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若水

沉欢

首页 >> 嫡女若水 >> 嫡女若水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重启全盛时代重生86想娶大蜜蜜BOSS大人,我不婚!医鼎妖精大人看上我高冷大叔,宠妻无度!双世之楚辞开了,子弹能穿墙透视,飞天遁地罗峰顾雪念全本免费阅读绝品医神
嫡女若水 沉欢 - 嫡女若水全文阅读 - 嫡女若水txt下载 - 嫡女若水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结局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请皇上允许萧将军!”大殿之上,众人瞧着殷容莫没有任何的反应,再次喊了出来!

其实,这里头或许也有不少是真的为了江山社稷!也有不少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后宫就只有杨若水一个人,如今若是萧露秋能顺利进宫,日后选秀入宫也就不远了,是以,众人喊的更带劲了!

殷容莫一脸的阴沉,手指紧紧的握着龙椅,他很想直接甩袖子走人,可是他不能!他不仅仅是杨若水的夫,也是这天下的皇帝!不能置天子百姓于不顾!

“皇上!”下头的人一再催促,似乎对殷容莫的犹豫带着些许的不满!

萧将军的尸体没有殷容莫的吩咐,还躺在大殿上,就那么安静的躺着!现在,殷容莫都有种忍不住要将他五马分尸的冲动!

殷容莫扫过那一个个低着着的头颅,原来俯视众人的代价,竟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大殿又久久的沉默,良久殷容莫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人,封萧落秋为贤妃,即可入宫!另再昭告天下,朕仰承太祖皇帝遗训,充溢后宫,延绵子嗣!此事就!”殷容莫说到这话的时候,不由的停顿了片刻!“此事由皇后亲自监督负责!”

“皇上圣明!”朝中百官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也只是松了口气罢了,既然要选秀,自然赶紧从自己的府上物色合适的人选!

人群中,御林军亲自接萧落秋入宫,当然,在入宫前她是要换下她那浑身散发恶臭的衣服!等处理好了以后,这才添一顶小轿,从皇宫的侧门入去!且殷容莫给她的位置,也不算太低,倒是符合萧将军的身份!

坤宁宫内,杨若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微微的一变,手中拿着长公主的小衣服,也不由的滑落!

“娘娘!”妙海瞧着杨若水的脸色不对,赶紧的出言在一旁提醒!不过,在她们瞧来,殷容莫贵为皇帝,迟早是要封妃的,这也没什么!

被妙海这么一提醒,杨若水才缓和下来,“嗯!”她走在长公主的跟前,低头瞧着那熟睡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她便有弟弟妹妹了!杨若水低低的一笑,带着几分的苦涩,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竟然这么快!

“皇上!”妙海还想再说点什么,一转身瞧见是殷容莫进来,微微的福了福身,便赶紧退了出去!

杨若水转头,瞧着殷容莫的脸还是熟悉的那一张!只是,为何他现在是愁眉不展,杨若水不由的伸手想抚平他眉前头的凸起!

“对不起!”殷容莫用手一把抓住杨若水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愧疚!

杨若水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仅仅只是萧落秋的话,她有的是法子堵住悠悠众口然后将她赶出宫去,可是天下选秀,便表示了,日后这后宫便热闹了!“皇上有什么对不起臣妾的呢?”杨若水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或许不是不在意,而是不能在意!

殷容莫瞧着心疼的很,一把将杨若水拦在怀中!“对不起,朕不负你!”殷容莫闭着眼睛,回想以前的种种!能有今日,是杨若水一直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成绩!

“臣妾相信皇上,无论以后遇到什么,臣妾都相信皇上心里一直是有臣妾的!”杨若水笑着摇头,不让殷容莫太过内疚,自古从来还没有一个皇帝,能废弃后宫,只宠一个人!

这么长时间的专宠,她心里已经满足了!以后的长夜漫漫,陪伴自己的,或许便只有长公主了!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久久不说话!瞧着杨若水略显苦涩的笑容,殷容莫想解释什么,可却无从开口!

夜里的时候,殷容莫还在批阅奏折,没有回来!张嫣然陪在杨若水的身边,想安慰杨若水,可每每说到后宫的话题,便被给岔开了!张嫣然也不好在多说什么,毕竟她的思想与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不同,犹记得她第一次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杨若水那吃惊的表情!

两个人正聊着,也都是围绕长公主的话题,杨若水表情倒像是与平常的无异,似乎根本没有今日的事儿所影响!

“参见皇后娘娘!”恰在这个时候,敬事房的总管太监过来见礼!

杨若水与张嫣然一笑,将手中拿着的波浪小鼓放在一边!“免礼!”在面对那敬事房太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淡淡的散了!

“禀皇后娘娘,这贤妃娘娘刚入宫,可要为贤妃娘娘添绿头牌?”那太监问的小心翼翼,毕竟之前传出什么杨若水善妒来,虽然说今日杨若水好似没有反应,可谁知道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本宫瞧你这位置呆的太久了!”杨若水冷冷的斥了一声,吓的那太监赶紧再次跪了下来!“萧氏一门全都惨死,贤妃还在热孝期,这些事又岂能着急!”

“皇后娘娘圣明,是奴才愚钝了!”敬事房赶紧顺着杨若水话说了下来!其实,这是也是杨若水有意为难,大不了做了绿头牌,皇帝不翻便是了!这若是进宫不做,以后若是没有人故意提起,怕是这一放下,可就遥遥无期了!

“嗯,正巧你来,去各宫传个话,萧氏一门出这么大的事,想必贤妃心伤欲绝,日后若是没有什么大事,都不许去打扰贤妃!至于膳食,估计她也没有心情用多少,不必刻意准备!而宫里头伺候的人,去让她从浣衣局挑几个便是!”杨若水一一的吩咐,倒是一点都不落下!

那公公一一记下,其实杨若水说了这么多,大概就是不让萧落秋好过,众人也不必以为她多么尊贵,跟寻常人无恙便是!左右这话吩咐下去,就是要后宫各部蓄意刁难便是了!

等到那公公离开后,杨若水瞧着张嫣然眉目带笑的表情,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容莫他是皇帝,无法主宰后宫佳丽三千的命运!可本宫也是皇后,后宫诸事,也都凭本宫的心意罢了!”杨若水当着张嫣然的面也不避讳,反正她瞧着顺眼的,她就抬举,忍着她的,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将来入宫的人,也好以萧落秋为戒,别骄纵的忘了自己是谁!

而萧家的败落,即便此事传到朝堂,也没有人去管萧落秋!反正杨若水的手段,都见识过,谁闲的没事,会帮着萧落秋得罪人!

第二日一早,萧落秋穿着一身白衣,带着两个丫头过来请安!原本这后宫中是受到过宠幸的人,才有资格过来给皇后请安,不过,萧落秋到底是位居妃位,这礼数也不算是逾规!

“让她进来吧!”杨若水倒没有刻意为难,收拾妥当后,便坐在了外头自己的椅子上!萧落秋是被人扶着进来的,瞧那样子,似乎腿是受过伤!

不过杨若水并没有理会,直到萧落秋行完跪拜大礼,这才让人看座!有些个日子没瞧见萧落秋了,她到是有些憔悴,想必这些日子她过的并不好!

“皇后娘娘倒是清闲!”萧落秋一笑,就仿佛她与杨若水还是以前那般,一个是商人妇,一个是官家女,说话也随意的很!

“现在虽说清闲,日后可就忙了!”杨若水一笑,倒是如多日未见的好友一般,与她说笑了起来!

“哦?不知皇后娘娘在午夜梦回,想想以前做的亏心事,不知有没有被惊醒过?”萧落秋话锋一转,愈发的凌厉了起来!那眼睛似乎也开始迸发出恨意来!

“放肆!”访琴在一旁不由的斥了萧落秋一句,不过是个妃子,有什么资格在质疑皇后娘娘!

杨若水摆了摆手,似乎根本就不以为意,“贤妃初来咋到,好似还没有学好规矩,一会儿让夏嬷嬷挑几个能干的,好生的教导教导,若是再这么无礼,别怪本宫不讲情面了!”

萧落秋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就离开,那张狂的样子,倒是让杨若水跟前的都瞧不下去了!

杨若水手指轻轻的转动护甲,眼中不由的一笑,“她倒是笃定本宫不会将她如何了。”杨若水说的随意,眼睛半眯着,萧将军尸骨未寒,萧落秋若是在宫里真出什么大事情,想必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可是,自己何曾在乎过这些?“来人,传本宫的话,将贤妃禁足半月!”

“娘娘,柳姑娘突然大吐血!”下头的宫人慌慌张张的禀报,这些日子,杨若水一直用柳如颜来牵制殷容莫,是以自当全力保她性命!

“她倒是迫不及待!”杨若水冷哼一声,对方倒是料定了,在南淮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去请殷将军过来吧!”

那里,殷离落刚得到消息,说是柳如颜除出事了,正准备拼死去瞧,却不想倒杨若水竟然直接派人过来传话了!允许他去瞧瞧,殷离落出了屋子,几乎是一路飞过去的!

清韵郡主瞧着殷离落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她抱了殷盼一会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与殷离落之间,做过夫妻!良久,清韵郡主才将殷盼给放开,从头到脚让人检查了一遍衣着,就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场合一般,以最优雅的姿态,也朝着外头走去!

杨若水早就料到殷离落会早早的过来,命人守在门口,等他过来直接带去柳如颜的屋子!

“如颜!”一进去,殷离落瞧着柳如颜趴在床沿,正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而旁边站在的太医,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明显是对柳如颜的病情束手无策!

“参见皇后娘娘!”这会儿杨若水将长公主哄睡了,才慢悠悠的过来瞧瞧!

听到杨若水进来,殷离落猛的转过身来,“你将她如何了?”殷离落的口气很硬,似乎对夹杂着许多不满!

“放肆!”夏嬷嬷高声斥了一声,虽说有江南的交情,可是也不代表殷离落可以对杨若水不恭敬!

听到夏嬷嬷的声音,趴在床沿的柳如颜,手指微微一动,努力将头抬高一点!瞧着殷离落与杨若水两个人已经势同水火,即便是咳的厉害,她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殷将军,本宫念在你立过战功,饶你这一次,若是有下次,别怪本宫不讲情面!”杨若水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说完后,杨若水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尾指轻轻的翘起,慢慢的品着温水!除去了刚才的霸气,现在的她如猫一样慵懒!

配上柳如颜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杨若水这番做派,倒是给人一种看好戏的感觉,甚至是幸灾乐祸!

殷离落手紧紧的握成拳,只觉得杨若水何时变的这般的残忍!“赵子川呢?马上召他回来!马上!”殷离落蹲下身子来,捧着柳如颜的脸,血顺着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染成了红色!殷离落的没来由的心慌,不由的再次喊了起来,赵子川的医术他是见识过,这世上除了赵子川怕没有谁能有这个本事了!

宫人们相互瞧了一眼,没有杨若水的吩咐,自然不会有谁有动静,一个个都低着头,权当没有听见!

“将军!”柳如颜的声音很小,殷离落将耳朵贴近了,也只能听出这两个字来!只是柳如颜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殷离落,就好像,殷离落不在她的跟亲,会受到什么虐待一样!

“我们走,我们走!”当然,殷离落也会这么想,伸手将柳如颜抱在怀中!他瞧了杨若水一眼,心里始终不明白,杨若水为何非要针对柳如颜,他承认他对杨若水是有爱慕之心,可是,他已经决定放手了!只要有如颜,他活着情感自少是有个寄托,可为什么,这么卑微的请求,杨若水都要亲手毁了!

他抱着柳如颜往走了两步,没有任何人拦着他,那敞开的大门,好似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殷离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里比谁都知道,没有杨若水的吩咐,就算是他找到了赵子川,赵子川未必会出手救柳如颜!

殷离落转过身来,又将柳如颜放回到床上,他弯着腰,似乎无比眷恋的盯着柳如颜,猛然间,他眼神一变,突然转过身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杨若水的跟前跃去,青瓷只觉得一阵恶风,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软剑来对抗殷离落!

殷离落的功夫虽然比不得殷容莫,但也不是青瓷可以相比的,殷离落一个虚招,夺过青瓷的软剑,一掌打在青瓷的身上,青瓷一躲,殷离落的剑已经放在了杨若水的脖子上!这一切快的让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所有的动作也都是下意识的行为,而访琴妙海还没有来得及护在杨若水的跟前,殷离落都已经得逞!

“都退下!”殷离落冷哼一声,将众人想救杨若水的脚步,生生的止住!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从殷离落的手上想将杨若水平安的救出来,这世上除了殷容莫,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

访琴与妙海都是杨若水跟前的一等宫女,殷离落是认识她们,是以她们不能有动作,只好让一个还算是有眼力劲的小宫女悄悄的跑出去了!

“让人将赵子川给召回来!”殷离落说的很大声,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话说间,他看着杨若水那张极为精致的脸,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了,殷离落别过脸去!这一张容颜,是盛开的罂粟花,让人看了就容易上瘾!

殷离落在脑中暗暗的补充,“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而外头,萧落秋走的很慢,杨若水想禁她的足,那天就磨磨蹭蹭的不会去,反正杨若水即便是为了殷容莫的脸面,也不会让人将她抬回去!

终于,萧落秋在瞧见殷容莫朝坤宁宫而来的时候,眼睛一亮,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臣妾参见皇上!”萧落秋半蹲在殷容莫的龙辇前,挡住了殷容莫的去路!

“免礼!”殷容莫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听不出,他其实是不愿意让萧落秋进宫的!而萧落秋自然也不寻常,旁人进宫是为了争宠,是为了引得皇帝的注意!而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刚才因为走的急,左侧上的玉兰簪子都有些歪了,她都没有注意!

“禀皇上,臣妾的父母都还没有过三日,萧氏一门枉死太多!臣妾知道宫规森严,出宫守孝自不敢提,只希望皇上能瞧在父亲忠心耿耿的份上,允许臣妾在宫里祭拜!”萧落秋说的动情,先是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后来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直接大哭了起来!

宫里头最忌讳这种声音,又不是皇上或者皇后出事了,这岂不是在咒他们!是以,听到萧落秋的哭声,宫人们一个个都好奇的往这瞧!

殷容莫似笑非笑的瞧着萧落秋略显做作的样子,“罢了,你去内务府通知一声,在你宫里头便可!”都说人多嘴杂,萧落秋引得这么多人的注意,无非就是想让这事而传出去,若是殷容莫不许,估计用不了多久,京城内便传便了!

这些虚名,殷容莫肯定不会在意的,不过想想杨若水,殷容莫还是很乐意的配合的!

“皇上,禀皇上,坤宁宫出事了!”坤宁宫的小宫女终于跑了出来,瞧见殷容莫就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一般,边跑边喊!

“什么,皇后娘娘出事了?皇上您赶紧去瞧瞧吧!”萧落秋听到后,赶紧将身子朝一旁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

而被萧落秋的哭声引来的宫人,这下一个个都听见了那小宫女的哭喊声,议论纷纷!

殷容莫扫了一眼萧落秋,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冷的笑意!不过,并没有当场对萧落秋发难,而是让人朝坤宁宫内走去!

此刻,殷离落的剑还在杨若水的脖子上,坤宁宫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可是没有人敢擅自行动,毕竟,要救杨若水,还要保证杨若水能毫发无损!

“参见皇上!”一瞧见殷容莫的龙撵过来,一个个都仿佛是瞧见主心骨一样,赶紧的跪下来,让出一条路来!

殷容莫沉着脸,没有应声,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瞧见这一幕,他的呼吸都停滞了,那明晃晃的刀子,就架着杨若水的脖子上,似乎殷离落稍微一用力,杨若水的头与脑袋便搬了家!

而殷离落,在瞧见殷容莫进来以后,其实也紧张了起来!手心都慢慢的出汗了,殷容莫的武功可在他之上!而在场的人,最淡定的怕就数杨若水了,就那么随意的站着,仿佛根本就没有刀放在她的脖子边上!

“放开!”殷容莫的口气很冷,眼中的火焰,只要再添那么一点火星,就要燃着了!

眼瞧着殷容莫想动手,杨若水淡笑着摇头,示意殷容莫稍安勿躁!“若本宫是你,绝对不浪费这时间,赶紧去寻能救她的人来,若本宫是你,这刀子出手,就一定要见血,除非你不爱她!”杨若水一字一顿的说,殷容莫能权衡利弊,真正爱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他现在这个动作,倒是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一样!

殷离落的脸色一变,心里更加的苦涩!杨若水总能一针见血的分析旁人的内心,可是这却是殷容莫所逃避的现状,他做不到悄无声息的放手!“不要逼我!”殷离落咬着牙,他承认在瞧见柳如颜的脸的瞬间,他心动了,他很想站在杨若水的面前,告诉她,我可以比殷容莫还要痴情!

而这会儿,清韵郡主也带人过来,瞧着殷离落刀下的杨若水,再瞧瞧空无一人的柳如颜床前,清韵郡主突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聪慧如她,怎会不知道,殷离落对柳如颜的感情究竟是如何!而柳如颜听到这小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见的殷离落为了自己,与他曾经心爱的女人刀剑相见,她的嘴得意的笑着,可是,慢慢的,瞧着清韵郡主的疯狂,那笑容凝聚在了脸上,原本明亮的眼睛,明显的一黯,然后缓缓的闭上!

