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简欢说完就看见司延盯着她，她连忙补了一句，“没关系。”说完忍不住笑出声。
后来很多年，她依旧对这一年的生日印象深刻。
那会的少年帅气又耀眼。
呛人的烟泛甜。
“要不要一起吃蛋糕？”
司延点头，寻了一个干净的台子放下，拿了一个勺子递给她，打量她的神情，“芒果味，你喜欢吗？”
“喜欢。”简欢蹲着身，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司延也蹲着吃了几勺，随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玩偶，粉白色的兔子，“这个不贵，是我在路边买来涂的。”说完有点怕她嫌弃。
他看了很多礼物，但怕她不收就没有买
这个在街上很常见，十几块钱一个，简欢伸手接过来，看见底部还有生日快乐几个字。
明显真的是他自己涂的。
她小心翼翼拿着，“你什么时候过生？”
“下个月8号。”
司延又道：“不用送我什么。”
简欢“哦”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我比你大一岁一个月。”
司延没懂她突然说这个话什么意思，“嗯？”
“为什么不喜欢年轻的女生？”
“……”
司延好笑道：“我喜欢幼儿园的孩子，那就是变态了。”
他喜欢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多少岁，只是喜欢了。
要是按照他喜欢的条件找女朋友，他不会喜欢简欢。
现在所有条件都指向简欢。
除了她都不喜欢。
简欢：“……”
“回家我问问我妈，为什么没有提前一年把我生出来。”司延懒懒道。
简欢：“……”
她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他又道：“你看着像初中生，是我老牛喜欢嫩草。”
简欢：“……”
见他不吃了，她就重新把蛋糕合上，打算拿到教室里吃，“下午要考试，我先回教室复习了。”
她站起身，想到什么不放心又道：“别抽烟，抽烟会变丑。”
“我喜欢帅的。”说完特别认真的点头。
她提着东西小步往教学楼跑，今天没有午休，午休要用来考数学。
司延：“……”
他手又开始痒了，但兜里没有可以照脸的镜子。
回教室的路上，他去小卖部买了一个小圆镜。
午休的时候，赵安德把司延喊到阳台上谈话，语气也不凶，“你胆子还大点，又去用广播室的广播。”
“既然你喜欢，下周该我们班分享小故事，你自己想五个，去广播室念，念够了以后就别去了。”
司延懒得去，“不去，我要做卷子。”
“不去也得去，你喜欢就让你去。”赵安德一副就这样决定的模样。
这事说完，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这周末学校让每个班出一个人去其他学校听讲座，你去吧。”
“周六上午九点。”
“不去。”司延拒绝。
“高二的也要去。”赵安德说完见他没有反驳，心里忍不住想笑。
哎。
年轻……
年轻就是好。
“好好听，听完回来给班里人讲，你学习还不错，继续保持，对了，上课少把你的脚伸到讲台上，物理老师年纪大了，等会摔了赔不起……”
这边，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周吴正找到简欢说周六去听演讲，“你看你想不想去？不想去也没事，现在学习最重要。”
简欢想周末腾出一点时间给司延讲题，摇头道：“周末有事，喊其他同学去吧。”
周吴正就去找了其他同学。
李澄澄发现简欢现在周五放学不积极了，都放学了还坐着写作业，“欢欢，我要是像你这样，我肯定也能考高分，不过我不行，关了一周了，我要出去解放一下。”
“那我就先走了。”
“好。”简欢写了几分钟的作业，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她合上笔，站起身下意识打开窗户往走道看一眼。
下一秒，男生挎着书包正往她这个方向看，四目相对，她收回头，拿着书包装书，很快背着书包从后门出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感觉司延一定会等她放学。
在学校两人照旧是一前一后。
出了校门，司延几个大步跟上来，手里拿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冰糖葫芦，他递给她。
简欢别了耳发，顺手接过来，“去图书馆？”
“好。”司延伸手提着她书包上面的带子，示意她把书包给他。
“重。”简欢道。
司延不以为意道：“重死了再说。”
简欢把书包给他，低头吃着糖葫芦，司延忍不住看着她，有种难以描述的雀跃。
他低头笑道：“明天去听演讲吗？”
女生侧头看着他，轻声道：“你要去吗？我不去。”
“我想趁着周末给你讲题。”
“我以为你要去。”司延说完就沉默了。
妈的，早知道就问一下。
司延，你他妈是猪脑子吗！
简欢轻笑一声，“演讲应该没两个小时，我在图书馆等你。”
“好。”司延道。
下午五六点，赵安德刚给女儿辅导完作业就接到司延的电话，“什么事？”
“我生病了，明天去不了。”电话那头的司延声音有些轻，似乎真的生病了。
赵安德“啊”了一声，“严重吗？”
“严重，躺着的。”司延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着猫。
赵安德也没有勉强他，“那就好好休息。”
“爸，明天陪我去买书。”女儿在旁边道。
赵安德应了一声。
这边，司延说话就看见沙发的另一端司豪和梁怡看着他，他当做没看见，抱着猫发消息。
班主任不要我去了。
过了十几秒，简欢才回消息：我刚跟老师说要去，他同意了。
司延：“……”
他：哦，班主任又要我去了。
他退出聊天界面给赵安德打电话，开口道：“不用麻烦别人，我去。”
赵安德：“……”
他道：“你不是躺着起不来吗？”
“我可以爬着去。”
司延怕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明天我去，听见没？”
赵安德：“……”
到底谁是老师？
“听见了。”
话刚落电话就挂断了，司延放下手机，双手揉着猫，嘴里哼了一句歌词。
