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怎么说？”陆佑白问。
沈嘉序拿着手机翻找着通讯录，解释道：“他去应酬了，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做决策。”
陆佑白想了想，沈嘉序此时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是他之前的一个合作方。
电话很快被接通，沈嘉序原本觉得有了一丝希望，但在说完大致情况之后，对方却拒绝了，原因是他们已经承接了另一个公司的材料供应。
沈嘉序多嘴问了一句，对方说是速宜，然后就挂断了。
等这通电话结束之后，陆佑白见沈嘉序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放松，他也知道事情还是有些困难。
“怎么说？”
沈嘉序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看来速宜是想让我们这些项目都成不了啊，这个材料方也被挖去了他们那边，按理说先前的那一个是完全够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办公室门口多了个人。
沈嘉序的身体僵了一下，而后陆佑白也转头看向门口。
宋轻竹手里拿着零碎的零件就站在那里，像是从相机上摔下来的，见两人看到她之后，她对着陆佑白问了句：“佑白，你知道江城哪里有比较好的摄影机店吗？我的相机摔坏了。”
可陆佑白却偷偷瞟了一眼沈嘉序，像是存心甩锅，“不知道诶，我已经离开江城三年了，好多店都已经关门了，不过嘉序熟啊，他都已经在江城待了这么久了，肯定知道！”
“……”
沈嘉序背靠在办公桌上，见陆佑白望向他的眼神，斜了他一眼。
站在两人对面的宋轻竹也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零件，半天不开口。
最后还是沈嘉序过去她跟前伸出手来，“给我。”
宋轻竹看着眼前的手掌，半天才把零件递过去。
沈嘉序拿起来看了一眼，而后把零件扔进了垃圾桶，“这都已经没用了，你明天过来吧，我带你去买新的。”
“哦……”
事情解决了宋轻竹正准备自己走，结果被陆佑白叫住了，“轻竹，我记得你爸爸是不是跟江城这边也有来往啊？”
宋轻竹点头，“对，怎么啦？”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陆佑白没去看沈嘉序的眼神，接着开口：“我们公司最近有几家材料商跑路倒戈了，能不能麻烦叔叔帮帮忙啊？”
宋轻竹是宋家的独女，备受父母喜爱，宋凛丞更是出了名的宠女儿，这件事如果是宋轻竹开口，那就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宋轻竹也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行啊，我一会儿给我爸打电话问问，你把大致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她正等着他说话，但陆佑白却再次甩锅，“啊这个大致情况啊，这个事情主要是嘉序负责的，还是他跟你说会比较清楚。”
沈嘉序站在陆佑白身后掐了他一下，但陆佑白往旁边挪了挪，“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轻竹，之后我们仨肯定重谢你！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啊，嘉序，这么晚了，记得送人家回去啊！”
说完他就跟逃离战场似的赶紧跑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在这儿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阵儿。
是沈嘉序先开口：“如果你爸不答应的话也不用勉强。”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轻竹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赶紧把你们这个大致情况跟我说了。”
“……”
沈嘉序拧着眉，怎么就非得这样？
但转念一想，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心里的疑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受的涩。
他最终妥协，公事公办，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宋轻竹了解之后就准备走了。
沈嘉序再一次出口，但不同于前一次的语气，这一次的语气中多了些尖锐，“我送你回去，不然万一你出了事，我们公司的事儿不也就黄了么。”
宋轻竹闻言停顿了一下，对上沈嘉序的双眸，眼中的情绪似乎是觉得可笑。
她轻轻启唇，“沈嘉序，所以我们之间，只剩下利益和互相厌恶了。”
她的语气冷淡失望，他稍稍怔愣，迎着她的目光几秒，有一阵的失神。
宋轻竹说完即刻转身，“我不需要你送。”
她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看她进了电梯之后，沈嘉序赶紧追出去，到了公司楼下，宋轻竹正往另一边走过去，他赶紧去开了车在她后边跟着。
等过了好久宋轻竹都没有叫车，只是一个人在路上慢慢晃悠着，沈嘉序索性也从车上下来，跟在她身后的一段距离慢慢走着。
好在酒店离寰晟也不远，走路也就是十多分钟的事情。
路上的人不少，街边还有各种直播的活动，热闹得很。
沈嘉序就那么跟了她一路，宋轻竹最终也平安回到酒店，只是一直没有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人。
沈嘉序看她进了酒店之后就开始往回走了，一路上，他一直想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沈嘉序，所以我们之间，只剩下利益和互相厌恶了。”
互相…厌恶？
其实厌恶的人只有她，他并不厌恶她。
只是这么多年，他学会了用尖刺来保护自己的软肉，不想再受伤。
*
回到酒店之后，宋轻竹很快就给宋凛丞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自然是很快被接通。
“喂，爸爸。”
宋凛丞也很担心她在这边的情况，本来说派几个人跟着她一起过来，可宋轻竹非要一个人过来，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傅时川也在这边，他也就应下了这个事情。
“乖乖，你在那边还好吧？住的地方怎么样？吃的东西好不好吃啊？”
宋轻竹点头，“爸，我这儿一切都好，交流会也挺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爸，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宋凛丞也毫不犹豫，“你说就是了。”
“就是，你知道寰晟吗？”
听到她的话之后那头的宋凛丞沉默了一秒，“是沈嘉序在江城的那个公司？”
“嗯，他们最近的材料商跑路了，爸爸你不是在江城这边也有很多生意吗，所以能不能帮帮忙……”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凛丞便道：“乖乖，那是沈嘉序的公司，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可是爸，时川和佑白也是寰晟的人啊……而且沈嘉序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应该是出于不小心才……”
“不小心？不小心把他亲哥哥的动脉割破了？”
宋轻竹抿着唇，软着声音，再一次道：“爸…你就帮帮他们吧，就看在时川和佑白的面子上，好不好？”
最终宋凛丞还是没有拗过女儿，答应了她。
不过也有条件，就是让她回帝都之后试着跟沈嘉铭发展发展，他们宋家和沈家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先前就有过让两家的孩子多来往来往。
还有就是寰晟如果这几个项目成功完成，宋氏也要有一定的分红才是。
宋凛丞也是毫不客气的商人，傅时川几人商量了一番，成功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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