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这番话，让白总和刘总很是吃瘪。
穆白说得没错，就算没有分销商，《襄王风云录》已经形成了规模，也会越卖越好。
而一款畅销的游戏，往往会带来之后的一连串收益，白总和刘总很想从中分一杯羹。
之前拒绝过穆白的三个分销商当中的赵总，今天却没有来凑热闹，他很清楚穆白今天肯定准备了很苛刻的条件，而且他也不愿意自取其辱。
白总和刘总不一样，他们是纯粹的商人，受辱和利益摆在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
在他们看来，今天穆白的到来就是有合作的打算，只是怎么合作需要一场漫长又艰难的谈判。
当穆白说出了自己的底价后，刘总便开始讲价，并且声情并茂地道：“上次来跟穆总监吃饭，我们都是推了其他的应酬来的。
“虽然当时我们没有达成合作协议，但这就是游戏行业的现状，小工作室制作的游戏，并不被大家看好。
“不管能不能达成还做，我们还能抽出时间来见一见穆总监，在同行业中已经是很具有投资精神，也愿意多跟小工作室接触的分销商了。”
穆白却笑呵呵地道：“我现在还给了你们讨价还价的机会呢，你们连讨价还价的机会不都没给我么？”
他在上一世的时候，跟商人打过不少交道，越是成功的商人，越是纯粹的商人，他们越会混淆概念。
同时还很会抢占道德高地，任何道德观念都能为他们所用，一个没留神，就会既吃了亏，还没地方讲理。
所以穆白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看在老马的面子上，二十四，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没意思了。”
他这个表态很明确，会降价是看在老马的面子上，跟你们之前的“百忙之中来见面”没有半毛钱关系。
白总见刘总这条路走不通，她便给未来的合作勾画美好的蓝图：“我们的合作前景是非常美好的，这款游戏之后你们工作室肯定要出一些周边产品吧？
“到时候还是要找分销商，在全国铺开你们的产品。
“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在网上的销售量虽然高，但是收益却很少。
“你们虽然取得了成功，却是一种畸形的成功，还是要跟我们合作，才是正常的商业模式。”
穆白点了点头，很以为然地道：“白总的话说得不错……”
白总和刘总总算是露出了点微笑，白总心说：“跟这种小屁孩谈生意，就得说点高大上的，直接把他说晕，之后才能主导谈判。”
就在两个人准备继续压价的时候，穆白却道：“……所以我们工作室下一步的重点，就是建设网络商城，为以后的游戏周边产品铺路，感谢白总的提醒。”
白总一口老血差点就到了嗓子眼，她在心里咆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一直在旁观的马景平，差点笑出来。
不过老马看到白总向他投来的求助眼神的时候，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小穆啊，两位老总呢，都是诚心跟你合作，你也再把底价压一压。”
“好，看在老马的面子上，二十二！”穆白翘着二郎腿：
“老马，要不是你的邀请，我是不会来的，前几天刚被趾高气昂地奚落了一顿，现在又要谈合作，我自认自己还是没这么不要脸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啊，你一定要说清楚，如果不是看在老马的面子上，我见都不会来见他们。”
白总脸色铁青，之前她奚落穆白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刘总可不管这些，他继续跟穆白讨价还价：“如果是这个底价，那么穆总监在网上的销售价格，就要涨到三十二。不然……”
穆白却摆了摆手道：“网上的销售价格是不会涨的。”
刘总哭丧着脸：“这会让我们很难做的。”
穆白摊了摊手：“我给其他找上门来的分销商，报的底价都是二十六，看在老马的面子上才给你们二十二。
“你们难做那是你们的事啊，是你们来找我合作的，而我还对你们之前的做法很有些意见，为什么要替你们着想？”
“我就知道！”白总冷声道：“你对我之前的话一直耿耿于怀，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我都已经道过谦了，你还揪着不放，太小气了吧！”
穆白才不吃这一套：“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白总这话让我想起了一句名言：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说我小气？我小气能给你们这么优惠的价格么？再者说了，之前的谈话也没见你们大气到哪里啊。
“当时你们都来了，能不能达成合作暂且另说，连听我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我人微言轻，你不愿意听也就算了。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还教训起我来了！啊呸！我要你们的教训啊？你们不光小气，还一副高高在上，盛气临人的模样，完全是一种人性上的丑陋！”
