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

卧龙生

首页 >> 无名箫 >> 无名箫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方尘全文免费阅读正版大道仙绿传疯批女主她在线逆袭植修带着无限火力狗头技能穿越仙侠捡来的刀法仙路苦行记一剑一酒一乾坤综武:我!舌尖上的武林神话!我从地狱来
无名箫 卧龙生 - 无名箫全文阅读 - 无名箫txt下载 - 无名箫最新章节 - 好看的武侠修真小说

第一一章 萧声疗伤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上官琦解说完毕,己累得满头大汗。

那中年妇人十分亲切地取出上官琦带的绢帕,替他拂拭去头上的汗水,说道:“相公但请放心,这孩子虽然生得半人半猿,但却有着极奇异的禀赋。不但能奔行在崇山峻岭之间,而且力大无穷,比起他那力能生裂虎豹的父亲,尤胜几分。不管这山道如何险恶,大概都无法难得住他。”

上官琦道:“如若我能够养好伤势,定将带他离开此地,视他如兄如弟,尽我之力爱护于他。”

那中年妇人苍老的脸色,泛起一片愉快的笑容,道:“相公肯这般看顾于他,小妇人纵然死在这深山绝壑,也将瞑目九泉了……”

不知是高兴过度,还是勾起了她伤心往事,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接道:“相公身体不好,不便多劳心神,快请闭上眼休息一下。”

袁孝一直在瞪着一双神光充沛的圆眼,听着两人谈话,此刻却突然插口说道:“妈妈,我要去啦!”他说话声音之中,仍带着猿鸣之声,听来不伦不类,但却隐隐可辨。

那中年妇人缓缓举起手来,轻轻在袁孝身上拍了两下,说道:“孩子,你能遇得相公,是你造化。无论如何,要想法把此信送到,早去早回,免得妈妈挂念。”

袁孝站起身来,长啸一声,纵身一跃,已然穿出藤屋。

上官琦转头看去,只见他抓着藤室门口一节树枝一荡,凌空直飞而去。去势快捷,似较自己未病前的轻身飞纵之术,尤高一筹,不禁暗自赞赏。

那中年妇人伸手捡起袁孝遗下的山兔,笑道:“这只山兔,我替相公风干了,留给你慢慢的食用。”又望望捡起的朱果,笑道:“这种水果我还没有见过,闻来清香四溢,但却不知能否食用。唉!倒是忘记问问他了。”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夫人忙了半天,也该休息一下,只是藤室……。”

那中年妇人似已知他心中之意,淡淡一笑,道:“此等深山大泽之中,哪还能顾及男女同室之嫌,相公请放心休息吧!”缓缓地转过身去。

上官琦暗暗忖道:“她说的倒也不错,这等荒凉的绝壑之中,哪里还顾及到男女同室之嫌?”当即闭上眼睛休息。

他伤势愈来愈重,刚才又指手画脚地说了半天的话,精神甚感困倦,不知不觉问沉沉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天色已然人夜。只见屋角之处,一个青石台上,燃起一把松枝扎成的小火把,照得满室通明。

那黑毛巨猿,不知何时已然回来,斜倚在藤床一侧,半坐半靠,闭目睡去。那中年妇人却是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目注屋顶,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深山绝壑,疏林一座藤室,荧荧松火,猿夫人妻,就这样埋葬了一个女人二十年青春岁月,无怪她不过四十之人,已是满脸皱纹,如许苍老了。

上官琦瞧了一阵,赶忙闭上双目,装作睡去。他怕那妇人发觉自己在暗中瞧见此等情形,勾起她的伤心。

不知又过去多少时间,要睡未睡之际,忽听一声猿啸传来,上官琦听那声音,颇似前山那金毛猿啸鸣之声,不禁心中一动。

偷眼看去,只见那斜倚在藤床上的黑猿,突然挺身而起,纵身跃下藤屋。

那中年妇人忽地坐了起来,望望那跃下藤屋的黑猿,轻轻叹息一声,问道:“相公睡着了么?”