在外头,萧落秋得了殷容莫的吩咐,自然是要去内务府领纸钱的,可是内务府那边的人已经得了风声,说杨若水有心刁难萧落秋!而殷容莫最最宠的便是杨若水,是以这东西肯定是不能给的!可是,到底有殷容莫的吩咐,这面子上自要做足了,再加上刚刚得了消息,说是坤宁宫出事了!

是以,内务府的人也很好奇,自然寻这个借口,先去询问了杨若水再做定论!

在内务府的人到了坤宁宫后,此事便是变的更加的复杂了起来!自来内务府是鱼目混杂的地方,与前朝的势力息息相关,所以,当消息传到内务府,就表明了,官员们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此事!

行刺皇后,可是杀头的大罪,殷离落的事注定了不能善了!再加上有人在中毒,添油加醋的渲染,今日的事可就难处置了!

果真,不出一个时辰,先是武官们一个个都跪在养心殿为殷离落求情!毕竟殷离落也算是骁勇善战,杀敌无数,且如今与南淮的局势,也算是紧张,萧将军已经去了,北唐真正的大将,就剩下了殷离落一个人!

虽说秦何也有些本事,可是到底没有实战的经验!所以,为了北唐的千秋万代,殷离落不能死!

而且,此事皆因一个女人而起,在这些男人们的眼里,不过是个女人,杨若水放了就是了,何苦这么为难殷离落!是以,归根结底,此事的根本原因,又落在了杨若水的身上!

而此事萧落秋,离着坤宁宫很远,就跪了下来!仿佛是用劲所有力气一样,大喊了起来!就求杨若水放手,大概就是说,萧氏一门死的如何凄惨,又有过什么功劳,而如今,连殷容莫都允了她,可以在宫里祭奠,偏偏杨若水压着,不让内务府的人给她东西!

这下,此事又很快的传到了那些武将们的耳朵里,一个个都对杨若水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你若再不放手,柳姑娘可真是没救了!”杨若水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都带着些许的笑意来!心里头也似松了一口气,那明亮的眼睛,在这个已经不利于她的局势里,却带着运筹帷幄的睿智!

而这个时候,奶娘过来禀报,说是长公主醒来了,瞧不见杨若水正闹呢!

杨若水的脸色一变,原本还想与他们玩玩的,这下已经没了那个心情!“放手!”杨若水斥声命令了句,丝毫不将那软剑放在眼里!

殷离落在听见长公主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犹豫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善了了!他始终做不到杨若水的绝情,这么长时间,杨若水就在这里耗着,怕就是等此事闹大了,然后除了自己!

殷离落苦笑连连,手中的剑却没有松开!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在场的人其实大概都能猜到,他始终做不到对杨若水下杀手!

杨若水懒得理会殷离落,胎脚就要跟着奶娘朝宫里头走去!

“别动!”殷离落一下子拉住了杨若水,有些急切,似乎过了今日,他能不能再见到杨若水还不一定!

“威胁本宫,你不配!”杨若水斜了殷离落一眼,脚步根本就没有停下,殷离落有些着急,只觉得杨若水就是要逼死她!因为她笃定了自己不会伤害她,一旦自己放她离开,这些人都会一拥而上,将他擒住!

殷离落手还是紧紧的抓住杨若水,不放开!杨若水回头,瞧着殷离落,眼中闪着冷光!“来人,将柳氏处死,免的继续脏本宫的地方!”杨若水说完,所有人都愣了,殷离落就是因为柳如颜,才与杨若水有了隔阂,杨若水处死柳如颜,就说明,她根本没有将殷离落放在眼里!

而躲在暗处的人,对于杨若水这一招,都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杨若水真的要放弃殷离落了吗?可现在北唐根本就离不开殷离落!

“住手!”瞧着访琴已经走过去,殷离落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杨若水在一旁冷笑,似乎在可这一刻,殷离落的内心的黑暗,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彭!殷容莫瞧准时机,一脚便将殷离落踹开!杨若水心里头惦记着长公主,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殷离落往后连着走了好几步,“不!”殷离落瞧见访琴要对柳如颜动手,大喊一声,就往那边冲,而殷容莫的手对着他又是一掌!

“皇后的话,必须执行!”殷容莫淡淡撇了访琴一眼,访琴一惊,对着柳如颜便是一掌!殷离落想站起来,御林军的刀子,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殷离落缓缓的闭上眼睛,原本他打了胜仗回来,该是何等的荣耀,就因为他爱错了,就这样被伤的体无完肤!或许,今日的一切,都在杨若水的算计之中,不然她不会主动让殷离落过来瞧柳如颜!

而跪在养心殿外头的官员,听到消息,更是心里头一紧!甚至有些人都后悔进来,皇家的威严一直是不可侵犯的,饶是他们自持殷容莫离不开殷离落也不行!

不得不说,杨若水这个警钟是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中!对于杨若水这个皇后,众人更是有了更深一沉层的认识!

而日头越来越高,下日子的阳光本就毒辣,饶是武官们身体大多强壮些,可也是有些吃不消!可现在,他们是见识到,什么叫骑虎难下!人家杨若水摆明了不买这些人的帐,殷容莫一直是袒护杨若水的!他们有心过激一些,给杨若水等人施压,可是皇家这么强势,谁敢带这个头?没人带头,谁傻的往前冲?

有些年轻气盛的,倒是想出这个头,可大多资历不够,被老将们压住不让轻举妄动!可若是就此罢手,现在离开的话,又有些说不过去!

在当所有人都快要熬不过的时候,只听见远处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皇上驾到!”恰在这个时候,殷容莫也从坤宁宫出来,到了养心殿外!当然,殷容莫自然不会直接站在烈日一下,旁边伺候的人给殷容莫遮阴不说,还准备了冰块!离得近的官员,感觉到丝丝的凉意,都不由的闭上眼睛,仿佛到了天堂!

不过,众人更是好奇这骑马的人的身份,要知道,在皇宫内是严禁骑马的!

“参见皇上!”终于马蹄声越来越近,四海从马上一跃而下,多日未回皇宫的他,似乎异常的忙碌,那胡茬子都明显的很!从京城出发,将南淮的人平安送入南淮进内后,他就去了江南!

“免礼!”殷容莫坐了下来,在瞧见四海的时候,神色才缓和了下来!

“禀皇上,臣得到了萧将军留下的一封信!”四海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竹筒,上头带着点点的红色!

得了殷容莫的示意,四海将小竹筒呈到了殷容莫的跟前!所到之处,众人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打开小竹筒,从里头取出了一张指头!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念!”殷容莫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众人只觉得后背一凉,即便是那些莽撞的年轻将士,这会儿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四海的口齿清晰,每一个字众人都听的仔细!与其说是萧将军留下来给殷容莫的信,到不如说是一封类似于供词的东西!上头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大殿上以死相逼的事,全都因为有人控制了殷府上下,用那五百多条人命,来逼迫他给萧落秋铺路!萧将军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耐不住亲情的威胁,只能将计就计!不过,他不愿意做人的傀儡,萧氏一门是他亲手毁了的!

不过,对于萧落秋,萧将军还是希望殷容莫能留她一命,不过那信中也说了萧落秋做过了太多的错事,若是萧落秋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求殷容莫除之!

这下,倒是让武将们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这上头可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逼迫殷容莫迎萧落秋入宫并非他本意,是暗中有人威胁他!那么,一个女人入宫,为什么能让萧将军如此忌惮,萧落秋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二是,萧将军既然已经下了这种决心,或许萧府的人,有很多其实已经被他悄悄的送走了,并没有全府灭门!

这样一来,似乎萧府的事情,无论殷容莫怎么处置,于情于理他都可以随意!

这会儿,内阁大学士奉旨入宫!殷容莫让四海将心递给他们,让他们确认一下,这是否是萧将军的亲笔书信!

萧将军为官多年,对于萧将军的字迹,朝中很多人都见过!就算写的是小字,也瞒不了内阁大学士的眼睛!很快,内阁大学士就已经瞧出,这确实是萧将军的亲笔书信!

“萧将军去的突然,臣奉皇上旨意,请仵作为萧将军验尸,萧将军是中毒而亡,而在他的腹里,却发现了这个东西!”四海面无表情的陈述,却让人暗暗的心惊!

他们不知道萧将军遇到了什么,竟然连送信的时间也都没有,写好了以后,竟然吞了下去!是以,在场的人都极为的佩服萧将军,这可真是难得的忠臣!

“还有,这是臣从江南各地查寻的记录!”四海继续禀报,从怀里取出一叠纸来,上头清楚的记录着,萧落秋在这几个月里的花费,上头萧落秋不会是实名的,是之前四海将萧落秋的画像提下下发殷容莫名下的所有商铺中!

上头但凡是萧落秋的消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各商行银票取的现银!这些,若是严格说起来,或许会有造假的可能!可这上头每一个册子的字迹都不一样,大都都是从各商铺的掌柜的亲自写下的,这样的话都可以有据查询!

这些都是殷容莫的产业,自然不会有人敢存旁的心思,殷容莫贵为皇帝,自然也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心力,来嫁祸一个现在没有任何背景的妃子!

“带贤妃!”殷容莫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身后的公公赶紧出去带人!

很快,萧落秋便被带了进来,脸上还挂着因为哭泣的厉害,而流的泪痕!“臣妾参见皇上!”萧落秋瞧着众位官员也在,自行了跪拜之礼!眉头微微的紧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从四海回来到现在,也就那么片刻的事,消息自然传的没有那么快!

“你在坤宁宫外头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殷容莫的脸上到没有显露出来什么,不过当萧落秋的目光扫过那些武官的时候,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瞧她的眼睛!

“禀皇上,萧氏一门死的凄惨,原本皇上已经允许了臣妾去祭拜父母亲,可是内务府的却寻借口不交与臣妾,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出事了,自不敢进去打扰,只能在外头等着,何时娘娘有空,再来召见臣妾!”萧落秋说完似乎是有莫大的委屈一般,不过她一向也是强势的,突然变了性子,倒是让众人有些不适应!

殷容莫冷冷的一笑,“倒是个孝顺的!”这话说的倒让人深思,萧落秋是个处事谨慎的,在摸不清殷容莫的心思的时候,她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是以萧落秋只低着头,也不答话,免得说错了,落人口实!

“朕听闻你已经被萧将军逐出萧府,这些日子你都以什么为生?”殷容莫说完,手中轻轻的敲打的在龙椅上,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半眯着,薄唇紧闭,不泄露一点情绪!

萧落秋的心里突然有几分的忐忑,不过她摇了摇头,杨若水与殷容莫虽然都是聪明人,可到底不是圣人,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的!“禀皇上,臣妾,以行乞为身!”萧落秋说的坦荡,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若是萧落秋昨日说这样的话,在场的人相比都会觉得唏嘘不已,可现在,在那一本本的册子的记录中,萧落秋这般,只会觉得讽刺!

“是吗?短短数月就花了一万两白银,朕到是该欣慰,北唐连乞丐都这么富有,可见这北唐富饶!”殷容莫数完,四海将那册子一本本的放在了萧落秋的面前!

萧落秋越瞧脸色越变得难看,她知道这北唐大多的铺子,都是殷容莫的!可是她去了江南,不可能有人认出她来!而且,如果瞧着记录的话,应该是她一离开京城,就有人已经布局好了这一切!就仿佛是在等待着她上钩!

放长线,钓大鱼!萧落秋的脑子里的就只有这六个子!然后她将今日的事情都顺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她以为是她算计了杨若水,弄的武官们都来皇宫,可现在,杨若水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等人真来,都为她所用!

“臣妾冤枉!”萧落秋除了这四个字,着实想不出还有别的话来!她自问,重生一次,比旁人要知道的多,可是明明上一世,殷容莫登基为帝,根本就没有杨若水这个人的出现,可是现在,从殷容莫来京城侯,所有的事情,都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冤枉?”殷容莫挑了挑眉,眼睛却落在萧落秋的身上!这时候,正是午时,太阳高挂于头顶!阳光刺眼,在瞧向别处的时候,都有些泛白!

可是,突然有个人发出惊讶的声音,却瞧着萧落秋原本素色的衣裙,却在裙摆处变成了红色!萧将军尸骨未寒,萧落秋穿红衣,哪怕是有一点红色,也是大不孝啊!

可刚才为何还没有这个颜色?难道是天生发怒?众人自觉的想成,萧落秋引得萧将军不满,在天上都惩戒她!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萧落秋只顾着垂着头,并不知道她的裙摆变了颜色,虽说好奇众人在惊叹的什么,不过生死面前,她自得慎重,不能失态!

当然,萧落秋即便是瞧见了,一时也没有什么法子,这可是特殊的工艺制成,只能在太阳暴晒下才会显露出来!这些工艺对于朝中大臣自是新鲜没有听说过,可对于针织丝坊的当家人而言,这却是小事!

后宫争宠本来多的就是手段,在杨若水传出话来的时候,针织坊的人为了巴结杨若水,便在给萧落秋的衣裙上做了手脚,只希望能得杨若水所用,而这一切似乎巧的很,让萧落秋当着所有人的面没脸!

“来人,将贤妃带下去,严加拷问!朕倒不信了,她还有这个本事!”殷容莫懒得理会萧落秋,现在在殷容莫的眼里,萧落秋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旁边的侍卫应了一声,便要将萧落秋拉走,萧落秋本想再求饶,可是低头恰巧看见了裙摆的一圈红色!萧落秋的脸色不由的变的惨白,只觉得,今日必然是输定了!

“皇上,这是柳氏的尸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问问您该如何处置!”夏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抬着一个竹子的担架,上头躺着柳如颜的尸体,用白布将整个人盖好!

原本这事由杨若水处置了,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毕竟柳如颜关系到殷离落,过来请示一下殷容莫似乎也不无不妥!

这时候,吹来一阵轻风,将盖在柳如颜脸上的白布,掀起来半边!路出了白的发青的脸,在阳光的直晒下,似乎有些退皮!夏嬷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脸色微微的一变,手探究的摸到了柳如颜的耳朵边,很快,夏嬷嬷似乎将柳如颜的脸皮都给揭了下来!

那皮与下头的肉似乎粘的时间太久了,夏嬷嬷一用力,那整张脸似乎都在动!很快,夏嬷嬷便将一张脸皮给揭开了,只是,原本该是血肉模糊的样子,此刻露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张完好的脸!

众人惊呼一声,不过到底是武将,见识广,很快就认出了,这分明就是戴了一张假面!而,假面下面的那一张脸,那里能与杨若水有半分的相似之处!

如今,所有人都明了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要挑拨殷离落与皇家关系的局!如此,殷离落与皇家离心,最有利的是南淮!而萧落秋的所去的地方,是江南,江南瘟疫惨死的杨府一门,却是被南宫玄设计,若是说这两则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任谁都不会相信!

而这个时候,众人也就明白,萧将军那纸条上写的,为何对萧落秋如果如此的忌惮!或许,因为她已经是那通敌叛国之人了!

众人只觉得一阵后怕,若不是有杨若水的强势,或许北唐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劫难中!这会儿一个个都垂着头,生怕殷容莫一个不高兴,降罪于他们!

“都退下吧!”殷容莫摆了摆手,便先再回殿内批阅奏折!

阳光慢慢的西下,微风也不似晌午时候的热了!杨若水带着访琴与妙海去瞧瞧萧落秋!萧落秋到底是宫里头的妃嫔,自不会在刑部的大牢里,不过,而是关在一间破旧的房里,窗户都封的死死的,只留了门可以出入!

杨若水进去的时候,一个管事的嬷嬷正对萧落秋用刑,萧落秋被绑在柱子上,脸上身上都是道道血痕,头半垂着,不过是被关进了一下午,就成了这般摸样!

“皇后娘娘!”杨若水来的突然,那嬷嬷还在对萧落秋用刑的时候,杨若水就进来了,她赶紧的将鞭子放下,跪在了地上!

“都出去吧!”杨若水摆了摆手,顺势便坐在了嬷嬷们常坐的地方,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生了茶绣的杯子!旁边的嬷嬷赶紧见那杯子小心的端走,这都是平日里她们折腾烦人,打发功夫用的!

得了杨若水的吩咐,众人都一一的退了下去!反正萧落秋是用铁链拴着的,任由她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来!自然是伤不到杨若水,众人也就都放心的守在了门口!

在那嬷嬷见礼的时候,萧落秋就睁开的眼睛,这会儿正在打量杨若水!从殷容莫中状元的时候,她就去见了杨若水,那个时候杨若水还有几分的收敛,如今即便是坐在了普通的再不能不同的椅子上,也掩盖不住她浑身上下散发的贵气!

常年不照天阳的屋子,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等到适应了伤口的疼痛,萧落秋竟然觉得有些冷!

“其实本宫一直好奇,为何你一定要嫁给皇上?”杨若水说的平和,似乎萧落秋这样并非拜她所赐,“本宫知道,你是重生而来,可本宫并不觉得,这是你执意嫁给皇上的理由!”

