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将她横抱起，进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静静的看着，伸手抚上小脸，过往的回忆再次浮现。
高楼上，两酒杯相碰，他细品着，注意到她只是拿着，眺望远方，他也顺势望着。
\"还不知你叫什么。\"
她静默片刻，淡淡的开口：\"楚玥。\"
说完便抬手，解下了脸上的面具，一饮而尽。
他偏头看去，没由得一愣。
她与他目光交汇，\"你呢？\"
声音放轻，混着微风习习吹入耳，那样好听悦耳。
她的眼眸清亮透彻，如琥珀般，没了初见时的冷厉，柔和的眸光微闪动，只一下子便被吸引住。
楚玥见他呆呆的神情，嘴角扬笑，\"你跟我应该是一样的。\"
他猛的回神，耳根泛红，觉着自己刚刚有些失礼，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白瑜。\"
她轻点头，\"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
\"星瑜……很好听。\"
他的脸染上一抹红，自己全然察觉不到。
楚玥又倒了一杯酒，手撑着楼台，轻风吹动发丝，飘飘然然，那缕红发格外显眼，舞动飞扬。
他又看愣了，目光紧盯着。
她喝完酒，慢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了。\"
回眸一笑，放下杯子，转身消失。
独留他一人愣在原地，思绪没有拉回。
白瑜勾住她的那缕红发，指腹细细的摩挲，满眼欢喜柔情，轻轻的唤了一声，\"阿玥。\"
\"我的阿玥，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俯身吻一下那缕发。
天色变暗，她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缓缓睁眼，房间安静昏暗。
楚玥蓦然惊得坐起身，\"我、我怎么睡着了！？\"
动静引得剑灵飘出来，去吹燃蜡烛，\"主人，你喝醉了，然后……\"
脑中回想起白瑜和她，当时羞得不敢看，直到他抱着她回到房间，才敢偷偷探头。
\"然后？\"楚玥努力的想着，小脸一红，掀被而起。
\"得赶紧再练练，要不然等会天亮不会跳就完了。\"
\"小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
她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跟他喝酒了。
点亮院亭的蜡烛，边看书边舞动着，晚风轻轻吹，身影灵动飘逸，静谧又美好。
昏暗中的一双眼紧盯着，随后快速化烟消失。
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熟记动作，她疲累的揉揉手臂，轻叹一声，\"这么快，已经是后半夜了。\"
睡不着的她，提着灯笼，走出外面，慢步闲逛着。
走到正庭院时，瞧见一人，她眉间微蹙，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他慢慢转身。
烛光照亮他的脸，楚玥笑问道：\"青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青玹见她穿得单薄，主动褪下大氅。
她摆手示意不用，走到亭边。
他失落的收回，侧头看她，\"舞学会了？\"
\"嗯。\"
青玹有些不好意思的请求道：\"可…可以，跳给我看一下吗？\"
楚玥愣了一下，对上他的目光。
她迟疑一会，讪笑着说道：\"有些累了。\"
他眼底的落寞很快浮现，强扯出一抹苦笑。
两人又陷入安静，晚风吹得确实发冷，她揉了一下手臂，侧转脚步，作势要走。
青玹连忙出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楚玥停住，\"什么？\"
他走近一步，踌躇片刻，鼓起勇气，\"你跟白瑜，是不是……\"
她一怔。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他继续追问着，满眼都是恳切，希望她摇头否认。
见她还是不回答，青玹又走近一步，语气变得急切，\"你选了他？\"
楚玥沉默不语，后退一步，隔开距离，须臾后才开口，\"青玹，很晚了，早些休息。\"
话毕，提着灯笼，往自己的寝院走去。
青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光亮随之远离，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
心揪紧得发疼，呼吸不畅。
即使明知她会逃避不回应，却还是开口问了。
明知那个答案不用说，也能呼之欲出，还是执着的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她早早洗漱好，又看了一遍书。
用完早膳，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舞衣首饰，叉腰长叹一声。
去换上舞衣，来到梳妆台，上粉描眉，眼尾也画上特有的纹样，点朱唇，定眉心钿，头插上发钗，挂珠链。
剑灵飘在旁边，左看右看，赞叹连连，\"主人，小灵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模样。\"
\"好看得说不出话来了。\"
楚玥站起身，手臂绕上薄薄的披帛，两边转身看着，又叹一声，\"干脆随便跳跳得了。\"
收拾好，拿上梳妆台的面纱，推门出去，一抬眼，三人齐刷刷的站成一排，像是等候多时。
她猛的一惊，\"吓…吓我一跳，等、等我干什么？\"
白瑜走上前，伸手，笑道：\"当然是护送我们的敬酒娘上祭台了。\"
楚玥把手放过去，不适应的提裙，\"倒也用不着这样。\"
\"现在外头估计已经开始了。\"
青玹看着两人牵住的手，眼神一冷。
出门时，她把面纱戴上， 四人成功混入人群，跟随着一路走到祭酒台。
祭台对面的楼阁，霍询仔仔细细的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眸光一定，注意到四人。
不解的拧眉，视线又停留在穿着舞衣蒙面的女子，\"楚玥？\"
这时，一士兵走过来，\"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只要那东西敢出现，我们的锁灵器便会响起。\"
他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
底下的人围满，祭台旁放满酒坛，等敬酒舞完，便可以上前拿酒。
楚玥看时机成熟，提裙慢慢踏上木阶，站上去时，所有的目光纷纷投来，她长呼一口气缓缓。
手抬起，回忆着动作，舞动步伐。
白瑜注意着四周，环顾一眼，仰头时就瞧见楼阁上的霍询，与其他人一样，盯着台上跳舞的她。
不敢放松警惕，时刻关注着楚玥。
一曲舞毕，她拿起酒壶，倒满面前的三个空盏。
底下的百姓在此刻屈膝跪拜，口中吟吟默念着什么。
她偏头看去，这场景莫名眼熟，脑中闪出一帧画面，同样是万民朝拜。
眼睛恍惚了一下，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入鼻腔，头也开始犯晕。
白瑜一急，快步绕过人，向祭台跑去。
一道突兀的铃器声响起，众人疑惑的抬头。
霍询抬脚踏上栏杆，手握长剑，不等跳下去。
一阵风吹过，飘来几片树叶，她突然化烟消失了。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白瑜惊慌的扑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那张面纱飘飘然然的落下。
满身是血，在怀中消逝的画面又一次浮现。
他攥紧那张面纱，眼眶泛红，抬眸间眼神变得狠厉。
压低嗓音，怒然喊道：\"老东西，给我滚出来！\"
话落，一紫衣道袍的老道长慌忙闪现，卑躬说道：\"追…追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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