上官琦看到那中年妇人坐了起来,立时侧过身去,装作不知。听得那中年妇人呼叫之声,才转过头来,笑道:“夫人有何吩咐?”

那中年妇人缓步下了藤床,走到上官琦身侧,叹了口气,说道:“适才那猿啸之声,相公可曾听到了么?”

上官琦道:“听到了。”

那中年妇人黯然说道:“猿究非人,同类相残。唉!我虽然劝了它几次,它却……”

她似是自觉这几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顿了一顿,又道:“我说得太急了,只怕相公难以听得明白……”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夫人可是说它们同类之间,常有搏斗之事吗?”

那中年妇人道:“相公猜得不错。在我们前山之中,住有几只金毛巨猿,不知何故,常和我这猿夫相斗,常常斗得皮破血流。我那猿夫,百般依我,只有此事,却不肯听我相劝。”

上官琦听得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夫人,这绝壑之中,不知有好多人猿?”

那中年妇人摇摇头,道:“妾身留居此地,二十年中除了那几只金毛巨猿之外,还未见其他人猿。”

上官琦好奇之念愈炽,心中暗暗忖道:“这绝壑之中,既无其他人猿,争食之事,自是不会发生。这两猿除了毛色不同之外,似是同属一类,不知何故这等缠斗不休,这其问定然有着原因。可惜我伤重难动,无法替他们和解……”

那中年妇人看上官琦沉思不言,又接口说道:“我也曾几次逼询猿夫,问它何以同类相残……”

上官琦笑道:“它怎么说呢?”

中年妇人举手理理鬓上垂下来的散发,说道:“我一提及此事,它就吞吞吐吐,似是有着甚大苦衷一般……”她自我解嘲般笑了笑,又道:“虽然人猿不同,但它已然是我丈夫了。它既不愿说,我也不忍苦苦逼它。”

上官琦心中疑窦更甚,但已不便再追问下去,淡然一笑,说道:“夫人说的也是。”

那中年妇人凝目思索了一阵,又道:“依我想来,这其间定然有着什么缘故,等孝儿回来之后,我要它暗中查看一下。”

上官琦又被引动了好奇之心,问道:“怎么?袁孝就没有帮过他父亲,和那金猿动手么?”

中年妇人笑道:“没有,他天生膂力惊人,如是帮助他父亲和那金猿打架,那金猿决然不是敌手。”

上官琦暗暗赞道:“这妇人不但知书达礼,而且心地善良。如果换了别人,只怕难以有这等忍耐之心,万一有天黑猿不在,那金猿找上门来,岂不因一念仁慈,反而害了自己么?”

那妇人看他沉吟不言,只道他想起什么悲苦之事,柔声劝道:“相公郁郁不乐,可是想到了什么愁苦之事么?”

上官琦笑道:“夫人不要误会,我早已把生死之事看穿……”

忽闻凄厉的猿啸,阵阵传来,更夜之中,更觉尖锐刺耳,使人心生惊怖。

那中年妇人叹息一声,缓步走到藤室门口,向外张望。

上官琦暗暗忖道:“只听这怒啸,已是这等惊心动魄了,想来这次相斗,定然十分激烈。可惜我伤重难动,无法替它们排解。”

但闻那猿啸之声,绕耳不绝,而且愈来愈是凄厉刺耳。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那厉啸之声才静止下来。

厉啸停后不久,那黑猿重回藤室,只见它满身伤痕,鲜血直淋。

那中年妇人取过一把柔草,替它擦拭着身上鲜血,一面不停启唇说话。她说的猿话,上官琦一句也听不懂。但见那黑猿垂下头,一声不响,想来她说的定是抱怨责备之言。

藤室中重归静寂,那黑猿经过了一番剧斗,在那中年妇人抚慰中沉沉睡了过去。

一宵渡过,次日中午时分,袁孝赶了回来。人得藤室,满身汗水未干,叫了一声“妈妈”,纵身跃到上官琦身侧,呈上一方布绢。

原来那吹萧老人,也是和他一般,扯下一片衣襟,当作函笺。

上官琦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接到猿人传书,知你还活在世上。只要你还没有绝气,老夫便可救得!”