萧落秋在杨若水问第一句的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嘲弄,可是等到听到重生二字的时候,她的脸色猛然一变!“你怎么后知道?难道你也是?”萧落秋说完便不由的点头,定然是这样,一想到自己只是比杨若水出现的晚,心中就悔恨的厉害!

杨若水并不回答萧落秋,从她做的那一个个奇怪的梦的时候,杨若水的心中就有了这种预感!如今瞧萧落秋的表情,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萧落秋的前世想必就是太子的女人,或许又是一场真心错付,最后死不瞑目,是以,她才会知道,秦元乐与秦何的秘密!

萧落秋大笑了起来,“若我是皇后,我就与你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保护谁,或者是想对付谁,都全凭自己的意愿!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做人上人!”萧落秋似乎是吼出来的,前世惨死,让她亲眼看见的自己的孩子,却被太子杀死的无奈!她痛恨皇权,痛恨太子为了得到萧将军的支持,才非要让她进东宫!

在临死的时候,她发生,若是有来生,一定要做人上人,一定要将别人的生死主宰在自己的手心!上天垂怜,她竟然重新活到自己的小的时候,她睁大双眼,斗姨娘,斗庶妹!娶得萧将军的疼爱,又算计太子,这一切,就是为了报仇,为了登上那个位置!

杨若水看着萧落秋接近疯狂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若是萧落秋的心没有那么大,或许她们之间也能成为相惜的朋友!怪只怪萧落秋太过于偏执了!“你最不该的,便是害死的萧氏一门!”对于这一点,杨若水绝对是不认同的!

萧落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哪一个成大事的人,不是踩着人头往上爬的!”

“本宫看是你魔怔了!”杨若水哼了一声,“你若是成功了,你可以保护萧家,可是在你没有成功之前,萧家才是你的保护伞!”杨若水这人要是钻入死胡同了,是相当可怕的,而萧落秋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听了杨若水的话,萧落秋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那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地上!“不是你,你当然会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当你自己的孩子死在你的怀里,你是多么的绝望,你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给他陪葬!”萧落秋咬着嘴唇,那日的情景,一直是她心里的结,始终打不开!

杨若水低着头,她想着刚重生的时候,好似内心也充满了仇恨,她疯狂的报复,王姨娘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她幸好有殷容莫在身旁,有当初的谢氏与文妈妈,跟前也有忠心的胡妈妈,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真情!

萧落秋哭了很久,大碍是在说前世她是多么的傻,似乎要将心里所有的伤心事都说了出来!杨若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许是坐了太久了,而这屋里都有阴冷,手指都有些凉了!

终于,萧落秋的情绪也稳定了,“你不必在这里等了,估计不会有人来灭口的!”萧落秋自嘲的笑了笑!

杨若水点点头,“本宫当然知道她不会派人来的,因为,你不值得她身犯险境!”杨若水说的气定神闲!

却让萧落秋听的心惊,杨若水能设计到自己,已经是不易了,可是还能猜到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出了神机妙算,萧落秋还真寻不到旁的字眼了!

杨若水低低的一笑,“你说了这么多,或许大部分是真的吧,可是萧家的结局,并非你本意!”杨若水说的笃定,若是萧落秋真的如此无情,何必费心为萧将军解毒!

萧落秋还没有明白杨若水说这话是何意,突然觉得脚脖子一疼,她低下头去,正好瞧见一条洁白的小蛇,咬住了她!萧落秋猛的晃动自己的脚,那蛇被大力甩了出去!碰到了地面,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萧落秋脸色一变,只觉得头晕脑花的,身上也开始抽搐,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

那样子,像极了江南瘟疫的摸样!

“杨若水,你心狠!”萧落秋痛苦的装着身后的柱子,这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就去死!她瞪着眼,那牙却颤抖的连舌头的都咬不住了!

杨若水笑着摇头,“你错了,本宫对你素来怜惜!你放心,等你去了,本宫一定让她马上来找你!”说完,杨若水便站了起来,随意的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便以最优雅的姿态,缓缓的走了出去!

出去以后,外头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不过出了那屋子,杨若水的手上的温度才恢复了正常!“有人在牢中将萧落秋灭口,让人将她抬出去,昭告天下!”杨若水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无比的严肃,若不是访琴早就知道了杨若水的计策,恐怕也会被杨若水现在这个样子给唬住!

宫里的侍卫将萧落秋的尸体拉到了宫门外,按照杨若水的吩咐,将京城的几条主道都走了一遍!夏日里天气热,百姓们都爱出来乘凉,示意,这街上非但没有比白天冷清,反而更热闹了,大人小孩都出来了!

那马拉着萧落秋,走的很慢,旁边有侍卫打着灯笼,随时保证,将她的脸让众人看的清楚!百姓们倒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得新奇的很,一个个的都探着头过来瞧,可是当触及到萧落秋惨白的脸的时候,还有那嘴角已经沾染了很多灰尘的白沫,众人的心一紧!有些个老辈的人,看了以后,都吓的往屋子里头走,在记忆力,京城也发过一次瘟疫,大概就是萧落秋现在的摸样!

正因为引起了众人的恐慌,更会得到所有人的注意!

机会都入更了,京城的街道才转完了,之后,在城门口在贴上了告示,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萧落秋的罪行,欺君犯上,且勾结南淮人,可在牢里却被人给灭口了!

死法竟然与江南瘟疫死的人相仿,皇帝已经命仵作查明,萧落秋中的是蛇毒,而江南那边也飞鸽传书,查明江南盛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与萧落秋一样的蛇毒!

遂,皇帝下令告知众人,要小心防范,若是遇到什么可疑的事情,马上报给官员处置!

一时间,众人对通敌之人恨的牙痒痒,而挂在城门口的萧落秋,自然成了众人的发泄对象,什么烂菜,石头都朝着她身上扔,大概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人群才慢慢的散去!

当然,最头疼的还是朝中官员,萧落秋的死证明了,勾结南淮的人,还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的势力也很大,大到足以让萧将军忌惮!柳如颜,殷离落,萧落秋都那人利用,众人也都在庆幸,幸好没有让那人得逞!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众人对杨若水的佩服,至少从她下命令处死柳如颜而保住皇家颜面不被任何人威胁,这份气魄,却比男子还有厉害!

而跟在杨若水身边的夏嬷嬷,却对杨若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种让百姓或者是朝中官员身临其境的觉得害怕,才能让他们记得刻骨铭心,才能有利于接下来的动作!怪不得郑太后都败在了杨若水的手里,若论心机,天下想必可没有几个人是杨若水的对手!

萧氏一门的风光,也因为萧落秋的死,而结束!至于殷离落,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是皇家的人要处死他,也再也不会动摇军心!因为,在所有人的心中,杨若水与殷容莫,一定会想到完全之策,只有他们才是众人所追随的对象!

接下来的日子,杨若水似乎也异常的忙碌,宫里也没有因为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的贤妃而有所改变!选秀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那一张张画像,内务府机会每日都会运过来一车,由内务府的人挑选出一些来,再让杨若水过目,大概有机会殿选的人,杨若水几乎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清韵郡主进来的时候,杨若水正低着头瞧着一个青衣女子的画像发愣!“参见皇后娘娘!”清韵郡主出声后,才打断了杨若水的思绪!将那画像随手一放,不过手中的毫笔却在上头画了一个圈!

清韵郡主瞧了一眼,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臣女今日倒是有一事要麻烦娘娘了,臣女与殷将军注定了有缘无分,臣女希望娘娘能允许臣女和离!”清韵郡主说完,便跪了下来,头微微的垂着,却给人一种没有任何商量的感觉!

杨若水叹了口气,原本她还以为有殷盼在,她与殷离落能有一点可能,可如今殷离落对自己的心思还没有放下,她与殷离落若是再在一起的话,两个人除了痛苦,还真不会再有旁的感情!这样的事情,杨若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原本以为殷离落或许能是个聪明的,可现在瞧来,却是傻的很!

“也罢,此事本宫便允了你!不过,现在京城正乱着,你们也先别急着离开宫里,等南淮的事情有了定论,再走也不迟!”杨若水说完,便让访琴将清韵郡主给扶了起来!

两个正说着,下头的人便来禀报,说是殷离落越狱了!杨若水与清韵郡主相互瞧了一眼,都没有多说什么!清韵郡主便借口退下了!

殷离落的离开,殷容莫马上下令封城搜捕,毕竟殷离落的功夫仅在殷容莫之下,自然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危险!

等清韵郡主离开后,杨若水便坐在了长公主的小床边,她的手轻轻的晃动那小床,眼里却带着异常坚定的神色!“母后的如锦,你等母后将敌人除了,母后一定好好的陪你!”而长公主似乎听懂了杨若水说话,眼睛都眯成了缝隙,头还轻轻的点了点!

杨若水一笑,那人是个狡猾的,她不会主动出招,但并不会代表,这样就是安全的!杨若水等长公主睡着以后,便去寻殷容莫商量对策!

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奶娘与宫女倒在地上,而长公主的小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娘娘,奴婢该死!”守在门外的宫人脸色一变,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她们明明一直在门口,里头可什么动静都没有,长公主在休息的时候,一般都是奶娘照看,屋里头都不会再安排很多的人!

杨若水慢慢的走到长公主的床边,手颤抖的碰触那已经没有体温的床,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突然,杨若水的身子一颤,不由的往后头倒去!

“娘娘!”青瓷赶紧从后边接住了杨若水,“还不去禀报皇上!”青瓷喊了一声,旁边的宫人才反应过来,赶紧朝外头跑去!

而访琴与妙海与青瓷一起,先将杨若水扶在床上躺着,夏嬷嬷吩咐人,将太医们带来!

整个坤宁宫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中,殷容莫过来后,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连夏嬷嬷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主子们!

长公主突然消失,殷容莫是发动了所有的御林军与暗卫,全宫里都搜!而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宫外也都传开了!皇帝与皇后如何的宠爱长公主,他们也都有所耳闻,现在长公主与皇后同时出事,怕是京城免不了一场血光之灾了!

而殷离落的越狱,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是殷离落将长公主掳走了!

杨若水这边,因为伤心过度,头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嘴里念叨的永远就是如锦两个字!头上也一直高烧不断!太医院的太医马上分成了两波,白天和晚上都有人要守着坤宁宫!

这一找便是五日,直到第五日四更天的时候,有人看见有个宫女在河边,抹黑洗尿布!御林军们等那宫女洗完,便跟在了她的后头!终于她到了以前关太皇太后的宫门前停下了!

她小心的瞧了瞧四下无人,才推开门进去,从床下慢慢的拉了一个铁盒子出来,上头已经生了锈,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打开盒子,里头竟然是长公主,她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憋的,还是饿的,已经没有了生气,这会儿她将尿布随便的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刚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便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等长公主被抱到坤宁宫的时候,太医们赶紧小心的接了过来,说若是再晚上几个时辰,长公主可就救不活了!

听到这个消息,杨若水心如刀绞,一个查字,似乎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样!而御林军们马上行动,在那宫殿的床下,找到了一个暗道,直通慈宁宫!

殷容莫便面上下令,将慈宁宫的包围起来!而自从长公主出事以后,再没有上早朝的殷容莫,却吩咐众人,让百官马上进宫!

当着百官的面,殷容莫让人将太皇太后给带了进来!

“皇帝!”即便是慈宁宫出来这么大的事,太皇太后的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原本,见到她,该是殷容莫先说话的,可是,瞧着殷容莫不做声,太皇太后便第一个开口,那和蔼的表情,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个恶毒的人!

“皇祖母难道不该与朕解释解释?”殷容莫坐在龙椅上,始终没有起来,脸上的胡茬子还在,眼中却没有一点的疲倦,却被浓浓的恨意充满!

“哀家不会伤害那么小的孩子,至于暗道,哀家在那里生活了是很久,可是却从未发现过!”太皇太后自从梅奚出事后,一直对外宣称病重,不见任何人!这会儿她的身子一颤,似乎有些站不稳,倒也符合病重的样子。

不过宫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没有谁敢擅自做主,给她添一把椅子!

“哦?不知道?难道那暗道是自己长出来的?还是朕的长公主自己跑进去的?”殷容莫冷冷一笑,“将人带上来!”

不消片刻,便有侍卫将今日在河边洗尿布的宫女给带了上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女进来后不听的叩头,扶在地上的手,都不住的颤抖!

“朕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是如实回答,朕饶你一命!”殷容莫虽然是对那小宫女说话,可是那眼睛却一直盯着太皇太后!

“奴婢,奴婢!”那宫女似乎一直在纠结,说一个字瞧一眼太皇太后,触及到太皇太后的目光,随即又低下头,她这副摸样,任随都会觉得两个人都问题!

“说!”殷容莫大喝了一声,吓的那宫女的身子猛的一颤,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而宫女的下身,缓缓的流出了一些白色的水状的东西!朝臣们一个个都撇过脸去,没想到这宫女竟然被吓成样!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偷懒的,奴婢不知道这个长公主,太皇太后饶命啊!”那宫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不过想也是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不然就她这胆小的样子,若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的是长公主的话,岂不是被吓掉了魂了!

“哀家若是真有这心思,又岂会寻这么一个货色?”太皇太后瞧了那宫女一眼,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皇祖母的意思是,瞧不上这宫人,那么殷离落呢?皇祖母可瞧的上?”话说间,青瓷扶着杨若水走了过来,这几日病重,杨若水现在走路,身上的重量都几乎压在了青瓷的身上!眼睛更是红肿,不过,眼睛在瞧见太皇太后的时候,那厌恶,却是丝毫不掩饰!

“臣妾参见皇上!”走到了大殿中央,杨若水这才缓缓的拜了下去,不过与殷离落一样,对太皇太后直接无视,都没有见礼!

“你怎么过来了?”殷容莫说着,赶紧从龙椅走了下来,代替青瓷握着杨若水的手,扶到了高台之上!旁边的宫人,赶紧在龙椅的旁边添了把椅子!不过,殷容莫的动作,更加说明了,杨若水是如何的得宠!

杨若水坐定后,这才回话,“禀皇上的话,臣妾让人在慈宁宫摆正,引诱带走长公主的人出现,却不想竟然网住的是殷离落!”杨若水说完,目光凌厉注视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笑着摇头,“哀家老了,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没有?”杨若水冷哼一声,“当初郑氏一门只手遮天,太皇太后能在她们的眼皮下生活这么久,谁能说,太皇太后娘娘没有本事呢?”杨若水索性连皇祖母都不喊了,直接撕破脸唤起了封号!

太皇太后还想狡辩什么,杨若水伸手给拦住了,“夏嬷嬷!”杨若水瞧着一眼夏嬷嬷,示意她可以开口说话!

夏嬷嬷应了声,对着杨若水与殷离落福了福声,这才扬声说道,“禀皇上,当初母后太皇太后与圣母太皇太后关系一直较好,老奴对母后皇太后自然也是熟悉的很,虽说眼前的这位所谓的太皇太后容貌上也都像极了母后太皇太后,可是真正的太皇太后已经大丧,她是假的!”

夏嬷嬷说完,众人都一愣,脑子里全都徘徊这四个字,她是假的!

夏嬷嬷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人抬了一具棺木过来,棺木的外头满是泥土,虽说上了上好的油漆,有些落下的地方,都已经开始腐烂!打开棺木,里面是一具只剩下白骨的尸体!

“这才是真正的太皇太后!”夏嬷嬷说着,便从杨若水的身后走到了前头,从高台之上缓缓的走了下来!立于那尸骨旁边,大有要解说一二的意思!

“荒谬!”太皇太后冷冷的斥了一声,不过心里头却升起了莫名的恐惧,有一种难逃一劫的错觉!

夏嬷嬷冷笑一声,“是吗?”她走到棺木前,低头瞧那森森白骨!“奴婢记得,先帝曾称赞过太皇太后,贤良淑德,还以太皇太后母家姓氏用七彩神珠,打造了一枚梅花戒!”夏嬷嬷说完,用手便指了指那白骨旁边一惊发黑的梅花戒!

这一段秘史,很多人是不知道的,毕竟先皇与太皇太后相敬如宾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了!不过,这种事大多都有据可循,从御史大多都会有记载!

“这梅花戒可用的是当初独一无二的辟火神珠,通体透亮,这一点,当初在圣明太皇太后刚入宫的时候,广为流传!”夏嬷嬷从一旁解释,与杨若水福了福身,杨若水点了点头,让人点上了个火盆!将那梅花戒,小心的放进去,火势越来越旺,可那梅花戒旁边,却已经没有一点火苗!

太皇太后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心口的地方,这个梅花戒她已经小心的保管,为了不招摇,她很少戴在手上,大多是带着脖子里,可现在空空如也,分明是有人算计。

“您不会是被人偷了,或者是掉了吧?”夏嬷嬷瞧着太皇太后的动作,不过的一笑,却堵住了太皇太后接下来想说的话!

