯自然是忠心耿耿。不过此人缺少胆量，没有什么担当，袁世凯任命他为吉林督军之后，赵天一见他对自己的命令也很是遵从，就没有动他的心思。对于东北三省的督军，赵天一可是要慎重用用；现在张作霖已经是赵系人马了，冯德麟也因为儿子的关系，抱紧了赵天一大腿；这个孟恩远虽然胆小，但只要不坏他的事情，赵天一还是能够接受的。历史上他可是被张作霖赶走的。
“各位将军，东北紧邻日本占领的朝鲜，以及北面的沙皇俄国，三面都是可战之地，军队的布防不可谓不重要。而装备是军队战斗力的基本保证，所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几年下来，对待军队装备的问题你们都很清楚我的做法；只有真心为国的军队，才能够得到先进装备，同样只要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才能装备先进装备。希望各位能够将自己的军队带领好、训练好，成为国家之钢铁长城”。赵天一对周身一众大小军官和文官说了一堆废话之后，就准备离开奉天前往延吉县，在那里，他将参加自己部队特种兵的山地战表演大会，然后启程赶往太原、包头。兰州和迪化，甚至拉萨那面，也有一帮子人在等他，现在有时间了，原先没有去过的地方，都可以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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