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季广交会，海城第二电池厂放了个非常大的卫星。
二电池生产的“山水牌”动力电池极耳以每只50美分的价格出售给RB上村精镀公司，成交两百万只，交易总价达到一百万美金。
一句话，就很振奋人心！
当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李建业很酸，他此处跟人说二电池技术落后，产品质量一定不会合格，到时候RB八成会退货。
有人相信李建业的话，也有人不信。
反正李建业最后没等广交会结束就灰溜溜回海城了，原因是什么没有人去打听，毕竟精力有限，大家要把热情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广交会中。
广交会进行到第五天，张秉诚带着苏阳到了对外贸司在广交会设立的临时办公地。
老爷子这几天每日红光满面，见谁都笑呵呵的，非常喜庆。
一百万美金呀！
广交会最火交易最多的是丝绸瓷器之类的轻工产品，可一百万美金的丝绸要装多少辆车？一百万美金瓷器又得多少人力物力运输？
到了二电池这儿，人只拿不大不小三个纸箱子就换回来了。
牛不牛比？
当然，那一百万美金张秉诚也没拿到手，要等广交会结束后，外经贸部把结算的那笔钱汇到国家外汇管理局，二电池才能拿信汇单去换取等价的国内货币。
至于美金？
想都别想，国家现在还缺外汇呢，怎么可能让二电池拿去霍霍。
但即使是这样，张秉诚也笑的合不拢嘴。
这笔交易是二电池建厂以来最大的一笔成交额，有了这笔钱，二电池厂房改造有着落了，职工工资有着落了，离退休老同志医疗费可以报销了……
外经贸部对外贸易司副司长仝达热情接见了张秉诚，对二电池在科技进步的路上为全国同行做出表率深感高兴和赞扬，同时也要求张秉诚带领二电池再接再厉，继续走科技兴厂之路。
做足文章之后，仝达才笑着为张秉诚引荐了身边一位银发老人，“张厂长，这位是北方大学着名电化学专家，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陶立群院士。”
张秉诚受宠若惊，连忙站了起来向银发老人热情问候，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院士可不多见。
为国家科技发展鞠躬尽瘁的人，最值得尊重。
陶老倒是不生分，直奔主题道：“张厂长，我专程赶来并不是听你说恭维话，我想见一见你们厂那位苏阳同志。”
“苏阳同学……”
张秉诚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刚才太拘谨了，苏阳没跟着自己进来他都不知道。
苏阳同学当然不会走远，但苏阳同学现在也不快乐。
因为，苏阳同学此时正在仝副司长办公司隔壁攻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姨。
很可惜，大姨很不给苏同学面子，无论苏阳苦苦哀求还是撒泼打滚，她都保持一副淡淡微笑，但目光中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之色。
就很差评！
“达瓦里希，我就看一眼，只看一眼好不好？”
苏阳实在没招了，他嘴皮子了磨掉五层，也没办法在大姨手中拿到广交会参展外商详细名录。
“小同志，我已经强调很多遍了。”
大姨摇摇头，说话一点没耽误她工作，“外商名录是机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随意查看。”
该说不说，苏阳觉得这大姨长相真心不赖。
还有大姨身上从内至外都散发着特有气质，安静而又内敛的那种优雅，唯有书香气息融入骨髓，再经历岁月沉淀方能造就。
这气质，稀罕人。
但好看的大姨不能帮他，再好看也就没啥意义。
为期半个月的广交会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时间，苏阳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推销那些天然食品黄.色色素和番茄红素的目标对象。
再这样继续下去，辛辛苦苦提取的180斤黄.色色素就要打水漂。
苏阳很苦恼。
哥不过想当一回狗大户，有那么难么。
就在苏阳考虑接下来放哪个大招好让大姨就范的时候，张秉诚找过来，“苏阳你怎么在这儿，仝司长那边来了个电化学专家指名要见你。”
“苏阳？他就是苏阳？嗯，个子挺高，人长得也很帅，就是脸皮有点厚……”
听到苏阳这个名字，大姨没由来瞳孔倏然一缩，眼角余光快速瞟了一眼，马上又甩开脑中胡思乱想，恢复常态继续手头工作。
苏阳皱着眉，没好气道：“不见，今天心情不好，老子谁都不见。”
别说这个时代国内的电化学大牛，就算三十年后全球物理化学领域的顶级学者苏阳以前也经常见。
他们或许拥有扎实的电化学功底，但是跟不上纳米、能源、材料的潮流，最后终将慢慢被淘汰。
“臭小子，犯什么混呢。”
张秉诚呵呵笑着，“不仅仝司长要见你，还有一个院士，叫什么……陶立群，对，陶院士等着见你呢。”
“陶立群院士在这里？”
苏阳一愣，马上收敛不屑表情，还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衣服，笑嘻嘻道：“早说陶老有召嘛，心情再不好也要见，哈哈。”
张秉诚跟在后面，很无语。
呵，狗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
能让苏阳立刻改变态度的陶立群终身成就也没超过加州理工的博导苏阳，但这位老人的的确确值得苏阳去尊重。
无它，老人一生数十次拒绝国外实验室高薪邀请，所为者无非是一心致力于科技强国之路。热爱祖国，学风正派的人才算真正的国家脊梁。
就凭陶老的爱国精神，苏阳也该拿出十二分敬意对待老人。
在对外贸易司副司长仝达的临时办公室里，苏阳见到了毫无架子的陶院士。
苏阳早就预料到二电池推出动力电池极耳后会引来国内学术界关注，但他万万没想到小犇没见到，先见了陶老这尊超级大神。
简单寒暄之后，仝副司长很有眼色带着张秉诚离开办公室。
陶立群没再假装客套，直奔主题道：“苏阳同学，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能告诉我，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上村精镀购买二电池的产品？”
果然姜是老的辣，睿智如陶老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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