“当然,若是您非要说这东西丢了的话,也就当是有人捡到后,不怀好心好了,可当时真正的太皇太后封后时候的金印,该不会也丢了?”夏嬷嬷一笑,这宫里的凤印自会流传下来,不过每个皇后都有自己专属的印记,是内务府的人特意按照封号打造的,旁人是不会用的。

太皇太后抿着嘴不说话,这些东西她都妥善的保管好,如今出现在这里,出了慈宁宫内有内奸以外,她还真想不出有旁的可能!再来,如今对方准备的这么齐全,若不能拿出强有力的证据,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嬷嬷冷哼一声,让人将这尸体让旁边挪了挪,在她的下方,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后,里头藏的便是当初太皇太后为皇后时候的金印。

这金印先是呈给了皇帝与皇后瞧,再来让文武百官观摩,最后交与宫中内务府府的人确定真伪。当然敢拿到这里来的,肯定不会有假的了,很快结果便出来了,这确实是太皇太后为皇后时候的金印。

“您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夏嬷嬷冷冷一笑,“因为真正的太皇太后已经大丧,而您不过是梅家的一个庶女!不过,想必我等还是要谢谢您的心善,若非您好心的安葬了太皇太后,我等也不会让今日的真相浮出水面!”

太皇太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对于今日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准备,如今朝堂都是杨若水的天下,说白了,她们也只不过是寻一个瞧的过去的理由,处置了自己罢了!“没想到哀家这老婆子,竟然这般遭人嫌!”太皇太后边说边叹气,站久了只觉得累的很,索性便原地坐下!

“事实面前,岂容你狡辩?”杨若水斥了一声,又示意夏嬷嬷继续往下说。

“禀皇后娘娘,这是萧落秋临终之前写下的供词,上头可清清楚楚交代出来,江南盛行的可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这位所谓的太皇太后娘娘,让人喂给蛇虫的一种特殊的毒药,吃了这毒药的蛇但凡是咬了人,就会出现如同是得了瘟疫一样。”夏嬷嬷说着让人从一旁取出一张供词,还有一个方子,“这供词是萧落秋念,奴婢着人写的,上头有萧落秋画押的手印!”

太皇太后自不信萧落秋会供出自己,她刚想提出让人验笔迹,没想到夏嬷嬷便来了这么一句,至于那所谓的画押,其实等萧落秋的死了以后,让旁人给她按上个手印便是了,说白了,就是旁人杜撰的也无从查起!

“本宫听闻这梅家乃是医香世家,但凡梅家的人都会医术!如今瞧来,果真如此!”杨若水瞧了那方子,随手交给了访琴,再由她先给太医院的太医瞧了,众人连连称是,这么妙的方子,也只有梅家才能写出来的!

不用杨若水吩咐,下头的人已经将以前这位太皇太后写过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当然是年岁大了以后的,至于之前的,大多都是被郑太后给毁了!

这些都是一些粗糙的纸,写上的字有些都往一旁阴墨水,不过,笔锋与字体形状也还是能看出来的。与这方子细细一对比,也还真是出自一个人!

太皇太后也不狡辩,因为她无从辩解,因为这方子,的确是处置她的手。慈宁宫何时安插了杨若水的人,她都不知道,这一点乃是兵家大忌啊。其实,光凭这一点,杨若水也可是处置她,不过却不能夺了她的性命,这便是这具尸体出现的作用,只要证明自己并非是太皇太后,她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去了。

“来人,将梅氏压下去!”杨若水一扬手,便有人将太皇太后给带走了。处理完此事,杨若水自不会留下,与殷容莫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梅氏一死,这后宫的天下才算是真正的属于了杨若水。现在朝堂的人都没有一个敢给太皇太后求情的,毕竟,江南的事南淮人也有参与,说难听点,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可无论是哪一条,也足以要了她的命!

太皇太后压下去后,杨若水还是让人将她压在了关了她十几年的宫殿里。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这个破烂的地方,太皇太后除了苦笑,却没有别的表情!

上一次,宫里还尚有为她卖命的贤妃,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哀家今日输得心服口服,一个心狠的都连自己的孩子可以利用,哀家无话可说。”毕竟,长公主出事,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一切不过是杨若水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因为,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可是舍得用自己的孩子,来做筹码的,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杨若水低低一笑,“本宫才不会舍得让长公主只身犯险!”杨若水笑着摇头,其实那宫女也是她安排的,长公主的脸色是夏嬷嬷给用了白色的面粉,轻轻的扑上去的,当然这技术一般人还真是掌握不了。至于太医院的人,都说太医院的人都长了一条舌头,有武太医带头,杨若水自然不会担心,至于杨若水自己,也确实是真的病了。

再说,这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偶尔伤风,还不是正常的很?说白了,这所有的一切,出了那一纸药方,是真正的证据,别的都是杨若水设计的!

“本宫知道你素来是个能忍的,可本宫不愿意再与你纠缠,你不出手,本宫只好替你出手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新秀女入宫在即,若是一直留着她,日后指不定不什么乱子,只要太皇太后一死,她的人就是便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惧!

太皇太后笑了,她当时与郑太后相斗,虽说输了,但是还是后路,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倒真的讽刺!其实她从萧落秋死后,她就知道事情成不了了,可是她不急,反正还有新人,只要打开这条入宫的门,她不愁寻不到合作的人。

“哀家其实研究过你,若是你单独与哀家斗,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擅长谋略,哀家处事向来小心。”太皇太后喃喃自语,她不明白,杨若水为何能猜透所有的一切,如果说梅奚的事让她心怀疑虑,那是因为梅奚与自己有关系,可是萧落秋呢?她可是知道,萧落秋与杨若水曾经合作过!

杨若水笑了笑,“因为本宫知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是寻常人,遇到你平日里的遭遇,早就自尽了了事,而你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除了权利,还是为了什么?”杨若水目光如炬,从赵敬之后来的事,杨若水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或许她的目的不那么单纯!

梅奚的出现,让杨若水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所以她已经让人暗中注意了慈宁宫的动向!所谓的心善之人,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词罢了,太皇太后没有生过孩子,她接近先淑妃,估计也是为了寻一个敬她听她话的皇帝,当然,后宫佳丽三千,她可以寻旁人,可是旁的妃嫔却没有能力与郑太后斗!

而殷家家住的事,殷容莫也说过,只有很少人知道,淑妃虽说是先帝宠妃,可是妃就是妃永远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恐怕让大公主云昭下嫁商妇也是她的意思。杨若水甚至怀疑,最后淑妃的死,究竟是处置郑太后之手,还是她梅氏之手!

或许帝王之争,重来都不是郑太后与淑妃的战争,而是太皇太后的与郑太后的战争。

“成王败寇,哀家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太皇太后的心已经死了,一步步走下来,才发现不过是走到了一个绝地罢了!“你这辈子,能赢的最大原因,不是你多么的聪慧,是你嫁对了人。”

这是太皇太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这一点杨若水承认,若非殷容莫在背后支持她,给她的权利,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赐死!”杨若水出来以后,吩咐一声便离开!

三尺白绫高挂在梁柱之上,太皇太后苦笑一声,其实论谋略她重来不承认输给了任何人,她输给杨若水的也不过是嫁错了人!若是先帝能有殷容莫对杨若水的一半来信任或者纵容自己,这辈子的苦,她也许就不必再吃了!

踩着的椅子被太皇太后一脚踹来,这也预示了属于杨若水的天下,正在上演!

杨若水出来以后,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娘娘,殷将军要求要见娘娘!”妙海匆匆的赶来,对于殷离落,她们也拿捏不住主子们的意思!

“告诉他,他不配见本宫!本宫瞧不起这样的人,他若是不喜清韵郡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生下殷盼,既然知道自己无法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出生以后,就该掐死她!”提起殷离落,杨若水的眼中不由的升起一团浓浓的怒火,这样的父亲,让他想起了杨德安,一种用所谓的理由来掩饰他根本就是自私的内心!

殷离落在大牢里等着杨若水,他有很多话要质问杨若水,其实突然出现慈宁宫是因为收他受到了杨若水的信件,至于什么越狱,分明就是杨若水带着将自己带走的,他很想质问杨若水,将自己当成了什么了,用的时候拿过来用,不用了便一脚踹开吗?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妙海带来的话,殷离落听到久久的沉默,他想过杨若水会质问自己,质问自己不已天下为重,质问自己对清韵郡主不忠,可是却没想到,杨若水竟然用殷盼来质问他,而这一点,是殷离落无从辩解的!

殷离落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常常的叹息,那一刻他想起了柳如颜,他突然笑了,杨若水说的很对,自己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所谓的深情,也不过是表演给杨若水看的!

妙海走后没多久,殷容莫便下了圣旨,殷离落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而同时,又册封四海为将,让他送清韵郡主回封地,若是南淮犯乱,让四海直接带人与秦何会合,无论如何,北唐的天威不容任何人侵犯!

殷离落因为之前的事情,几乎已经失去军心,这样处置他也就起不了什么乱子了!四海这么一走,京城便由李云镇守,这样一来,主要掌权的人还是殷容莫的亲信,一时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四海临走前的一个晚上,他来到张嫣然的窗前,瞧着张嫣然收集了不少花瓣,竟然一个个的摆在来竹篮上,等着第二日将它晒干做花茶!自从张府一门出事以后,张嫣然慢慢的变的安静!

四海推门进去的以后,张嫣然只是抬头瞧了一眼,并没有说话!“明天,我还要再离开一段时间!”四海想来想似乎还是这一件事,值得拿出来说上几句!

在整理花瓣的张嫣然,手不由的一顿,“那恭喜,早日建功立业!”张嫣然说完,又低头继续摆弄这些花瓣!

四海一语顿塞,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想起,就殷离落那个混蛋,都有了孩子了,而他还连个妻都没有,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若是哪天想嫁人了,别忘了,远处还有我!”四海说完,又觉得他这个粗人说这些话,没得显得矫情,也不管张嫣然有没有什么赶紧,赶紧的转头出去!

等走出去很远以后,连还是火烫火烫的,不过,他却也反应过来,说了这么多话,却忘了说一句保重了!而四海幸亏走了,若是瞧见张嫣然听后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的样子,估计心里早就满满的全是苦涩了。

时间过的很快,杨若水只感觉只不过将太皇太后的在宫里的党羽铲除后,便入了秋!当然,能顺利的将手探入慈宁宫,这也是诗蕊的功劳,到底是入宫久些,暗中收了不少自己的人!

这日,诗蕊从一早起来,就觉得肚子疼,杨若水是生养过的,知道这女人生子就如同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一样,可马虎不得,反正诗蕊的肚子有了动静,她今日也没有心情去处理旁的事情,索性一整日带着长公主,便陪在诗蕊的身边。

这一疼便是整整的一日,晌午诗蕊疼的都没有办法用午膳,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稳婆才开始准备接生!杨若水在外头只觉得等的心焦,一直走来走去,也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如何,而且她感觉,诗蕊比她生的时辰要朝!

都到了掌灯时分了,里头还是只有稳婆喊着用力的声音,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杨若水心焦的都没有办法安心用膳,虽说夏嬷嬷等人一直在旁边劝着,这才勉强用了那么一点!

终于,婴儿的哭声打破这份等着的焦虑之情,稳婆这抱着包裹好的孩子出来,“禀娘娘,是个小公子!”稳婆说的喜庆,杨若水赶紧接了过来,瞧着那通红的小人,不由的笑了一声!

“所有人都有赏!”杨若水一摆手,众人赶紧谢恩,只觉得杨若水待人真好,对下人都这么重视!而让奶娘抱着的长公主,一瞧见这个小公子,整个人都闹腾的厉害,奶娘没有办法,只好将长公主抱了过去,长公主只瞧了这小公子一眼,就裂开嘴笑了!

“诗蕊如何了?”杨若水抱了小公子一会儿,这才让人再将他抱到诗蕊的身边!

却没想到杨若水刚问完,丫头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便匆匆的朝外头走去!“娘娘,诗蕊姑娘怕是要血崩了!”

稳婆说完这话,杨若水只觉得浑身一怔,她知道孩子出来以后,胎盘什么的还要继续往外生,所以也没有急着问问她,可没想到就这回儿功夫,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杨若水瞧着那血水还在继续往外端,心中便升起浓浓的不安的情绪,她实在是忍不住,便要朝里头进去,旁边的人自然是要拦着的,入这生产房可是大不吉利的!

“都给本宫让来,今日谁拦着,马上赐死!”杨若水脸上一冷,诗蕊为自己办了这么多事,自己连关心她都不能!旁人只能跪着让杨若水三思,可杨若水现在哪管得了这些,快步就走了进去!

她看到那血,就像是一直往外淌一样,杨若水就觉得浑身冰凉!“太医,本宫命你们一定要止住血!”杨若水这会儿都有些失了分寸!

“娘娘!”诗蕊听到杨若水的声音,吃力的喊了一声,看着杨若水这么着急,诗蕊的眼眶都红了,“娘娘,奴婢只是一个歌女,能让娘娘这么挂念,奴婢知足了!奴婢对奴婢的身子有数,早就是不能生养的,如今能体验一下做母亲的感觉,奴婢只是觉得是上天的垂怜,奴婢别无所求了!”诗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别说了,别说了。”杨若水拉着诗蕊的手,瞧着那一张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心里慌的厉害。

“奴婢知足了。”诗蕊笑着抬手,想说奴婢身上脏,可是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声音来了!

“娘娘,药来了。”宫女匆匆的跑过来,太医开的药刚刚熬好,吃下去先有力气撑着,再想办法止血吧!杨若水伸手就要接过来,亲手喂药,可转过头来的时候,诗蕊已经没有了气息!

啪!杨若水手中的药碗应声滑落,眼泪不由的滑落!回头想想,她与诗蕊并不算多么的亲厚,犹记得第一见诗蕊的时候,只觉得她是有些小聪明。后来,诗蕊说她不想做歌女,不想做妾,不想过着以色侍人的生活!她执意跟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在殷家三方,在青楼,入皇宫,但凡是自己下的命令,她都能完成。

她的要求很简单,只是不想再过以色侍人的生活!

“来人,将她好生安葬!”杨若水站起身来,她努力将眼泪擦干,她是皇后,所以她要比任何人都坚强!

只是出了诗蕊的院子,看着在就等候在外头的殷容莫,杨若水的眼泪不由的滑落。“她活的太卑微。”杨若水低低的哭泣,将殷容莫的胸前全部打湿。

殷容莫只是抱着杨若水也不说话,他从来都知道杨若水是个重感情的,诗蕊的死他无能为力,可是只要杨若水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永远会在!

诗蕊死后,杨若水特意吩咐了御膳房,要为诗蕊吃斋三日,这份殊荣,就连普通的妃嫔都没有的待遇!而诗蕊身边的小公子,被杨若水养在身边,殷容莫更是将他收为义子,赐姓赵,名赵暮!

对于这个赵暮的出现,最高兴的便数长公主,每日里她都要瞧赵暮,有赵暮的地方,长公主绝对不瞧旁人,当人也包括杨若水这个母后,气的杨若水直言,养了个小白眼狼!

而赵暮满月的时候,殷容莫更是大摆宴席,赐封号永平,为永平王!

同月,各地选的秀女,已经纷纷入宫,等待最后的殿选!

这日,杨若水穿的素净,秋日里也只晌午过后的这段时间暖和些了,杨若水便只带了青瓷一个人走走!

这个时候,御花园里的桂花飘着淡淡的芳香,杨若水闭着眼感受这来自自然的香味!

“大姐姐,大姐姐!”正在这个时候,杨若水听见有人在不远处低低的唤她。杨若水不由的睁开眼,寻着声音瞧去,却瞧着一张挂着甜甜笑容的脸,那弯弯的眼见如月牙般好看!

青瓷刚想叱喝她无礼,杨若水摆了摆手阻止!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孩,杨若水倒是瞧过她的画像,也是已经定下可以入宫为妃的,梅家的人!

“大姐姐,你个哪宫女的婢女?”那姑娘瞧着四下并没有旁人,这才大方的站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风筝!杨若水瞧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她!

那姑娘倒是个自来熟的,走到杨若水的跟前笑呵呵的便说了起来,“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放风筝,储秀宫里的嬷嬷一个个都是爱念叨的,说什么怕冲撞了贵人,瞧着空荡荡的御花园,哪里有什么贵人,分明就是那嬷嬷故意唬人罢了!”那姑娘喋喋不休的抱怨,俨然将杨若水当成了自己人!

“这里可以放风筝!”杨若水突然说话,倒是让那姑娘一惊,不过随意笑了起来,“我便说可以放风筝吧!”

说着,便将风筝举于头顶,似乎跃跃欲试!这个时候,储秀宫的嬷嬷寻来,瞧见杨若水脸色一白,便要下跪行礼,杨若水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回去,不必理会!

而这一幕,那姑娘仿佛是没有瞧见!“大姐姐,与你打听个事,听闻这宫里的皇后也是个厉害的,不知是真是假?”她瞪着那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似乎仅仅只是好奇罢了!

“的确是厉害的!”杨若水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倒是让那姑娘心惊,赶紧的要将风筝给收起来,“那我还是不要放了,免的真的冲撞了她!”那姑娘说着,收拾妥当,便匆匆的离开!

杨若水原本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这会冷了下来!“梅家的人倒是格外喜欢风筝!”杨若水冷哼一声,“给些个教训!”说完,便扶着青瓷回了坤宁宫!她今日虽然穿戴的素净,可是头上那凤舞钗子又岂是普通人可以佩戴的?就梅家的那些小心思,岂能瞒过杨若水的眼睛?装傻充愣这招数,未免也太嫩了些!