白总气得手直打哆嗦：“你……”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起包就走。
不过刚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对穆白道：“别把事想的太天真！还自己建商城？我看你到时候赔成什么样！
“只要还在游戏这个行业，你就有求到我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拿捏你。”
穆白冷笑道：“好，咱们走着瞧，等你下次来找我合作的时候，我会跟你合作，但是条件会极为苛刻，要让你在屈辱中还不得不合作。
“我会让你享受一下，激怒我的后果的！”
白总脸色微微一变，刚才她的狠话只是“空头支票”，穆白这狠话可是实实在在的，而且非常歹毒，让白总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发颤。
等白总离开后，刘总又笑着脸道：“白总啊太容易激动了，我早就说过，她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做买卖。”
一旁的马景平撇了撇嘴，他只记得刘总赞扬过白总很有性格，还说过白总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多亏了她的强势性格。
不过这种话还是“人艰不拆”的好，首先穆白并没有赶刘总走的意思，而且马景平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得罪人。
马景平的判断不错，白总走后，穆白又换上了笑脸，跟刘总闲聊了几句，气氛便不那么剑拔弩张了。
刘总把之前对穆白的冷遇，都推到了白总身上，还自责地说：“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拦着白总，像穆总监这样的才俊做出来的游戏，即使不合作也要听一听么！
“白总啊就是太不会做人了！就算没有合作，大家还都是朋友么！”
三说两说，餐桌上的气氛融洽起来，三个人也开始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总才重新谈起合作的事。
穆白道：“二十二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了，刘总可以跟朋友打听打听，我给其他分销商的报价都是二十六。”
刘总咬了咬牙：“好！二十二就二十二，不过游戏已经发布了几天，我要货不会要很多，先要一万份吧！”
他又不傻，《襄王风云录》在网络上卖得那么便宜，实体店的销售肯定很惨淡。
这一万份只能算是抛砖引玉，争取到跟穆白之后的合作。
刘总接着道：“那么之后的游戏周边？”
“这个刘总放心，”穆白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给自己留后路。
他微笑道：“游戏周边我们还只有个简单的计划，最近工作室有一个大项目，等这个项目上了正规，我们再谈新的合作。”
穆白长舒了一口气：“我这个人是恩怨分明的，你们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之后我们才能在公平的立场上展开合作。
“能通过这次‘底价考验’的分销商寥寥无几，我们以后会优先考虑跟你们合作。”
有了穆白这番话，刘总就放心了，年轻人找机会发一发怨气很正常。
穆白又道：“明天，明天不行，我在工作室有一个很重要的谈判，到后天吧，后天刘总派人带着合同去工作室，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刘总心中一动：“明天的谈判就是穆总监所说的大项目？要不明天我就去工作室吧，一来是参观一下国风工作室，二来是见证工作室的大项目的签约。”
他以为又是一个大型的游戏谈判，这种场合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如果他能在其中起到一点点作用，那么以后新游戏发行的时候少不了他的一杯羹，跟双方展开其他的合作，也能更顺利。
穆白却摇了摇头：“不要意思，我们的项目还正在谈，不适合现在就对外公布。”
刘总有些失落：“我早就对国风工作室很好奇，不能去参观，那真是太可惜了。”可惜没办法拓展人脉了。
“参观工作室还是没问题的。”穆白笑道：“那明天刘总就过来吧，我找专人接待刘总，但是刘总不能旁听我们的谈判，希望刘总能理解。”
“好！”刘总爽快地答应，只要能跟对方见上面，就有搭建人脉的机会。
酒足饭饱后穆白告辞，他打车回玉山别业的路上，接到了方皎的电话，说是美皓发布了一条针对国风工作室的声明。
穆白从网上把声明找出来看了看：“又有人在我面前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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