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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床上,陈老伯悠悠醒转。
他正是于涛探勘河道时方小天发现的那位老人。
于涛他们把他背回来后,许琪检查了一下,是因为又累又饿再加上感冒发烧晕倒的,给老人挂了两瓶葡萄糖后,老人终于醒了。
看到站在床边的于涛后,陈老伯不禁悲从中来,咧着青紫肿胀的嘴唇,两行浊泪奔涌而出。
“老人家,没事了,”倪浪坐在坐在床沿上,端着碗稀饭慢慢喂他,“来,先喝点儿稀饭。”
于涛许琪和邓跃进三人或坐或站,默默地看着倪浪喂了他两碗稀饭,见他精神恢复了许多后,于涛这才开口问道,“陈老伯,发生了什么事儿?”
“唉!于兄弟,要不是你们走的时候嘱咐我,有什么事儿顺着鸭池河往上走的话,我估计就得饿死在这山林里了。”陈老伯哽咽着说到。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涛想要劝慰都无从说起。
“……前段时间,我那里来了两个人,”稍稍平稳了一下情绪后,陈老伯开始了述说,“他们是从山林里钻出来的,和你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不过啥都没带,其中一个腿上还受了伤……我看他们挺可怜的,就留他们在屋里住下了,一开始两人还千恩万谢的……说他们是什么临时政府的兵,等以后回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报答我。”
听到这里,屋里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原来是岳峙的手下,怪不得!于涛心中一凛,果然自己判断对了,岳峙已经向阿哈水库下手了。
“……他们还说什么二中队,我也听不懂,就知道他们是去打水库大坝,结果让朱勇他们给打散了,”陈老伯没注意到几人脸色的变化,继续着他的述说,“……养了几天,那伤腿的也渐渐好了,可昨天又来了几个人,是来找他们的,这回可是背着家伙……刚来我看他们那眼神就不对,凶巴巴的……一帮子人把我赶出院子,在里面嘀嘀咕咕的,我就听到点儿什么增援、粮食不足这些话……等我再进去的时候,先前那两人已经躲起来了,后面来的一个家伙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我也听不懂,最后一句我倒是明白了,敢情他们是想占我的房子!”
说到这里,陈老伯再忍不住,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你说我好心好意救他们,谁知道是救了一群白眼狼呀……老汉我气不过,和他们争论了几句,脚尖拳头就上来了,一枪托差点没把我砸死……等我醒转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到外面的溪水里了……呜呜呜,这帮畜生!”
于涛越听脸色越难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二中队应该是张双红的队伍,怎么会变得这么残暴,连个老人都不放过?
“……就在老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了于兄弟说的,有什么事儿就顺着鸭池河往上走……没走多远天就黑了,我只得在林子里猫了一晚上,早上醒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咬着牙走了没多远,这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说到这儿,陈老伯挣扎着要爬起来,于涛赶紧上前摁住他,只见他老泪纵横的哭喊道,“于兄弟,你是老汉的救命恩人啊,让我给你磕个头吧,要不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呀!”
“不敢当不敢当!”于涛轻轻摁着他说道,“您要这么做可就折我的寿了,我们也是凑巧路过那儿。”
说完他直起身,叮嘱了倪浪几句后,安慰陈老伯道,“陈老伯,您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儿只管跟倪护士说……过两天等您身子骨养好了,我还想请您给我那些兄弟们上上课呢。”
安顿好陈老伯,于涛带着邓跃进许琪出了医院大门,慢慢朝办公楼走去。
“得抓紧啦!”走着走着,于涛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到。
“再怎么抓紧,也得等方建林把武装小船造好呀。”邓跃进回答到。
“等不了了,”于涛站住脚,转过身看着老头儿道,“没了张屠户,还不吃带毛猪了?就坐木排去!再晚的话,估计人家就该逼到我们门口了!”
邓跃进笑了,当兵就该有这股锐气。
“三天!给李宁三天时间,把河道疏通!”于涛望着鸭池河方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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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晴很快就明白那帮家伙为什么仓皇而逃,因为孙可扬回师了。
孙可扬是从小关赶回来的,他那一百号人开着十多辆各种车子,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至此,南宫晴算是看懂了那帮家伙的用意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要打下大楼,只是想围魏救赵,逼孙可扬回师——用得竟然是几百人的生命!
一帮卑劣的家伙!南宫晴跳下天台,朝孙可扬走去的时候,心中愤怒的骂道。
再次见到孙可扬的时候,他正在挨骂。
骂他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身血污,双手反绑着,死活不让人松绑,“……姓孙的,你和那什么狗日的临时政府打就打吧,你tmd把我们扯上算什么?……我们招你惹你啦?你自己看看,我那十几个弟兄就这么没了!……”
孙可扬铁青着脸,眼眶红红的,拼命安抚着他,“王大叔你别急,你别骂,你跟我说,到底是谁干的?”
“……平时让你卖枪给我们你不干,非说什么打仗是当兵的事儿……这下可好!那帮杂种冲过来的时候,我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日你妈平时还跟你换这换那,我tm真是瞎了眼了!”这王大叔不依不饶唾沫横飞的继续骂着,“……你tm还有脸来问我谁干的,你惹了谁你不知道?……你惹了人,人家拿我们出气,我该你的欠你的?……”
他的污言秽语南宫晴听不下去了,她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又不知道不对在哪儿。
人群里大多数人都松了绑,或坐或躺,状极凄惨,也有好几个人如同王大叔般破口大骂。
“将军,问清楚了,是第八中队。”孙可扬一个手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到。
“第八中队?”孙可扬眉头皱得更紧了,嘀咕道,“哪儿又tm冒出个第八中队。”
以王大叔为首的几个人跳骂了半天终于发泄完了,愤愤地带着剩余的人陆续离开,临走还给孙可扬撂下句话,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一刀两断。
他们走后,孙可扬的手下开始清理尸体,打扫战场,孙可扬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呆呆地站在一旁,仰头看天。
“孙……将军,你还好吧?”南宫晴看着不忍,上前劝慰道。
孙可扬看了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错啦,我真的错啦。”
“我没想到这帮人这么下作!”他没等南宫晴说什么就继续道,“为了让我退兵,居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这也不怪你,”南宫晴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话安慰他,“这世上就有这么坏的人。”
“唉!”孙可扬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南宫晴说什么,长叹了一声,“不,不,这只是表面上的错误,我从根子上就错了——早就该强行把他们归拢在一起,哪儿会有今天这事儿!……心慈手软啊!现在是末世,哪儿那么多道理可讲?”
说到这儿,他再次苦笑了一下,“我真是个白痴,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他这话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南宫晴心里,恍惚间她似乎想通了罗越飞的一些话,“规矩谁来定?……当然是那些有能力保护你的人来定!……定了规矩你就该守规矩,总不可能又要人保护,又不守规矩吧?……天下没这道理!”
原来她对这话理解不够,老觉得凭什么就该你罗越飞或者说于涛来定规矩,现在她似乎明白了很多。
等她醒过神来后,她看到孙可扬颓然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想了想她再次试图安慰他,“孙将军,你也别太灰心了,你的兵都还在,咱们杀回去,把那么什么临时政府灭了,给死的人报仇!”
孙可扬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杀回去?……我现在这大后方打得稀烂,哪儿还有力气杀回去?”
南宫晴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孙将军,我知道一支部队,他们的口号就是保护建设者消灭破坏者,不如你和他们联手吧?”
“哦?”孙可扬疑惑地看着她,“什么部队?”
“北宁军!”南宫晴看着他说道。
“北宁军?似乎听说过。”孙可扬仰头想了想,渐渐的,他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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