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便有人带着南枝前往花厅。
刚进门的姑娘要进行训练才可伺候人。
虽然南枝那日说了她知道，但是，春江楼有春江楼的规矩。
教习南枝的是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姐姐，唇红齿白，就是面上带着些忧郁。
仔细看竟然有几分林黛玉的影子。
“姐姐，你为何会到这儿？”南枝问。
柳如是看了眼南枝，“你问这些做什么，好好学就是了。”
南枝：“我觉得姐姐应该是大家闺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一颦一笑，举止有度，都是世家小姐的风范，她曾在林非烟的身上见过。
柳如是顿了顿，“姑娘，我们还是开始学吧。”
侍女递上一把琵琶，柳如是接过来，抱在手上。
看着门口的方向奏了一曲。
“好手艺！”南枝称赞。
这样的功夫没有十年八年绝对练不成。
柳如是点头致谢，“姑娘接下来要学的就是琵琶。”
南枝看着手上的琵琶，随意拨弄几下，“姐姐，若是我学不会呢？”
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姑娘倒是让一向冷心肠的柳如是生了几分爱护之心。
“你若是学会它，便不用去做那卖肉的生意。”
想必她也是通过这个方法才留在这里。
学了两个时辰，南枝手指酸软，指肚上都是凹陷的勒痕。
许是看到她手上斑驳的痕迹，柳如是放下琵琶，“就这样吧，明日再学。”
“等等，”南枝拉住她的袖子，“姐姐我觉得与你投缘，不如我们聊聊？”
柳如是想了想，重新坐下。
“姐姐，这里的生活怎样？”
“极尽奢靡。”
南枝：“这里的人呢？”
“用心险恶。”
“那姐姐出去以后想做什么？”
柳如是眸子闪了闪，又重新变得黯淡。
“出路遥遥无期，还是不想了。”
“别啊，”南枝凑上前，“若是我能让你出去，姐姐可否到我酒楼做个乐师，姐姐放心，银钱绝不会少，每日只需弹奏两三个时辰便可。”
小姑娘星光明眸，似是让她想起当年的风光。
“好，”就当是哄哄她，“你若是能带我出去，我就去你开的酒楼。”
啊啊啊，南枝心中尖叫。
这就是命啊！
这样的人才若是到天下第一楼，只会如虎添翼。
“姐姐，你这里可有其它信得过的人？”
柳如是带着她见了几个同为乐师的姑娘。
经过南枝的三寸不烂之舌，没一会儿就跟这些人打好关系，聊得不亦乐乎。
“哎呀，范姐姐，这怎么好意思，金镯子，怎么送给我了。”
“这位姐姐，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玉戒指呢。”
......
柳如是摇摇头，很久没见到这帮妹妹如此开心了。
身在这里本就身不由己，少女的笑容能保持几天？
如果幸运的话，到时候将她从妈妈手上要来，当个乐师也未尝不可。
春江楼外。
一群侍卫将春江楼团团围住。
林成益指挥，“来人，给我破开！”
士兵蜂拥而上，将春江楼打开。
“大人一楼二楼没人。”
林成益早得到了消息，“找地下入口，要快。”
“是！”
没过一会儿，士兵回来，果然发现一道入口。
章鸿福：“大人怎知春江楼有地下室？”
林成益捏着手上的纸条，今早起来，一记飞镖落在他房门口。
飞镖之上写了几个字，“春江楼有恙，地下见真知。”
不管信与不信，总要带人过来看看。
没想到这还真藏了东西。
老鸨在楼上看着底下拥挤的人群，春江楼的出口多，但正门只有一个，他们要想出去，只能经过她的同意。
“不好了！”侍卫慌慌张张跑来。
“妈妈，官兵来了！”
老鸨顿时坐不住了，“快，收拾东西，跟我走！”
侍卫：“门口那些人呢？”
“什么时候了，决不能让官府抓住把柄，让人撤回来，赶紧走。”
短短时间，春江楼好像更乱了。
没了守卫，门口的人一窝蜂地往外走，官兵本打算进去，却被涌出的人群弄得进不得。
林成益当即道：“来人，将门口围起来，出来的人必须登记，等待官府调查。”
世家公子们本就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也没想到外头会有官兵。
若是让人发现，就是给世家蒙羞，给祖宗蒙羞。
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好家伙，”林成益一个个看，“钓着大鱼了。”
章鸿福跟着道：“可不是，这一个个站着的，可都不是小人物。”
春江楼能聚齐这些人，可见费了不少功夫。
“大人，春江楼主事的都跑了，只剩些喽啰。”
林成益早就预料到，只是，这些人跑的也太快了些。
“仔细查，有任何密道都给我翻出来。”
官兵进来，南枝早已换好衣服。
“众位姐姐，我们走吧。说好的带你们出去，这不，官府的人马上就来了。”
柳如是奇怪道：“你到底是何人？”
南枝拍了拍胸脯，挺直腰杆。
“我乃圣上亲封的九品官，是什么我也忘了。”
南枝大步走出春江楼，遇上门外守着的林成益。
“下官南枝见过林大人。”
林成益绕着南枝看了一圈，“别说，女子上了妆就是不一样，差点儿没认出来。”
南枝：“......”
总感觉他不是在夸自己。
“大人怎么来了。”
林成益：“自然是来抓贼，不过没抓到，跑了。”
南枝转了转眼睛，“大人可得为下官做主。”
南枝跪在地上，“下官被人拐进春江楼，春江楼管事竟然不放下官离开。好在大人如神天降，才救了下官。”
林成益：“你可记得管事的样貌？”
南枝：“记得记得，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好，”林成益朝章鸿福道：“春江楼窝藏逃犯，还拐卖我朝九品官员，现对春江楼管事等人下令捉拿！”
“大人果然机智！”
这丫头嘴这么甜，怕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人。”
林成益心道，果然，瞧瞧求他来了。
“这些人里边，我看上了几个乐师，你看看，能不能。”
听说这丫头开了个酒楼，里边甚是华丽，想要乐师恐怕是为了经营酒楼。
“这些人与春江楼有关，待官府调查之后，九江人送到你那里。”
南枝高兴地道：“多谢大人，改日请大人喝酒，就在天下第一楼。”
南枝转身就走。
“等等。”
她回头，“大人还有何事？”
“你是证人，你得留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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