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套？”刘生发不禁问了一句。
“对，这个就是我来这世界要做的第一件事。”
若干年后，当第二位时空穿越者降临后，听到这段往事，笑得在地上乱滚。
有人穿越时空是为了皇朝霸业，有人是为了拯救世界，也有人是为了富可敌国、娇妻如云。但穿越时空来制作避孕套，黄一石是史上第一人。
“黄、黄大哥，这避孕套是干什么用的？”
“控制人口增长。”
“啊，为什么要控制人口？”黄一石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要制作避孕套的初衷讲了起来。
原来，黄一石身为平阳县的宗教办主任，又假装为西洋传教士。那么，经常下乡发展教徒，便是黄一石的工作之一。
而社会底层的贫苦大众更容易信教。刚好，他对这个时代底层民众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很快，黄一石就发现大夏帝国的底层民众一方面过着极其艰辛的生活，另一方面又不停地生娃儿。
黄一石很不能理解。这些贫苦民众明明自己活着已经不易，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地生孩子。
虽然这个时代，穷人养娃比较简单。但是，每多一个孩子，就要吃穿住行，造成贫者越贫。
长期下去，造成贫穷的这一方人口众多，富有的这一方人口稀少。
其实，贫富差距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不同程度的存在。黄一石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也有。
只不过，那个时代已经形成平衡贫富差距的机制，能够有效化解贫富差距带来的矛盾。
在黄一石的时代，人口和资源始终保持着黄金比例。每年，全球生孩子的指标是定额的。
2月14日，这是每年想要孩子的夫妇们最刺激的一天。因为，这一天将以电子抽签方式，决定哪些夫妇拥有生产权。
当然，抽不到生产权也不要气馁，明年继续。
抽签，是没有优先权的情况下，解决公平问题最古老的方式，也是使用最广泛的方式。
有人甚至认为，赌博从基因层面来说，就来源于古人类的抽签方式。
而大夏这个时代，哪里会有人去考虑人口与可利用资源的关系，鼓励民众嘎嘎使劲生娃就完事了。
这导致很多人根本无力哺养后代，更不要说什么教育权利，进而滋生了大量的地下人口交易市场。
养不起子女的贫困家庭要不卖掉孩子，要不送人。
一到凶年饥岁，人按体重论斤卖，人肉不如猪肉。
这种惨剧不禁让黄一石大吃一惊。于是，他开始调查穷人不断生娃的背后逻辑。
黄一石发现，除了重男轻女的因素，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没有很好的避孕措施。
正如鸡屎七村的张二麻所说的，倒不是真想生，他实在忍不住。
一到太阳下山，这里的人们除了嘎嘎生娃，确实也找不到其他可娱乐的项目。
在张二麻当天的饭桌上，一家十一口人只有二个菜，一道是野菜炒豆腐，另一道也是野菜炒豆腐。
看着八个个头不一的小孩在饭桌上风卷残云的样子，黄一石心里实在是难受。
他把当时身上的一百七十文钱，硬塞在张二麻那只大手里。那只手，青筋突起，布满了老茧，手背上裂开了两道缝，像是田野上的两条深沟。
临走时，黄一石转过身来，向张二麻一家人挥挥手。
他永远忘不了，八个小脑袋从门边上、窗台上望着自己那渴望的眼神，还有那妇人枯槁的面容和干瘪的躯壳。
于是，黄一石作了一个重要决定，要制作并推广避孕套。当然了，这个时代也有避孕套，比如说，大的鱼鳔。
但是，适合做避孕套的鱼鳔太贵了，穷人完全用不起。再说，那玩意避孕效果太差，用起来感觉也不舒服。所以，黄一石想用橡胶来做可普及的避孕套。
听完黄一石的讲诉，刘生发的眼神一亮。
他突然感觉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一个富可敌两国的商业计划。
刘生发着急地问道：“制作这避孕套大概多少成本？准备卖多少钱？”
黄一石挠了挠头，说道：“如果批量生产的话，大概一只避孕套需要三文钱的成本。售价嘛，我还没有想过。”
