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珠城。
他们上次过来刺杀圣主托尔的地方。
也是被圣主托尔所控制的虚空裂隙摧毁的鲛人族主城。
一切的一切，都和上次来时的景象截然不同了。
这片深邃的水域中，巨大的石柱和残破的建筑物矗立在海底各处。
这些古老的构筑物曾经是那帮鲛人族们的辉煌象征，但如今已经荒芜而残破。
废墟中的建筑物上布满了海生植物，长满了藻类和珊瑚，使得一切都显得苍凉而陈旧。
街道和广场变得空无一人，早已没有了生机和喧嚣。
城市仿佛早已被时间遗忘在深海，建筑物垮塌而成，残骸和碎片散落在地面上，昔日的辉煌变成了一片凄凉和荒芜。
附近一片死寂，连个活物的影子都看不见。
而在城市最中心的位置…
被虚空裂隙摧毁的迹象仍然存在着。
那个给李阳留下很深印象的鲛人雕像也显然在那场灾难中受到了破坏，它们的身体被扭曲和破碎，仿佛在诉说着这个种族的痛苦和绝望。
而广场的位置上，还依然能看到不少上次被李阳的大玉米炸过，又被兮月一剑斩断的地方。
废墟之下，只有寂寞与荒凉。
废墟的宁静只被海洋的涟漪和微弱的潮水声所打破，除此之外，便只剩下的空洞的回响。
但…
兮月带他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李阳有些疑惑。
这边的兮月则缓缓走在前面，带着李阳穿过了破碎不堪的街道。
当初位于裂隙正下方的区域，现在已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了。
唯一来自虚空怜悯，便是当时在虚空裂隙肆虐期间，从裂隙里窜出的黑色阴影不分敌我地啃食掉了所有的尸体。
以至于这座城市里面生命像是瞬间被人间蒸发了一样，并没有留下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腐烂之物。
“真是令人感慨，曾经与我一样的圣主托尔，居然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兮月走着走着，发出一阵哀叹。
后面的李阳挑挑眉，并没有着急接话。
毕竟兮月和圣主托尔是老相识的事情，他老早就听说过了。
但过去只是过去。
鲛人族和天翼族曾经还合作过呢。
前段时间不照样打得你死我活？
“李阳，托尔变成如今的这幅样子，我难辞其咎。”
“在鲛人族最初有些动向的时候，我就该提前做出行动。”
“只可惜，以往的经验扰乱了我的判断，我不仅没能阻止他们，反而还被反将一军，被他们丢入了虚空之中，粉身碎骨。”
“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如今的我仍然还是一缕游荡在虚空中的亡魂。”
“此等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因此，你可以随意向我提出要求。”
“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李阳挑了挑眉，稍稍愣了一下后，摆摆手放弃了选择：
“罢了，现在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人情先欠在你的账上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倒是你，这么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这种事吗？”
兮月笑笑，终于转过了头。
一双金色的眸子与李阳对视着，许久，才缓缓开口：
“李阳，我可以信任你吗？”
李阳疑惑：“哪方面的？”
兮月微笑：“如果给你一个杀死圣主托尔的机会，你会接受吗？”
李阳挑了挑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兮月明显是不希望他拒绝的。
但…
李阳笑了下：“如果有其他更好的人选，你还会挑我吗？”
兮月愣了一下，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只有你。”
“不论你拒绝与否，整个蓝星，也只有你拥有这个能力了。”
“深入虚空，斩杀圣主托尔的能力。”
“那，我们长话短说吧。”
“李阳，你听说过弑神武吗？”
李阳挑了挑眉。
这个名字，在李阳当初说要想办法搞死圣主托尔的时候，玄姬也提到过。
弑神武，到底是个啥？
兮月微微一抬手，身边的空间稍稍扭曲，一柄银色的长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通体看上去，和普通的虚空银武没什么区别。
“这是当初天翼族与鲛人族联合时期，对虚空进行研究时，偶然得出的东西。”
“这个材料，拥有同时在虚空与主世界中维持自身稳定性的特性，和斩灭意识的能力。”
“所有主世界中的存在，在被丢进虚空之后，都会被分解为纯粹的能量与意识残余。”
“能杀掉圣主托尔的武器，就只有这个东西。”
“最起码，在我们的位面中，是这样的…”
“但，只有剑是不够的。”
“想要斩杀圣主托尔，我们还需要一个能用剑的人。”
“那个人，就是你，李阳。”
“你的食灵可以早虚空中保持稳定性，与这柄剑的性质相同。”
“在虚空之中，只有你的食灵可以使用它，来摧毁圣主托尔的意识。”
李阳一阵咋舌。
他原以为弑神武这种东西，足够他自己琢磨好长时间的了。
没想到，这位天翼族的兮月女王，居然和他抱有一样的想法。
甚至还提前准备好了弑神的装备。
那这可太方便了。
李阳点点头，从兮月手中接过了剑。
兮月按住李阳接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看到周围的城市了吗？”
“原本的鲛人族，综合实力是要在我们两族之上的。”
“在治理国家，谋划发展这一方面，鲛人族的那位圣主，比我做得要好得多。”
“但，不知道他当初究竟从虚空之中听到了怎样的靡靡之音。”
“他性情大变，甚至不惜为了所谓的飞升，献祭自己千百年来建立的一切。”
“他的意识，恐怕早已被虚空彻底腐化了吧。”
“他早已不是鲛人族的王，也不是同住于蓝星上的同胞。”
“所以李阳，你无需犹豫，也无需伤感。”
“你所斩杀的，只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灵魂，一个从虚空中孕育出的死尸而已。”
“主位面与虚空之间的纠葛，就交由你来终结了。”
“从今天开始，不论你需要什么。”
“天翼族，都会尽全族之力帮你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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