上官琦看得微微一笑,暗道:“这老人好大的口气!”继续向下看去:

“不过老夫不能离开这阁楼,赶往相救。今宵三更,听我萧声,指示你疗伤练功之法。至于你能否领会,那要看你造化了。”匆匆数语,下面也未署名。

上官琦看完之后,随手放在一侧,心中暗暗想道:“听他萧声用来疗伤,乃未闻未见之事。我对音律之学,所知有限,万一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但白费了他一番心血,对我也毫无补益。”一时间心中千绪万端,顿觉生机渺渺……

那中年妇人看他阅读来函,忽而展颜微笑,忽又锁眉沉思,心中甚感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书信之上,说些什么,相公怎的忽喜忽忧?”

上官琦道:“他这书信要我听他萧声,自行疗治伤势。在下对音律之学,素不涉猎,只怕难以领会。”

中年妇人沉吟了一阵,说道:“小妇人幼年之时,除作针锈之外,醒偏爱竹萧,届时或能助相公一臂……”话至此处,倏然而断,凄凉地笑了笑,接道:“不过我已二十年没有吹过萧了,也许早已忘去啦!”

上官琦看她幽怨的神色,知她又勾起心中伤悲之事,豪壮地笑道:“一个人生死富贵,操之在天,能否听萧疗伤,也不放我心上。”

袁孝一直静站一侧,凝神听母亲和上官琦谈话,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来十分用心。

忽见他纵身一跃,穿出藤室,一到室外.似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妈妈,我很快就回来啦!”这儿句话虽然仍带有猿啸之音,但听来已清晰可辨。

上官琦微微一笑赞道:“此子聪明,不下于人。不过两日夜的工夫,他已能说清晰的人言了。”

那中年妇人脸上泛现出快慰的笑意,道:“小妇人眼下只有这一桩心愿,如能完成之后,纵然死在九泉之下,也瞑目含笑了。”

上官琦道:“夫人但请放心,在下如能疗好伤势,定把这位兄弟带出此处就是。”

两人谈话之间,那黑猿也醒了过来,望了两人几眼,出室而去。

上官琦看那黑猿满身伤势甚重,独自走了出去,心中甚是不忍,说道:“它身上伤痕尚未封口,不宜多所劳动,夫人也该劝劝它,要它多休息一下。”

中年妇人道:“它每次和那金猿相斗受伤归来,在家中休息一下,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多则两天,少则一日,就可回来,但回来之后身上的伤痕,就完全好了,也不知它用的什么药物治疗。”

上官琦暗暗忖道:“有这等事,我如伤势能够疗好,必要追查出它用何等药物疗治好身上的伤势。想来那定然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珍贵药物,如能采集一些带在身上,日后在江湖上,也好作救人之用。”

那妇人看他又呆呆地出神起来,俏然走到藤室门口,取火煮肉,上官琦也藉机闭目养息。

过了不久,袁孝手捧着甚多水果回来,其中有着两枚朱果。

那水果之上,水迹未干,显然他在采得水果之后,放在山泉之中洗过。

那中年妇人端了煮好的山兔,送到上官琦身前说道:“相公请先吃一点兔肉,然后再吃些水果,好好养息一下精神,夜晚之中还要听那萧声疗伤。”

上官琦对他们相待之情甚是感激,暗中忖道:“自己一旦能疗好伤势之后,如何报答他们?”也不客气,取过兔肉食用起来。

此等新鲜山兔,肉味异常鲜美,上官琦一口气吃了半只,才放下手来。

袁孝对他,似是甚有好感,看他放下山兔,立时递上一枚朱果。

上官琦生平之中,未见过这等朱果,接过手来,不敢吃下。

袁孝看他拿着朱果,瞧来瞧去,不敢吃,似是甚感奇怪,走了过去启动口唇说道:“好吃,好吃。”他似是想到了自己这等词不达意之言,怕人听不明白,说完之后,又用手比划了一阵。

