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孩子哪里是想给她爸爸洗脚，明明是想玩水。
顾羡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这孩子没办法。
但他现在也是真的不敢再让顾宁给自己洗脚了。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最后还是黎姿打破了僵局。
她看向顾宁，温柔地说道：
“宁宁，爸爸不愿意让你给他洗脚，妈妈愿意，你给妈妈洗吧。”
顾宁重重地点头：
“好，妈妈我给你洗脚。”
反正她的真实目的是玩水，根本不在乎是给谁洗。
顾羡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不要给他洗就好了。
一盆水太重，顾宁搬不动。但她也有自己的办法，她用挪的。
把水盆挪了一小段距离，挪到了黎姿的脚边。
黎姿顺从地把腿上的裤子撸起来，然后放在床上双脚放到了水盆里，顾宁也终于把手放到了水里。
目的达到了，顾宁瞬间就开心了。
她兴奋地撸起了袖子，把手放到黎姿的脚上，搓啊搓。
还时不时地拍打水面，地上溅了不少水。
有一些甚至溅到了顾羡和黎姿的腿上。
顾羡怪叫了一声：
“哎呦，小心一点，别玩了。你看看，我的裤子都被你泼出来的水溅湿了。”
顾宁回嘴道：
“那爸爸你让开一点嘛，你让开一点就不会被水溅到了。”
顾羡有些不可置信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的腿好好地放在这，你玩水却要让我挪开。”
顾宁哼了一声，道：
“哼，那就不怪我了。”
说着她又拍了一下水面，顾羡连忙躲开，那水差一点就又溅到了他的裤子上。
黎姿的裤子已经被她撸起来了，所以倒是不担心那些溅到腿上的水，左右一会可以擦干，因此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父女俩拌嘴。
虽然躲过了一劫，但顾羡还是有些生气：
“顾宁，你也太调皮了，不能乱泼水，你看看我裤子差点就被你溅的不能穿了。”
顾宁也有些不服气，正想说话，就被黎姿及时打断了。
她先看向了顾羡，嗔怪道：
“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计较什么。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太幼稚了。”
顾羡把头撇到了一边，没有说话，像是还在生气。
黎姿摇了摇头，觉得他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过说这么一句已经够了，没必要继续说下去。
教训完了大的，她又开始教训小的。
黎姿严肃地看向顾宁，教训道：
“刚刚这事，主要问题在你。你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洗脚吗？怎么就变成玩水了？你玩水只要不过分，我就不管你。可是你也太过分了，还拍水，弄的地上到处都是。等一下有人没注意，滑了一跤怎么办？”
顾宁被妈妈骂，有些委屈。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自己的确有问题，妈妈教训的没错，所以不敢像跟爸爸那样出声反驳。
她两只手互相拧着，手指绞在了一起，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对上黎姿的目光。
黎姿看到她这副可怜样，消了气。
气消了，看着一大一小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经过一番折腾，盆里的水早凉了，此时也没有再继续泡脚的必要了。
黎姿把自己的脚从盆里伸了出来，拿过床头的毛巾，擦了擦脚上的水。
然后起身穿上鞋袜，弯腰端起水盆，说道：
“行了，这水冷了，我去把水倒了。”
说完，她便开门出去了，留下顾羡和顾宁两人单独待在屋子里。
听到黎姿关门的动静，顾宁悄悄地抬起了头，顾羡也默默地转过了头，一大一小的眼神正好撞在了一起。
看到彼此睁开的眼睛，他们又纷纷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虽然理智上已经知道是自己的错误，但顾宁的情感上却不肯妥协，她不想先低头。
顾羡也一样，他认为主要是顾宁的问题，想让她先向他道歉。
两个人进入了冷战状态，谁也不肯先妥协。
屋内静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顾羡先低头了。
他看着顾宁的小脑袋，好声好气地说：
“好了好了，我们就和好吧。不要生气了。”
听到爸爸先低头了，顾宁没有第一时间感到高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眼睛转过来，看向了顾羡，嘟了嘟嘴，吞吞吐吐地说：
“爸爸，刚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玩水，把水泼的到处都是。对不起。”
顾羡笑了起来，他摸了摸顾宁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
“没关系。你还小，犯错很正常，只要知道改正就好了。爸爸也有不对的地方，身为大人，不应该跟你这个小孩置气。下次我会好好跟你讲道理，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顾宁点了点头，答应了：
“嗯，爸爸你放心，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看到顾宁这样乖巧的样子，顾羡有些唾骂之前的自己。
姿姿说的没错。
真是的，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当爸爸的怎么跟孩子计较起来了。
她是孩子还不懂事，自己能跟她一样吗？
父女俩又回到了之前和谐的氛围。
黎姿把盆里的水倒了，又用家里的洗脸盆打了一盆温水回来。
她一推开门，立马就发现父女俩和好如初了。
她把洗脸盆放到了桌子上，向坐在床上的两人招了招手，说道：
“来，我把水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拿自己的毛巾把脸洗洗，手擦擦，就上床睡觉吧。”
说完，她没再管两个人，自顾自地拿着自己的洗脸毛巾浸到盆里。直到洗脸毛巾被打湿，她才把水拧干。
用拧干水的毛巾洗了洗脸，又擦了擦手。
坐在床上的顾羡和顾宁也没耽搁太久，很快就从床上下来了。
顾羡先取下顾宁的洗脸毛巾，给她洗了把脸，又把手擦了。才顾得上自己。
一切完成之后，顾羡又把自己和顾宁的抹脚毛巾拿出来，把两人的脚擦了。
黎姿是因为洗过脚了，就不用再擦一遍。
三个人都简单地擦拭过自己之后，就把外衣脱了，把煤油灯熄了，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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