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和大家一起去彩莲家暖锅，晚上吃完饭，姜水清扶着岳母娘去了她家里看了一下，这倒不纯粹是为了看看贾彩莲的新房子，主要是顾忌到她父母是一个村里的老乡，怎么说礼数也要到了，毕竟在方庄村姜水清可是像神一样的存在，普通人一般都是仰视他的。
从他家里出来，岳母娘就说，“水清，你说，你贾叔家怎么一下子弄了这么多钱呢？”
“娘，管人家事儿干嘛，神有神路，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姜水清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也觉得彩莲家的装修还是挺招人喜欢的。他就算计着要是自己有时间也叫建新过来看看，把自己家装修一下，住得舒服一些。没错，姜水清目前住的房子，是早几年从席爱芳手里接过来的，在当时算是豪华的大房子了，只是没有装修，可是那时候在县城家家户户也都没有装修的习惯。而现在时代进步了，房子盖成都是毛坯，一定要二次装修才能搬进去居住。这样姜水清家的小楼就显得落后了不少。
“不是我多嘴，不义之财不可占，要是占了，早晚都会出事儿的。”岳母娘就这样唠叨着，到了家门口，还不肯进去，继续说，“他闺女在你单位上班，你要小心着点，别让她把你骗了！”
听岳母娘这样说，姜水清真想笑，彩莲具体在公司干什么工作，她都不知道，就这么嘱托，也太细心了，“娘，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知道了。不早了，早点儿进屋休息吧！”
“人家说她经常跟着陌生男人出去，名声不好，你说会不会赚的不干净的钱？”岳母娘没有动，而是又问了一句。
“谁说的？”姜水清不得不认真对待岳母娘的问题。
“那天不是你大姐打电话聊天，随意她提起来的。要不我咋会知道呢！”说完这句岳母娘才走进院子。
姜水清跟着进来，看着娘进了自己房间，他也上楼去了。进了屋，他就在想，贾彩莲出去是事实，可是她也只是跟着姚跃进，要说是受害者，她也算是个受害者，村子里这是谁在编排人家呢？这年月谈恋爱住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是燕九打进来电话，说是想叫姜水清出去坐坐，水清就说，“燕经理，你看这都九点了，你咋还不回家？”
“你在家吗，要不我过去？”看来燕九真是急了。不过，姜水清心里清楚，他来的目的，不就是要解决他那个运输公司的困难，可是目前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就是想安排时间见一面方局长把买断煤矿的事情谈一下都来不及安排呢，于是他就说，“算了，我都上床睡了。要不改天，我们见个面。不过，你不用着急，你的事儿我记着呢。”
对方没有再坚持，就挂了电话，不过这也提醒了姜水清，自己老四妹子求自己帮忙的事儿，所以立马调出潘月曦的号码，打了过去，“喂，月曦，我是姜水清！”
“听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潘月曦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她的背景音相当吵闹。
“你这是在哪儿呀，这么乱？”姜水清就问了一句，他本来以为潘月曦肯定还是瑜伽刚结束走在大街上呢。
“不是，公司组织活动，在卡拉oK唱歌呢！”潘月曦身后的背景音乐声音小了许多，应该是她走出了包厢。
“行啊，我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都是瞎胡唱。要是你下次来深圳我请你去K歌？”
“不行啊，近期肯定是去不了。我给你说个事儿，我有个小妹，想到深圳去。”没等姜水清说完，潘月曦就说，“你说水红吗？”
“不是。我老家，不对，方庄村家里的小妹，叫廖静，在鼎州开发廊那个。这不是想到深圳找一家什么美容美体的培训机构，最好是外国人，或者香港人开办的接受培训。”
“中，让她来吧，我瑜伽教练正好认识这样的培训机构，就是培训费有点贵。”
“具体情况，我把你的电话给她，她要是去了你们商量，这个我也不懂。”
正式说完了，一下子姜水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潘月曦那头这一刻也显得尤其安静，过了两分钟，潘月曦就说，“怎么不说话了？”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还凑合吧！不过，根据目前公司发展的情况来看，这个德国公司很可能把总部搬到上海去。说不了将来我也会有机会经常飞上海呢！”姜水清不清楚潘月曦说这话的目的，不过她说话的口气很快乐，这也就足够了。
“嗯，好事儿呀，上海可是个大都市，只是这些年发展有点滞后，没有深圳那么繁华。”