过了两分钟，他扭头看向司豪和梁怡，“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吗？我现在有空。”
司豪和梁怡：“……”
最后两人带着他去商场逛了一圈，买了好几套衣服。
晚上八点左右，简欢接到司延打来的电话，“明天我在对面等你。”
“好。”简欢说完对上简明的视线，她故作镇定的拿笔写作业。
……
第二天，阳光打破梧桐巷连续数日的阴沉，阳光撒在地上，斑驳一片。
行驶的车辆让地面的梧桐叶翩翩起舞。
有几分盎然。
马路对面的少年穿着灰色的拉链卫衣，里面套白色的短袖，黑色宽松的裤子下是一双白色带有logo的鞋子。
随性慵懒。
然而就是这一副随性的模样，是某人精心打扮一个小时的成果。
简欢背着书包出来就看见他了，等车开过，她才过马路，“坐公交吗？”
“好。”
司延目光落在她身上挪不开，白色的针织半身裙，上面是米黄色的薄毛衣。
最后落在她的平刘海上，衬得她的眼睛大而有灵，睫毛卷翘比家里那只懒猫的睫毛还长。
“为什么剪刘海？”
“显年纪小吧。”简欢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梧桐叶。
司延忍不住乐出声，夸道：“是挺小，好看。”
简欢耳垂有些红，两人挤上公交车，人很多，只能站着。
好在只有两站就到了，实验中学的学校就看起来跟勤俭节约挂不上钩，大概是最近几年翻修过，看起来格外好。
会议室比学校的的会议室大几倍。
听说是校长家的儿子做生意有钱，校长一没钱就往儿子那里拿。
简欢也是听教导主任说的，教导主任不太喜欢实验中学的原因是因为校长的儿子娶了他高中喜欢的女生。
一中在中间的位置，简欢一进来就有男生招手，“简欢这里。”
刚好他那里剩了两个位置，她轻声问道：“去吗？”
“去。”司延语气悠悠，不过快到的时候，他坐在男生的旁边。
简欢坐在他的左手边。
男生愣了一下，大概想着他和司延也不熟，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歪头看向简欢，“吃了早饭没？我多买了一个面包。”
“我没吃。”司延突然插声道。
男生看着他，他也没问他啊。
他刚想说只有一个，就听见司延又道：“卖给我，多少钱。”
“我不卖啊。”男生摸了摸鼻尖。
司延“哦”了一声，淡淡道：“那就谢谢了。”
男生：“……”
他也没说给他吃啊，他只是不卖。
“怎么？临时反悔了？那就算了吧，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司延伸直脚道。
男生：“……”
他什么都没说啊，什么叫反悔？
他看向简欢，简欢摇头礼貌道：“我吃过了。”
男生这才把面包递给司延，司延看了一眼，有些抱歉道：“哦，是我不喜欢的面包，不用了。”
男生：“……”
简欢趁着翻开笔记本的时候，往这边看了一眼。
司延还挺会……阴阳怪气。
演讲中途，上面的老师要请两个同学上去分享一下平时的学习方法，他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看着旁边女生的男生。
“灰衣服的男生你来。”
司延还没意识到在喊他，旁边的简欢偷偷拿笔戳了他的大腿，示意老师在喊他。
司延低头看了一眼大腿，才抬头，对上老师和蔼的眼神，他：“……”
这么多人盯着他干什么。
他问的什么……
他看着幕布上的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
“考清华。”
顿时整个会议室笑成一片，老师也看出他没有认真听讲，“你的学习方法是什么？”
司延面色不改，“老师怎么教我就怎么学。”
话刚说完余光就瞥见旁边的女生把头埋在桌子上，似乎在偷笑。
丢脸就丢脸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妈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其他人也在笑，要是一般的学生早就羞到脸红。
问不出什么好话，老师摆手示意他坐下，“旁边的女生来说一下。”
简欢立马站起身，沉默几秒道：“我没有什么学习方法。”
司延微微仰头看着她。
老师：“……”
等演讲完了，学生陆陆续续出去，简欢才起身走，身后的司延走在旁边，目光看着远处，“为什么说没有？”
“两个人丢脸就不算丢了。”
简欢瞥他一眼，又认认真真道：“下次好好听课。”
“不要看我。”
被抓包的司延帅气的脸颊一红，缓了一会才不自然道：“好。”
图书馆
两人选了一张桌子坐下，司延做题，简欢就去借了一本平时很喜欢看的名着。
红楼梦。
已经看了大半了。
司延做完题，她就帮着改错，司延的目光落在红楼梦上，最后看了一眼页数。
简欢改完发现司延没有错题，明显是上课认真听讲，她拿着笔在草稿本上延伸了几道题，递给他小声道：“二十分钟。”
赵安德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不动声色的走近看了一眼，才确定是自己班上的司延和高二一班的简欢。
他是当看见还是没看见……
这会是星期天，他也没法管他们。
算了，他没看见。
不过这事他还是给司豪说了一声，让他关注司延快要早恋的问题。
司豪也不好说自己知道，只能表示会注意。
……
星期一中午的每一则小故事突然变成了朗读红楼梦。
男生懒洋洋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学校，“见贾琏尚未回来，便分派那管办探春行妆奁事的一干人。那天已有黄昏以后，因忽然想起探春来，要瞧瞧他去，便叫丰儿与两个丫头跟着，头里一个丫头打着灯笼。走出门来，见月光已上，照耀如水……”
简欢刚回教室就听见了，原本想写作业，这会也不写了，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未知何事，下回分解。”
李澄澄听得津津有味，“欢欢，还别说，司延适合当声播。”
“是挺适合。”简欢回过神来嘴角渐渐有了弧度。
好像就没有司延做不出来的事情。
后来想到一句形容。
司延在她的青春里熠熠生辉，再无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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