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姜水清无法入睡，刚才杜娟的主动和热烈，让他差一点失去自我，还好，关键的时候他挡住了那柔软的诱惑，他暗自庆幸他没有被女人所俘虏。可是，翻个身他又不觉得可惜了。如今杜娟已经与钢蛋没有了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一个独立打工的女孩，她住在这里，你情我愿，就是没有什么猫腻，人家外人也不信，这样想他又觉得后悔。自从龚明离开鼎州，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一个人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特别是今天。下午和魏建新去足浴，他就有了某种欲望，自己真是笨蛋呀，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有胆量。他坐起身，想下楼去，要是碰到杜娟他一定要把她抱到楼上来。于是，他站了起来，没有开灯，悄悄地抓住把手，忽然身后响起了手机铃声，他看了看，本想置之不理，可是听到这个声音似乎特别坚强，在寂静的黑夜中又显得声音很大，所以他还是退回来，抓起电话接了，“谁呀？”他的口气不那么友好。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原来是龚明打过来的。
“没有，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姜水清赶紧辩解，虽然他不想听到龚明的声音，可是不等于他不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
“姜总，你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龚明呵呵地笑着，看来只是开个玩笑。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不是我不知道，当年廖朤离开鼎州以后，我可就是那个娇，不知道被谁臧了起来？”虽然姜水清看不到对方，可是完全可以想象到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开这种玩笑？”姜水清不想纠缠这种问题。
“我这是为你好，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要为一点小事情耽误了自己的前程。男人，我知道，随时离不开女人的。要不，我带孩子回去吧？”
“那倒不用。我刚去上班，每天忙得要死，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好了，让我听听小鼎海的声音！”
“睡着了，改天吧！我听妈说是你打了电话找我，说吧，什么事儿？”
“没有，我就是好久没有听到小鼎海的声音了，想他了！”
“你这个人呀，想我了，就说想我了，还拐个弯儿！”听到龚明在电话那头傻笑。“行了，你自己小心点儿，等我把欧洲玩遍了，我就回去。”
龚明挂了电话，姜水清似乎喝了一口掉有苍蝇的茶，怎么感觉都不舒服。最重要的是刚才的那种感觉没有了，似乎子夜的美好一下子消失了，完全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打开灯，看看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羞愧。这个床上，他曾经和廖朤一起住过，也曾经和龚明一起住过，似乎这里还有她们的味道。如今廖朤已经跟人走了，龚明虽然还是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不喜欢，只是因为儿子，他一直在忍着。他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等到天亮的时候，他要搬到省里给爸爸补偿的那套房子里，那里从来就没有人住过。
这一夜，姜水清就这样胡思乱想中过来，等到清晨被杜娟叫醒起来吃饭的时候，杜娟问，“姜总，你昨晚那么晚了跟谁打电话呀？”
“你怎么知道？”姜水清一惊。
“反正我听到了你在说话。”杜娟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姜水清的问题。
姜水清吃完饭，开车去单位，路上就在想难道杜娟半夜里也没睡，偷偷溜出房间在我门口偷听吗？
姜水清心里有一种亢奋，觉得暂时还是先不要考虑搬房子的事情，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进了办公室，桑朵在收拾他办公桌上的东西，见到市长进来，先是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就说，“姜市长，我不想干了！”
“为什么？”这句话让姜水清大感意外，赶紧问，“怎么了，是不当想我秘书了，还是要离开市政府？”
“都是！”桑朵没好气地说。
姜水清觉得事关重大，马上就让桑朵停下来，“坐，给我说说，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事儿！”桑朵沉着脸，和平常一点儿都不一样。
“说说！”
“那个人，那个不要脸的人，居然昨天跑到单位来。还说是找你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来骚扰我的。”
“你说谁呀？”姜水清一下子弄不清到底那个人是谁。
“tom呀！”
“你说在方庄村见到的那个赵力？”姜水清明白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个桑朵听起来一点不像是秘书，要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个情人在聊天呢。
“你说他来了这里？”
“对。”
“说是找我的，人呢？”姜水清在想，说不定这个赵力还真是找他的。
“好像是说住在酒店里，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告诉他，以后他要是敢继续到这里来骚扰我，我就要报警。”