上官琦暗忖道:“我如不吃下这枚朱果,岂不是让人疑我多心么?”当下一口咬了下去。

只觉果汁甚甜,清凉可已其味之美,纵然明知是枚毒果,也将不自禁地吃下。他略一品尝,立时大口地吃了下去。

袁孝看他吃下了一枚朱果,立时又拿起一枚,送了过来。

那中年妇人倚壁而立,望着袁孝和上官琦相处的融洽之情,心中似甚高兴,望着两人不断微笑。

上官琦略一犹豫,又把一枚朱果吃下。

那中年妇人缓步走了过来,拉着袁孝,说道:“孝儿,你可知道前山几个金猿,为什么常和你父亲打架?”

袁孝突然双目一瞪,道:“我去把那几个金猿打死,以后就不会再和父亲打架了。”突然纵身一跃,直向室外窜去。

那中年妇人突然大声喝道:“孝儿回来!”喝声尖锐刺耳,似是用尽了全身气力。

但见人影一闪,疾奔而出的袁孝,突然又跃入室内。

那中年妇人喘息了两声道:“你要到哪里去?”

袁孝道:“我去把那几个金猿打死,免得它们再和父亲打架。”

中年妇人怒道:“我已再三告诉过你,不许帮你父亲打那金猿,难道你记不得么?”

袁孝缓缓跪下去,道:“孝儿以后不敢了。”

那中年妇人怒气渐消,扶起袁孝,回头望着上官琦道:“相公夜间还要听萧疗伤,现在该休息一下了。”也不待上官琦答话,又回过头来望着袁孝,道:“孝儿,我已经很久没出过这藤室了,背妈妈下去散散心吧!”

袁孝伏下身来,背上母亲,纵身跃出藤室。

上官琦看袁孝背着人,身手仍极矫捷,纵身出室,抓住一节树枝一荡,直向树下落去。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先天禀赋,实非常人所及,如再加以指点武功,成就实在不可限量。”

想了一阵,渐感困倦,闭目睡熟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闻萧声袅袅传入耳际,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糟啦!我音律之学本就不佳,又未从头听起,只怕更是难以听得懂了。”

赶忙凝神侧耳,静心听去。

他为了心意集中,仍然闭着双目。

但闻那萧声如怨如诉,吹得甚是凄凉。

上官琦听了一阵,忽然觉出不对,因这萧声柔弱无力,除了婉转凄凉之外,听来若断若续,发人悲恩。

睁眼望去,只见那中年妇人手握一管新做的竹萧,坐在藤床边沿,不停品吹。那半猿半人的袁孝,坐在一边,听得似甚入神。

那中年妇人见他睁开眼来忽然停下,伸手抹去脸上泪痕,道:“相公醒来了?”

上官琦道:“早已醒来多时,听得夫人萧声感人,已闭目听了多时。”

那中年妇人摇摇头,脸泛红晕,微带忸怩地一笑,道:“忘啦!已经二十年没有品过洞萧了,吹来生硬得很,相公不要见笑才好。”

上官琦道:“夫人吹得很好。”

那妇人放下手中竹萧,缓步向门口走去,口中答道:“听相公说要听萧声疗伤,勾起一时兴趣,让孝儿替我做成这支竹萧,胡乱品吹,倒是惊扰相公的好梦了。”

说完话,人已到了藤室门口,探头向外望了望,回头接道:“天色已是二更过后,想那人的萧声将起了。”

上官琦忽觉紧张起来,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不能分辨那萧声疗治伤势,只怕难再活过儿日了。”一时间凝神沉思,久久不言。