刘生发心里飞快地计算，一只顶级的鱼鳔可以卖到三钱白银，最差的也可以卖一钱，也就是一百文钱。只要这个橡胶避孕套卖到三十文钱，就是十倍的利润。
刘生发的思维已发散开了。
他已经想象到了，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个世界各个帝国不同民族的男人和女人，在各式各样的床上摇啊摇、晃啊晃，都用着这种橡胶作的避孕套。
这是多么庞大的市场啊！想到这里，刘生发的肾上腺素一下子飙升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刘生发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黄、黄大哥，你准备花多少钱投资这个项目？”
其实，刘生发的年龄比黄一石大不少。但自从发现黄一石，可以无障碍地和椅子大王进行交流后，他就改口称之为黄大哥。
甚至，刘生发觉得，喊黄一石一声大爷也是很合理的。
黄一石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兴致勃勃地准备推广新型避孕套，但还没有想过制造的资金从哪里来。
黄一石低头算了一会，皱了皱眉头，说道：“总共大概要七千两白银，还差一点。”
刘生发一听资金不够，就更加来劲了，忙追问：“黄大哥，还差多少？”
“还差六千九百两。”
刘生发听了，脑瓜嗡了一下。大哥，你这叫做差一点吗？这明显是只有这一点。
刘生发咬了咬牙，说道：“钱的事，黄大哥你不用担心。这个项目我投了。”
黄一石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昨天刚想着要推广橡胶制的避孕套，今天投资商就上门，当下就应允了。但此时刘生发的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钱。
别看刘生发整天嘻嘻哈哈，坑蒙拐骗，不务正业，但他可是道家紫宵派掌门人王玄阳的师弟。
这些年，刘生发从皇帝朱是佶那里，得到了不少赏赐，加上其他收入，收入不菲。这些钱，大部分都寄存在师兄王玄阳那里。
所以，刘生发给了黄一石一部分启动资金后，便和殷雯婉启程，前去齐云山，去找师兄王玄阳拿钱。
三个月后，工厂制造出来的第一批橡胶避孕套，终于出炉了。刘生发看着黄一石带来的一袋避孕套，不禁十分疑惑。
“黄大哥，这玩意怎么使用？内服还是外敷？”
黄一石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香蕉来，比划比划，当场就给刘生发示范，怎么使用。
刘生发一看豁然开朗。明白其原理后，他便好奇地给避孕套灌水。看着乳白的避孕套涨成一个球，但里面的水却一滴也流不出来，刘生发简直是乐不可支。
他想象着，平阳县的码头旁，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都等着要把一箱箱的避孕套，运往世界各地，然后换回一袋袋的金子。
黄澄澄的金子，咬起来很软，看起来很美。几滴口水顺着刘生发的嘴角，流了下来。
“这些只是样品，还要通过实验，才能大批量生产。”
“样品！实验？”
黄一石的话，把刘生发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
黄一石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艾的资料库里，对橡胶制避孕套的资料并不多。我们那个时代的避孕套，是用石墨烯制作的。
所以，现在需要找个人来对样品进行试用，看看效果如何，来决定要不要改良生产工艺。”
刘生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正是。”
“用香蕉不行吗？”
“不行，香蕉不会开口反馈意见。”
当天晚饭之后，刘生发偷偷拿出一颗丹药，和水一起咽下去。
一会，刘生发洗完澡，看着女徒弟殷雯婉慵懒地蜷坐在床上，撩拨着还没有完全干的秀发。刘生发不由自主地移向床边。一股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
虽然殷雯婉一脸无辜，清纯的模样，但看向刘生发的眼睛里，快要滴出水来了。刘生发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烈火燃起。