“谁知道呢，毕竟那里是大都市，深圳过去就是一个小渔村，就是现在同样还是鱼腥味呢！”
“没有哇，我上次过去好像没有闻到你身上有鱼腥味呀！”姜水清就调侃了一句。
“中，我记住了，下次一定让你闻闻什么叫鱼腥味！”
电话挂了，姜水清心里有点亢奋，一下子没了睡意，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潘月曦就不愿意和自己走得更进一步，或者说，和自己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思来想去，想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这是一个老命题，他也不止想过一次，每次都是无果而终。
从感情上讲，他和潘月曦都能理解对方的思想，或者说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阻隔，可是就是到了最后那一步，不管是电话里，还是同处一室，潘月曦都会躲着他，这让姜水清怎么也想不通。
想到这里，姜水清就想到了廖朤，这样熬着，还不如说服妈妈同意他们离婚算了，继续耽误下去，男人似乎不受多大影响，可是廖朤不一样，再过几年，进入四十岁，恐怕再想改嫁也都很困难了。可是，姜水清也担心自己两个女儿，他曾经试图说服廖朤把一个女儿送回国内来，可是她总是以女儿自己不愿意回来为理由，婉言拒绝了，这让姜水清觉得自己作为父亲很失败，似乎他在走当年爸爸的老路。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姜水清知道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除非是龚明，不会有别人，他伸手拿起手机，看了号码，没错，就是龚明，“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哇。这里天气这么冷，被窝都是凉的。要不你过来给我暖暖？”龚明和姜水清说话已经很直接了，特别是这个时候，她就是故意在勾引姜水清的。
“我这里也很冷呀，我不是同样需要人暖被窝的吗？这样吧，明天我叫人给你从老家带个猫来，晚上和你作伴！”
“你开什么玩笑？猫也不能代替你呀？”
“没事儿，捉只公猫！”
“姜总，你怎么越来越坏。不理你了，我睡觉了！”龚明挂了电话，她知道今夜没戏。
公司里这几天都在议论彩莲家里的房子，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猜疑，也有人说出难听的话，有些话已经传到了姜水清的耳朵里。开始几天，姜水清没觉得怎么着，可是话越传越离谱，最后还有人把姜水清也扯了进去，这就不得不让他认真对待。也是这个时候，彩莲红着眼圈来找他，“姜队长，你给我换个位置吧，我不想在这里上班了？”
“咋了？”姜水清明知故问。
“反正我就是不想。要是这样下去，我就不来上班了！”
“别人说你什么了？”姜水清觉得这个彩莲人本身品质不错，除了和姚跃进有那么一腿之外，作为一名员工，各方面还是挺合格的。
“也怨我，我要是不请这些人到我家里暖锅，说不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闲话。可是如今我怎么办，吐沫星子淹死人，我真的忍受不了了。听说咱们不是有煤矿，还有水泥厂，让我去那儿呗！”
“彩莲，你没去过，那地方都在山沟里，环境比咱们村子里还差好多呢。你去看了，待不上两天的。再说了，那里很少有女人的，就是有几个做饭的也都是当地村民！”
“那也比在这里让人家指着脊梁沟背后骂我强。人家骂我我也认了，有人还编排你，我听了就气愤。姜队长你是好人，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心都坏了，如此大胆？再说了，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说完，彩莲就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姜水清，像是在求救，也像是在放电。
“没事儿，你去干活吧，回头我说说他们！”姜水清不想让彩莲继续在自己办公室待下去，这个闺女的眼睛太厉害了，他怕自己成了俘虏。彩莲出去了，姜水清就仔细想了一下关于彩莲家流言蜚语的事情，开始是议论，为啥会越来越多，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推动，否则一般三两天这样的议论也就过去了，也许新的话题会在办公室中流传，可是这一次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还越传越离谱，并且把自己也给卷了进去，这不是有意的还能是啥？
“姜总，一个人在想美女呢？”龚明进来，走到了跟前，姜水清才发现。
