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前往临安的王迪，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个人盯上了他。
一路上，王迪还不忘了继续培训员工，故意调换了座位与所有员工坐在车尾，继续给员工们讲解各种卡牌推广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在高提成的刺激下，一个个员工都听得很认真，他们就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王迪传授给他们的营销知识。
虽然王迪上辈子也没有多少实操的营销经验，但在互联网大爆炸之下，各种营销理论那是张口就来。
什么根据产品(product）、价格（price）、渠道（place）、促销（promotion）四大要素进行策略组合的4p理论。
什么以消费者需求为导向，按照顾客（customer）、成本(cost)、便利(convenience)、沟通(munication)重新设定的4c理论。
……
这些在后世烂大街的营销理论，在这个年代却像是一本本无字天书，一个个员工们听得云里雾里，却似乎又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一辆长途客车也就五十来个座位，王迪这一行人就占了五分之四的座位，等于包了整辆车，所以王迪在培训员工的时候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要故意大声说话，才能让所有三十六个员工都能听到。
这也导致坐在车头的几位乘客也听到了王迪的培训课。
一开始这些乘客觉得王迪很聒噪，只是看王迪人多，有气也不敢声张。
可听着听着，除了两、三个真心没有听明白的，其他人却突然一下子觉得很值，还感觉自己大赚特赚了。
尤其是一位带着眼镜，个子矮矮，身型有点微胖的少年郎听得最是认真，竟然还拿起纸笔开始记起王迪所说的话。
这位少年叫阮文斌，魔都海运大学的大一新生。
98年，从灵州到魔都的长途客车，一般都会途经临安。
毕竟，想要在灵州随随便便凑齐一车去魔都的人，在这个年代并不容易。
现在的阮文斌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好好学生，但在多年以后，他却成了非洲乌干达的灵州商会会长，并且借鉴马里云，整出了非洲版的支付宝。
其实，上辈子，王迪听说过这位“非洲马里云”，只是没有认出来罢了。
……
果然，人多力量大。
在高提成的激励下，本就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六位员工谁都没有让王迪失望。
一行人到临安是8月30日。
8月31日算是大家正式的摆摊宣传日。
但因为要找对应的学校，其实花在路上的时间反而要更多一些。
9月1日又是大学正式的开学日，学校上下应该都很忙碌。
所以，王迪原本以为怎么也要一周以后，才会谈下第一笔生意。
结果却让王迪大吃一惊。
先是中午的时候，负责江都财经大学的丁万根发来中文简讯，谈成了一笔500副的生意，让王迪发货。
紧接着到了下午，又有负责江都经贸学院的熊又槐发来简讯，谈成了两笔500副的生意，让王迪发货。
本以为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结果，晚间的时候，二次挑选了江都大学的丁万根竟然又发来简讯，这次更狠，竟然谈成了一笔2500副的生意。
再加上这两天时间，12队摆摊所卖的832副卡牌，竟然短短两天时间，就卖出了4832副卡牌。
共营收元。
不过，成本也大了。
36人包括王迪本人在内的住宿、伙食费，每天就要800多元。
还有海选淘汰赛所发出去的奖金，两天就发了5390元。
其中，有支队伍卡牌没卖出去多少，一天最高发了320元的奖金。
当晚，王迪统计数据的时候，就觉得这样不行，本想第二天找个时间说说这事。
没想到，丁万根当晚就找上王迪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还给出了解决办法。
“老板，我发现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说？”
“尽管说。”
得到王迪的鼓励，丁万根才大胆地说道：“我觉得淘汰赛的奖金自由度太高了，应该定一个统一标准。我担心有人会利用随意发奖金来销售卡牌，这对于我们这些拼命去谈订单的不公平。”
“不错，你的建议很好，我会考虑的。”
尽管王迪自己也已经想到了，但他作为老板却没必要去抢员工的功劳，反而要想着多多鼓励员工建言献策。
起码，丁万根这个人，王迪是记住了。
最终，一番考虑之后，王迪定下了每天每队最高180元的海选淘汰赛奖金。
同时，还定下了一个销售业绩和奖金发放比例差距越大，月末个人奖金越高的口头承诺。
当王迪公布这个决定后，有人欢喜有人愁。
喜得是如丁万根一般相信自己实力可以拿到更多订单的人，觉得老板这个规定很公平。
愁得是那些只想靠零售赚钱，没有进取心的人，觉得老板有点抠门。
这种人，王迪会在小本本上给他们记上一笔，随时准备辞退他们。
搞定了经营中发现的问题，王迪还得去补货。
原本王迪还觉得1.25万副卡牌非常多，应该可以卖上半个多月，没想到也就两天时间，却发现已经完全不够卖了。
当晚，王迪就一个电话打给了海龙印刷厂的刘海龙。
“刘老板，我再订三万副，先付50%行不行？”
“你不是刚拿走1.25万副吗？又没了？”
王迪解释道：“快了，就这两天就卖了五千副，我怕接下来货会跟不上，所以，想要一次性多订一点。”
刘海龙推脱道：“你这不是还有七千副吗？卖完再订吧。”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还怕我不给你钱吗？再说，我订得越多，你的成本也就越低，赚得也多，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答应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王迪只是私人印刷，没有保障，谨慎的刘海龙还是坚持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没办法答应你，你还是有多少钱订多少货吧。”
“你这人……”王迪无奈摇头，后面难听的话，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但王迪已经下定决心，等有了50万资金，成立公司之后，就立马再找一家大型的印刷厂合作。
也是没办法，98年想要注册一家公司必须要有最低50万的实缴资本。
虽然，王迪可以找人花钱伪造一个，但之前是没钱，不舍得花几千块这么做。
后来是觉得没必要，只要再给他点时间，王迪觉得他可以很快就能赚足50万。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给人生留下一个污点呢？
“唉！”王迪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道：“算了，我再订1.5万副，跟上次一样，合同跟我爷爷签。”
说完，王迪就挂了电话。
刘海龙听着耳边的嘟嘟声，猜到王迪应该是生气了，不由摇摇头吐槽道：“小小年纪，脾气倒不小。”
现在的电话漏音很大，刘海龙接电话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在一旁听到了，这时开口提醒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他？万一他生意做大了，以后不在我们这里印刷了怎么办？”
“做大？”刘海龙撇撇嘴，不屑道：“就一个游戏卡牌而已，能做多大？”
“3万副还不大吗？”
“大什么，十万副都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强硬的拒绝，你要觉得50%太多，可以给他欠个25%，或者更低。你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
刘海龙却不以为然：“有多少钱就做多少事，我刘海龙从不赊账，也不允许别人在我这里赊账。”
“可现在做生意，哪个不赊账？”
“没错，政府也赊账。所以，隔壁老王头的工程队眼看就要黄了，到现在还没要到账。你说操蛋不操蛋？反正，打死我都不赊账。”
道理听着没错，可老干妈只有一个，后来也变了。
“算了，每次一劝你，你就一大堆道理，我劝你还是给之前那个老板打个电话道个歉，就算不结缘，也不能结仇呀！”
刘海龙却大大咧咧一摆手道：“没事，就一个小屁孩，等下次再道歉也不迟。”
“你……”
刘海龙的妻子也无语了。
说到底，还是刘海龙觉得王迪年纪小，从心里就没把王迪当回事。
这种偏见一旦存在，即便是最亲密的妻子也很难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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