“工作的事儿呢，还要继续吗？”姜水清明白了，刚才桑朵只是闹情绪，并没有真心要辞职的意思。
“你说呢！”说完，她出去了。
姜水清赶紧给赵力打了个电话，“喂，赵力吗？”
“姜市长，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昨天去你办公室，碰到你的秘书，那个女人，真是的，什么也不说，先把我臭骂一顿。还说你出差了，谁的电话都不接。要不我现在过来？”赵力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不过为了避免惹出麻烦，姜水清还是说，“你住在哪家酒店，等一会儿我过去！”
“友谊宾馆！”
“那好，一会儿见！”
上午有个会议，主要是碰头会，检查一下香港招商会的各种准备事项，听取各方面的准备情况，同时姜水清专门邀请了书记和市长来听听进度，结果会议开始了，两个领导都没到，不过姜水清也不觉得意外，他邀请的时候人家也没答应一定能来。就在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书记进来了。见到书记进来，与会人员都站起来，表示尊重，然后他坐下来，问，“怎么样了？”
“我们都过了一遍，看来没有什么遗漏，只是大家都希望书记能够亲自过去坐镇！”姜水清不露声色地拍了一下书记的马屁，其实他内心里最不希望这个婆婆过去，耽误工作不说，他去了还要照顾他的行程。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招商引资是我们今年工作的头等大事儿。再说了，姜市长刚到就开创了这样局面，我怎么也要过去表个姿态。具体出发时间，跟我秘书联系吧！”
书记就是书记，一句话，就算是拍板了，然后他站起来出去，就像是进出自己家一样那么随意。
既然书记决定了要去，会议就不得不延续下去，因为书记参加的活动，必须逐项列出来，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要知道书记别的本事没有，可是他手里抓了很多乌纱帽呢。
终于结束了会议，姜水清回到办公室，匆忙收拾东西，他知道身后桑朵跟了进来，可是他在想到底是带她过去还是不带。想了一下，昨天都没带她出去，他蛮大的意见，今天再不带她，说不定真会辞职呢！这才不到三个月，自己秘书主动离开，说明自己这个副市长也太不会团结人了。所以他没转身就说，“跟着我干啥，还不赶紧去准备一下，出去一趟！”
“好的，开我的车！”桑朵真是在背后，听到姜水清的话，急忙答应，点点儿回到自己办公室去准备。
在停车场，姜水清上了桑朵的车，“豪车就是不一样啊！”上来，姜水清就赞叹道。
“这算什么豪车？你到过卢森堡吗，去看看那里，那才是豪车展览馆呢！”听到姜水清夸自己车好，桑朵就戗了一句。
“卢森堡，没去过，下次去巴黎，一定过去看看！”可是姜水清不把人家的气话当成回事儿，反而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这让桑朵好无奈，只有说，“mr.Jiang，老实说，昨天去哪儿享受了？”
姜水清觉得好奇怪，难道她知道自己去足浴了吗？应该不会吧，她肯定是诈自己，所以就笑笑说，“桑拿！游泳，健身！”
“真的，你也去健身？”没想到出其不意有了收获。“对呀，你平时都在哪个健身馆呀？”
“不告诉你。我可不想你知道了，也像那个tom一样，跟过来！”
“桑朵，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吗，还要跟踪你吗？”姜水清有点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桑朵知道刚才一激动说错了话。“我郑重地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请你一起来我的健身馆锻炼！”
“算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真的，全部费用我包了！”
“你确定不用AA吗？”听到姜水清说起AA制，桑朵想起刚开始和姜水清一起吃饭的事情，就觉得很好笑，一下子阴转晴，她脸上又恢复了完美的笑靥。姜水清用左眼余光看了一下，这闺女笑起来还真好看。
“你偷看我？”
天哪，她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敏感，就是余光她都能发现。“好好开车，千万别出事故。”姜水清顾左右而言它。
很快，友谊宾馆到了，这是一个老式宾馆，可是在过去曾经也是鼎州这个城市最好的宾馆之一喽。不过时过境迁，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友谊宾馆就成了历史，名气很大，可是太陈旧，很少重要客人到这里来住。
停车，姜水清说，“桑朵，我约了赵力见面，你去见他吗？”
“那个流氓，不去！但是你不能跟他一起吃饭，记着，我在这里等你呢！”
姜水清下车，进了宾馆大堂，刚掏出手机正要打给赵力呢，看到他从电梯里出来，“姜市长，好准时吗！”
姜水清就笑笑，这个家伙是笑话自己呢，还是真心的，他弄不清，按理说，他没有答应具体几点钟到这里，也说不上准时。
“走吧，咖啡厅！”赵力前面走，姜水清跟在后面。这里他知道，可是从来没有进来过。外面看起来挺陈旧，可是里面还是很时尚，不像传说的那样，已经过时了，非要找出一点不足的话，就是这个街道有点背，是过去那种老街道。
女侍者过来，两个人各自点了饮品，然后姜水清就问，“说吧，你是不是准备谈谈考察的情况？”
“是，也不是。在谈考察情况之前，我很想谈一下我个人的事情。”
“哦，你个人的什么事情？”姜水清还以为他想提薪水待遇条件。
“姜市长，你如今算是成功人士了，我知道你功成名就，老婆孩子都去了国外，要是说句时髦的词汇，你就是一个裸官！”
“什么，裸官？”姜水清第一次听到这个时髦词汇。
“对，这是国外对一个政客，把家属都移民到另外一个国家，自己一个人在所在国工作或者赚钱，这种情况就叫裸官。这种现象，在东欧国家很多。只不过你的情况和他们不大一样，他们的移民目的地大多是是非洲，可是你的家属都在欧洲。因为你不怕，你有身后的靠山！”
“赵力，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属在欧洲不是我故意安排的。是因为我妈妈家在巴黎。”