“什么美女，想你呢！”姜水清不想在办公室跟龚明打情骂俏，就直接说。
“不会吧，我可是看到人家刚从你办公室出去。”
“你嫉妒了？”姜水清不接她的茬儿。
“你是不是很享受啊，传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你怎么也不追究一下？”龚明话里有话。
“你听说啥了，直说！”
“反正都是你们方庄村的人，我们外来的，哪有这么大的胆量！”
一句话提醒了姜水清，方庄村的，彩莲是方庄村的，廖长有也是方庄村的，难道他在背后搞小动作？
姜水清想想就觉得自家这个堂叔真是有点可笑。
正说话呢，方局长在方小舟陪同下进来，姜水清急忙站起来迎接，“方局长，我就说给您打电话呢！”
“没事儿，我知道这些天你忙，又是接待客人，又是考察项目。不过今天到了紧要关头，我必须过来给你通口气。”
听到方局长这样说，龚明和方小舟都知趣地离开。
“怎么，县里定了？”
“大煤矿三家，小煤矿十来家，不过我们对三家大的感兴趣，小煤矿没意思，不在我们的地盘内，就是接手也不好运作。”
“可能性有多大？”
“这要看我们下多大的本钱？”
“我们不是谈过，只要能拿下，具体数目你定。只要你开口，我这就让财务给你筹钱！”姜水清知道自己和方局长已经达成共识，只要拿下这些煤矿，中间操作费用由他来决定。
“这样，目前上面已经吐口，初步目标三个大煤矿融资一个亿，不过这只是初步的设想，实际结果应该是有很大距离的。当然，这也和领导们口袋里能够装多少钱有关系。不过，我是这样想的，就算是六千万到手，也是很便宜的一件事儿。不过我们需要花一大笔钱，来争取。”
“你说，具体让我做些什么工作？”
“县里边两个大头，估计不会收钱，需要你来做点儿工作，我们分别对待。县委那边我知道他有个儿子在澳洲上学，将来肯定要留在那里的。那么我们是不是考虑在这方面做点工作。政府这边，两个孩子还小，都在省城读书，要是我们预先在漂亮国买个不动产啥的，放在那里，我认为会有一定吸引力，这种事儿我们竞争对手是做不到的，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条件。”说到这里，方局长就看看姜水清的反应。
姜水清也在想，澳洲一点问题没有，他知道只要他张嘴，席爱芳保准会去办理，甚至这些钱都不用他自己出。可是美国，除了廖平，别人也不认识呀，而他又不想找廖平办这种事儿，太丢人了。
“有困难？”方局长问。
“也不是，不用今天决定吧？”姜水清反问。
“不急，但是越快越好，或者我先把好处许下来，具体办理慢慢来。反正这些人你都熟悉，他们也能猜得到你是背后大操盘手。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方局长就笑笑说。“要是这些事情办好了，其它的计委和资源部门规划部门，我来处理。”
两个人这就算是达成了默契，然后姜水清就说，“方局长，这一下子要拿出六千万，恐怕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呀？”
方局长一听呵呵地笑了，“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来运作。但是准备一千万的流动资金，等着将来接管，这个你必须要考虑的。”
“那当然！”
“还是老规矩，一半一半！”方局长笑笑，姜水清也点点头。一场幕后交易就这样算是定了盘子。
这个晚上，姜水清去了龚明的宿舍，说是宿舍，因为这里很简陋，是姜水清出面找人在县政府宿舍找了一间房，临时租下来。这里安全，没人敢来打扰，就是姜水清出入也方便，至少没有自己公司的人到这个地方来。
“你心情不好？”龚明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
“也不是，有个朋友想在美国买个房子，可是你知道我在美国不熟。”姜水清不情愿地说。
“找你前妻呀，她不是在美国吗？”龚明很聪明，她说的一点没错。可是她没有考虑到姜水清的感受。
“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你不想开口，我来说！”
“你跟她也不熟呀？”
“可是我跟田总熟呀？难道你不知道到今天人家一直都称呼田总为妈妈吗？并且每年见好几次面呢，你现在已经成了外人！”
龚明这样说，姜水清也就默认了，就把要买的房子城市和面积说了。
龚明这个人说干就干，当着姜水清的面就拨了国际长途，姜水清这个时候就起身到外面的厕所去，等他返回来，电话已经打完，看着龚明兴奋的心情，就问，“怎么样？”
“你这个人，这种事儿，田总热心又积极，说不用管了，到时候弄好了，告诉她名字，办理过户手续！”
“没说打款的事儿？”
“这个我没问。等着吧，开始看房子也不要钱，等确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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