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珩对着坐在树上的裴云枝轻轻一笑,那笑容温柔缱绻,如同春风一般。
裴云枝看得呆住,连手中的果子掉下去了都不知道。
“孤等一下要到宫外去,你是要跟孤一起出宫,还是要孤派人将你送去宸贵妃娘娘那里。”
听到沈聿珩的话,裴云枝才回过神来。
“我跟殿下一起出宫吧。”
现在日头将晚,如果去宸妃娘娘那里,说不定她会留裴云枝到明日才让她出宫。
她因为被沈聿珩罚抄《女则》,已经几天没有出去外面玩了,当然不愿意留在宫里。
“殿下等我下去。”
说完,裴云枝提起裙角就就要爬下来,但是她忘记了自己刚才将果子皮扔得到处都是,那树杈处刚好有她扔下的果子皮,脚下一滑,人就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果然,自己作的死就要自己来还。掉下去之前,裴云枝发誓自己再也不会乱扔果皮了。
沈聿珩见到裴云枝掉下来的身影,扔下手中的果子将她接住。
“唔……”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裴云枝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到了沈聿珩近在咫尺的俊颜。
“殿下,你没事吧。”
裴云枝慌乱起身,但却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又跌落了下去,牙齿磕到了沈聿珩的唇角。
“唔……”
沈聿珩更加痛苦,唇角似有血腥味传来。
“啊啊啊啊……”
已经顾不得害羞了,裴云枝更加慌乱。
“你别着急,你先慢慢起来。”
沈聿珩伸手扶住了她慌乱的身子,让她慢慢起来。
“殿下,实在抱歉,您没事吧?”
裴云枝看着沈聿珩流血的唇角,一脸担忧。
“孤无碍。”
沈聿珩伸手摸了一下唇角,果然流血了。
但是想到裴云枝嘴唇柔软的触感,他的耳朵一下子通红了。
裴云枝将自己的绣帕递给了他,一脸懊悔。
“那殿下今日还要出宫吗?”
“走吧,孤无妨。”
沈聿珩将嘴角的血擦去,那伤口已经看不出来了。
“这帕子……孤改日再还你。”
沈聿珩将裴云枝的帕子收进怀中。
裴云枝对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过一条帕子,只要殿下没事就好了。”
裴云枝和沈聿珩行走在上京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他们。
今日裴云枝穿的是一身女装,与沈聿珩站在一起便是一对十分登对的璧人。
沈聿珩将自己在行走吆喝的小贩手中买来的糖葫芦递给裴云枝,叫她在京兆府衙外等他,便抬脚走了进去。
“你且在这里等着孤,孤一会儿就出来。”
“好的。”
裴云枝答得乖巧,她一边吃着手中的糖葫芦,一边看着京兆府门前来往的行商走贩。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沈聿珩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京兆府尹点头哈腰地送他出来。
“今日孤不过微服出宫,不必再送了。”
看着京兆府尹对沈聿珩点头哈腰的模样,裴云枝觉得他看起来像一条哈巴狗。
京兆府尹看着站在沈聿珩身边的裴云枝,顿时有些好奇她的身份,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跟太子殿下站在一起。
离开了京兆府,沈聿珩和裴云枝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日头尚早,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孤可陪你一起去。”
裴云枝自然是不可能跟沈聿珩说自己十分想念林易烟的按摩技术,想去畅春楼逛逛的。
若是说出来,只怕沈聿珩会把她关在府中,明年再放出来。
“唔……我还不想回府,不如我们边走边逛,看看有哪家好吃的馆子,吃完再回去,如何?”
“可。”
裴云枝在前面走走跳跳,沈聿珩就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缓缓走着。
没过多久,裴云枝就觉得有些无聊,回到沈聿珩身边同他一起慢慢走着。
“太子殿下,不如我请您去吃醉仙楼的醉仙鸡如何?醉仙楼的醉仙鸡外酥里嫩,特别好吃!”
裴云枝想到了自己多日没有吃到的醉仙鸡,就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就当我报答您今日的救命之恩。”
若是裴明铮知道裴云枝报答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就是请他去吃醉仙楼的醉仙,怕是能拧着她的耳朵,怒骂她三百回合。
“都可。”
沈聿珩淡淡地说,他对吃食并没有什么挑剔的。
这厢,裴云枝正与沈聿珩边走边闲聊着。
从前方小道上走来了一个人,头上戴着绿色的帽子,用手捂着脸,快步地走着,周围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裴云枝看到他的绿帽子,觉得十分好看,跑到那人身边,将他拦住。
沈聿珩一时不察,就让她跑到那人跟前了,自己只得慢慢跟上。
“这位兄弟,你的这顶绿帽子是从哪里买来的?我的二哥生辰快到了,我觉得你这顶绿帽子与他十分相配,也想给他买一顶。”
一时,周边的人哄堂大笑,对着那人指点更甚。
只见那人瞬间涨红了一张脸,也不用手挡着脸了,怒目瞪着裴云枝。
“呸,你是故意来寻我开心的是吧?”
那人朝着旁边唾了一口唾沫,提起袖子抡起拳头就想往裴云枝脸上打去,被赶过来的沈聿珩制止住。
“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一个女子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哦,我忘了,能让自己的妻子去当娼妓养活自己,可就不是大丈夫的作为。”
旁边围观的百姓显然对这个人心生不满,沈聿珩放开了那人的手,只见他甩了一下袖子就转身离去了。
裴云枝见自己不过问了那人一句,那人就要抬手来揍自己,心想这人怎么脾气比自己还要暴躁啊。
不过一句话而已,就生气成那样。
待她反应过来要反打回去的时候,那人就被沈聿珩抓住了手腕,自己也只好收手了。
“为什么刚刚那个人那么生气啊?”
裴云枝一脸疑问地看着沈聿珩。
沈聿珩一脸无奈,向她解释道:“根据大昭律法一百零六条,家中有为妓为娼者,须得在头上系上绿头巾或是戴上绿帽子。”
“那人平日里应当不太出门,没想到一出门就被你撞见了。”
“啊……我刚刚还觉得,他的绿帽子与我二哥的官服十分相配,还想着买来做他的生辰礼物呢?”
裴云枝不无遗憾地说。
她自小生在漠北长在漠北,即使来到上京两年,也没有十分了解上京的风俗民情,不免会对人产生许多误解。
她在漠北时,那些来往行商各种颜色的衣物都有,也没有听过什么绿帽子的说法。
若是她真的买了帽子送给她二哥,裴云朗怕是会将她打出侯府。
沈聿珩暗想着,却未说出口。
裴云枝与沈聿珩去醉仙楼吃完饭,日头已经暗了下去。
回到武安侯府,裴云枝看到裴云朗刚刚回到侯府,正站在大厅与林盛说着话。
裴云枝看着裴云朗一身绿色的官袍,对着他上下打量,发出一声嗤笑。
裴云朗被他打量得毛骨悚然,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今日去了哪里,怎么一回来就这副模样?”
裴云朗对着裴云枝咬牙切齿地说,他今日因为朝中事忙,直到现在才回到府中,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看到裴云枝这般打量自己,料想她一定起了什么坏心,好想趁着大哥和三弟不在府中,把她拎起来揍上一顿。
“二哥,你这身官袍真好看啊!”
裴云朗有些狐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袍,说道:“不是穿了好几天了吗?你怎的今日才想起来夸我?”
裴云枝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嘿嘿”一笑就跑回了自己的栖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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