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的大小姐是出了名的明艳美人儿，家世显赫，才华横溢，一袭红衣，不知迷倒了多少京城贵公子的眼，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颜闵，我一定会求父皇赐婚娶你的。”太子殿下看着身前明艳逼人的少女，信誓旦旦道。
“好呀！”卫颜闵扬唇一笑，灿若朝霞。
太子殿下不由看痴了，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见惯了她的美貌，还是会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卫颜闵就是这样的明艳姑娘。
——
太子和鲁王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一道圣旨，太子被赐了太子妃，卫颜闵被赐婚给了鲁王。
贵公子纷纷扼腕，京城最明艳的姑娘也要嫁了。
赐婚这天晚上电闪雷鸣，太子殿下冒雨跑到卫国公府。
倾盆大雨中，一人站在回廊里，一人站在大门外，两两相望。
“颜闵，我打算向父皇请旨赐婚的，只是没想到圣旨来的这样快。”太子站在雨幕里，对心爱的姑娘道。
“事已至此，太子殿下还是忘了我吧！”卫颜闵清冷的声音传来，像这冰凉雨滴一样刺进了他的心里。
“颜闵，我们这么相爱，再努力努力好不好。”太子的声音里带上了恳求。
“殿下想怎么努力，你想抗旨吗？和弟弟抢同一个女人？”
“太子回去吧！就当我们有缘无分。”
太子在卫颜闵冷漠的表情下终于走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卫颜闵疲惫的挨着墙坐到地上。
“你不想嫁给我吗？”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卫颜闵抬起头，立马冷了脸：“鲁王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鲁王有些紧张，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道：“我们定亲了，我想来看看你。”
鲁王举着一束牡丹递到卫颜闵跟前：“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衬你，送给你。”
卫颜闵冷着脸拍掉那束花，“鲁王殿下，不顾别人的意愿求皇上赐婚，真的很讨人嫌。”
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在他眼前消失，鲁王捡起地上的花，没了刚才的鲜艳夺目，不少花瓣都掉落到地上。
“若是你嫁给皇兄，就会像这朵花一样慢慢枯萎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鲁王看着破落的花喃喃道。
——
太子殿下经常往卫国公府跑，卫颜闵次次避而不见。
直到太子殿下大婚，卫颜闵第一次走出家门。
太子大婚是京城盛世，处处张灯结彩，卫颜闵坐在酒楼上，看着太子迎亲的队伍缓缓走过。
一片刺目的红中，卫颜闵知道，自己的心彻底死了。
从那以后，卫颜闵不再抗拒鲁王，在一片喜庆的红中，穿上了嫁衣，嫁入鲁王府。
“颜闵，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颜闵，城西的桃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桃花吧！”
“颜闵，斗鸡可好玩了，我们一起去吧！”
“颜闵，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火爆，我们一起去尝尝。”
“颜闵，你看你瘦的，多吃些，我不会笑话你喜欢吃红烧肉的。”
“颜闵，今天父皇又给我塞小妾了，我没要，我有你就够了。”
“颜闵，我好喜欢你。”
“颜闵…”
“颜闵…”
鲁王世子是个很闹腾的人，每天都有无数新花样等着她，卫颜闵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太子了。
——
嫁给鲁王的第二年，先帝驾崩，太子登基为帝。
卫颜闵收到了皇后的邀请进了宫，见到的确是皇帝。
“颜闵，这下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皇帝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起了这些年的思念。
“陛下，我不愿意。”卫颜闵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道。
“为什么？你是不是爱上鲁王了？”说到这里皇帝的脸色有些扭曲。
“那不是理所当然吗？毕竟鲁王是我的夫君。”卫颜闵一瞬间觉得皇帝很陌生，这还是她认识的太子殿下吗？
“朕不许，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喜欢上了别人。”皇帝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卫颜闵有些慌乱的挣扎，“你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皇帝抱得越紧，卫颜闵挣扎间，衣衫有些散乱。
皇帝见到这一幕，呼吸有些急促，忍了这么多年，他再也忍不了了，直接撕了她的衣衫扑了上去。
“太子，你疯了？”卫颜闵有些惊恐的喊出了旧时的称呼，不敢相信曾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太子会变成这样。
“我是疯了，每天听着你和鲁王的恩恩爱爱早就逼疯了我。”天知道这两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事毕，卫颜闵趁他不备，拿起放在床头的油灯狠狠向他砸去。
皇帝这会儿倒是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好声好气的道：“颜闵，我们都这样了，你答应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要杀了你。”卫颜闵的眼里带着蚀骨的恨意。
她的力气哪里是皇帝的对手，见伤不到他分毫，卫颜闵突然哈哈大笑，“延枳，你真恶心，曾经喜欢过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说完这句话，卫颜闵直直向墙撞去，显然不想活了。
皇帝下意识的拉住她，只到底迟了一步，看着流了一地的鲜血，皇帝闭了闭眼。
这是一场博弈的开始，卫颜闵以性命要挟让皇帝放了她，最后还是她赌赢了，和鲁王一起离开京城去了封地。
——
