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审。
“那我去打电话叫人。”李然道。
即便不明白原因，但他懂得无条件听从林老师的，因为她每次都非常睿智，完全没有错误指令。
程安那边还要履行深情男人人设，警局这边传唤他当然不可能拒绝。
“警官，我女朋友到底是怎么死的，查出来了吗？”他迫不及待问。
说完这话，程安又咬牙狠狠道，“要让我知道谁敢对我女朋友动手，肯定得把他狗头都扭下来！大不了我也不活了！”
看看这个态度，任谁都得说他是个对女朋友特别好的男人，在不知情的时候林乐清或许会真感动。
但是现在，她直接发问，“你明明知道张雅怀了孩子，上次为什么不说？”
程安一愣，脸上有表演被迫终结的窘迫。
他浑身卸力一般垂下眼眸，沧桑笑了，“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愿意说出来让别人笑话？”
“还是你们警方厉害，什么东西都能查到，我确实提前知道张雅怀孕的消息，并且让她赶紧把那个孽种打掉。”
“我问她究竟是哪个男人，她竟然不告诉我！”
程安再度抬头时，表情比刚才狰狞很多，“我又去问尹丽，结果那两个女人简直就是沆瀣一气，她什么都不说，就说不知道，但这怎么可能？”
“张雅出事那几天，我们两人正在吵架，为避免些不应该的麻烦，我才没和你们说。”
说完这些话，程安看着眼前两人问，“你们不会怀疑杀人凶手是我吧？”
林乐清和李然都没说话，因为他们从这几句话中看到了眼前男人身上的自私，轻轻松松就把自己刨除干净，成为完美受害者，确实厉害。
程安似乎觉得很离谱，他双手抱个胸背靠在椅子上，“我没有杀她的理由。”
此刻，他才算露出真实面目。
他本来就是个无情，自私，善于利用的男人。
“你们应该也知道，在短视频账号上，我通过我们俩爱情故事获得流量关注挣钱，每个月下来都能有几万块，全都捏在我手里，包括张雅工资。”
“即便她怀孕，因为那些钱我给她坐月子都行，又怎么可能会杀她？”
程安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推到两人面前，“你们可以看看，上面是我聊的粉丝。”
“有这么多女人都愿意跟我睡，我对张雅可不是死心塌地。”
因为害怕被怀疑，程安倒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林乐清从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才将手机拿过来，李然原先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的，见林老师这副模样就默默等着她翻页。
听程安刚才说那句话，兴许他用的手机会有病毒呢？
随便点开几页聊天，上面都是露骨内容甚至还有女生主动把私人照片发来，就为得到几句夸奖。
程安确实很会和女人聊天，一句你比张雅身材更好，就把女人哄的不少北，当即愿意和他约。
“看，我魅力大的很。”他耀武扬威般道。
林乐清推回手机淡淡哦了声，看起来就是不屑又不相信的样子。
对程安这种莫名自信的男人，这种语气和表情更能摧残他们。
果然他脸上表情肉眼可见愤怒，目光灼灼瞪着眼前这位女警察，在他心里这又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女人。
“这些女人能看上你，只是因为你网红的身份。”李然道。
他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张雅眼瞎，你现在只是个没人要的大龄单身汉。”
现在大多女生都很现实，就像程安这种要钱没有，要颜值也没有的中年男人，哪个小女孩会喜欢？
“我要告你们！”
“身为警察，你们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程安被戳破内心最脆弱的点，立刻嚷嚷个不停，李然满脸无所谓耸肩，表情看起来挺欠揍。
“你可以告诉我，但前提是能承受得起，我把你这些秘密都说出去。”他道。
“当所有人都知道你真实样子的时候，还有谁会给你刷礼物？”
闻言，程安身上气势削减，他吞咽口水没敢再说话，显然是害怕了。
他确实只是个普通人，因为互联网的存在才让他封了神。
如果没有那个账号，程安哪儿来的粉丝，钱？
最近几天他几乎每天开直播哭就是为捞金，张雅已经死了，除非他再找到个像那样死心踏地的女人跟着他，否则粉丝们只会逐步离开。
可哪有这么容易呢？
程安只要这么想着，就越发恨杀她的那个凶手，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赶紧找出凶手，并且可以和你们保证我绝对不是杀害张雅的那个人。”他道。
林乐清低头默默想着，程安这人确实欠揍，也确实不是东西，但他说的没错，按现在这种情况看他是真没杀人动机。
可除此之外张雅身边关系非常简单，和上班时身边那些同事也只是普通点头之交关系而已，回家后从不联系，也不出去聚会。
她身边就只有尹丽，程安，李涛三个人，凶手有极大可能性就是其中之一。
尹丽有完美不在场证明，李涛也有，唯一没有的程安却没有杀人动机。
啧，这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最后还是只能先让程安离开，他们再次回到办公室，刚进去几个同事就看着李然暧昧笑了起来。
他身上雷达瞬间响起，转头就要往外出，门却被其中一个同事堵住。
李然只能弱小可怜看着他们靠近，知道这些家伙绝对又没有好心思。
“我性取向正常，你们赶紧离我远点，要不然过会儿我直接上手揍你们。”他警告道。
然而这警告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毕竟局里谁不知道他就是个认为揉圆捏扁的小可怜呢？
几个同事纷纷哈哈大笑，表情嘲讽中又带着同情。
“李然，昨天晚上我回家搜索了下那个软件，李涛还有点名气，被他喜欢上你不亏啊。”
“对，他跳舞跳的挺有感觉，什么时候把他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赶紧滚！”李然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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