伺候着杨若水歇息后,青瓷便来储秀宫传杨若水的口谕,将储秀宫的嬷嬷一个个都打了十板子,而偷偷跑出去的梅氏也少不了受了责难!

闹这么一出,宫里的嬷嬷们一定会将梅氏视为眼中钉,这嬷嬷们都是老人了,肯定有自己的熟识的,继而,即便是出了储秀宫,还会有旁的厌恶梅氏,这样一来,梅氏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至于旁的秀女,还没入殿选便被杨若水这杀一儆百的招数,吓的胆怯,一时间,一个个都将自己的小心思收敛,只希望别有什么错处,在杨若水的手中!

都说这第一印象会一直影响着一个人感官,或许因为这件事情,在场的人,就算是日后封了妃,对杨若水在心底也是畏惧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储秀宫的嬷嬷自是更加谨慎,秀女们一个个也都老实了许多,倒也没有再出乱子!

很快到了殿选的日子,杨若水是与殷容莫一起过来的。对于此次殿选,倒也没有特别出挑的,大多都是已经内定好的,尚书府送来的肯定都会留下来一个,还有京城世家的,再来地方的人也会留几个,以示公正。殷容莫毕竟对这些秀女们,也没有特别的喜好,左右就是留一个交代世人的,也就从里头挑了几个瞧着姿色平庸,亦或者面相老实的留下,免得给杨若水添堵。

前朝与后宫离开息息相关,这留人的事,殷容莫都是交给了杨若水,自是只讲究规矩!

而此次选秀,风头最盛的当然是数秦家旁支送来的,名秦钰,毕竟殷容莫如今扶持秦何,在后宫出个宠妃,也是以往的规矩!不过,这秦钰倒也是个稳重的,杨若水特意将她唤到前头来,刚走没几步,夏嬷嬷一杯茶水泼了过去,秦钰一点特别的表情都没有,还是稳稳当当的跪了下来。

杨若水与殷容莫相互点了点头,当下便决定留人,后来自是这批秀女里头位分最高的,直接给了嫔位。

再有便是梅家的梅月儿了,杨若水之前见过的,她倒是个不安分的,不过因为上次的教训,倒也没有闹什么风头,也是按规矩来。下一个便是萧家同根的丫头,如今萧氏一门已经没落,可到底在军中还是有威信的,让这萧姑娘进宫,也是显示皇恩浩荡,与梅家丫头一样,都封了贵人。

还是夕府与曲府,两府是京城的世家,虽说已经没有大官在殷容莫跟前,但为了两府的颜面,这两个人皆封为了才人。剩下的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了,大多与答应常在做起。

殿选结束后,这圣旨就下达了,让后秀女们出宫,告别家人正式进宫为妃。还有一些没有选上的,大多是留在宫里做了宫女,倒是替补了之前的空子。

不过,虽说这次殿选后,出来了一个嫔位一直让众人有所关注,但是殷容莫对任何人都没有赐封号,这圣心一时也难以揣摩,只道是秦府门前,多的是巴结的人。

等到妃嫔们正式入宫的日子,她们的宫殿也早早的安排妥当,不过所幸这宫里头的宫殿多,娘娘们少,住的院子倒也宽敞,虽说嫔之下的人大多做不得一宫的主位,住正屋,但是,也宫殿里头的人少,有些也是一个人住一个宫,上头也没个主位压着,倒也乐的自在。

“娘娘,这新进宫的几位小主,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妙海去内务府吩咐事,正巧碰到了新入宫的妃嫔,却瞧着她们起了争执。

“哦?你倒说道说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杨若水这几日除了处理妃嫔们进宫的事,大多时间都是陪着长公主与赵暮,这会儿闲下来,倒也听听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回娘娘的话,刚进宫各位小主,都在外头等着主事的嬷嬷们,带她们去各自的宫殿,未曾想夕才人带来的金簪子不见了,这事原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这刚刚入宫的人,都是不愿意遇见手脚不干净的。几个小主起哄,非要查查这人到底是谁,原本夕才人是怀疑离她最近的曲才人的,不过,梅贵人倒是替这曲才人说上了几句话,说是搜身才公允,不能光怀疑一个人。”妙害说着,喝了口茶水,又接着讲了起来。

“这奴才们哪里能搜主子们的身,也就是让贴身的奴才将所带的物品都往外倒倒,却不曾想,这簪子竟然从萧贵人东西里头发现的。”妙害说的热闹,坊琴与青瓷也听的认真,便是连旁边伺候的也一个个竖着耳朵。妙海扫了众人一眼,“这个萧贵人倒是个厉害,只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妙海轻轻的咳了一声,“这萧贵人说了,未进宫便封贵人,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少不得有不少赏赐,就这点东西,我岂会瞧在眼里,下次若是想陷害人,寻个贵重一点的,免得让人觉得寒颤。”

妙海素来是个稳重的,能让她回来念叨的,自然不会是俗的。

访琴不由的笑出声来,这萧贵人倒是个厉害的,白齿红唇倒是将这所谓的证据都给嘲讽了。妙海笑的眼睛弯弯,想起其他几个小主的表情,她只觉得痛快。

杨若水但笑不语,不过这个萧贵人倒是对她的脾气,那日她画出来的,便是这萧贵人,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萧贵人萧落雨,是个特别的。

“那,到底是谁动的手脚?”访琴的性子急,不过却也知道,这事怕是有蹊跷,不然妙海也不会拿出来说。

妙海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访琴,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杨若水的身上,“娘娘觉得呢?”

撇了妙海一眼,“你倒是将主意打在了本宫的身上。”杨若水虽说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没有生气,带着淡淡的笑容,“本宫瞧此事曲才人是脱不了干系,当然,梅贵人想必也参与了。”

这曲府的人自持与皇帝有些渊源,毕竟殷容莫养在殷府,殷三夫人便出自曲府,但忠勇侯的没落,总是会有些人不甘心!这次给了也算是比较特别的位置,他们起旁的心思,倒也在意料之中。

而如今最没有背景的就是数萧家了,偏偏萧贵人的位分又比她高,心中不服,自会挑些事端来。

“娘娘果真厉害。”妙海点点头,就曲才人那把戏,妙海当时在场,一眼便瞧了出来。

新人进宫日后自少不得勾心斗角,相互邀宠,可她们不知道,就她们费心的手段,在坤宁宫里,也只当是笑话听听,别说是杨若水了,就连她跟前一等宫女的眼都入不了。

新人入宫的第一夜,殷容莫还是在坤宁宫歇息的,这倒是让那些有什么宏图大志的人,先冷静冷静,别忘了,殷容莫宠妻也不仅仅只是传言。

第二日醒来,一个个都顶着眼下的乌圈。

不过,等到第二日夜里的时候,殷容莫还是翻了牌子,宣了秦嫔第一个侍寝。当天夜里,杨若水将赵暮与长公主哄着歇下了,一个人却一点没有睡意。

她与殷容莫自做了真正的夫妻以后,就只有一日殷容莫没有陪他,突然间跟前少个人,自不会适应。杨若水心里清楚,这漫长的人生,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以后,殷容莫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想到这,杨若水便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可是越躺着脑子越觉得精神,干脆披了外衣,坐了起来。

“娘娘,今夜皇上不会过来了。”妙海瞧着杨若水的屋里还有动静,赶紧过来劝劝,毕竟现在不比往日,以前殷容莫日日留在坤宁宫,不会有人说什么,可现在殷容莫留了秦嫔,若是再过来,岂不是打秦家人的脸。

“本宫知道,你且退下吧。”杨若水摇了摇头,不愿意再与她多言,妙海叹了一声,也只好退了出去。左右是睡不着,杨若水索性便站了起来,去殷容莫最喜欢坐的位置上,坐着,想寻件殷容莫平日里穿的衣服盖在身上,就当他还在自己的身边。寻了一会儿没有寻到,这才想起来,因为后宫已经有了别的妃嫔,殷容莫的东西已经搬离了坤宁宫。

杨若水蜷缩着身子,又回到了床上,只是一个人靠着床脚,只觉得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对于今日,杨若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可真要面对,却发现心里空空的,这四周静的让她可怕。

慢慢的她的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她用力一擦,怎么脸上都湿了,杨若水吸了一口气,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自己是皇后,可是饶是如此,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甚至都有些冲动,她不要这皇后的位置,只希望殷容莫能带她远走高飞。

夜已经深了,外头响起了入更的声音,按照规矩,妃嫔是不能陪皇帝过夜的,这个时候该是回自己的宫殿的,那凤鸾春恩撵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杨若水的眼睛不由的一红,难道是他忘了时辰?

终于,那撵的声音迟迟而来,却在这时候,杨若水听到屋外头的门响了起来,一抬头就瞧见殷容莫竟然从外头走走了进来,杨若水张大了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瞧你,怎如孩子一样,还学人家哭鼻子。”殷容莫微笑着擦干了杨若水的眼泪,将外衣随手扔在一旁,“南淮那边有些棘手,今日处理的晚了些,以后可不要这这么傻的等着了。”殷容莫说着,将杨若水搂在怀前,一起躺在床上。

杨若水将头埋在殷容莫的怀里,殷容莫的身上只有熟悉的龙檀香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还是如以前一样,今夜殷容莫晚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处理事情有些晚了。

殷容莫在瞧见杨若水的眼泪的时候,心不由的一阵刺痛,这会儿瞧着杨若水如此眷恋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杨若水光洁的发丝,久久不语。

这份温暖,让杨若水又哭了起来,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结束。许是因为哭的太累了,才在殷容莫的身边沉沉的睡去。

可五更天的时候,殷容莫可是要起来上早朝的,他在杨若水的额前印了一吻,匆匆离去。

等杨若水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空无一人,那冰冷的床边,就好像从来就没有人躺到那边上去。

“娘娘,秦嫔娘娘过来请安了。”夏嬷嬷听着杨若水醒来以后,这才进来给杨若水梳洗。

杨若水微微的皱眉,等夏嬷嬷将床幔收起后,她才瞧着,这外头的太阳已经露了全脸了,想必已经过了时辰了,杨若水的脸微微的一层,“日后,没有本宫提前吩咐,到了时辰,一缕唤醒本宫。”杨若水沉着脸吩咐一句,毕竟昨夜殷容莫刚宠幸了妃嫔,她就开始晚起,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吃醋,故意耍性子呢!如今她可是皇后,善妒的流言,可不能传出去。

夏嬷嬷低头应了一声,其实她也是听妙海说,杨若水昨日是睡的晚了,怕杨若水的身子受不住,才做主等着杨若水醒来再请杨若水召见秦嫔。

杨若水瞧了夏嬷嬷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罢了,若是有人打听,你就说昨日秦嫔出来的晚些。”

等杨若水收拾妥当,这才让人扶着走了出来,带到坐定,秦嫔赶紧行跪拜大礼,按照规定,刚被宠幸后,都是要到皇后的跟前,行大礼,受皇后教导。

杨若水含笑的接下,出了眼下有些乌青,根本瞧不出殷容莫宠信旁人,给人她带来什么影响。“昨日辛苦了。”杨若水笑着说了句,让青瓷将秦嫔扶了起来。

“臣妾不敢。”秦嫔倒是个不骄不躁的,毕竟她得了这么高得位分,又是第一个受殷容莫的宠幸的,无疑已经定下将来能走的长远了,可是这会儿在杨若水跟前,小心谨慎,倒是与宫女无异,认的清自己的身份。

杨若水点了点头,想必在秦嫔入宫的时候,秦相夫人也对她提点一二。“日后你要用心服侍皇上,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杨若水重复着历任皇后,都会说的话。

因为秦嫔是个话少的,再加上也没有旁人,很快便请了安出去。杨若水着人赐下了赏赐,殷容莫也有了表示。

而接下来的日子,殷容莫大抵是按照位分来的,似乎是想做到雨露均沾。而萧贵人的位分不低,却是进宫快半个月的时候,才受了宠幸,据说一进宫便上了风寒,怕给殷容莫过了病气,敬事房一直没有放她的牌子。

等她行大礼的时候,杨若水是让夏嬷嬷亲自将她扶起来的,这份另眼相待,自是会惹的旁人眼红。“难为你了,身子刚好,便伺候皇上。”杨若水笑的温婉,她是越来越适应这种生活,除了第一日她等了殷容莫以外,其余的日子,她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到了时辰,便歇息了。

“臣妾不敢。”萧贵人始终低着头,即便是起来后,一直垂着头,在杨若水的跟前,自是保持着卑谦的样子。

“萧贵人还有什么不敢的,第一日请安,就穿的这么素净,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萧贵人是多么不情不愿的。”曲才人冷哼一声,嘴巴倒是个利索的。

“曲才人想多了。”萧贵人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再理会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其实,此事也是曲才人寻事,哪有人病刚好了,就大红大绿的传着,再说,穿什么也不过是各凭喜好,哪有这么多讲究,且萧府一门,出了那么惨的事,若是一进宫就大红大绿的穿着,说不定还被旁人说什么没有良心之类的话了。

“是吗,是臣妾想多了,还是萧贵人确实这么想,这白白淡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谁穿孝呢。”曲才人还是不依不饶,说话是愈发的尖酸刻薄。

“放肆!”杨若水马上收敛了笑容,吓的曲才人脸色一变,赶紧的跪了下来。

“臣妾失仪,求娘娘责罚。”曲才人说着,将头垂的很低,身上都有些发颤,就杨若水身上的气势,别说是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就是朝中大臣见了,也受不住。

杨若水冷冷的撇了一眼曲才人,“永定王还没有过百天,本宫不想让宫里见红。一个个都给本宫收敛了心思,你们进宫就是为了伺候皇上,若是起旁的心思,在本宫的眼皮子下面,还闹出什么乱子来,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臣妾受教。”杨若水说完,众位妃嫔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而曲才人更是吓的浑身发抖,什么叫不愿意见红,那意思说,若是永定王过了白天,今日岂不是要动杀心了?曲才人想想就后怕,她可不想死的这么冤枉,心中却更是恨毒了萧贵人。

出了这件事,杨若水便让众人都散了。

“娘娘,这新入宫的小主们,一个个都是有心思的。”等人都离开后,杨若水倒是退去了怒容,访琴哼了一声,从怀里端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以后,里头倒是都有各种首饰,一个个都精巧的很!

想必,都是新入宫的小主们,想通过访琴让她们入杨若水的眼,都暗地里给了不少好东西。“奴婢们这也有些。”妙海与青瓷也从袖子里头取出来了不少。

杨若水倒是笑了,这点东西别说她们现在已经是女官了,自瞧不到眼里,就算是在殷府做那商家婢,也都不会瞧在眼里!“既然她们愿意给,你们且收着便是了。”左右,白得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不过,奴婢手中的这件东西,倒是奇特。”妙害说着,又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以后,里头是一件用木头雕刻的马车,论金贵自比不得那些首饰,可是贵在精巧,这马车一动,还有发出小的声响,且这所见之处,木头都打磨的圆滑,不过划破手指,一瞧便是用了心,且这东西在宫里,也算是稀罕的。

“这是萧贵人一早塞到奴婢手上的。”妙海一旁解释。

不过,这明显不是给她的,这一瞧就是小孩子把玩的玩意,也不过是借她的手呈到杨若水的面前。

“她倒是机灵的。”杨若水一笑,让夏嬷嬷瞧仔细,没有对长公主不利的东西,便拿去给她把玩!左右,这萧贵人才是懂得投其所好。

而这厢,众人出了坤宁宫,曲才人的眼一直盯着萧贵人,都快将她的手背盯出一个窟窿来了一样,可偏生人家萧贵人就仿佛没有觉察到一样。“这人就是晦气,一大早就碰见这像鬼一样的东西。”曲才人呸了一声,相传这鬼魅们就喜欢黑白两色,这分明就是在嘲讽萧贵人。

萧贵人在前头,根本就没有理会她,活像听不懂她的意思一样。

“一进宫便沾了病气,想必也是个不吉利的。”曲才人有添了一句,这下就差点名说是萧贵人了,众位小主也都停下了脚步,准备瞧热闹。

曲才人看着众人都瞧着她,而萧贵人还是没有反应,活像她在自言自语一样,心中不由的一恼,“你说是吧,萧贵人。”曲才人说完,不由的笑了起来。

萧贵人冷冷的勾起嘴角,瞧着曲才人那张得意了脸,不由的走到了她的跟前。对上萧贵人那冰冷的眼睛,曲才人的心中不由的有些胆怯,“你想干什么?”曲才人为了不让自己丢了气势,努力将头抬的高些!

啪!萧贵人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曲才人的脸上。

“你敢打我?”曲才人惊的手指着萧贵人,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样。

啪!萧贵人接着又给了她一巴掌,“看来曲才人还没有学会,什么是尊卑!”萧贵人不屑的哼一声,贵人与才人之间似乎相差不远,可是低一级就是低一级。

“你等着,我自会禀了皇后娘娘!”曲才人瞧着旁人都是一副瞧好戏的表情,心中顿时觉得难看的厉害!她自以为是姿色出众,将来是要做宠妃的人,如今一进宫就想竖立自己的威信,自是挑了这个没有背景的,可没想到却落了脸,心中自是不服的!