那妇人只道他在用心思索萧声音律,也不惊扰于他,举起手来,轻轻一挥,袁孝立时纵身跃出藤室。

又过了一阵工夫,果闻萧声隐隐传来,声音愈来愈大,刹那间清晰可闻。

细听萧声,非宫非商,隐隐似慈母呼唤一般。

那妇人忽然挺身而起,奔到藤门口,望着无际夜空,举手抓住一节树枝,泪水若泉,滚滚而下。

她精通音律之学,身受感染,比起上官琦来,强烈数倍。闻得那慈爱若母亲唤儿归来之声,一腔幽闷尽发,竟是难以抑制。

忽然间萧声一变,袅袅清音,似是高僧说法一般,闻之若有所悟,细听却又不解。

这等不含宫商的曲调,自成一种音律,她虽精通音律之学,听来也是不解。回头看去,只见上官琦却似听得十分入神,手脚都似随着那萧声在缓缓转动。

这数日夜中相处,她已看出上官琦伤势十分严重,除了头颈双手可以取物转动之外,全身似都已不能动弹。此刻受那萧声所诱,竟自可缓缓动了起来。

要知这萧声之中,正自解说一种运气行血之法。上官琦通晓武学,一听之下,立可了解。那中年妇人虽通音律,但她不诸武功,是以听来似解非解,细辨却又一窍不通。

她原来准备相助上官琦,替他解说萧声中各种疑难;哪知事到临头,刚好相反,那并不精通音律的上官琦,竟然听得头头是道,她自己反而听不出所以然来。

但闻那萧声愈来愈离谱,高高低低,浑无章法,上官琦却似听得津津有味,她倒愈听愈觉糊涂起来。

足足有一个更次之久,萧音倏然而住,一缕余音,袅袅散入夜空。

上官琦似是听得十分入神,那箫声停歇了半晌,他仍在缓缓挥手移足。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那个中年妇人笑道:“夫人精通音律,可听得懂这萧声么?”

中年妇人摇摇头,笑道:“我一点也听不懂,我看相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了。”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我原想这萧声十分难懂,哪知是这般容易。”

那中年妇人笑道:“那萧声听来似若人言,不知说些什么?”

上官琦道:“是啦,那萧声之中青韵节奏,乃指示一种练习武功之法。夫人不通武功,自然是不懂了。”

那中年妇人脸上泛现出一股欢愉的笑意,道:“但愿相公早日疗好内伤,我那孝儿也好有离此之日。”

上官琦道:“夫人但请放心,我如伤势能好,定当带他离此。”

那中年妇人笑容突敛,满脸忧虑他说道:“唉!相公纵不嫌弃他,但他那等满身黑毛、似人非人的模样,只怕难以见容于人间凡俗的眼光,那时相公也要为他受尽拖累了。”

上官琦笑道:“此等之事,夫人不必忧虑。别说他已具人像,一旦食用五谷,或能脱去皮毛;纵然不脱皮毛,只要设法去了他脸上的薄毛,别人也就不疑其他了。在下早已想好安排他的办法,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他似是觉得言未尽意,停了一停,又道:“蒙夫人相待义重,此情此恩早已铭我肺腑。带他离此之后,必将视他如手足,我如果口不应心,天诛地灭。”

那中年妇人“噗”的一声,跪了下去,热泪夺眶而出,嘴角间却泛起欢慰的笑意道:“相公一言九鼎,小妇人怎敢不信?立下这等重誓,叫我如何能够担当得起。”

上官琦急得两次挺身相扶,均未能坐起,连忙说道:“夫人快快请起,这个叫晚辈如何敢当。”

那妇人听得怔了一怔,道:“什么……”忽然一笑起身,道:“荒谷绝壑之中,素无辈份长幼之份,相公以后如有用我之处,但请唤我阿莲就是了。”

上官琦道:“这个……”

那中年妇人接道:“相公快请休息,也许那萧声即将重起。”

一言甫完,突然厉啸声传入耳际。

那中年妇人脸色一变,道:“是孝儿……”疾向藤室门口奔去。

上官琦也听出那啸声的怪异,似人叫又似猿啸,怕她慌急之下,摔了下去,大声喝道:“站住。”

这声大喝,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如是平常之时,单是这声大喝,就足以把个不会武功的人震得两耳长鸣,晕倒地上,但此刻伤势甚重,全身劲道难以发出。虽尽了全力,但声威尚不足震得人双耳长鸣。

那妇人已奔到藤室门口之处,停下身来问道:“相公,有什么吩咐么?”

