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花配了独家秘制调料，一共两种口味，给五只鸡里里外外都涂抹均匀。
小苗苗看的有趣，“好好玩啊，像糊墙一样！”
她甩着两只小手跃跃欲试，“娘亲，苗苗也想玩！”
姜小花让小丫头洗净了手，耐心地教她怎么给鸡抹调料。
“这样用手沾上，涂在鸡肉上，一定要涂均匀，每个地方都不能漏过，对，做得很好……”
小兄弟三个围在一起剥栗子、择蕨菜。
刘光扭头看了几次，忍不住嘟囔，“你们看苗苗，被那个女人哄的成什么样了！不但一口一个娘亲，还事事都听她的！”
刘勇本来就因为水的事心情不好，臭着脸干活不说话。
刘明掰了个蕨菜，淡定道，“她本来就是娘，苗苗又没叫错。”
刘光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明，“嗐，我说你这两天怎么怪怪的！原来你也被她收买了！叛徒！叛徒！”
刘明被骂叛徒，任凭他再好性儿寡言，此刻一生气，话也多了起来。
“我不是叛徒！我只是说事实而已。这里那么多人都对她改观了，凭什么我不能？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李先生教的你都忘了吗！”
刘光没想到弟弟竟然为了后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反对自己的话。
他气的张口结舌，片刻才说，“知错能改？你能懂什么，她假装对咱们好，肯定是做给别人看，收买人心！她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傻子了！”
刘明也在气头上，毫不示弱道，“我不懂你懂？我不过比你小半个时辰，别总是拿我当小孩，当笨蛋！”
姜小花本不想掺和孩子们之间的辩论。
但争吵声越来越大，她没法继续装听不见，只得说，“为娘知道自己很有些人格魅力，你们两个也不必为了吸引我注意而吵架，闹得兄弟不合，多不好啊。”
刘光红了脸，气的吼道，“谁会为了你兄弟不合啊！”
“不是吗？”姜小花疑惑，“可我听你们字字句句都在提我，都快打起来了。”
刘光刘明都是一愣，他们经过后娘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两人对视，都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刘光：“对不起，我是哥哥，不该那么小心眼，不听你的意见，还说你是叛徒。”
刘明：“我也有错，没能理解二哥的心情。”
姜小花看着两人和好，心中暗自好笑。
他们俩是双胞胎，本来就有着最紧密的感情，矛盾来得快，去的更快，已是常态。
倒是刘勇太反常了。
他是大哥，平时两个弟弟有什么矛盾，都是他第一时间解决。
可这次他却管也不管。
姜小花看了眼刘勇，只见他坐在那抠着栗子壳，一副神游天外、且忧心忡忡。
姜小花不禁摇头叹气。
这孩子小小年纪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半老头似的沉重感。
成日担心这个，操心那个，还总把情绪憋在心里。
对她这个后娘，刘勇更是既不肯依赖，也不愿相信。
他不相信姜小花说“水的事不用担心”。
也许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对谁也不心存期盼，仅凭自己保护弟弟妹妹。
姜小花把五只涂抹了调料的鸡放进盆里，等待腌渍入味。
她自去洗了手，经过刘勇身边时，终究还是不忍心。
似是不经意地说，“只要这山里还有许多活着的植物，就能找到水。”
刘勇一怔，抬头看去时，姜小花已经走开了。
因为乌龙加入这个大家庭的第一顿晚饭，姜小花做的格外用心。
五只鸡，其中三只在表层刷糖浆，用树棍穿了插在火堆旁，做成蜜汁烤鸡。
还有两只做成叫花鸡。
鸡肚子里填满栗子仁儿，裹上叶子，再裹上从土层深处挖出来的泥，放进火堆里，用小火慢慢煨熟。
这地方没有荷叶，姜小花只找到了一些半黄半绿的榆树叶子。
叶片太小，却难不倒她。她将叶片打湿，用叠瓦片的方式，一片片贴在鸡身上，完成后照样严丝合缝。
李元之着实开了眼界，“我倒是吃过不少叫花鸡，第一次见人用榆树叶这样包的。”
姜小花笑了笑，没说什么。
如果连区区就地取材都不会，她在特种兵炊事班这些年岂不是白干了？
乌龙抓的都是雄性雉鸡，不止体型硕大，羽毛也华彩灿烂，十分美丽。
姜小花挑选没损坏的尾羽，一根根干净地收起来。
这样好的羽毛可以做成羽毛扇，也是能卖钱的。
李元之笑道，“现在又攒了些东西，再赚一笔，你的压力就少多了。”
姜小花说，“哪有这么简单。”
“眼看就到深秋了，下一个城镇，咱们都得添置冬衣，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等到了冬天，越往北走越冷，总不能在外面等着冻死吧？”
“所以还要尽快找地方定居，如此一来，衣食住行哪个不花钱？”
李元之听着，神色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沉吟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冰天雪地流落野外。”
姜小花诧异地看向李元之，嗤的一笑，“你？”
李元之挺胸抬头，“我怎么了？”
姜小花说，“李先生连自己的去处都没想清楚，还是少替我们操心吧。”
李元之还想说什么，姜小花却端起腌好的鸡，往火堆那边走了。
烤鸡和叫花鸡都需要时间。
姜小花趁这个空档，拿出昨晚预留的猪板油。
猪板油切成小丁，放进铁锅里，再加少许清水，开始熬油。
这是水熬油的做法，制成的猪油颜色雪白，没有火烧火燎的气味。
天色已经尽黑。
乌龙如约出现。
今晚姜小花专门选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宿营。
为的就是乌龙出来吃饭，能不被人撞见。
姜小花回头笑道，“你来了。”
她捞出一块猪油渣，吹吹凉抛过去，“先吃点这个，解解馋。”
乌龙凌空接住油渣，一口就吞了下去。
毛茸茸的狼尾巴瞬间翘起来，欢快地来回拍打。
又是从没吃过的味道，它实在是太满意了！
姜小花笑着回头，又对上一个眼巴巴的小馋猫。
小苗苗抿着嘴唇，“娘亲，苗苗也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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