“够了!”秦嫔在一旁着实瞧不下去了,“皇后娘娘最是重理解的,你去了,也不过是自己找不痛快,你自是事小,可皇后娘娘的心情事大,若是你再这么胡搅蛮缠,莫怪得本宫做主,先关你几日!”秦嫔到底是这里,唯一一个住的是一宫主位的人,且如今秦府的矛头正盛,任随都不敢落她的脸。

“秦姐姐!”曲才人的眼睛红红的,她虽然莽撞,但是也还知道,什么人是她惹不得的!

“你好自为之!”秦嫔斜了一眼曲才人,径直朝前走去。气的曲才人直跺脚,可却没有一点旁的办法。

“曲才人不必恼怒,都是自家姐妹,莫伤了和气。”梅贵人等人都走远,这才安慰曲才人!对于这个一进宫,就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曲才人自多了几分的感激!

这事肯定事要瞒不了杨若水的,杨若水得知以后,特意让人在给萧贵人的赏赐里头,比旁人多加了一对玉如意进去。

此事传到曲才人耳朵里,更是暗暗的咬牙,只觉得气愤的紧!尤其是众人在瞧见杨若水如此看重萧贵人的时候,一个个都眼巴巴的都去送礼,更是让曲才人有些气不顺!

“来人备礼,邀梅贵人一起去拜见秦嫔。”曲才人的眼睛微微的一眯,虽说现在杨若水是最厉害的,可是杨若水到底没有娘家人支撑,而秦嫔如今风头正盛,秦氏一门眼瞧着就有当初郑府气势,说不定日后秦嫔还能与杨若水分庭抗礼。

到了梅贵人屋里,听了曲才人的说辞,梅贵人摇头一笑,“曲才人当真是糊涂,如今皇后娘娘的地位不可动摇,她既然对萧贵人高看一眼,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今日正巧我也要过去恭喜萧贵人,你且与我一起,若是有什么事,有我挡着便是了,左右都是自家姐妹,都刚刚入宫,谁会在这个时候,落彼此的面子。”

梅贵人说着,就起身,拉着曲才人就要走,转头瞧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瞧你,再急也不急于一时,就算萧贵人得了皇后娘娘得眼又如何,端不过是瞧得皇上的态度,只要你能在皇上面前的脸,还能寻不得机会,报今日之仇。”

被梅贵人这么一说,曲才人的表情这才有些松动,梅贵人将她拉到外头,又说了几句,这才放下了面子。不过,去了萧贵人屋子,还是有些扭捏,正巧,秦嫔也在,自不会有人再提这不愉快的事。

而曲才人也暗暗的庆幸,幸好听了梅贵人的话,不然今日拜见秦嫔,就会落了空。

前半个月都是宠信妃嫔们,后半个月,殷容莫就夜夜宿在坤宁宫,这更是告诉众人,无论如何,皇后的位置不可动摇。朝中大臣们又纷纷上奏,劝殷容莫雨露匀沾,殷容莫也不恼,直接一日宠旁人,一日宿在坤宁宫,再加上初一十五按规矩,本就是要留宿坤宁宫的,这么算下来,在坤宁宫的日子,还不知十五日!

朝中有些人自要提了,殷容莫一恼,直接大发雷霆,让提的人直接去青楼,一个时辰睡一个姑娘,让他们也来个雨露均沾不消三天,这官员都奄奄一息了,后头就更没有人提这事了。

不过饶是如此,半个月里还是宠信秦嫔的日子,也有五日,之后便是萧贵人最为得宠,而杨若水的赏赐,一直就是萧贵人的最多。

这都又一个月下来了,曲才人渐渐的没有了耐性,她没事便爱来梅贵人这里说道说道,“梅姐姐,瞧着萧氏那贱人,我就来气!”曲才人说着,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一团。

梅贵人低低一笑,“这路还长着呢,这么急做什么,不过,你若真心中不满,我倒是有一计。”梅贵人说完,在曲才人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梅姐姐果真厉害。”曲才人一脸崇拜的瞧着梅贵人,这样一来,倒是可以一下除了两个对手,妙,果真是妙啊。

梅贵人笑而不语,待曲才人取了东西走后,她才冷冷一笑,道了声愚蠢。

第二日一早,这曲才人来的倒是早,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到齐。一起与杨若水见了礼,今日曲才人精神倒是好的很,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一眼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事将近了。

而梅贵人瞧见曲才人这样藏不住事,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待坐下来之后,也不主动说话。

曲才人瞧了一眼萧贵人,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萧贵人今日精神倒是好的很。”曲才人看着萧贵人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光,赶紧的干笑一声,说了这么一句。

“曲才人的嘴巴也好的很。”萧贵人冷笑一声,明显不买她的帐。再说宫里头的人大多都是知道她们两个人不和,如此惺惺作态,被萧贵人堵了一句,倒也只能说是活该。

曲才人还想说什么,被杨若水扫了一眼,只能讪讪的低头不语。“过几日便是中秋,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盛大的节日,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办的,宫宴上,都可以准备准备。”杨若水瞧着曲才人老实了,这才目光落在众位妃嫔的身上。

“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众妃嫔福下身子领命,不过一个个眼睛瞬间都亮了。殷容莫虽说对她们也算是公允,可是除了侍寝,殷容莫从未去探望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大多是在养心殿,或者是坤宁宫,她们中也有胆子大的,曾去养心殿借口瞧过殷容莫,不过都被草率打发了。

如今这正是机会,即便做不得什么艳压群芳,但好歹不说,也是能让殷容莫认识自己的机会,怎也不会放弃。

不过,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无法打动曲才人,她的眼睛也闪着兴奋的光芒,不过却眼睛却一直盯着萧贵人,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萧贵人自然感觉到曲才人的目光,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曲才人的目光自是让她觉得不舒服!带到坐下来只有,便用手掩着额头,挡住了曲才人的视线。

“萧贵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一瞧见萧贵人这样,曲才人以为是萧贵人不舒服,赶紧的问了一声,可那眼里明明装的是幸灾乐祸。

萧贵人刚想说没有不舒服,却被曲才人抢了先,“想必萧贵人身子一向弱,不过中秋将至,萧贵人可马虎不得,没得到时候扫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兴致。”曲才人说的似乎倒是有几分道理,“娘娘,您瞧呢?”她转头,自是瞧着杨若水。

杨若水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有一丝冷意闪过,“自是如此,来人去传太医,萧贵人平日里得皇上的心,自要格外注意。”

本来曲才人听杨若水赞同她说的话,心里还有那么些许的窃喜,可是一听杨若水拿殷容莫说话,脸瞬间就变了,不过想到一会儿个会出现的情景,还是勉强的挤出个笑脸来。

“都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妾失仪。”既然杨若水都已经开了口,萧贵人自是要起身谢恩。

曲才人原本还有些惆怅的脸上,在想着事已经成了定局,那嘴似乎都快咧到嘴边了,等萧贵人坐定后,扫了她一眼,曲才人才惊觉自己失态,赶紧掩嘴,低下头了去。

只是,萧贵人在瞧了曲才人一眼后,似乎是真的难受的厉害,脸上的笑容显的那般牵强。

曲才人的脸上一笑,以为是萧贵人觉出了不妥,“萧贵人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太医就要来了,萧贵人且先忍一忍。”曲才人这连番不正常的表现,引得众人侧目。

“曲才人你的手。”这会儿曲才人是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倒是夕才人一惊,赶紧指了她一下。却瞧着这会儿曲才人的手背上,还有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一些红色的小疙瘩,那样子让人一瞧,忍不住汗毛倒立,起了鸡皮疙瘩。

“我自小都不敢瞧着密集的东西,倒是失态了。”萧贵人淡淡的说了句,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会显得这般痛苦。

倒是曲才人,原本还没有觉得如何,许是刚才太过于兴奋了,所有没觉出异样来,这会儿只觉得身上痒痒的,忍不住想用手去抓,可一抓,那东西似乎就破了,流出了黄色的脓水,发出淡淡的恶臭。

“行了,你且忍着点,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杨若水冷冷的说了句,完全不见对萧贵人的和善。曲才人瞧着众人的脸,大多都是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娘娘,定然是有人要害臣妾。”曲才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会到自己的身上,明明是该到萧贵人的身上,她想也没想便跪了下来。

杨若水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就曲才人的表现,但凡是有些心思的就该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行了,秋日里本就蚊虫厉害,想必修养几日也就无碍了,等会太医来了,再仔细瞧瞧。”倒也不是杨若水想喜事宁也,说这话其实也是遮遮大面,免得人家容她没有容忍之量。

就说话这会儿功夫,曲才人一伸手,却发现脸上也疙疙瘩瘩的长了不少,这下她更是傻了,就这东西的威力,就算是日后能好了,这脸也是毁了,她只是清楚的很,曲才人就觉得似乎是天要塌下来了,“娘娘,定是萧贵人要害臣妾。”

曲才人说完后,萧贵人只是冷笑一声,“禀皇后娘娘,今日臣妾还想不明白,为何一向瞧不惯臣妾的曲才人,昨日还与夕才人一起,送给臣妾个荷包,臣妾还只当是曲才人有自悔的心思,此事恐怕还另有内幕,这荷包做的精致,臣妾倒一直带着身上,没事拿出来把玩,如今想想倒觉得后怕。”萧贵人说着,便从怀里将两个荷包交了出来。

青瓷是垫了帕子,取了过来。这两个荷包,果真如萧贵人所说,确实是精致的,无论是做工,还是布料,花色,都是难得一见的。不过,听萧贵人这么一说,众人大概就明白了,许是曲才人想害萧贵人,却不想阴差阳错的弄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被点到名的夕才人,这会儿只能将头垂的更低,昨夜,她在御花园里闲逛,遇到了曲才人,两个人便闲聊了几句。之后就说道绣工上了,曲才人自夸自己绣工了的,当下便拿出了两对来,夕才人只瞧了一眼,就喜欢上这东西,曲才人倒也大方,后来又说起自己去萧贵人的过节,自是推心置腹了一番。后来两个人商议,由夕才人带头,每人拿出一个荷包来去送给萧贵人,说是和事的。

第一次过去的时候,萧贵人不在,两人商议等一个时辰后再一起过来,便这么着,这两个荷包才到了萧贵人的手里。

这会儿太医也过来了,瞧了曲才人的样子,说是对什么草起反应,不过具体如何,还是等仔细瞧了以后再做判断。

杨若水自是让太医瞧瞧这萧贵人呈上来的两个荷包,太医瞧了以后,眉头紧锁,过了一会才说,“禀娘娘,这里头的草原本是没有害处的,不过,若是与娘娘宫殿里香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便出出现曲才人身上的状况,不过幸好,这一个荷包里头装的是茉莉花香料,两个佩戴一起,倒是可以减少毒性。”

“娘娘,放着草的荷包,便是曲才人赠于臣妾的。”萧贵人说完这话,眼睛狠狠的瞪着曲才人。

曲才人的脸上不由的一慌乱,“娘娘,臣妾是冤枉的,明明另一个荷包,才是臣妾赠与萧贵人的。”曲才人看着众人不善的颜色,赶紧开口解释!其实,她的荷包确实放的是香料,不过却在夕贵人荷包里头放的是那香草,左右计算是查出来了,夕贵人顶多说是自己赠她的,可毕竟这东西已经跟着夕贵人回过她的宫殿,里头换没换东西,谁能说的准。

这下,夕才人也是反应过来了,这明明就是曲才人的计策,是想让自己做替死鬼,幸好当时她多了个心眼,没敢用曲才人的香料,回去后又换上了特制的茉莉花。

“娘娘明察,这茉莉花是臣妾家乡特有的东西,这些都是臣妾平日里最喜欢的,这花都是臣妾一个个摘下来晒干的,花瓣保存也还算完好,花瓣的中间都一个淡蓝色的点点,这是别的地方茉莉没有的,臣妾宫中还有一些,娘娘明察。”夕贵人说完,也跟着跪了下来。

杨若水点了点头,自让人过去去取,很快便取来了,这里头果真与这荷包里头的一摸一样。

这下曲才人是自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一直低着头,嘴唇哆嗦的厉害!杨若水示意访琴对带着太医去曲才人的宫里瞧瞧,很快便有了结果回来,这种常本就是常见的,还有一把晒干的放在了窗户前头,访琴过去,自是要好生的盘问,原是一个宫女,家乡有习俗,将这东西放在床下,这被子不会发潮。

好巧不巧的,这宫女是个贪图名利的,放了以后又怕没有知道她是个巧心思的,便将这草放在了曲才人的荷包里头,寻思等曲才人发现后,定然会询问,她再解说一番,这才出了眼前的一幕。

“臣妾冤枉,臣妾冤枉。”曲才人一听竟然是这样,只觉得浑身气的发抖,若是给她机会,她一定整死那个小蹄子。

杨若水冷冷的瞧了曲才人一眼,“本宫说过,莫要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惹事。来人,带取出埋了吧。”杨若水说完,随意的摆了摆手。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曲才人大喊了起来,她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年华,自然不想死。

梅贵人有些惋惜的瞧了算是在说垂死挣扎的曲才人,不过她自是不怕曲才人供出自己来,左右她是没有提供过什么东西给曲才人,不过只是一句话,谁又能证明了?

虽说曲才人也算是哭的可怜,毕竟这埋了也不是普通的活埋,而是将人埋在地底下,却将头露出来。血岂不是都到了头上了,然后再用到划破脸,血便喷了出来,最后再一剑封喉,且不说划脸是够人难受的,就是这一下下的将身子埋到土里,也是不好受的。

一个个都将头低下来,没人敢与曲才人求情。有些人倒也听说过,说是当初长公主满月的时候,梅奚挑事,最后死的很惨,当时听说可谓事血染后宫,这会儿一个个都将头低了下去。

出了这样的事,杨若水的脸色自不好看,说了句若是再有下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思,莫怪她手段更狠,便让人都散了去。

不过,萧贵人一直没有动作,等到众人走尽,她才又重新跪在了杨若水的跟前,杨若水也不做声,眼睛深邃让人瞧不出在想什么,不过却收敛的刚才的戾气。

“臣妾,愿做皇后娘娘在后宫的眼睛,曲才人一事,便是臣妾让娘娘看看臣妾可否够格。”萧贵人倒是没有掩饰,不过想想确实,杨若水一路走来,什么事没见过,就她这点小把戏有岂会是杨若水的对手。

杨若水长长的哦了一声,不过眼睛里却是饶有兴味的盯着萧贵人,这移花接木的本事,虽说并不是多高明,不过稍加打磨,总是一块好玉。且,萧贵人这样,也算是个善于心计的。

“世人都以为,若想在这后宫走的长远,自是要合皇上的心意,而臣妾不以为,臣妾觉得,若要真想活着,皇后娘娘的心意才是最为重要的。”萧贵人这话虽说大胆,却也讲的透彻。殷容莫根本就无心后宫,所谓的宠幸也不过是敷衍了事,所有的心思怕就只在杨若水的身上,不然,就今日处理曲才人一事,若非是殷容莫对杨若水的宠爱,任哪个皇后,也不敢马上下这命令,而不是请示皇帝,单就这一点,萧贵人就更加的确定她的眼睛。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可是犯了死罪。”杨若水淡淡的说了句,倒也听不出喜怒来。

萧贵人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堵,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杨若水另眼相待,如今听杨若水松了口,这才放下心来。“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乃是北唐的幸事。”

听了萧贵人的话,杨若水倒是笑了起来,“你且退下吧。”

萧贵人赶紧应声退了出去,不过出去后第一个动作,却是将额头上的汗水给擦了擦。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接连阴了几日,这样的天气在秋日里可是难以出现的。

等到天气放晴后,梅贵人便禀报了杨若水,说是怀了身子,这是这批秀女里头第一个怀上的,自然倍受重视,且不说所有妃嫔的眼睛都盯着她的肚子,就杨若水与殷容莫的赏赐,也足以让人眼红。

对于梅贵人的肚子,杨若水倒不怀疑,毕竟梅家最擅医理,自有办法将身子调养好,一举得子。

偏偏在这个时候,南淮那边也送来了信,说是南淮太子已经登基为帝,还要再送一批粮食于殷容莫,显示两国的友好,以及南宫玄给北唐添的麻烦。

这粮草是等四海将清韵郡主送回封地后,再一并压回京城,而这一去就几个月,可见南淮的事情,必定凶险!可偏偏最大的功臣赵子川并没有回来,他禀与殷容莫的便是要回去陪着纯王一段时间,可殷容莫着人查的是,赵子川的身子又差了,回去再寻些个药草来。

对于赵子川的恩情,她们也只能记在心里了。

不过,南淮事处理妥当后,殷容莫的心里一块大石头算事搬走了,而这两件事凑到一起,自是算是喜庆的很,梅贵人加封自是少不了的,便册封为嫔,与秦嫔平起平坐,不过也依然没有赐封号。