上官琦暗道:“她这娇弱之躯,如何能受得一摔,但母子情深,不以严重的利害劝说,决难使她平静下来。”当下故把脸色一沉,道:“夫人是读过诗书之人,作事这等盲从、冲动,实叫在下好笑。”

他自被那黑猿带人这藤室之后,说起话一直彬彬儒雅、温和有礼,此刻突扳起面孔说出话来,十分刺耳,听得那妇人呆了一呆,道:“不知我哪里开罪相公了?”

上官琦道:“夫人急奔而出,可是想去看令郎么?”

那中年妇人道:“母子之情,焉能不关心?”

上官琦道:“这就是夫人的盲从冲动了。如若令郎见你之后,必然要分散心神,授敌以可乘之机,你这关心赶去,不是爱他,而是害他了。”

那中年妇人沉思了一阵,道:“相公说的也是!”

上官琦喟然一叹,道:“退后一步来说,令郎纵然遇险,夫人也无能相助,反而不便……”

但闻那厉啸之声划空而来,倏忽之间已到了藤室之下,旋风陡起,树动屋摇。

上官琦也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如是袁孝和那金猿相搏,决难有这等威势,不知何物,竟然这等利害?”

那中年妇人面如死灰,全身抖颤起来,双目中热泪如珠,一颗接一颗滚下双颊。终于,忍不下激动之情;大声喝道:“孝儿,孝儿!”

只觉一声震耳欲聋的猛兽怒吼,紧接着一片折枝之声,藤屋骤然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上官琦急道:“夫人快请抓住室壁。”

那中年妇人哪里还肯听他的话,直向室外冲去。

上官琦大叫道:“夫人快请退回……”但见她背影一闪,人已奔出藤室不见。

耳际再响起了袁孝惊厉刺耳、若嚎若啸的一声大叫.和一声猛兽怒吼后,一切重又恢复了沉寂。

上官琦受那藤室剧烈的晃动之力的震荡,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一头撞在藤壁之上,立时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一切又复常态,那中年妇人已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去。袁孝静静地坐在一侧,两只毛手不停地在母亲身上推拿。

上官琦舒一下臂腿,只觉头脑有些晕晕糊糊。但臂腿伸屈的幅度,却似比过去大了不少,不禁心中一喜,暗道:“难道我这伤势,轻了很多不成?”当下一挺身,想坐起来。

只觉身子挺起一半,两肋经脉一麻,劲力忽然失去,人又倒了下去。

这一挺虽然未能坐起,但他却已自觉好了甚多,暗自感谢那吹萧老人,想道:“那老人果是有着不可思议的武功,但凭萧声,就可以疗治伤势,实是千古以来一大奇闻。”

要知他早已按照老人萧声中指示的要窍,运气行血,伤势已有了甚大转机,但他自己并不知道。刚才经那藤室晃动的震荡之力,使他不由自主地滚动,行血自行向几处受伤经脉中攻去,是以醒来之后,顿觉伤势轻了不少。

袁孝探头望母亲,见她已睡熟过去,起身走到上官琦身侧.说道:“好大的一头狮子……和我打了……半……天的架……”他话中犹带猿音,而且说来结结巴巴,十分困难。到了最后一句,更是急得摆头甩手地接不下去。

上官琦却是为他忽然间能连说几句人言,大感惊奇,怔了一怔,道:“这不是一下子急得来的事情,要慢慢地学说,像你这样进步神速,再过三四个月,就可以全通人言了。”

袁孝接不下去,气得长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很笨啦!”回身一纵,跃出藤室。

上官琦一时想不出他用心何在,心中甚觉奇怪。正自忖思之间。见袁孝抱了一只巨大的黄毛狮子,返回藤室。

那狮子头骨碎裂,满身鲜血,腹下肠肚,也流出一半。

袁孝把那死去的狮子,放在上官琦旁边,说道:“这狮子被我打死了。”

