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憨笑，“好勒。”她走出房门。
王越看了一眼床上的刁禅，没有说话。
李大拿起座垫铺在地上，热情地招呼着王越坐下，随后拿起水壶倒了一碗水，恭敬的放到王越面前，“大姐，喝水。”
王越入坐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李大被吓了一跳，“大姐，你这是？”
王越慢条斯理地喝着水，“李大，你知道我们规矩吧？”
李大点了点头，“知道，不行不义之事。”
“那床上的男子是谁？”王越指着床上的刁禅，“别跟我说，是哪家小公子看上你这个泼皮。”
李大笑道：“大姐，你说这话就有点伤姐妹的心了。”她指着刁禅，“大姐，我是想将此人送给你。”
“哦？”王越放下水杯，“你莫不是让我做逼良为娼的肮脏事吧？如果是这样，我们姐妹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哪能呢。”李大走到刁禅面前，将刁禅的脸转向王越，“大姐，你看此人是谁？”
王越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打得人小公子满脸是血，你下手够狠的。”
李大看向刁禅，随后用袖子抹了一把刁禅脸上的血迹，“大姐，看！”
王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刁禅身边，伸手将刁禅脸上残留的血抹掉，“这是当日劫持陛下之人。”她看向李大，“他怎么会在这。”
李大笑道：“今日我与我家妹子去东市卖狗肉时，得天之幸，让我姐妹二人遇见此人，我等趁他侍卫不在身边时，将其掳来。”
“好！”王越看向李大，“姐妹情谊，我王越记下了。”
“大姐，还有一个好消息。”李大想了一会，“董贼死了。”
“董贼死了？”王越一脸难以置信，“真的？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大姐，我李大还能诓骗你不成。”李大想了一会，“东市门口都张贴了告示。”
“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王越大笑。
此时，李二端着一碗肉走了进来，放到案桌上。
李大招呼着王越，“大姐，坐下吃肉，尝一尝我娘的手艺。”
两人入座。
李二也想坐下。
李大扇了她一巴掌，“你坐这干什么？没看姐姐们在谈正事。”她从碗里拿出几块肉放到桌上，“去，帮娘煮肉去。”
李二拿起桌上的肉，大喊：“娘，姐又欺负我！”她走出房门。
没过一会，屋外传来李二的声音，“娘，姐不让我坐屋里吃肉。”
老妇人念叨着，“你姐在谈正事，二啊，别给你姐捣乱，帮娘劈些柴火。”
王越拿起一块肉，对李大说道：“你这次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我王越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妥。”
李大憨笑，“大姐，你这不是看扁我了嘛，我虽为屠户之身，但也有报国之心。”
“你啊。”王越拿着肉指向李大，“我还不知道你。”随后她眉头紧皱，一脸痛苦。
李大看着王越，关心道：“大姐，你怎么了？”
“无事，前些日子，中了几箭，旧伤发作。”王越对李大说道：“我王越欠不得人情，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李大不好意思地拿起水壶给王越倒了一碗水，“大姐，你在长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想让你帮忙说亲。”
王越一愣，然后笑道：“你看上了哪家公子？”
李大放下水壶，“不是我，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她看上了城南客栈老板的侍男。”
“你妹妹？”王越错愕。
“对啊。”李大给自己倒了一碗，“我这妹妹，天生憨傻，不适合跟我做卖命的活计，我娘年纪也大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我就怕我这妹妹到头来，落得孤苦伶仃的下场，我想好了，等安顿好妹妹，我就跟着大姐干。”
王越佩服道：“李大，仁义！”她举起手中碗，“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大举起碗，“不敢当，应当我敬大姐才是，大姐实乃真英雌！”
“莫要自谦，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与那客栈老板也有些交情，定能如你所愿。”王越将碗中水一饮而尽。
“那就拜托大姐了。”李大将碗中水饮完，指着案桌上的肉，“大姐，吃肉，吃肉，这可是我娘年轻时，去沛县学的手艺，快尝尝。”
王越拿起肉，血液从她的胸口和腹部渗了出来。
李大指着王越身上的衣服，吃惊道：“大姐，你流血了。”
“不妨事，不妨事。”王越将肉塞进嘴里，“吃。”
李大不自在地拿起一块肉，她看向刁禅，“大姐，打算怎么办？”
王越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么怎么办？”
李大指着刁禅，“他。”
王越目露凶光，“当然是杀了，此人害我折损数十名姐妹，不杀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杀了？”李大手中的肉掉到地上。
王越看着李大，打趣道：“害怕了？”
“怎么可能，我李大又不是没杀过人。”李大看向刁禅，“只是有些可惜。”
王越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是怜香惜玉的主，也罢，既然如此，等吃完了，我将此人带走。”她看向李大，“姐妹，这世道心慈手软可活不久。”
言罢，王越低头吃了起来。
李大拿起一块肉，心里一直想着王越的话，她将肉猛掷于桌上，“大姐，我来杀！”
王越没有吭声，继续吃着肉。
李大走到刁禅身边，扛起床上的刁禅，向外走去。
刁禅心惊，难道自己就这么凉了？
“且慢动手！”刁禅再也没办法装晕了。
王越抬起头，冷淡地看着刁禅，“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刁禅错愕，“你知道我在装晕？”
“习武之人，若没这点本事，还习什么武？”王越说完，不再看向刁禅。
李大将刁禅放下，拉着刁禅手往外走，刁禅对王越大喊：“你不能杀我！我俩都是忠于汉室之人！”
“哼！”王越冷笑，“早就领教过你的伶牙俐齿，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给我的姐妹们报仇。”她对李大说道：“去吧。”
“好嘞，大姐，你就瞧好吧！”李大拉着刁禅向外走去。
院外王越带来的人正在填藏酒的土坑，李大对她们说道：“姐妹们，先不用填，等会麻烦姐妹们，将这小公子填进去。”
老妇人上前，“李大，你这是做甚？”
“娘，你别管。”李大吆喝着，“妹，把咱家杀狗刀取出来。”
“好嘞。”李二向偏房走去。
刁禅对老妇人请求道：“大婶，救我。”
老妇人拉住李大的手，“女儿，你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娘！”李大将老妇人的手挣开，“我这是在办正事，前些日子，就是他劫持的陛下，也是他让王越大姐损失了那么多人，娘，你别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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