而杨若水为了显示自己对这孩子的重视,着让太医院有专门的太医为梅嫔每日请脉,不得耽误。

表面上这宫里都是喜庆的很,可是一静下来,杨若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事便用笔写字,让自己的静下心来。这日,殷容莫下了朝后,赶过来瞧杨若水,却不想正好瞧见杨若水自己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殷容莫的心不由的一酸,从身后环住杨若水的腰,“朕不负你,朕绝不负你。”

听到殷容莫的声音,杨若水只觉得心里苦苦的,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殷容莫这么对她,可是北唐史上第一人。“皇上的心思,臣妾自是知道的,臣妾心里知足了。”杨若水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身子转过去,对着殷容莫的眼睛。

杨若水故作轻松的样子,更是让殷容莫心里难受,他将杨若水抱在怀中,却不知该说什么,都说做人难,这世上岂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皇上这样,与独宠又有何区别?”杨若水瞧着殷容莫似乎心思重,低低一笑,不待殷容莫说话,将唇主动迎上了殷容莫。

即便她们已经成亲三年了,可是殷容莫还是抗拒不了杨若水的魅力,眼神一变,来不及将杨若水抱在床上,直接将杨若水压在了桌子上。

“娘娘,禀皇后娘娘,长公主她。”殷容莫正在往前的时候,只觉得传来一股冷风,外头奶娘急急忙忙的将门推开,刚伸进头来,就觉得一件衣服扔在了自己的脸上,奶娘心里一紧,暗道坏事,赶紧退了出去。

其实今日也不能怪奶娘,平日里杨若水吩咐过,长公主与永定王有什么事,赶紧过来禀报,就算是她有天大的事都会放一边。且平日殷容莫过来,两个人也都下下棋,说说话,谁曾想碰到这种场面了。

殷容莫还想继续,却被杨若水推到了一旁,“奶娘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估计是如锦有什么事。”杨若水说着,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殷容莫一脸的挫败,恨不得将那奶娘直接拖出去斩了。他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瞧着杨若水,希望杨若水能赏他一眼,可杨若水心里着急,哪顾得上殷容莫的心思,殷容莫觉得身上冷的打个寒颤,这才不情不愿的也穿上了衣服。

等两人穿戴好了,杨若水马上宣奶娘进来,奶娘颤颤着身子,生怕殷容莫一气之下将她给杀了。不过,在她禀报,说是长公主与永定王都出现了腹泻,杨若水与殷容莫赶紧起来瞧瞧,谁还顾得上她。

太医们也全都被召到了坤宁宫,幸好这奶娘们也是有经验,长公主与永定王刚有不对劲的地方,便过来禀报。不过太医说这秋日里天气变化大,大多数的孩子都会腹泻,有些是刚出生不久的,永定王还好些,而长公主用了药以后,却一点起色都没有,这一日都泄了五次了,

殷容莫一直在旁边陪着杨若水,满殿的太医们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其实他们很想说,小孩子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也算是正常的一个过程,用不了多久慢慢都会好的,而且两个孩子精神都还不错,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不过,瞧着殷容莫阴沉着的脸,除非是谁不要命了,敢当着皇帝的面说这种话。

而长公主也是个有脾气的,太医开了方子,可是她就是不吃药,奶娘们以为长公主是怕苦,才不吃的,便将那蜜枣一个个都捣成泥,放在药里,可即便是这样,长公主还是闹的厉害。每次喂药,长公主哭的就快喘不过气来了一样,杨若水在一旁瞧得心疼,长公主一哭,她也在旁边跟着落泪。

殷容莫瞧着这一大一小的眼泪,自是受不住的,只能给太医施压,可是太医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一个个的跪在地上,说商议了。

这样殷容莫熬了两日,也病倒了,其实就是那日被风吹伤了风寒。这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生病自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殷容莫这一病是来势汹汹,整日里头晕脑胀,浑身发软,早朝也上不了,只能在养心殿休息。

杨若水是个用心的母后,长公主这边有事,她肯定是要亲力亲为的,是以殷容莫那边自然是顾不上的。而殷容莫这一病也来不了坤宁宫。

因为梅嫔是个懂得医术的,殷容莫那边她自是陪在跟前伺候的,接连五日,一直都是她在身边。这样一来,不少人都猜测,这梅嫔的锋芒似乎是要盖过杨若水了,一个个都起了别的心思,自是对梅嫔好好巴结了。而别的妃嫔要去瞧殷容莫,都是被梅嫔以殷容莫喜静打发了,她们的品级比梅嫔低,一个个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样下去,访琴都有些担心了,这殷容莫与杨若水之间莫不是被人钻了空子,也劝杨若水去养心殿那边瞧瞧,听闻此事后,杨若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过去。

不过其实众人也都是误会殷容莫了,留下梅嫔其实并非他的意思,这几日头上都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也懒得理会,便成了放任梅嫔了。

到了第七日的时候,长公主与永定王的身子算是有所好转了,杨若水这才算是得意缓了口气,不过,用了早膳后,妙海又过来禀报,说是养心殿出事了,请杨若水过去瞧瞧。

“怎么回事?”杨若水紧皱着眉头,不过这么一空下手来才惊觉,她与殷容莫都有好几日未见了。

“回娘娘的话,是今日早上梅嫔娘娘喂皇上药的时候,却尝出里头多放了参片,原本这人参是补的东西,倒也无碍,可是如今皇上身子虚的很,吃了这人参百害而无一利。偏生,今日这药是秦嫔娘娘端过去的,这会儿秦嫔娘娘正跪在养心殿,”妙海一口气将事情交代的清楚。

杨若水只是感叹,瞧着秦嫔是个稳重的,却没想到也是不能免俗!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梅嫔日日伴着殷容莫,而殷容莫的病一直未见好转,秦嫔想过来瞧瞧,也无可厚非。

“走吧,本宫去养心殿瞧瞧去。”杨若水叹了口气,这宫里倒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杨若水过去的时候,秦嫔还在外头跪着,不过到底是秦家的人,即便落的如此境地,面上却还没有慌乱,甚至在给杨若水见礼的时候,还是稳稳当当的。

这会儿杨若水是没空理会秦嫔,其实她倒不会觉得秦嫔就算是想试探梅嫔,也不至于出这么蠢的招数,估计是被人算计的。杨若水任由她跪着,也算是给她些教训,让她长长心,免得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

“皇后娘娘。”在杨若水进来的时候,梅嫔还坐在殷容莫的床沿,为他擦拭额头的细汗,听到旁人的见礼,这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立于床前,微微的福了身子。其实,梅嫔如今怀着身子,这也不算失礼。

不过杨若水一样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殷容莫的窗前,瞧着殷容莫的脸还有些红,伸手一碰他的额头,倒是热的吓人。“怎么会这样?”杨若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按说这都过去几日了,就算没有好转,也不该还病的这么严重。

“回娘娘的话,原本皇上的病情昨日有些好转,可不知为何,今日臣妾过来的时候,发现皇上的病情更加的眼中,似乎重新受了风寒。”梅嫔在一旁小心的禀报。

杨若水听后,眼眶不由的红了,这几日她一直担心长公主的身体,终于见好后才松了一口气,是以昨日睡的有些沉。不过迷迷糊糊之间,却觉得殷容莫在自己的跟亲,当时脑子一片混沌,倒也没有多想。这会儿杨若水才想起来,定然是殷容莫身子好些后,放心不下自己,特意过去瞧瞧自己的。这秋风夜里的时候,最是厉害,杨若水只觉得殷容莫是傻的,自己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怎还惦记旁人。

不过,在杨若水转过头去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就你是个多嘴的。”杨若水斥了梅嫔一声,毕竟,像禀报殷容莫病情的事,该事太医回话,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妃子多言。

“臣妾失态,求皇后娘娘责罚。”梅嫔赶紧跪了下来,不过心中却是觉得杨若水倒是嚣张,就连这个时候,倒是摆足了皇后的架子。

而梅嫔本就擅长装单纯,这会儿那月牙似的眼睛噙满了泪水,似乎这话也是无心的,只不过是在担心殷容莫罢了,尤其是还怀着身子,一直伺候殷容莫,就算是没有功劳,却还有苦劳。

“罢了,起来吧,如今怀着身子,别一脸的苦相。”杨若水自是不吃那一套,始终没有给梅嫔好脸色看。

梅嫔诺诺的起身,也不敢多言。

杨若水坐在殷容莫的床沿,让武太医又过来瞧瞧,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期间殷容莫倒是醒来了一次,瞧着杨若水在跟前,似乎连梦里都在笑了,杨若水瞧了自是心疼不已。梅嫔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都说皇帝宠妻,她原是不信的,男人嘛,哪个不是贪图新鲜,可是今日一见,怕是两个人的情意也不是谁能隔阂的。

瞧着殷容莫又睡了,杨若水这才走到了外殿,瞧着秦嫔还跪在这里,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瞧。“说吧,怎么回事?”杨若水说完,便随意的坐在了主位上。

“皇后明察,秦姐姐断不会这么糊涂,擅自给这皇上药里添东西。”不待秦嫔说话,梅嫔先跪了下来,“即便是秦嫔姐姐,那也是秦嫔姐姐担心皇上,毕竟这人参片对常人而言是好的。”

“就你是个多嘴的。”杨若水扫了梅嫔一眼,梅嫔似乎有些害怕,赶紧的将头低了下来。

“禀皇后娘娘,臣妾是过来给皇上请安的时候,瞧见宫人给皇上送药,不过是顺道端过来的,请皇后娘娘明察。”秦嫔倒是有一股子的傲气,说话也不卑不亢的。

“将萧贵人带来,让她将此事查清楚了。”杨若水听着厌烦,对于此事她心中早就有了定量,不过这女人本就是是非之物,她今日可以处理此事,明日还会有旁的事,既然萧贵人愿意效忠自己,那就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梅嫔挺好,眼中的不甘一闪而过,她以为皇后是偏心,可总是要过的去大面,如今嫔位的人出事,交给一个贵人来办,着实让人不服。

“至于梅嫔,最近倒是辛苦了,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出了这样的事,为了公允起见,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都少出来活动。”杨若水说的随意,不过却禁了了两个嫔的足。秦嫔倒是没有什么,反观梅嫔,那脸都快拉到地上去了。不过为了维持她平日里单纯的摸样,还感激的说谢谢皇后体恤。

让这两个不省心的下去以后,杨若水又过去瞧了瞧殷容莫,可如今长公主那边才刚刚好转,杨若水又放心不下,在这期间,有些事都是她亲力亲为。杨若水微微眯着眼睛,猛的站起身来,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外头也算是暖和,“来人,将皇上抬到坤宁宫。”瞧着殷容莫这样,杨若水也想在身边伺候,可是也不能一直两头跑,干脆,还是让殷容莫一直留在坤宁宫。

而前朝得知此事后,自然心中不满,毕竟皇帝一旦留在坤宁宫,旁的妃嫔表现的机会也就少了。是以,一个个都上书说杨若水这般不合规矩,且殷容莫没有上早朝的时候,还都一个个跪在大殿之上。

“娘娘,这马上到了晌午了,这些愚昧的老臣,还都没有走。”妙海从前头叹了消息过来,前两日刚将殷容莫接来,今日大臣们都闹了起来,说什么不合规矩,其实就是怕自己府上出去的妃嫔,没有邀宠的机会罢了。

杨若水冷哼一声,一个个倒是打的好算盘,可惜自己可没有纵容这种风气得习惯,且殷容莫今日才脑子清明些,杨若水也不想让这些烦心的事让他动怒,“去告诉秦相,若是连这些人都摆不平,本宫瞧着他百官之首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再有,吩咐李云一声,带着御林军守着大殿,若是谁不听秦相的劝,执意要留在大殿上,斩立决!”杨若水的眼中迸出浓浓的杀意,反正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也不差几个了。

妙海应了声离开,对于那些早就跟随殷容莫的,自知道杨若水的话,殷容莫一定全力支持,是以秦相与李云当然会全力执行。

杨若水吩咐完妙海后,一进内殿,就瞧着殷容莫已经醒来,正对着她笑。杨若水哼了一声,殷容莫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好的很,估摸着刚才的话已经被他听了去,“说好将来要一起走下去的,一个个都是闹心的很,若任由他们而委屈了自己,要这江山何用?”

殷容莫哑然失笑,杨若水这般任性的姿态倒是少见。不过,对于杨若水的做法,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而朝中大多人一瞧秦相出马,一个也不是那蹬鼻子上脸的人,抱怨几句,此事也就罢了。至于那就是不长眼的,倒是也斩了两位。不过,杨若水杀伐决断的名声却也传开了。

皇后公然杀朝廷官员,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等殷容莫能上早朝以后,弹劾杨若水的奏折,一本接着一本,可殷容莫就一句话,皇后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一个个就算是心里不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当皇后的地位无可动摇,有些聪明的,也暗中给宫里的妃嫔送信,千万莫与皇后争锋相对。

殷容莫能上早朝以后,长公主的身子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杨若水自然也有空闲了。萧贵人倒是将殷容莫药中放了人参的事给查清楚了,“禀皇后娘娘,此事乃是夕才人暗中戳使。”

噗,萧贵人的话刚落,杨若水一杯茶水全都倒在了萧贵人的脸上。虽说这茶水还热着,可是这秋日里的天气自是有凉了,茶水也不少也掉在了衣服上,只觉得身上凉的厉害。而额头上,头发上全都是茶叶。

“去外头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进来。”杨若水眼皮抬也没抬,直接吩咐了句。

萧贵人应了一声,也不敢说旁的,赶紧到外头跪着去了。身上的茶叶,也来不及整理,在门外跪着的时候,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的,这些萧贵人倒也受的住,这是秋风本就带着浓浓的寒意,萧贵人的身子一直算不上多好,很快便觉得浑身都发冷,跪了大概两个时辰,直接晕了过去。

“浇醒。”杨若水不为所动,萧贵人是个聪明的,她自然明白自己的意图,此事若是她自己想不明白,就算是杨若水与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能不能理解还不一定。而杨若水也没有那个耐心,既然她想认自己做主子,就该明白,什么是做奴才该做的事。

等到萧贵人想通的时候,脸都冻的发紫了,“臣妾知罪,此事乃是梅嫔主使,利用夕才人。”萧贵人低着头,其实从做秀女的时候,杨若水能下令打梅嫔,就说明对她是不喜的。而朝中大臣一事,更让萧贵人觉得,杨若水是个杀伐决断的,如今梅嫔毕竟怀着身子,萧贵人虽说聪慧,可是手上毕竟还干净的很,动了恻隐之心。

杨若水哼了一声,梅嫔做的又何止这些,她虽然懒得参与这些新晋妃嫔的事,可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当时曲才人的事,与梅嫔也有莫大的关系,而这次的事,是梅嫔故意想拉拢秦嫔,有此可见,梅嫔的心思可是大的很,这样的人,可是留不得的。

“做本宫的眼睛,就该有自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你做不到,有的是人愿意为本宫效命。”杨若水说话倒是严厉,许是因为丹红柳绿的事,对这奴才自己擅作主张异常的反感。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萧贵人自不敢多说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得以在杨若水的身边听命,自然是要小心珍惜这个机会。

杨若水点了点头,让妙海给了萧贵人一粒药丸,“本宫要你,亲手让人喝下去。”杨若水说的狠历,历来这后宫之中走的长远之人,必然是做不得心软,这也是萧贵人必经之路。

这个道理萧贵人也懂,她硬着头皮接下这差事。

不过,此事毕竟与夕才人有关,杨若水下令,命夕才人禁足三个月。这罚的似乎不算中,可是在后宫中,三个月的时间却漫长的很,对于一个小小的才人,怕是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梅嫔小产了,太医说是因为太过于劳累的缘故,不过不知为何,血一直止不住,却也寻不到旁的理由。都到是,太医院的人都长着一个舌头,杨若水自不怕有别的风声传出去。

瞧着架势,梅嫔要求见杨若水,或许这一刻她是想的明白。原在这后宫中想生存,并非是要讨好皇帝,而是让皇后容的下,才是正经。

“长公主身子刚好,皇后娘娘自不会来这晦气的地方。”得知梅嫔要见杨若水,杨若水自不会过来,而是让访琴过来的。“若是梅嫔娘娘有什么话要禀报皇后娘娘的,大可以与奴婢说道说道,奴婢必然将话带回去。”

梅嫔咬着唇,从访琴一进来,她就知道,杨若水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会打发一个奴才过来。“你告诉她,本宫在下头等她,本宫会将她的罪行禀与阎王,让她不得好死。”都到了这个时候,梅嫔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她是聪明的,自明白,什么劳累,什么止不住血,都是借口。分明就是杨若水想要她的命。

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访琴也懒得理会,左右这人都是,当算计旁人的时候,总有千百个理由,可轮到自己,又觉得无法接受。

访琴出去后,由武太医带头,太医们也一个个都走了出去,梅嫔是真正的没有愿意管。没多会儿,宫人便过来禀报,说是梅嫔没了。

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访琴这才离开复命!不过却也按杨若水的意思,在宫里传开了,说是梅嫔是因为照顾殷容莫受了累,小产了去,这女人怀孩子,什么都可能发生,众人听了只是唏嘘这梅嫔的命运罢了。

而杨若水更是特意为梅嫔请封,殷容莫直接追封她为梅妃,杨若水又吩咐下去,丧事是按贵妃的品级办。这却也是给足了梅家面子,更是在外头传出,皇后是心慈之人,至少对这个死人是心慈的。

出了这样的事,萧贵人是真的病了几日,只觉得杨若水果真厉害,明明就是她下的命令处死人,却还能让梅家感恩戴德的,感谢皇恩浩荡。

马上到了中秋节,杨若水以最和善的温婉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而萧贵人病好之后,倒是有几分沉默寡言的架势,不过但凡是杨若水吩咐下去的事,都能圆满完成,杨若水也乐个清闲,左右就当是自己多长了一双手,一双眼睛罢了。

这一晃,便是十年过去了。

御花园内,几个太监在外头边找边念叨,“这主子去哪了?”他们明明刚才还瞧见了,这一转眼的功夫,便没了人影。

不过,在他们走后,赵暮从树上一跃而下,他瞧了一眼太监离去的方向,确定他们不会在回来,这才慢悠悠的沿着河边走去。“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赵暮念后,倒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怎与个女子一般,在这伤起了情怀来了。

“你咬文嚼字的,倒酸的很。”大皇子赵永康,一直是瞧不上赵暮的,刚才他在加上边上玩,瞧着赵暮落了单,这才出来,语气自是有些不善的。

赵暮撇了他一眼,却懒得理会。

“你是聋了吗?我与你说话,怎不回话?别以为父皇与母后宠爱你,你就仗着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罪臣之后,也敢与我摆脸色。”大皇子乃是萧德妃之子,而当今太子却是皇后所出,比他小上一岁,当初太子出声,皇帝可是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立为太子,都说立长不立嫡。等大皇子长大后,耳边总是听来些风言风语,可是他到底还是知道,不能直接对坤宁宫,是以才处处想针对这个皇帝的义子。

赵暮原本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在听到那个罪臣之后,眼微微的一眯。“那又如何?本王可是有品级的亲王,你呢?待到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登基,本王还是高高在上的亲王,而你呢?充其量也不过是封个王罢了,将来谁更贵重还不一定呢。”赵暮的嘴巴也是毒的,专挑大皇子的痛处提!