上官琦看这巨狮,有如水牛一般大小,心中甚是惊骇,暗道:“这等大的狮子,就是我武功未失之前,遇上它,也没有搏杀它的把握。纵然是能,也必要借重兵刃。此子不懂武功,但凭天赋,竟能搏杀这样一头巨大的狮子,将来带他离此绝壑,在江湖之上闯荡,实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帮手。”

心念转动,口中却连声说道:“很好,很好,你如不能打死这头巨狮,只怕咱们此刻都已被它吃了。”

袁孝摇摇头道:“这狮子力气很大,我……快打它不过时,看见妈妈由树上摔了下去,心中一急,就一掌插入它头上……”下面之言,又接不下去,急得抓耳搔腮,团团乱转。

上官琦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问道:“你妈妈受了伤么?”

袁孝道:“没有,妈妈摔下藤室,被我接住了。”

上官琦看了那巨狮一眼,道:“这绝壑疏林之中,可是常常有这些猛兽出没么?”

袁孝摇摇头,道:“没有,这头巨狮不知从哪里跑来的。”

上官琦暗感奇怪,忖道:“难道这头狮是那金猿招来,向黑猿寻仇的不成?”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笑着说道:“你把这巨狮的尸体拖下去吧!最好把它放在一处隐秘所在或是把它埋起来。”

袁孝似是听不懂上官琦言中是何用心,怔了一怔但却没有多问,抱起巨狮纵下藤室而去。

上官琦仰卧沉思。心中事端纷至沓来,只见这绝壑大泽、世外乐土之中,虽然没有人迹,但却充满了神秘、紧张,那金猿和黑猿都是极罕见的巨猿,看上去似都很通灵,在这等广大的地区中,生果、水草甚多,又少其他动物,争食之事,决不致发生,既无争食之因,同类相残,似无必要……

他虽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缘故,但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喜欢无名箫请大家收藏:(m.ayshuwu.com)无名箫爱乐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穿越兽世:咸鱼少女生存录尊嘟假嘟?攻略对象又黑化了林夜是什么小说重生86想娶大蜜蜜锦绣深宫:帝君娇宠寒门后我是路人丁医路青云类似小说快穿:救赎黑化男配后被娇宠了我是欧皇,吊打重生者不过分吧隐灵诀夫人她梦醒获预知,顾总请小心一纸千金大佬!就是这样实现愿望的!万古神帝张若尘蜜糖不如你甜美这个反派太过深情特种兵:开局签到漫威系统快穿之咸鱼她躺赢了都市的巫觋在综网赵原柳莎全文阅读
经典收藏侠不曾亡寒门修仙西游:我要送你入轮回我靠修仙拯救蓝星冷傲仙督宠甜妻混在皇宫假太监李易陆璃全文完整版神雕:我有娇师名黄蓉顶级气运:带领家族去修仙养狐为妃:神帝,太狡猾我的盗墓修仙游戏成真了大梦主我在修仙界长生不死周易灵尊大人很傲娇都市之至尊药王女配之奸商成神系统江湖捭阖录教司坊头牌重回一岁满城□□为卿狂诡异世界里的武者
最近更新花痴太监俏寡妇武侠之无敌圣王脑子不行,只好玩刀了剑影九天魔印传奇影视快穿合集沈浪与朱七七的江湖开局穿越成为婴儿少年歌行:与君同行江湖桃花开好师妹等等我马上就来带把木剑走江湖爷爷的江湖综影视:到不了的彼岸花云之羽之徵雪千夜影视综:我的月亮侠影少年行穿越天龙活到笑傲的魔头江湖梦犹在江湖之侠影无双浮生记之轮回真经
无名箫 卧龙生 - 无名箫txt下载 - 无名箫最新章节 - 无名箫全文阅读 - 好看的武侠修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