“师傅。”殷雯婉这一声娇叫，立刻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线。大战一触即发。刘生发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春意盎然的房间里顿时风卷残云，惊天动地，噼里啪啦。床单里几万只螨虫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往床底下钻。
第二天上午，天还蒙蒙亮，黄一石就敲开了刘生发的房门。
进门后，黄一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失敬，失敬，在下佩服！”
只见窗台上，挂着好几个避孕套；地下，纸巾扔得到处都是。
刘生发、殷雯婉两人虽然衣冠楚楚，但头发蓬乱，仿佛是被雷电击过一样。
刘生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黄大哥，你这个新产品，触感还不错，但是太费套了。”
“哦，此话怎讲？”
“就是用着用着，就滑出来了。我还得用筷子夹出来。”
“我看看。啊，刘兄，你好像带反了。”
“反了吗？”
“是的，不过这个问题反馈得不错，我再改良下。”
就这样，黄一石开始了艰难的改良之路。
每一天，都有最新款的避孕套送到刘生发面前。
每一晚，刘生发箱子里的丹药就少一颗。
到了第十九天，黄一石推开刘生发的房门，拎着一麻袋避孕套走进去。
只见刘生发蜷曲在躺椅上，面黄肌瘦，呆若木鸡，一双眼睛已凹陷进去了。
听见开门声，刘生发慢慢抬起头，急忙摆手，说道：“黄大哥，不用再试了。昨天那款避孕套就已经十分完美了。再试下去，你我就阴阳相隔了。”
“确定不试了？”
“确定！”
“好，那就开始生产了。”
“快点生产吧，我实在抗不住了。”
从这一天起，黄一石的工厂开始加足马力，大量生产。刘生发还给产品起了一个名号，叫“香蕉”牌避孕套。
一箱又一箱的避孕套被摆到平阳县十字路口的凯弟拉客饭店门口售卖。刘生发、殷雯婉两人亲自吆喝叫卖。
果然，和刘生发当初预想的那样。一个月来，凯弟拉客饭店门前，买避孕套的客人络绎不绝。
但好景不长，五个月后，刘生发、黄一石两人看着满满一仓库的避孕套，不约而同地叹气起了。
刘生发怎么都想不通，这明明是爆款，产品口碑又好，怎么会滞销了呢。刘生发很不甘心，决定下乡，挨家挨户走访一下，了解原因。
几天后，刘生发、殷雯婉两人黑着脸，回来了。刘生发总算是找到滞销的原因了。
在广阔的大地上，“香蕉”牌避孕套确实是大受好评，销量远远超过鱼膘等。
但是，刘生发发现，家家户户窗台上，都晾着洗后的“香蕉”牌避孕套。
无论刘生发如何劝说，老农们总是笑嘻嘻地说道，“用一次就扔掉，太浪费了吧，开水洗一洗，太阳晒一晒，可以继续用”。
不是不好卖，而是用户把一次性用品当成永久用品了。这让黄一石又荫生了科普卫生健康的想法。
但看到所有的教育机构里只有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一本书的时候，黄一石还是叹气着，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改变这个时空里，人们习以为常的观念，太难了。
最后，还是刘生发找到了销路的突破口。他找到了流殇阁的头牌谢玉英姑娘，花重金请她代言。
终于，滞销的一箱箱“香蕉”牌避孕套远销京城，走进了各个青楼。当然，每个老鸨都收了一定比例的回扣。
但是，青楼里的销量实在是惊人，可谓一楼可抵一城。
滞销问题的解决，并没有让久违的笑容回到了刘生发的脸上。运费和回扣太高昂了，导致“香蕉”牌避孕套好卖，但不赚钱。
二年后，刘生发拿起算盘一算，发现投了那么大一笔资金，回本后，只多赚了二百五十两白银。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算二百五。
虽然，刘生发的商业帝国梦破灭了。但黄一石对人口和资源应保持合理比例的思想，启蒙了后来的优生优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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