“将来谁登基还不一定,你倒是自信的厉害。”大皇子气的,可谓是口不择言。

“不是本宫登基,还能是你不成?”太子本来是陪着长公主来寻赵暮的,偏生听到这话,即便是太子还脾气,当下也沉了脸。

大皇子心里一颤,不过到底是小孩子,自学不会什么能屈能伸。“哪里,我是被这个贱种气糊涂了。”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赵暮。

“你说谁贱种?”长公主原本是站在太子身后的,这会儿听不下去了,一双眼见似要喷出火来了。

“皇姐。”大皇子倒吸一口气,心中后悔的很。这宫里谁不知道,长公主最护着赵暮了,曾经有个宠妃,不过是骂了赵暮一句,直接让长公主给害死了,一想到长公主的手段,他倒是有些胆怯了。

“孬种。”长公主冷哼一声,都是殷容莫的种,怎差距这么大。不过,赵暮倒是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活像是瞧戏的。“还有你,呆子!被狗咬了也没反应,活该被欺负。”长公主瞧着赵暮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当然,明眼人都知道,长公主这是因为关心赵暮,才会说这样的话。

倒是大皇子,被长公主这么明里暗里的骂,脸都憋的通红,可却不敢有什么反应。

相对于长公主的火爆脾气,太子倒显得柔和了很多。等长公主一离开,他才对着大皇子一笑,“皇姐她是没有恶意的。”

“去死吧。”大皇子哪管这么多,只觉得太子是故意笑话他的,脑子一冲动,一把就将太子给推倒了。

扑通一声,大皇子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听到动静有折回来的长公主,一脚踹入了湖里!大皇子不善水性,自然大呼了起来,引来了不少宫婢。

“谁敢救他,本宫定让他生不如死。”长公主的声音,从想要救人的宫婢身后传来,吓的那几个宫婢赶紧退到了后头。

“皇姐。”眼瞧着大皇子快没动静了,太子不由的拉住了长公主的袖子,有些讨好的喊了一声。

“就你是个心软的,可谁念你的好?”长公主无奈的叹息,太子事事都好,可就是太心善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会落他的面子。

等长公主与太子离开,众人才敢将大皇子给救出来。而大皇子的母妃萧德妃也赶过来了,萧德妃便是当初的萧贵人,因为跟随杨若水,一路扶摇直上,不仅是人前的宠妃,还生了大皇子。且,就连当初风头最盛的秦嫔,现在也不过与她一样,是四妃之一。

这天气虽说也算是暖和,可是这水还是凉的很,瞧着大皇子就这么湿淋淋的救上来,萧德妃心疼的都快滴血了,却还要强忍着不去关心大皇子。

等大皇子缓过劲来后,哭着喊母妃。萧德妃的眼眶都红了,可还是一巴掌打在了大皇子的脸上,闹着去给皇后请罪。

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杨若水自是知道的,等长公主她们一回来,就瞧着杨若水已经等在那里了。“听说你将永康那孩子打了?”

对上杨若水的目光,长公主不由的低下了头,“他先对皇弟动的手。”

杨若水不再理会长公主,将太子叫到了跟前,“你告诉母后,为何要为永康那孩子求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子一本正经的回答。却让杨若水连连的叹气,长公主与太子都是出自她肚子,可两个人的性子都是差了很多,长公主是睚眦必报,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可太子却是能忍则忍,可是杨若水心里却清楚的很,为君者最要不得的,便是柔善。可她跟前,就只有这两个孩子,杨若水想到这,只能连连的叹息。

这会儿青瓷过来禀报,说是萧德妃带着大皇子来请罪,半路遇上了殷容莫,殷容莫便罚了她们禁足一个月。

“父皇倒懂得怜香惜玉。”大公主冷冷的开口,她是自小都不与殷容莫亲近,就是这会儿口气也不是对自己父亲该评论的。瞧着杨若水又想对她说教,“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大弟一个孩子,没有人教怎会说出,谁登基还不一定的话来,分明就是那德妃心思大了。”说完,许是怕杨若水念叨,直接小跑着出去了。

杨若水本来是有些不悦的,可被她那句一个孩子笑了出来,就好像自己有多大,也不过是虚长了大皇子一岁。

“赵暮,赵暮。”长公主出去后,赶紧去寻了赵暮,“你可是生气了?”长公主问的小心翼翼,却不见刚才跋扈的影子。

“臣不敢,臣不过是罪臣之后。”赵暮身子往后一退,倒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恭敬的弯下了腰。

长公主眼神一变,心中暗骂一声萧贱人,转身就走。

而这厢,大皇子在德妃的怀里不住的抽泣,德妃自是心疼的厉害,“傻孩子,你怎不懂得避其锋芒。”

“然后呢?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取而代之?母后的计策,你倒是学的通透。”长公主冷笑着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的是德妃的人,她们赶紧跪了下来、

德妃将大皇子护在身后,摆了摆手让宫婢们暂且退下,长公主的脾气她自是了解的,别说是几个宫婢了,就是殷容莫来了,也不一定能拦的住长公主。“长公主这话说的,臣妾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德妃淡淡的一笑,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

“是吗?”长公主冷哼一声,“来啊,将德妃拉出去斩了,至于大皇子,本宫可记得夕嫔膝下无子,就养在她跟前。”这夕嫔就是当年的夕才人,因为一直不懂得后宫之道,有一次小产伤了身子,也一直没再怀上,至于嫔位也不过是每次有喜事,殷容莫大封后宫,才得了个嫔位。

“长公主殿下。”萧德妃不由惊呼出声,她自是没想到长公主会嚣张到这个地步,而大皇子自是不服的,在一旁想说话,却被萧德妃压的死死的。如今,长公主想杀了她,她不一定活着,可养在夕嫔身边,好歹是能留一命的。

“参见皇上。”听到这声音,萧德妃眼睛一亮,赶紧跪了下来。而长公主的身子一顿,眼睛微微的一层,却固执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都没听见长公主的话吗?”殷容莫阴狠的扫了一眼周边的嬷嬷,她们一惊,赶紧要将萧德妃拉下去。德妃苦苦的一笑,她虽然知道,任谁再努力,也永远比不上皇后,可是,却不想,十年的相伴,却换来这么个下场。

“父皇。”大皇子不相信,殷容莫竟然这么偏心,他是有错,不该推了太子,可是他也被大公主踢倒了湖里,萧德妃也被禁了足,再说这点错根本罪不至死。

长公主哼一声,自是无心看父子两人,或是反目成仇也好,还是惺惺相惜也罢。“算你识相。”长公主对着殷容莫说了句,转身就走。

殷容莫气的牙痒痒,他就始终不明白,怎么从小大到,长公主就跟她似有仇一样,处处与他作对不说,瞧着嚣张的样子,哪里还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不过,殷容莫自不会将长公主如何了,若是真罚了长公主,杨若水那边肯定过不了关。

至于大皇子,殷容莫自然是警告一番,便去坤宁宫与杨若水坐坐。

这会儿,杨若水听了妙海的禀报,一声声的叹息,“走吧,随本宫走走吧。”杨若水只觉得闷的慌,刚出坤宁宫,却瞧着殷容莫走了过来,摆了摆手,让宫婢都退下了,她与殷容莫两个人随意的走走。

“如锦是个没有分寸的,你怎还任由她胡闹?”杨若水瞧了殷容莫一眼,有些赌气的自己朝前头走,头微微的垂着,瞧着便是有些闷闷的。

殷容莫低低一笑,“朕倒想不由着她,你以为她是个只会冲动的人?却是处处防着朕,若是朕真的袒护她们母子,她写好的信会马上传出去,一封给秦何,还有给殷离落。”殷容莫说着,从背后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她给四海的。”

殷容莫说的其实是有些无奈,四海是他的人,就算是四海喜欢张嫣然,巴望着能让杨若水给他说几句好话,可即便如此,也断做不出背主的事来,长公主这分明就是威胁他。

听到这话,杨若水也只能叹了口气,秦何与秦元乐到底成的是自己的情,就算是装样子,也会给长公主些面子。还有殷离落,这些年他虽不能入朝为官,却结交了许多江湖人士,而且一直到,也不过是偶尔去瞧瞧殷盼,任谁都知道,是放不下自己。若是得知长公主受了委屈,殷离落又岂会袖手旁观,虽说,这些江湖人事定不能将殷容莫如何了,可若是闹起来,却也让人头疼。

碰到这样的女儿,杨若水也说不什么话来了,哪有女儿帮着自己父亲的轻敌的,这幸好殷容莫顾及杨若水,不然这样的女儿,早就该狠狠的揍了。

“你既知道,就该能想出对策来,南珞那孩子纯善,此事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莫不的心里又难受,且你这样,岂不是又将两个孩子推到了风口浪尖。”杨若水自是不怕旁人的,左右现在这后宫是她说了算,量那些人也不敢如何,只不过是始终不赞同殷容莫的做法。

说起自己这个儿子,这确实让殷容莫为难,“南珞他身为太子,最不能要的就是纯善,趁着我们尚还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不出任何事,将来再历练恐就晚了。”都说父爱如山,杨若水是宠着两个孩子,殷容莫虽然不常表达,可心里头又岂能不念着两个孩子。

杨若水又一声声的叹气,这两个孩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愁人,若是太子与长公主的性子换一换,绝对是个足以让任何人畏惧的皇帝,可现在,杨若水又一次叹息。

“如锦那丫头对赵暮好像特别的很。”都说知女莫若母,今日长公主发这么大的火气,名义上是为了太子,可实际上,杨若水心里可清楚的很,长公主分明就是嫌萧德妃将赵暮的身世说与了大皇子听,让赵暮堵心了。

都说女大不中留,这才十岁的丫头,心思倒多的很,可赵暮却,杨若水又不住的摇头,赵暮又时候与浴安有些相似,什么事都装自己的心里头,便是杨若水有时候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也别难受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都还不老,能提点就提点他们,将来的路也好走了。”殷容莫将杨若水揽在怀里,眼睛瞧着不远处,“这锦绣的山河,幸好还有你一起陪着朕。”

杨若水眺望远处,十年了,她坐在皇后的位置十年了,而殷容莫始终保持着一日宠幸旁的妃嫔,一日便留宿坤宁宫。当然就算是农户家的碗,哪有不碰盆的时候,杨若水与殷容莫也闹过脾气,曾经杨若水赌气的说过,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做进宫。

当时殷容莫问了杨若水一个问题,他说若是将来他们的儿子与皇帝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该当如何?杨若水沉默了很久,她们现在虽说有实力,可是民不与官斗,等多年后,她们老了,没有能力保护孩子们,而孩子们也没有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活,迟早会吃亏的。

殷容莫说,他们从一开始踏入了这个圈子,就注定不能全身而退。就算他们将位置让出去,那万一新皇帝是个多疑的呢,等他们老了,岂不是要过上逃亡的日子。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位居高位,做到让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高度,主宰旁人的生死。

“其实,朕从来就没有碰过旁的女人。”殷容莫瞧着杨若水还是一脸的愁容,不由贴近她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

杨若水听见殷容莫的话,眼睛瞪的老大,良久她一拳打在殷容莫的身上,“你们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可是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这些年,即便是殷容莫宠幸旁的妃嫔,等入了更,肯定还会到坤宁宫,后来,她有一次去养心殿,却发现每次到了留宿坤宁宫的日子,他总是早早的就不再批阅奏折。

而现在,杨若水才想明白了,殷容莫名义上是宠幸旁的妃子,但实际上都是批阅奏折,好留下时间来陪自己,杨若水哭着哭着却又笑了,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殷容莫赶紧将杨若水抱在怀中,“朕其实最想给你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日张嫣然的话,他也是听了,并用自己的方式来做到这一点。

后宫的妃子,也不过是帝后迷惑众人的棋子。努力了这么久,在旁人眼里也不过与普通的皇帝皇后没什么区别,可这里头的故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张嫣然本想过来寻杨若水说说话,自从殷容莫纳了妃子后,她就不方便一直留在宫里,搬了出去。不过为了方便她常常进宫与杨若水说说话,殷容莫便收她为义妹,封了郡主,常常的可以进宫。

张嫣然瞧着杨若水与殷容莫的背影,不由的止住了脚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瞧着殷容莫与杨若水,就算后宫佳丽万千,谁也无法代替杨若水在殷容莫心中的位置,这又何尝不是幸福的呢。

“郡主可是想嫁人?”听到声音后,张嫣然猛的回头,却瞧着四海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若是郡主何时想嫁人了,别忘了本将军。”

张嫣然突然低头一笑,十年了,四海等了她十年,“本郡主如今正在考虑。”

听到张嫣然这么说,四海突然笑的与个孩子一样。

谁说感情非要轰轰烈烈,一见钟情?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最要紧的是,我愿意跟着你往前走,而你也一直愿意拉着我的手,这样足以。

------题外话------

亲们已经大结局了,亲们想看谁的番外,可以留言给我,啦啦,愚人节快乐,哈哈。

喜欢嫡女若水请大家收藏:(m.ayshuwu.com)嫡女若水爱乐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叶君临李子染小说全文免费全集等够,伤够,痛够,就该离开了我是欧皇,吊打重生者不过分吧重生年代文孤女有空间在秦爷心里兴风作浪穿越成为娱乐圈神豪妖精大人看上我重回1998,小青梅是个粘人精我家honey超能撩轻尘栖弱草之异世侧妃赵原柳莎无删减完整版玄幻:一人一妖一天下嫡色生香:侯爷,淡定点农家小福宝开挂了大明之雄霸海外法术真理初之心盛霆烨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大佬!就是这样实现愿望的!全民转职:此即智慧之殿堂永恒心语
经典收藏秦阳林霜舞小说免费阅读全文六岁赶尸:不好意思,我穿紫袍震惊!天道剑君他被白莲花俘获了娱乐:我是无辜的医生说我胃不好狂妻有主龙凤双宝:爹地,不准凶妈咪诸天世界之开挂人生不败天骄狂龙的逆袭锦言不负安和穿成替嫁医妃后我被迫母仪天下二次元的长途旅行轮回武神她渣的奶狗竟然是大佬一胎三宝:锦鲤娘亲美又飒桃运小仙农狗贼超市在手,逃荒路上我吃嘛嘛香妖精大人看上我摄政王她努力洗白
最近更新都市璀璨:邂逅星光龙门杀手经纪人日记我,我们,我们俩界影狩密录神豪:开局传国玉玺?册封群妃!胃癌晚期的我靠系统成为医学奇迹东北往事,我叫林卫东跑山整座大山都是我的黄金林场金榜降世开局百倍修炼速度重生回到1982开局捡了一野猪癌症晚期还被前女友嘲讽融合了手机,我给自己充电修仙游戏降临,我的内功已经一千级!她是未来最强,我是她的最强技能添词条,双职业奶妈井井有条偷香村医我想给所有灵器一个家重生:成为猫猫后,被盯上了魔法天才哥哥和他的工具人弟弟阳月
嫡女若水 沉欢 - 嫡女若水txt下载 - 嫡女若水最新章节 - 嫡女若水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