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怎么就确定自己没有留下证据呢？”赵霖反问道。
“这不可能！”林丞相下意识反驳。
“嗯，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赵霖眼神凌厉的看向林丞相。
饶是宦海沉浮十数年的林书海也被赵霖的眼神震慑住了，情急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而赵霖根本就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更没有给朝臣思考的时间，一句一句的将当年的真相慢慢揭开。
“是你不可能暗中买通产婆导致先皇后难产雪崩，还是你不可能买通先皇后身边的太监首领，陷害定北侯府通体叛国，还是你不可能觊觎大魏江山，嗯？”
赵霖的言辞之犀利，让人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机会。
当然，更多的大臣则是被赵霖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方面，他们震惊于当年南氏一族的案子竟然是林书海的栽赃陷害，另一方面他们也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有些人下意识看向建安帝的脸色，注意到建安帝脸上黑沉沉的脸色时，顿时低下头来，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
林丞相一脸不可置信，下意识反驳，“你……血口喷人！”
“是吗？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些东西？”
赵霖手里拿着一沓信封，而林丞相在看到这些信封的时候，人都傻了。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他手里？
“怎么，是不是好奇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
赵霖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剑一般看向林丞相。
“皇上，老臣冤枉啊，太子殿下如此污蔑老臣，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林丞相没有跟赵霖对质，一下子就跪在了大殿中间，声泪俱下的求建安帝给他做主。
“父皇，十五年前，南氏一族通敌叛国，实乃林书海栽赃陷害，请父皇明鉴！”
赵霖亦是走到大殿中间，看了林丞相一眼，然后跪下，将手中的证据呈上。
建安帝看了一眼林丞相，又看了一眼赵霖，只是眼中神色未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公公却是直接下去将赵霖手中的证据接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呈到建安帝的面前。
建安帝看了一眼孙公公，然后才接过他手里的一沓信件。
而孙公公对于建安帝方才的目光视若无睹，在建安帝接过信件之后，他又继续守在建安帝的身边。
建安帝拆开信件，在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饶是心中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他看向林丞相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凶狠起来了，半数朝臣不寒而栗，不敢相信自己将要面对的结局。
若是林丞相垮台了，那他们这些林丞相的门生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已经可见一斑了。
只是，他们如今也没有去跟皇上求情的勇气。
盛怒之下的老虎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上去求情的人恐怕比林丞相还要走的早一点。
“林书海，你放肆！”
建安帝直接将手里的信件丢了下来，怒气冲冲的看向林丞相。
而此时的林丞相根本就不敢随便说话，只能跪着向前求饶，试图能够用这十几年的君臣关系换皇上饶恕自己一命。
护国大将军风烈对于当年的事情也是多有唏嘘，时常惋惜当年南氏一族的覆灭。
如今看到皇上震怒，大着胆子上前将那些书信捡了起来。
然后，一众朝臣就看见向来以笑面虎着称的护国大将军直接黑了脸。
这下子他们心中皆是明了，林氏一族的荣耀恐怕是到头了。
“父皇，当年定北侯府内的书信皆是林书海利用前凤仪宫管事公公严德利伪造的信件，请父皇为定北侯府洗刷冤屈，严惩丞相林书海！”赵霖高声说道。
而风烈看了赵霖一眼，直接跪在他的身后，向皇上请命。
“请皇上为含冤而死的定北侯洗刷冤屈！”
有了第一个人，后面的人也都自觉多了。
当年和定北侯府有交集的，以及不相信定北侯府会通敌叛国的，以及一些墙头草惯会看人眼色的，皆是跪在殿中求皇上为定北侯府洗刷冤屈。
建安帝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再看了一眼眼神坚定，毫不退让的直视他的赵霖，忽然笑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螳螂。
不过，这个黄雀他却是很满意的。
只是，到底是走到了父子离心的结局。
而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那就重查当年定北侯府通敌叛国一案，由大理寺卿主审，”建安帝说道。
“至于林书海，暂时收押大理寺。”
建安帝说完直接挥袖起身离开了。
林书海直接跌坐在地上，赵霖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丧家之犬罢了。
周围的朝臣根本就不敢走上前去，一个个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快步离开了。
最后竟然只剩下齐王赵霁还留在原地，只是如今的他也是非常的不在状态。
全程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现在想到父皇当时的眼神，他甚至还有些后怕。
“舅舅。”
赵霁走到林丞相面前，扶起了林丞相，然而林丞相如今斗志已失，宛如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根本就听不见赵霁的说话声。
“齐王殿下。”
大理寺卿带着御林军过来准备带走林书海，赵霁嘴巴张了张，最终也只是拜托大理寺卿能够尽量照顾一下林书海。
“殿下放心，微臣定会秉公执法，不会冤枉了林丞相的。”
赵霁扯了扯嘴角，竟是连笑容很难维持。
大理寺卿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冤枉了林书海，但是也不会放过林书海。
前朝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后宫，后宫反应皆是不同。
芳华殿内。
德妃则是一脸笑意的吃着点心，听到林书海被收押，甚至还能笑出声来。
“如今林书海倒台，林贵妃在宫里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德妃说着，拿起手帕掩唇轻笑，“不对不对，恐怕林氏一族的好日子都要到头了。”
宫女在一旁伺候德妃，未曾说话，但是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了。
“娘娘以后不必再看林贵妃那娇柔做作的模样，奴婢提前恭喜娘娘成为后宫之主。”
“不可妄言！”
德妃虽然训斥了贴身婢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开心并且享受的。
即便自己的儿子对于皇位没有兴趣，但是德妃对于后宫的权力还是很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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