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了，徐雪娇还没出来。
蒋诗涵已经靠在一边睡着了。
陆程文在一边接电话，突然，一把长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陆程文！”华雪凝的声音在颤抖。
陆程文举起双手，慢慢地转过身，和她对视，突然一笑：“雪凝，你变漂亮了。”
“少叫我名字！”华雪凝一瞪眼睛，剑锋紧紧贴着陆程文的脖子。
陆程文深吸一口气：“你要杀我吗？”
“不然呢？”
“为什么？”
华雪凝感觉陆程文的脑子有病，这个时候了，他竟然问为什么？！
“你坑了我家少主，害得他两天内两次被人打成全身粉末性骨折，我不杀你我杀谁？”
陆程文看着她：“你知道你家少主来雪城要做什么吧？”
“废话。”
“好。他要统合四大家族，吃掉四大家族。一统雪城之后，还要一统北国，成为全北国最有钱的那个人。是这样吧？”
“那又怎样？”
“我作为雪城四大家族之首，是不是他说要，我就得全部给他？你是江湖人，我要你的脑袋，你会乖乖给我吗？”
“废话，当然不会！”
“不但不会，你还会跟我拼命。这个时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战争，对吧？”
“没错！”
“好，那既然是战争，是不是我攻击你，就得允许你还击？或者说，我攻击你，你必然要还击，无论我允许不允许，你都要还击？”
“是、当然了。”
“然后胜败的结果，就是看谁的功夫更好，谁的功夫更高、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临场发挥的更好，对不对？”
“是这样。”
“那你为啥要杀我？”
华雪凝都没明白什么意思：“你在胡说什么？因为你害了我家少主啊！”
陆程文道：“我和他之间是战争！是商业战争，我不害他他就要吞掉我们！吞掉冷家、陆家、徐家和陈家！他来收拾我们，我们不允许还击吗？”
“这……”
“所以我们之间是一场公平的对决，他可以找你们这些美女帮忙，隔三岔五地还有什么金银铜铁四大金刚来帮忙。我呢？我有个屁？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这公平吗？”
“对不起，那是因为你没本事！自己本没事，就不要怨天尤人，活该被人收拾！”
“说得好啊！”陆程文啪啪地拍手：“他是要什么有什么，而我是要什么没什么！大概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资深舔狗，冷清秋烦我，徐雪娇讨厌我，陈梦云恨我……全世界除了我老爸老妈，还有赵刚、陈默群，就没人站我这边。”
“但是这一个多月下来，龙傲天在我手上没占到一点便宜，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陆程文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我聪明！你们少主要暗算我，我当然要还击。他自己脑子笨，怪得着我吗？就像是两个人对决，武功高的被武功低的打败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这还要气势汹汹地找武功低的人算账，这合理吗？”
华雪凝愣了。
这套逻辑让她脑子有点晕。
陆程文微微一笑：“如果他有本事，可能我们四大家族很快就会被他铲平收走，他亲口说过，要让我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我请问你，如果他赢了，我真的成为了乞丐，谁替我出头？你吗？你会拿着剑去找你家少主，骂他不是东西，害得我家破人亡吗？”
“你……这……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什么呀？他要害我，害不成还怪我啦？”
“可、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应该回去问问你家少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劝劝他，告诉他陆程文的脑子比他好用三百多个来回，在雪城他没有获胜的可能性。如果够聪明，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还比较好。”
“但……为什么……好像你很有道理……”
“我当然有道理啦！矮要承认，挨打站稳，商业斗争的规则就是这样。他输给了我，是自己本事不济。他背后联系这个、联系那个，控制这个、操控那个的，我说什么了？我说没说你们不许这样，只能正面明着来？”
“确实没有。”
“对吧？所以你不应该……”
“我不应该对你发难，这事儿完全不怪你。”
“你们家少主是……”
“他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所以你应该……”
“我应该回去告诉他，你很聪明，他不是你的对手。”
陆程文一拍手：“把剑收起来，让人看到成什么了？”
华雪凝觉得这……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她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现在是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萌萌的样子还在思考这里的底层逻辑。
陆程文直接搂住了她：“嗱，只要你家少主要吃掉我们，我们就要反抗，直到他不想吃掉我们了，我们和他也没有恩怨，不就他走他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了吗？”
“还有啊！如果他最后吃掉了我们四家，那就是他有本事，到时候我们也只能乖乖认怂，对不对？所以，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他成功一统雪城，要么是他放弃统一雪城。这里全都是生意，没有恩怨的。”