鲁王进宫见到狼狈的卫颜闵，眼眶通红，“是不是皇兄。”
卫颜闵摇了摇头，温柔的安抚道：“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封地了，过你想过的生活。”
“只要有你，在哪里我都开心。”
卫颜闵的身体有些虚，和鲁王说了会话就睡下了。
鲁王出了卧室就去御书房找了皇上，在几位大臣惊骇的目光下，把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一阵拳打脚踢：“是不是你，你这个卑鄙小人对闵闵做了什么，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皇帝平日里就是个文弱君子，自然不是鲁王的对手，对一旁的侍卫呵斥道：“都是死人吗？会不快把他拿下。”
御书房里的人这才缓过神来，纷纷跑来救驾，鲁王寡不敌众，很快被押了起来。
“把他打入天牢，听候处置。”皇帝摸了摸嘴角的血，咬牙切齿道。
——
“颜闵，鲁王意图谋害天子，已经被关进天牢，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就放了他。”卫颜闵的床榻前，嘴角还有些淤青的皇帝威胁道。
卫颜闵不以为然，“若是鲁王死了，我就去陪他，正好黄泉路上一对苦命鸳鸯相伴，也甚好。”
“你…”皇帝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眼见卫颜闵不吃不喝日渐消瘦，皇帝最终妥协，把鲁王放了出来。
卫颜闵见到鲁王，白了他一眼，“还是这不管不顾的脾气，现在连皇帝都敢打了？”
“我只是见不得你受委屈。”鲁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藩王就藩是祖宗定下的规矩，眼见鲁王迟迟不离开京城，满朝文武都上折子请陛下下旨让鲁王就藩。
朝臣的催促，心爱的女人以死相逼，皇帝最终妥协。
送走鲁王的前一晚，皇帝闯到卫颜闵的房间。
“怎么，临走前，陛下还要强迫我一回吗？”卫颜闵躺在床上，动也未动。
皇帝嘴唇蠕动，最后只说了句，“若是我先一步求父皇赐婚，我们之间会不会不同？”
说完不等卫颜闵回答，飞快的跑出房间。
“不会。”虽然他听不到，卫颜闵还是回答了。
——
就藩之后的日子的确像鲁王描述的那般美好，两人一起游山玩水，看日出如落。
很快，卫颜闵发现自己怀孕了，三个月，是在京城怀上的。
“颜闵，我们有孩子了。”鲁王像个孩子似的抱着她转圈圈。
见鲁王如此开心，颜闵心虚复杂，这个孩子是在那段时间怀上的，她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
以防万一，颜闵想打掉孩子，可是鲁王把她照顾的太好了，让她没有一点机会。
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儿子，孩子很像她，鲁王抱着孩子欢喜得不行，爱若珍宝。
时光飞逝，转眼二十年过去了，皇帝早早过世。卫颜闵这些年过的很好，早已忘了京城那些不愉快的事。
——
“王爷，你被下了毒，这种毒极其霸道，中了此毒终身再也不会有子嗣。”
“什么时候的事？”鲁王脸色微冷，怪不得自己与王妃这么多年再没有别的子嗣。
“这毒在王爷得体内早已根深蒂固，已有二十多年了。”
鲁王沉吟，那就是在京城被下了药。
鲁王派自己的心腹去查，也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妃。
卫颜闵听闻此言，手一抖，手中盛满茶水的茶杯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怎么样？没烫到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鲁王看自己的目光一如当初热烈。
“我没事。”卫颜闵摇了摇头：“我只是太震惊了。”
鲁王有些愧疚：“我们一直想再要个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没动静，都怪我。”
“没关系，我们有世子就够了。”
提到世子，鲁王的脸上有了笑意：“这孩子还真不像我，我年轻得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他却每天读书习武，这么努力上进，像足了你。”
卫颜闵笑容更勉强了几分，连忙岔开了话题。
当消息从京城传来时，鲁王不敢置信，这毒是他新婚时先帝下的。
探子说：“本来先帝打算下不举药，担心事情闹的太大，这才下这种药，神不知鬼不觉。”
这段话和神医的那段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想。
这种毒解不了，凡事中毒的终身没有子嗣，从无例外。
“从无例外。”鲁王念着这四个字，哈哈大笑，发了疯似的冲进卫颜闵的房间。
卫颜闵从来没见鲁王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伤心，愤怒，眼神里带着滔天怒火，好似要把她焚烧殆尽。
“为什么？”鲁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是我对不起你。”卫颜闵没有给自己开脱，当自己隐瞒那件事，生下那个不确定血脉的孩子，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一天。
“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卫家姑娘吗？她骄傲，肆意如天边明珠，就算不喜欢这段婚姻，以她的骄傲也不会与人通奸。”
说完鲁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卫颜闵后退几步，脸色煞白。
——
“鲁王，王妃自缢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鲁王脸色煞白的结果侍女手中的信，信上只有短短两句话，“我在婚后第一年就真心喜欢上你了。”
鲁王颓然的跌倒在椅子上，吐出一口血。
撑着最后的力气查清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对着卫颜闵的画像喃喃：“颜闵，我错了，我说的那是气话，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初见模样。”
一袭红衣，回头嫣然一笑，惊艳了他以后的无数岁月。
他早就没了活着的意志，缠绵病榻两个多月，与世长辞。
两人被合葬在一起，期盼来生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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