“对，没错，我没说这有什么不对，我只是解释一下裸官的定义，你没必要这么警觉。”
“好了，我承认，我是裸官，”姜水清不想纠缠这些，看来他根本不知道龚明和小鼎海的存在。
“你知道我的情况吗？”赵力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的情况潘总不是很清楚吗？”这里的潘总就是潘月曦，姜水清心中的女神。
“潘总没有告诉过你？”
姜水清摇摇头，不过他看到赵力眼睛里有种狡黠的目光。
“潘总从来没说过我是他过去的部下？”
“对，我知道。”
“他没有说过我曾经是她的恋人？”
姜水清不镇静了，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虽然潘月曦在深圳工作的时候，实际情况了解的不多，但是姜水清知道潘月曦为了自己的儿子，一直守身如玉，从来没有跟任何其它男人有交往，甚至连姜水清也只能保持精神上的交流，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如今这个赵力居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赵力，侮辱人是要犯法的？”
“我犯法？好哇，你可以去报警。我知道 你一直都深爱着潘总，可是你只是精神上的满足，你家有孩子，可是我不一样，我过去一直是她的守护神。”
“赵力，好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姜水清站起来就走。听到身后的赵力还在说，“姜市长，工作和私人感情，一码是一码，工作的事儿还没有谈呢！”
姜水清非常恼怒，一方面，他是恼怒这个赵力这么不要脸，居然敢在他面前这样说，看他那种沾沾自喜的样子，姜水清恨不得上去揍他一拳，可是他没有，他必须打电话给潘月曦，他想问问，这件事儿是真的吗？
他愤怒地从宾馆出来，忘记了叫桑朵，而是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给了潘月曦。电话通了，可是没人接，姜水清那个着急呀，这个时候，潘月曦你在干什么，干嘛不接电话，难道你也害怕面对我吗？打了三四个电话之后，姜水清似乎开始冷静。
这就是我对潘月曦的爱情吗？
这就是我对潘月曦的信任吗？
她潘月曦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知道吗？
同时，他也在想，我爱的是潘月曦这个人，假如知道赵力说的都是真的，我又该如何对待？
他走到一个小河边，坐在石凳上，大脑就像是要爆炸一样，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似乎任何东西都被一种神秘包围着。
“叮铃铃，”手机响了，“mr Jiang，你是不是出来了？我看到那个tom在到处找人呢！”
“哦，这样，你开车出来，我在金水河边上。”姜水清这才想起来还有秘书在呢。
他起身盯着街口，只是几分钟，就看到桑朵的红色小轿车，挥挥手，她开过来，姜水清上车，说，“走，找个地方请你吃顿好吃的！”
“说好了，不是AA，你出钱！”桑朵不知道刚才姜水清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开玩笑说。
“嗯，我出钱。钱算是什么东西，只要想要，大把的钱。桑朵，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mr.jiang，我不是说过，我有个男朋友，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家里介绍的，我没办法拒绝。”
“那就是等于没有了，你觉得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mr Jiang，你疯了？”桑朵着实给吓着了，平常这么文质彬彬的姜市长，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桑朵，真的，不开玩笑，我也算是单身，我有权利交个女朋友，对吧？”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桑朵平时很喜欢和姜水清独处，他喜欢他身上的男子汉气魄，可是今天他的表现很反常，事情来得太突然，反而让桑朵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桑朵找了一家特别小资的饭馆，是那种装修高档，满足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地方，只是这里菜的出品就马马虎虎。进来，二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这里安静极了，气氛非常温馨。餐桌在上点燃了蜡烛，高高的座椅是用麻绳吊在空中的，人坐在上面可以来回晃动，跟秋千一样一样的，四周被人造绿植包围着，两个人像是坐在树丛中，即便是有些小动作，外面也看不到。
“怎么样，这个地方满意吗？”坐定，桑朵问。
“嗯，很好。看来你对这地方很熟悉吗？”姜水清看着桑朵，觉得她真的很美，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美丽的姑娘每天在自己身边晃悠，真是可惜了！
说着，他就伸出手去，有意要抓住对面桑朵手的意思，桑朵本能地朝后缩了一点，“这也太快了吧？”她低声咕哝道。
“什么太快了？”姜水清俯在桌子上。
叮铃铃，手机响了，姜水清和桑朵同时看自己手机，其实，听响声就知道是姜水清的。他拿了手机，也没看是谁的电话，直接走了出去，他心里明白一定是潘月曦打过来的。
“潘总，你好忙呀！”姜水清不等对方说话，就直接说。
潘月曦听了，感觉到今天姜水清的口气不对，说话的方式也不对，他从来都不会称呼潘总的，所以还是顿了一下，说，“姜矿长，你这是怎么了，这个口气？”
“难道我就不能这个口气吗？”
“你生气了？工作上的，还是家里的？说出来，我跟你一起分担。”潘月曦耐心地说。
“潘总，那个赵力，过去是你的恋人吧？”姜水清不能继续装了，他愤怒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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