“就算是两个人决斗，也要签生死状，生死无悔对吧？”
华雪凝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正对着陆程文，抱拳拱手：“刚刚我失礼了，请多包涵。雪凝虽然脑子不好，但是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请您惩罚我吧！我没有任何怨言！”
陆程文赶紧握住她的手：“我不许你这么说，孰能无过呢？”
华雪凝突然感觉手像是触电一样，赶紧抽了回去。
突然看陆程文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一想起自己和他发生的诸多事情，就害羞得不行，心跳得厉害。
“我……我回去了，我……我还得去照顾少主呢，我……我走了……”
陆程文知道看到她在前面拐弯，才呼出一口气，双腿发软靠着墙壁。
“妈的，幸亏是个脑子不好的华雪凝，这要是洛诗音来，非搞死我不可。不行，得让铁坨王和他的兄弟来保护我。”
……
凌晨。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徐雪娇疲惫地走出了手术室。
蒋诗涵立刻过去：“徐总，我妈妈怎么样？”
徐雪娇摘下口罩，疲惫地一笑：“手术很成功，她没事了，休息一下，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蒋诗涵热泪盈眶，一把搂住徐雪娇：“徐总！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呜呜呜……”
“好了。”徐雪娇拍拍她的后背：“都没事了，还哭什么，稍等一会儿，护士处理一下伤口，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陆程文走过去，看到徐雪娇的脸色很不好。
将近十个小时的大手术，她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谢谢你。”
徐雪娇看了他一眼：“我和你之间是交易，不需要说谢谢。”
陆程文知道她还在赌气，笑着道：“你累坏了，休息一下。”
“跟我来。”
徐雪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手术外套、口罩、手套等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就去洗澡。
出来以后，裹着浴袍，走到陆程文前面坐在沙发上。
“我脚好疼，给我揉揉。”
陆程文微微皱眉，但还是给她开始揉脚。
陆程文稍微一用力，徐雪娇嘶地开始抽气。
陆程文一惊：“这么疼吗？”
“我站了将近十个小时，你说呢？”
陆程文有些内疚，开始认真地，小心地给她按摩。
“辛苦了。”
“医生嘛。”
陆程文内心很触动。
【别的富二代才不会遭这种罪呢，也就只有徐雪娇。别人还在比拼衣服鞋子的时候，她那时候整天跟着导师参与手术，据说还累得昏倒过一次。】
【她弱小的身体，却因为病人而爆发出了超强的耐力和力量。】
【以后对她好点儿吧。】
徐雪娇听到陆程文的心声，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你是不是有时候觉得我挺冷血的？”
陆程文摇头：“我说的都是没脑子的气话，我很后悔。”
“真的？”
陆程文叹口气：“就像是车子一样，一定是有老百姓都买得起的家用品牌，也会有奔驰宝马法拉利这样的豪华品牌，甚至纯粹是为了嘚瑟的跑车。我们不能道德绑架，让造法拉利的都去造三轮，不是么？”
徐雪娇点点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徐雪娇就算是长了八只手，这辈子能救的人都是有限的。所以……”
“所以你要接就只接高端客户，定位精准，专挑那些为了保命不差钱的家伙医治。一来可以创立自己的个人品牌，二来可以赚很多钱。而我知道，你们厚德集团有一部分利润都投入到了公益和医疗、医药、教育……等方面去了。”
徐雪娇道：“你很了解我们厚德嘛！”
徐雪娇叹口气：“要救更多的人，就得保持厚德的牌子不倒。厚德集团主营是高端的私人医院，收费不菲，可以说是专门服务有钱人的。但是我们一直在和普通的平价医院分享医疗成果，传授医疗经验，代替培训医疗人才，以及提供一些尖端的医疗设备。要救更多的病患，不能只靠我一个人头脑发热，靠得是制度、是良好的运营，源源不断的财源，和坚实可靠的品牌效应。”
“厚德必须赚钱，我们赚得钱越多，能为社会、为病患做的事情也就更多。所以，我专门给有钱人治病，赚来的钱再去支持更多的医生、护士、专家和研究人员去救更多的老百姓。”
陆程文道：“不过你也太黑了，据我所知，你开发的几款药，其实成分和工艺都是一模一样的，换了个包装，卖给老百姓的就很便宜，卖给有钱人的就贵到离谱。”
“哈哈哈！”徐雪娇笑得不行：“有钱人都是舍得花钱的，他们花点钱买的是心安，便宜的药他们信不过的。老百姓的药，自然就能便宜就尽量便宜喽。”
“你不是能便宜就尽量便宜。”陆程文道：“你在用我的钱赔本往外卖，你以为我不知道？”
徐雪娇脸红了，咯咯地笑着：“你都知道呀？”
“不过嘛！”陆程文给徐雪娇揉着小腿：“你在高端领域给我们赚的钱足够贴补低端产品了，所以为了稳住你，反正是赚钱，我也不会捅破。”
徐雪娇看着陆程文：“程文哥，其实你是好人，一直都是，为什么之前一直假装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坏人？”
陆程文苦笑不已。
【我算什么好人？】
“舒服点了吗？”
“嗯，没有那么疼了。”
“我送你回家吧，很晚了，你也累了。”
徐雪娇看着陆程文：“我和家里吵翻了，你是知道的。”
陆程文看着徐雪娇：“那就是说……”
“今晚你还搂着我，好不好？”
徐雪娇红着脸，突然害羞得不行，怯生生地看着陆程文。
陆程文心里一动：
【大姐，我怕我把持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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