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睡得昏昏沉沉，却没有再做梦。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到顾白坐在床边打坐，海底的光影不知道来自于哪里，泛着淡淡的蓝色。
将他照的仿佛真的是神仙一般。
苏沫看的眼馋，小手扒拉着过去蹲在他面前盯着看。
顾白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却又被她过于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无奈。
“你打算看多久？”
他抬眸看向苏沫。
苏沫笑的眉眼弯弯。
“看到天荒地老，看到海枯石烂。”
顾白失笑，眸光沉沉的回望着。
眼前的那张小脸依旧璀璨明媚，似乎从不会被外界那些东西所干扰。
“苏沫，如果我不再是我，你还会喜欢吗？”
苏沫愣了愣。
顾白又加了一句，“我还是这副样子，只是灵魂不再是我……”
苏沫顿时急了。
“顾小山又活了？”
“他不是死了吗？”
“那你没办法把他赶走吗？”
“不行，这身体是人家的。那……那你的身体在哪里？还能找到吗？”
顾白将她慌乱攥着他衣角的小手握住。
“顾小山不会活了，他的灵识已经不在。”
“我是说……”
话到嘴边，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苏沫盯着他看了几秒，忽地凑近了小声道，“你身体里也有别人的东西？”
顾白觉得这个解释似乎比较容易接受，低低的嗯了一声。
苏沫了然。
“没事，不用管，你不是告诉过我吗？这身体是我们的，只要我们不愿意，别人是没办法抢走的。”
“我们咬紧牙关，在活着的时候就永远是我们自己，我是苏沫，你是顾白。”
“如果哪一天我们死了，那死后会变成谁我们也不知道，多思无益。”
她说的理所当然，小胳膊攀上顾白的脖子笑眯眯的亲了一口。
顾白很想赞同她的看法。
可是他终究不是顾小山。
就算他的神识和这具身体契合的多么严丝合缝，不是就是不是。
他可能做到，他体内的刑祗也一定能够做到。
而且会比他做的更好。
如果他变成了刑祗，那顾白的记忆还有吗？
如果没有，刑祗又怎么可能去救苏沫。
他抬手将怀里的苏沫抱紧，忽地有些疯狂的低头吻了上去，下一刻两个人就滚进了柔软的床上。
苏沫的唇瓣被顾白狠狠的咬噬着，有些霸道和凶残。
她仰着脖子迎合，似乎了解顾白的情绪波动，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像是世间最温柔的水，包裹着一切狂躁和暴戾，也抚平了顾白内心最不为人知的黑暗。
……
顾白和苏沫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小雀儿就缩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
老乌龟也是一脸警惕。
苏沫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小脸红扑扑的，却是眼尖的瞧见了粉嘟嘟的小雀儿。
“你好啊。”
她松开顾白的手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品种啊？”
“也是乌龟吗？那你为什么没有龟壳？”
小雀儿胆怯的看了眼顾白，见他没发脾气，才开心的挪到苏沫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姐姐你好香，身上好暖，我好喜欢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熟悉的力量给提溜了起来，顿时蔫吧了。
老乌龟心惊胆战，刚要求情，顾白却将小雀儿丢了过来，眼神中虽有不悦，却并无杀意。
苏沫咯咯笑着歪进顾白怀里。
“小白，我发现你比我还会吃醋，陈轩的醋你也吃，小女孩的醋你也吃。”
“不过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也超级帅。”
顾白依旧不习惯被她这么直白的夸奖，耳尖微微泛红，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冲着老乌龟道，“我要在前辈这里暂住几天，不知可否？”
老乌龟……
他能说不行吗？
苏沫立刻冲着老乌龟微微鞠了一躬。
“打扰了大乌龟爷爷。”
老乌龟吓得差点缩进龟壳里装死，表面却还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抖着身体无比高深的点点头。
“你们随意。”
说完就准备装模作样的去摆弄那些花，一锄子下去，砍掉了三棵，心疼的他捂着胸口想掉眼泪。
苏沫在空间里没事的时候也摆弄花花草草，看到后好奇的凑了过去。
“你这个真的是土吗？”
“这花怎么光合作用？”
“还有啊，这个宫殿里的光来自于哪里？”
她像个好奇宝宝追着老乌龟问。
在顾白冷冰冰的眼神里，老乌龟不敢不答，他无比后悔将刑祗的事情说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顾白跟刚刚的顾白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总之让他更加害怕。
顾白就靠在殿门前的柱子上慵懒的看着在花圃里玩闹的苏沫。
如果成为刑祗才能救苏沫，他会义无反顾。
但是，他和苏沫不同，他是修者，他的灵识已经进化为神识，现在更是在圣莲和星辰神衍的加持下，往神元进化。
他有一争高低的权利。
既然刑祗和他一同占据了顾小山的身体，那么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这时苏沫忽地冲着顾白喊道，“小白，你快来看看。”
顾白闪身到了她身边，看着她惊喜的指着的花朵，也是愣了愣。
他曾经跟苏沫聊过炼丹的事情，提到过一种叫凤尾红炎的花。
苏沫懊恼自己总是不能修炼，顾白便跟她说了她丹田的问题。
当时为了安抚她，提到了以凤尾红炎辅以其他灵药炼制的凤尾丹或有效果。
苏沫喜欢凤尾红炎这个名字，特意让他描述过花的模样。
没想到竟然在这海底之中出现了。
老乌龟心疼的抓耳挠腮。
那棵花他种了整整九千年，刚刚才开花。
他本来是要用来去龟壳的。
他思考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花保下来，顾白却已经转头看了过来。
冷冰冰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感。
老乌龟秒怂。
“送……送你们了。”
苏沫开心的拍手。
“大乌龟爷爷，你人真好。”
老乌龟内心泪流满面。
顾白又转向那朵凤尾红炎。
“还有几天才能开放，等开到最大的时候再摘，效果会更好。”
“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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